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渊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祝枫身上,见过那些记忆后,原小说的情节在他们两人之间,已经算不上秘密了。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岑渊接过话,尽管话语里仍带着几分惋惜。 祝枫问:“这是你预想的结果吗?” 岑渊内心轻一咯噔,只说道:“当时千钧一发,哪有精力考虑那么多。” “如果没有枯木逢春,而你的力量枯竭的身体没能抗过天雷,”祝枫看向他的眼神似有深意,直接点破,“这种结果,你不是没设想过吧?” 岑渊观察着祝枫的脸色,反问道:“你在怪我一意孤行,以身犯险?” 祝枫知道对方那么做是为了谁,无可奈何,声音放低了些:“我从未想把你牵扯进来。” 岑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语气意味深长:“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谁牵扯了谁,谁连累了谁,已经分辨不清了吧?” 岑渊说完,眸光流转,却是起身一翻,不等祝枫反应,直接跨坐在了他身上,衣料碰蹭,隔不断骤然贴近的体温,以及瞬间交汇的微热气息。 感受到身下人猛然一震,岑渊嘴角一勾,难掩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如愿看到猝不及防的祝枫身体紧绷,表情也僵住了一瞬,“喂!你…” 岑渊对上祝枫微震的眼瞳,面色不改,若无其事地解释道:“这天寒地冻的,你又重伤新愈,我帮你暖暖。” 就好像他做出的举动正常合理,也对此举导致两人气氛染上微妙别样的意味毫无所觉一般。 祝枫眼神深沉了些,声音带上了一丝隐隐的警告,虽然在此情景,威慑力欠缺了些,“岑渊,你每次都要这么耍赖吗?” 他算是知道了,岑渊每次遇上自己理亏的事,就喜欢靠这种方式避重就轻,蒙混过关。 相处时间久了,祝枫那点刻意的冷峻也对岑渊起不到任何效果了,岑渊充耳不闻,又凑近了些,一边低下头,有意放轻的声音略显缱绻,“哪有,你昏迷了这么久,我也一直很想你啊。” 哪怕是带有迷惑性的话语,也让祝枫心头微微一动,他的走神只有短短一瞬,因为对方不安分的动作,他表情微变,迅速道:“你别乱动…” “怎么了,为什么?”显然是明知故犯的人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好像当真一无所知,如果忽略他眉眼还未散尽的那一缕笑意。 祝枫的身体愈发僵硬,一动未动,语气有些古怪,“你…你先下来。” 如此近距离和祝枫贴在一起的岑渊,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对方身体的异样,但他只轻歪了下头,答得随意且任性:“不要。” 祝枫知道岑渊是存心的,偏偏自己没辙,继续试图提醒道:“这还在外面。” 岑渊无动于衷,他的手臂改为环着对方的脖子,一边将头缓缓低下,凑得更近了点,“怕什么,又没别人。”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脸上,有些痒意,亦有些灼人,祝枫忍无可忍地咬了下后槽牙,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干脆直接亲了上去。 岑渊没拒绝,但也不怎么主动,熟悉的气息消融在唇间,他放任这个吻持续了片刻,却又推着祝枫的身体有往后退的趋势,祝枫不明所以,跟着松了力道。 哪知岑渊在结束这个点到即止的吻后,抿了抿唇角,又利落地从祝枫身上跳下来,整理了下弄皱的衣服,衣冠楚楚地站在旁边,表情又恢复了一本正经:“待会玄极殿是不是还有正事商议,耽误了可不好。” 祝枫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作,一点点转头看向他,眼神幽幽。 岑渊眉梢一挑,原话奉还:“还在外面呢。” 大有一副故意挑起火后又甩手不管的架势,明目张胆,肆意嚣张。 祝枫盯着他看了许久,那种神态,说没有丝毫怨气是不可能的,但最后,祝枫竟顺着他的话应道:“也对,走吧。” 在这之后,祝枫对于这个小插曲只字不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让原本存心逗弄的岑渊不由暗自纳闷。 这样的相安无事一直持续到晚上,岑渊如往常一样在祝枫房间随便待了一段时间,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房门被某人用灵力锁上了。 岑渊看着门上那道不加掩饰的禁制,有些好笑地转身看向始作俑者,“喂,祝枫。” 房内祝枫还坐在桌旁,泰然自若地回视,倒瞧不出半分被抓包的心虚,还装模作样地配合他关怀了一句:“怎么了?” 岑渊见祝枫毫无解开门禁的打算,在门口站了一会后,就接受良好地重新坐回桌边椅子上,煞有介事地说道:“不是,你至于吗,那么记仇?” 这话说的,就好像白天故意惹事撩拨的人不是他一样。 祝枫一掀眼皮,瞟了他一眼,出乎意料地没否认,“你第一天认识我?” 岑渊啧了一声,用手肘撑着脑袋,一边朝他抬了抬下巴,“怎么,如今在我面前,装也不装了?” 祝枫静静望着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有眸色又加深了些,“不是怕我冷吗,不如你再帮我暖暖?” 岑渊嘴角微扬,突然凑前身体,强行闯入对面人的视线,他目光寸寸上抬,带着一丝少见的勾人和蛊惑,一点点瓦解着祝枫的表面冷静,“怎么暖?”
