叶攸宁赶紧把叶灰灰抱起来,藏在怀里,若是被喻隐舟再看两眼,小灰灰怕是要变成一盘刺身了,很新鲜的那种。 “王叔,”叶攸宁干笑:“灰灰它不是故意的。” “嗷嗷嗷!!” 叶灰灰呲牙,故意的! 叶攸宁又道:“你没事罢?” 喻隐舟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疼得闷哼一声。 叶攸宁赶紧道:“攸宁这就去叫乐医士前来。” “等等,”喻隐舟道:“不必了,随便上些药便好。” 叶攸宁道:“这如何可以?伤成这样,若是不及时治疗,在王叔俊美的脸上落了痕迹,岂不是可惜?” 喻隐舟被气笑,如今这个时候了,叶攸宁竟然在意的是自己俊美的脸蛋儿? 喻隐舟道:“丢人,乐镛问起来,孤要怎么说,被一个小畜生踹的?” 叶攸宁:“……” 叶灰灰:“嗷呜嗷呜!” 喻隐舟的额头肿了起来,影响美貌,因此便没有在太子寝殿夜宿,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让叶攸宁休息,自己便回去了。 叶攸宁搂着叶灰灰安歇,叶灰灰暖洋洋的,仿佛一个小暖炉,这一晚上睡得十足香甜。 第二日一大早,叶攸宁打着哈欠,目光一瞥,看到了软榻的榻牙子,不由想起昨夜,喻隐舟险些破相。 “若真是坏了这样俊美的容貌,”叶攸宁点着叶灰灰的小筒子嘴,道:“你可就是罪过了。” “嗷呜?” 叶灰灰歪头。 叶攸宁洗漱整齐,更衣完毕,将叶灰灰放在寝殿中,自己往膳房而去。 “太子。”柳羡之正好在膳房之中,道:“太子刚入王宫,怎么不多歇息一会子,起得如此之早?” 叶攸宁笑道:“你不是也如此?” 柳羡之垂着头,道:“小臣是劳苦的命,太子则不一样,乃是金贵之人。” 叶攸宁道:“哪有甚么金贵不金贵的?” 柳羡之道:“太子今日又想做甚么新鲜的吃食?” 叶攸宁环视了一圈四周,这一大早晨,膳房已然准备好了许多的食材,琳琅满目的铺着。 叶攸宁眼眸一亮,拿起脆生生的“柳叶子”,道:“这韭看起来好生新鲜。” 柳羡之道:“是天还未大亮之前,农人刚送进宫的,十足新鲜。” 叶攸宁点点头,道:“就做这个了。” “韭?”柳羡之奇怪。 叶攸宁微笑道:“韭是活血化瘀的食材,又有益阳补肾的作用,正适合君上……” 昨夜叶灰灰把喻隐舟给踹了,叶攸宁寻思着,今日做一些活血散淤的吃食,也好让喻隐舟的伤势早日愈合。 喻隐舟的额头红肿一片,最重要的便是散瘀。 提起韭菜,许多人都知晓韭菜壮阳补肾,但其实韭菜还是典型活血化瘀的食材。 叶攸宁将韭菜仔细的清理干净,然后切碎,和肉馅混合在一起调味,又准备了面皮,将韭菜肉馅包在面皮里面,做成了韭菜饺子。 日前叶攸宁包饺子,喻隐舟便十足喜爱,不过那时候没有做韭菜馅的饺子。若论起饺子,韭菜饺子可是最家常的味道,家家户户都会做的吃食。 一部分饺子用水煮,一部分饺子经过油煎。 水煮的饺子外皮白嫩筋道,一个个饱满圆润,油煎的饺子外焦里嫩,焦香四溢,两个口感互不冲突,还能令饺子的吃法更加丰富。 “柳书吏。”叶攸宁道。 “太子。”柳羡之走过来,道:“太子有甚么吩咐?” 叶攸宁道:“膳房中可有醋?” “醋?”柳羡之难得迷茫:“太子,不瞒您说,这膳房中的食材、浆饮,小臣都如数家珍,只是……不知太子所说的醋,为何物?” 