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阻止这支王军入城杀人呢? 闻关二人,与六皇子同时想到了以皇令制之,眼光立即盯向了皇城中空悬无主的大位。 六皇子有曲大伴作内应,先人一步的入了宫,下令礼部立即鸣鼓奏乐,行登其之礼,他要快人一步的坐上皇座。 闻关二人则立即派人去寻凌誉,结果,回来的人告诉他们,凌誉没在府中,但他府门前有一人来投,竟是与凌誉长相无二的凌彦培,除了瘦小卑怯,眼神里带点疯狂,别无二致。 稍后,闻关二人震惊的看着凌彦培,只听他跪在堂中,镇定非常的告诉他们,“我愿意做你们手中的傀儡,只要你们扶我上位,他不愿的事,我愿意,并不介意被人当傻子糊弄,两位大人,你们用我,比用他更合适顺手,我会非常听话,叫往东绝不往西。” 时间不等人,正说着话,皇宫那边传来奏鼓鸣乐声,登基大典特有的长号,甩龙鞭响过了十二声,六皇子身着私底下早便订制好的明皇龙袍,一步步的踏入宣明殿,正往大殿正中的龙椅处走。 闻关二人先是震惊,尔后又是大喜,六皇子这仓促登基大典,没有百官朝贺,光一个礼部官员见证,在法礼上有违先例,是可以不算数的,便是宗人府那边,也可以召朝议另立。 二人的眼神定格在凌彦培身上,互相望了一眼后,派人带他下去重换了衣裳,梳了新冠,有与凌誉互换过的经历在,凌彦培扮起他来不费力,一举一动间皆模仿的有模有样,只要不让人近身,基本细看不出二者分别。 闻关二人号召百官的力量是六皇子所不能比的,他们立令百官于宫门前集合,又召请了宗人府的人前来见证,最后,让投靠了他们的勋贵子弟借由御麟卫的身份,打开了宫门,领着浩浩荡荡的文官群体,一起往正在举行登基大典的宣明殿赶去。 等凌湙得到消息时,宫门再次紧闭,皇帝登基的大鼓敲响了半座皇城,惊的各家皆派人来宫门前探听消息,结果,不稍半刻,宫内火光冲天,内里厮杀声不断,救命求饶声亦不断,凌湙欲敲宫门而入,结果,守门的御麟卫以逼宫谋反的罪名,阻挠凌湙入宫,而后赶来的樊域,用禁卫军教头的威名进了宫,再之后,宫内的火势才渐渐熄灭,至二日黄昏时,才有寥寥熏成黑炭脸似的朝臣,互相搀扶着爬出宫。 六皇子不满登基大典被打扰,对后赶来的闻关二人充满恨意,远远的看见假皇长孙脸上志得意满,大位将到手的胜利微笑,一时气急攻心,召了藏于宫内的私兵刺杀之,结果,被保护闻关二人的御麟卫给挡了下来,双方正式交手,互相杀红了眼,就在宣明殿内展开了肉搏厮杀。 而守宫门的这一波御麟卫,则以为是己方人马在单方面屠戮六皇子派系,当然不可能放凌湙进宫搅局,于是,亦错失了搭救自己人的时机,造成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不知道是谁放的火,我等反应过来时,大殿内已经到处火光,烟熏缭绕的根本看不见门……” 这是逃出升天的朝臣,瑟缩着身体挤出来的话,后尔再问便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六皇子死了,被烧的面目全非,世人眼中的皇长孙“凌誉”也死了,死于窒息。 凌彦培身体本就不好,别人尚能在烟火中抵挡一二,他根本无力抵挡,烟火一起,空气一闷,人就没了。 至于闻关一党,与之沆瀣一气的朝臣,或死或伤,没有全囫囵个的从火海里逃出来的,基本处于仕途尽毁的状态。 樊域恍惚的从宫内出来,看着宫门前勒马停驻的凌湙,腿一软,就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恭请王上入宫……为帝!” 太学里的学生,国子监内的监生,以及各地的举子文士们,想反对,想说大徵朝尚有一皇子可继任,结果,五皇子隔江遥遥颁出迁京“圣旨”,欲以江州为新京,统治大徵国事。 久居京畿的勋贵百姓哪里肯?根本无需凌湙登高振臂,那些嚷嚷着正统的读书人,就被烂菜叶子砸闭了嘴,半夜走路上被套麻袋的都有之,被凌湙言语惊醒的屠狗辈们,用自己的方式支持这个在北境,抵御了多次外敌倾扰的异姓王。 听说荆北民众人人分田,有足够的衣食,免费的教育,他们也想,若能助荒原王入宫称帝,那他们是不是可以举家搬去荆北?又或在京畿,也能拥有与荆北一样的待遇? 当然能!