第158章 沾惹 “如今不在外面, ”祝枫任由他靠近,就只是看着他,倒比白日更沉得住气,除了眸光比以往暗沉了些许, 隐隐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觉得呢?” 岑渊心领神会,一言不发地起身, 站到坐着的祝枫面前, 捧着他的脸就俯身亲了上去,四下俱寂,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些, 杂乱地交织在一起。 岑渊空出的那只手碰上祝枫的身体,指腹从肩膀处一点点下移, 摩挲过柔滑的衣料,在那剧烈跳动的心口前停了一瞬, 然后又缓缓滑至腰间。 那只手却被祝枫轻轻按住,岑渊动作微顿,退开一点,垂眸看向坐着的人,祝枫恰于此时一撩眼皮望向他,两相交错,岑渊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果然, 就听祝枫开口道:“这次换过来。” 岑渊目光烁动, 明显迟疑了一下。 “我可是让过你一次了,”祝枫凑近在身前人耳畔, 语调低而缓,那些话听在岑渊耳中, 无端地有些惑乱人心,“这样才公平些,不是吗?” 祝枫按住他的手反握过来,指尖在他掌心刮蹭了下,似安抚,似诱哄,岑渊耳根有点发烫,心跳也更快了些,“你的伤才痊愈没多久,确定可以?” 祝枫又轻挠了挠他的手心,仍然坐着没动,显得随性而懒散,“可不可以,试试不就知道了?” 岑渊站着瞅了他许久,看上去很是纠结,僵持了片刻,才妥协道:“那行吧。” 祝枫像是得到了指示,抬手按过岑渊的脑袋就又亲了上去,动作带有罕见的强硬。而岑渊防不胜防,吓了一跳,若非嘴唇被堵住,差点骂出声。 这次的吻比以往都要深,祝枫在做这种事时总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岑渊被亲得晕头转向,逐渐沉陷其中,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扶上了他的腰际。 祝枫终于舍得站起来,换了个姿势,许是觉得桌椅太过碍事,岑渊也不知那人带着他怎么移动位置的,一阵天旋地转,转眼自己就被推到了房间的墙上。 祝枫倒还用手背替他脑袋垫了一下,不过背部砸在墙上的力度,还是让岑渊眉梢轻拧,唇齿分离,岑渊总算有了说话的空档,当即愤恨道:“祝枫,你这是从白天一直憋到现在吧!” “谁先沾惹的?”祝枫扬扬眉,嘴上这般说着,还是控制着收敛了力道,动作也放轻了一点。 “啧,小心眼,”岑渊玩笑似的扯了扯他的衣领,“这不是来负责了吗…” 他最后的话没说完,就被眸色发暗的祝枫堵在了唇间。 晚间的风微寒,被阻隔在紧闭的门窗之外,仅余一室旖旎。 一直到天色破晓,晨光熹微,岑渊枕着祝枫的手臂躺在床上,以背对的姿势靠在对方怀里,祝枫另一只手拂过他散落的青丝,随意地在指尖绕了几圈,又落下。 岑渊枕的是祝枫右手,侧躺的他视线微微偏移,瞧着祝枫右手腕留下的浅色伤疤,心念一动,慢慢伸出手,轻轻碰上了它。 祝枫留意到岑渊的举动,右手手指稍蜷,没有闪躲,只不过左手的动作也跟着停顿了一下。 “我早就想问你了,”岑渊的手慢慢抚过疤痕上那明显的纹路,声音轻缓,“这种程度的伤,如果使用上等丹药,应该可以完全消除疤痕。” “以前是没有条件,但为何直到如今,你还要留着它?” 祝枫沉默了一会,岑渊能感受到身后那人起伏的胸膛和呼吸声。 “最开始是为了铭记仇恨,”隔了片刻,祝枫才开口,“这道疤能时刻提醒我,使我不会忘却曾因弱小无能而经受过什么。” 岑渊默默地听着,心中泛起点点涟漪,接着问:“后来呢?” “后来是为了提醒自己,同样是因为能力不足,而失去过所想留住的东西,”祝枫逐字逐句说道,语气认真,“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若还有机会,我想留住的,事也好,人亦然,我不会让类似情况发生第二次。” 祝枫说着,视线落回背过身的岑渊上,意有所指:“但我差点又让它发生了。” 岑渊抿了抿唇,眸光闪动,没说话。 “岑渊,我不想让接下来的话显得轻浮,”祝枫右手稍拢,捞过岑渊的手腕,“虽然自小到大,我没怎么体会过被爱的感觉。” “但是岑渊,你是第一个让我出现这种感觉的人,”祝枫间隔了一下,说完了后半句话,“如果这世上还剩下什么,是我所爱的,那便只有你了。” 岑渊听他这般说着,闷笑了一声,“你这算是情话吗?” 身后祝枫微顿,轻“嗯”了一声。 明明昨晚在床上,更露骨的话也说过,如今祝枫这样一本正经向他告白的模样,让人不由觉得有点可爱,还有几分动人。 按理来讲,明明那类形容词应该和祝枫搭不上边,但没由来的,岑渊总能把二者联系到一起,不知是不是因为滤镜强大。 岑渊的指腹又蹭了蹭那道旧疤,问道:“所以,如果你还想留着它,可以为我添一个理由吗?” 祝枫:“什么?” “从今往后,为了守护我所爱的人,”岑渊说,“保护好你自己。” “你要先守护好自己,再来爱我,知道吗?” 断渡道最后一战,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过多谈论。但二人也都心知肚明,那场战役后,心有余悸的,又岂止一人。 祝枫突然伸出左手臂环住了他,岑渊听见身后人在耳畔开口,声音低沉且有力。 “岑渊,其实我心底最深的那道疤,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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