吃饺子,怎么能没有醋呢? 叶攸宁仔细思索了一阵,道:“嗯……苦酒呢?” 柳羡之恍然大悟:“苦酒?那是有的,只是……不知太子要苦酒做甚么?” 这个年代还没有醋这么一说,苦酒便是所谓的醋,只不过苦酒的酿造与醋还是不太一样,口感酸涩的厉害,乃是腌制酱菜的调味,一般都不会入菜,更不会特意拿出来吃。 柳羡之虽迷茫,却还是手脚麻利的将苦酒的坛子搬出来。 叶攸宁打开封盖,一股子酸涩之味扑面而来。 “好酸……”叶攸宁眨了眨眼睛,差点酸掉眼泪。 忍着眼目的酸涩,用小匕盛出一些来,放在浅口的小承槃中。 叶攸宁将外皮白嫩晶莹的饺子,在醋里轻轻一滚,雪白的外皮沾染上淡淡的琥铂色,便仿佛清雅的美人,瞬间添置了一丝烟火之气,好看得紧。 叶攸宁体贴的吹了吹饺子,递到柳羡之唇边,道:“来,尝尝看。” 柳羡之将信将疑,还是张开嘴巴,便是毒药,只要是叶攸宁喂过来,身为毒唯的柳羡之,绝对二话不说便会吃下。 “嗯……”柳羡之惊讶的睁大眼眸,道:“这……这味道……” 饺子热腾腾,冒着热气,柳羡之却顾不得烫口,惊讶的道:“好香!酸酸的,竟十足解腻,一点子也尝不出苦酒的瑟口,真真儿是神了。” 叶攸宁微笑:“自然,饺子蘸醋,总是不会出错的。” 叶攸宁道:“你再尝尝煎饺。” 柳羡之用筷箸夹起一只煎饺,外皮焦香,比水煮的饺子“支棱”很多,同样在醋里滚了一圈,一口咬下去,外皮咔嗤作响,醋酸混合着蒸腾而出的肉香,还有韭菜的菜香,比水饺多了一股子油润的滋味,同样好吃的不得了。 “也好吃!”柳羡之感叹。 叶攸宁笑道:“看你更喜欢水饺,是不是觉煎饺有些子油腻了?毕竟个柳书吏喜爱清淡的口味。” 柳羡之迷茫道:“太子……太子怎知小臣喜欢清淡?” 叶攸宁很自然的道:“自然是看出来的。” 柳羡之低垂着头,轻声道:“小臣卑微,微不足道,从没有人会多看小臣一眼。” 叶攸宁放下手头的活计,道:“柳书吏,你怎么了?怎会没有人多看?你如此优异,又善于四夷方言,是那些大行署的官吏,都不能比的,你放心,等过了这阵子,孤便与喻公去说,让你重回大行署。” 柳羡之瞪大眼睛,感动的眼眶发酸:“多谢太子!” 叶攸宁笑起来,温柔的替他擦掉眼泪,道:“怎么还哭了?这是欢心的事情,不要哭。” 柳羡之赶紧擦了擦眼泪,道:“让太子见笑了。” 叶攸宁道:“这样罢,你先帮孤把这些饺子,一半送到喻公那里,一半送到长王子那里,孤还要再包一些,一会子中午,你们也能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饺子。” 柳羡之道:“是,小臣这就去送。” 叶攸宁将饺子一分为二,平均分为两份,装在精致的食合中交给柳羡之。 柳羡之提着两个食合,首先往喻隐舟下榻的寝殿而去。 喻隐舟下榻在宫中,日常处理公务也在此处,这一大早上的,他便在忙碌。 “嘶……”喻隐舟抬手扶了扶额头,疼得一个激灵,叨念道:“这小畜生,孤早晚炖了它……嘶!” “拜见君上。”柳羡之从外面入内。 柳羡之最近都在为叶攸宁办事,喻隐舟一看到他,便知是叶攸宁派过来的。 “太子可有甚么事?”喻隐舟 柳羡之恭敬的将其中一个食合放在案几上,道:“启禀君上,这是太子刚刚做好的饺子,让小臣为君上送一些来,还是热乎着,太子请君上趁热品尝。” 