第二百四十三章 番外 凌湙上京的目地,真就只是为了钱粮来的。 算旧账,也是因为那些人推三阻四,想尽借口欲赖掉该出的军用,他又不是个软柿子,且也没那个耐心与人打机锋,能单刀直入的绝不拐弯抹角,这才有了揭人老底,撕人脸皮的朝议嘴仗,一杆子解决后续的争吵。 他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半点脸不给人留的手段,叫那些一向以面皮为重的朝工们,恨不能以袖掩面,拒与之交流推拉,这也正好是凌湙想要达到的效果,他真挺烦开起来没完没了的会,更不会给那些人如商议大位继承人那般,跟他来回扯的机会。 他可没有那个时间与他们周旋,趁着交通不便消息滞后,他必须在乱民匪祸被平息之前,拿到朝廷理当给予他的军需费用。 凌湙很清楚事有轻重缓急,各地民义暴起的后果,民不聊生的苦难,他的案头都有非常详实的报告,上京讨要军资,是他给朝廷施加的压力,也是他必须为之前的事做了断的因由,但并不代表,他就能罔顾百姓疾苦,放任匪患祸害他们。 五千刀营兵是他带给京中势力看的,但北境与荆北两地大半的兵力,会在他人到京后,吸引了朝廷与世人所有眼线之时,出发平乱,剿匪安民。 他把这项重任交托给了武景同,由殷子霁全程辅佐,武涛留守北境,代监北境与荆北两地公务,当然,如此小儿难以服众,凌湙便让人狠话不多的秋扎图,领所有厌民队给他压阵。 一路往京畿来的快马驿站,都在他带兵过后捆绑看押,用虎牙手中的人手,剪断了通往京畿处的所有消息渠道,包括与地方势力联系紧密的关谡那边,也慢慢会发现消息被狙,京中断联的事实。 他必须抢在武景同将乱祸平掉之前,逼出银钱军需,所以,也才有了不顾他人死活的朝会争端。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仍居荒原王位,受朝中不待见他的大佬们排挤非议,以及刁难,也为防他们知道匪祸被平息后,翻脸不认账的行为,一招暗渡陈仓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人打白工。 现在好了,当他兵抵宫墙,满目火焚后的疮痍之景映入眼帘后,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老迈的闻高卓没能逃出命来,关谡被抬出火场时,烧的半边身子都糊了,回府不过半个时辰就挂了讣告,至于大徵皇族宗亲,跟着进宫的府令和宗正,也未能幸免,剩半数人看见带兵围宫的凌湙,直吓的腿软不起,知大徵已完。 凌湙没有杀他们,剩余所有大徵余部皇族,他都没有杀,只是剥夺了他们皇室身份,收缴回他们手中占有的皇田山林,和许多的矿脉等等,放他们自由凭本事生活,自此,朝廷不会给他们一文钱的供养,若有人不服,大可来找他理论。 当然,也不会限制他们出京,若想去投靠江州的五皇子,也大可以去,他不阻拦,只不过别人会不会也像他这样,能饶了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皇族,就未可知了。 改朝换代,旧皇族们的下场古有参照,能留有命在的,大多会苟起来小心生活。 因为有了这群皇族作参照,其余勋贵们的田亩,和所占不菲的山林店铺,都被当成买命钱交了出来,凌湙没有说新朝换新颜,就一定要杀旧官勋?的话,但架不住有人非要这么理解,于是,城内一波保命党,开始不惜财力的往宁侯府送东西。 宫内烧的需要重建,凌湙也没有太着急登位,总要等他的人,和武景同他们到了京后,才能操办,但朝务政事,却开始督促着着手公办,也是此时,那些维持着基本运转的六部小朝官们才知道,荒原王在入京之时,就已经安排好了平乱事宜。 被掐断的消息渠道开始恢复运转,一时间所有州府的奏表,雪花似的飞进京,凌湙全都甩给了各部衙门去办,那些以为改朝后多少会引发动荡的人,再次失望的发现,各州府的民乱已经被镇压收编,流民被招入发展中的荆北生活,恶匪霸权者全被送去当了苦力,开矿挖河平整官道。 凌湙有的是活计派给他们,力图不让一个罪匪祸害轻松的呆在牢里吃闲饭,包括京畿大狱里的罪囚,全被拉出去干活了。 开始有高官勋贵家的太太,上公主府和侯府打听凌湙的婚事了,因为需要维持朝廷的正常运转,凌湙暂时并没有大改朝中格局,也就是本来位置上的官,他还没有动,整体还维持着原来的模式,只在段高彦和阚衡呈上来的名单里,剔除了闻关一党的大部分高官,实干位置上的还没开始动,那些想保住位置的人家,便开始串联,想要通过什么方法讨好凌湙。 于是,再没有比联姻更具有性价比的买卖了,不止宁侯府的男丁,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也开始成了追捧对象,凌湙更是受人关注,正适当龄的年纪,娶妻纳妾势在必行,一时间,各家的小心思全都活络了起来,齐齐盯准了凌湙的后宫位。 凌湙去信北境,让人去接母亲陈氏,和义母武夫人入京,借口婚事需由得她们二人作主,然后,立令酉一快马去将武涛带上京。 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但继承人他有,宁氏子们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他能承认的唯一弟子,只有武涛,所以,从现在开始,武涛将会成为京畿城内的东宫之主。 再次看见凌誉时,两人都颇有一种隔世感,虽然只不过刚过去短短二十日。 凌誉的无相蛊失了效,面貌恢复成了本来模样,竟与许多人猜测的那般,肖似其生父闵仁,只眼睛里的光却暗了,愣愣的望着凌湙,“他死了?” 凌湙点点头,“你当清楚,当年给你们种无相蛊的人有说过解的方法,主蛊死而副蛊生,副蛊死则主蛊解,主蛊在你身上,你想恢复面貌,就必须杀了他,当年他们给你二人种上时,就是这样打算的,他能活到成年,是因为你一直未成事,倘若按计划顺利被立,为了取信宗亲,就得杀他来解开你的面貌疑团,凌誉,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怪不了任何人。” 凌老太太可能也不会料到,她这个曾孙子竟会单蠢天真到,去与虎谋皮,竟断绝了凌氏香火,当年一翻操作,如今全都白废。 凌誉朝座上的人双膝叩地,声音嘶哑,“我想带他离开,请陛下准允!” 凌湙顿了一下,又听凌誉道,“此生我不会再现身人前,陛下宽心,若……便请赐一杯鸩酒吧!”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10 首页 上一页 40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