饺子! 喻隐舟很喜欢上次的饺子,亲手将食合打开,一股喷香扑面而来。 虽水煮的饺子闻不到香味,但是油煎的饺子香气霸道。 喻隐舟立刻放下公文,拿起筷箸,夹了一只煎饺,他看到旁边的小碟子,顺势沾了一下子,送入口中。 “好酸……”喻隐舟酸得蹙眉。 他不太能食酸,但又觉得这味道吃得很过瘾,于是又沾了一下,果然,虽然酸涩,但莫名激发食欲,让人欲罢不能。 喻隐舟一颗水饺,一颗煎饺,吃了足足四颗,这才发现这饺子…… “这饺子是甚么馅料?” 柳羡之回答道:“回禀君上,是韭与豚肉。” “韭?”喻隐舟眼膜一动,看着被咬开一半的饺子,碧绿碧绿的菜叶。 韭是壮阳之物,喻隐舟并不知韭菜还能散瘀,难道…… 难道叶攸宁在埋怨昨夜,孤没有继续下去那档子事儿? 喻隐舟的面色有些悔恨,倘或知晓叶攸宁愿意,纵使肿着脑门,喻隐舟也会继续下去,绝无怨言! 喻隐舟蹙眉道:“怎么还有一个食合?是给谁的?” “回禀君上,”柳羡之如实回答:“是太子让小臣送给长王子的。” 王子云霆?又是王子云霆。 喻隐舟冷笑一声,招手道:“拿上来,孤看看,长王子的吃食,与孤的有甚么不同。” 柳羡之有些迟疑,但还是将食合放在案几上。 咔嚓—— 喻隐舟打开,里面果然也是饺子,一半白嫩嫩的水饺,一般焦香四溢的煎饺,和喻隐舟的配置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喻隐舟喃喃的道:“这个攸宁,真是一碗水端平。” 他的眼眸一动,闪过锐利的光芒,不等柳羡之阻止,喻隐舟出手如电,唰唰两下,将水饺和煎饺各夹一个,塞在了自己嘴里。 柳羡之:“……” 喻隐舟优雅的咀嚼,虽然没有蘸醋,少了一些滋味儿,但一想到这是叶云霆的吃食,被自己吃到了口中,又多了一层滋味儿,心窍中爽俐的厉害。 咔嚓! 喻隐舟很自然的扣上食合盖子,姿仪端方,好似方才偷吃之人不是自己一般,挥了挥袖袍,正色道:“好了,送过去罢。” 柳羡之:“……” 柳羡之赶紧提着食合离开,生怕自己再逗留一下,便只剩下食合了,早知如此,便该先去送长王子的饺子,现在好了,饺子凭空丢了两只。 喻隐舟吃光了饺子,用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嘴,意犹未尽,干脆站起身来,准备去膳房寻叶攸宁。 刚走近膳房,便看到有人也往这边走来,正是长王子叶云霆。 “长王子。” “喻公。” 二人虚伪的打了一声招呼,叶云霆道:“方才宁宁给孤送来了一些吃食。” 喻隐舟一笑,道:“孤知晓,攸宁也让人给孤送来了,而且……孤的饺子,比长王子多两颗。” 叶云霆蹙眉道:“喻公又没见过孤的吃食,怎知喻公的吃食,比孤的多两颗?” 喻隐舟:“……” 何止见过,还吃过。 “咳咳……”喻隐舟咳嗽一声,想要岔开话题,堂堂一国之君“偷吃”,这传出去成何体统?岂不是要被叶云霆抓住把柄,叨念上一年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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