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南听得吃惊:“他来同你学菜给林青煜做?!” “我没事哄你做什麽。” 萧元宝见人不可置信的模样,道:“时下郡君都会做好几个菜了,他还会做鱼汤,说是林大人教他的。” 祁北南久久消化不过来,他说近来见着林青煜的话比以前都要多几句了,下职人也走得早,他还以为是要升官,不想原是家里过起了好日子。 “他俩跟对头一般,如何就好起来了。” 萧元宝仰着下巴得意道:“大抵便是近朱者赤。” 祁北南见他如此,笑了起来。 “是你劝他的?他如此高傲的人,竟是拉得下颜面洗手作羹汤?” “郡君不是你说的那般,他心里有林大人,还特地问我如何与郎君相处的。我便同他说了些咱们如何相处的,细里不知他们如何的,总之是可见的好起来了。” 萧元宝也是为顾言许高兴,他和林大人本就是金童玉哥儿,合当是琴瑟和鸣,恩恩爱爱。 若成为一对怨偶,彼此消磨,那才是教人惋惜。 祁北南深深的看着萧元宝,眸中满是考究。 若说往前他对萧元宝,那必是百般爱惜的心境,无论是他做错做对,皆然包容。 可如今,他再看面前的人,无疑是更添了些欣赏。 他握住萧元宝的双手,将人拉到了自己跟前。 “怎了?” 萧元宝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抬起下巴看着他的人。 “我发觉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萧元宝听他这般说,眸子可见的添了笑意。 “那便说明以前还不够喜欢。” 祁北南使了下力,萧元宝便扑到了他怀里,他顺势圈住了他的腰:“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 萧元宝道:“粗略想来,倒是没有。若细细想来的话……” 他顿了顿:“好似也没有。” 祁北南跟着笑起来:“既我如此好,那不好生犒赏我一番?” 萧元宝上午就教顾言许做了个风腌小菜,也没干甚么旁的事,不知是不是未曾午睡的缘由,怪是有些乏累。 他本是不大想教祁北南胡闹,但前儿他去看桂姐儿,她肚子里的宝宝已是五个多月了,已然有些显怀。 见着她在园子里头养胎纳凉,他怪是有些羡慕。 每每去瞧她,总是叹着甚么时候和祁北南也能有个孩子。 想着此番,他也便没有推拒。 祁北南将他抱起来之际,他攀着人的胳膊道:“不准折腾太久。” “又没旁的事,外头太阳毒辣,莫不是你还要出门?” 萧元宝抿了下唇,道:“我觉着有些累,想睡觉。” 祁北南好笑:“那也不饶你。” 只萧元宝不曾说假话,祁北南只行了一回事,床帐中热,他靠着人还是给睡着了。 祁北南看着怀里的人,呼吸平稳。 他捏了捏萧元宝白皙透红的脸颊,人也不见眉头动一下,不似是装的。 祁北南无可奈何,到底是没再折腾他,凑上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他也未曾起身去,揽抱着人,一并睡了些时辰。 且说林府这头,顾言许匆匆回了府邸便跑去了灶上,想要大展身手一番。 做了一叠清爽的酱胡瓜出来,尝吃了一口,脆生生的,酸甜爽口。 感觉比在祁家时萧元宝夸他做的好那叠子味道还要好些,听闻说林青煜下职了,欢喜的端着胡瓜就要去与他尝。 “阿煜,你可是下职了,我今日学了新菜,快来……” 顾言许高兴往外头去迎人,见着回来的却不止林青煜一个人,瞧着站在林青煜身侧面色威严的人,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唤了句:“父亲。” 靖国公见着腰间系着块裙儿,手上端着一叠酱胡瓜的人,险些没识出来是顾言许。 他怔了片刻,方才道:“你何时能做菜了?” 顾言许抿了下唇:“就、就无事捣鼓一二。” 林青煜上前去接过顾言许手上的酱胡瓜,将他脸上不知何时蹭上的胡瓜子轻轻擦下,道:“我与岳丈有公事要谈,一会儿再吃。” 顾言许立又高兴起来:“嗯。” 靖国公犹觉见了鬼,他默看着两人半晌没说话。 须臾,见着林青煜手里的那叠子酱胡瓜,竟还有些模样。 “倒是也有些饿了,公事迟些再谈不晚,整好是有叠酱胡瓜。” “那是我给……” 见靖国公背着手看过来,顾言许只好又合上了嘴。 靖国公在林府待了好些时候,用了晚饭才预备走,公事也没谈。 出园子前,他将顾言许陪嫁的叶夫郎唤到了跟前问话。 “许哥儿与大人这阵子可还好?” 叶夫郎见靖国公问及,连笑着道:“好。郡君这两月间与大人的关系是愈发的和睦,前些日子大人休沐,还带了郡君一同到小龙山去住了一日。” “大人下职后,两人形影不离,便是大人在书房处理公务,郡君也要在一侧伴着。” 要说是往前,靖国公必当是以为奴仆欺主。 可今日前来瞧着两人,关系当真是可见的和睦,且不似是那般作假的模样。 两人先前成了婚,多是疏离。 他也听下人言,许哥儿终日里头不大欢喜,觉着林青煜忙于公事少有陪他。 这桩婚事本便是他做主定下的,孩子成了婚不顺心,做爹的如何能不忧心。 只这两个人的事情,许哥儿不曾开口,他擅自难插手。 如今看来,倒是用不着他再费心什麽,尽教人安心了。 他不免心中生奇:“作何做了这番大的变化,两人可是发生了甚?” 叶夫郎想了想,道:“倒是不曾,只四月上郡君头回与大人做汤伤了手,两人便好了起来。” 靖国公如何不晓得顾言许的性子,轻易的如何会与林青煜做汤去。 他问道:“郡君近来可与甚么人在来往?” “也便是以前常来往的那几位,只年初的时候在任府的宴上结识了祁大人家的萧夫郎。郡君与他来往的密,今日便是前去祁家同萧夫郎学做的菜。” 靖国公道:“祁大人?” “就是与林大人同一官署的祁大人,他与林大人是同榜。” 靖国公想起来:“可是那个姓祁的探花的家眷?” 叶夫郎道:“正是。” “这祁大人与萧夫郎十分恩爱,说来,郡君许也是受其影响。” 靖国公了悟,默了默,道:“你留心着伺候郡君,自少不得你的好。若有甚么大事,且捎口信儿来公府,勿要兜瞒着。” 交待罢,靖国公方才离去。 过了些日子。 “原平一片私盐猖獗,陛下心中烦忧,瞧着今日火气上来,多少官员受责。” “那头也并非一日两日如此了。” 早朝散,文武百官脸色都不多松愉。 祁北南和姜汤源一并结伴回官署,并头嘀咕了两句。 “看这架势陛下是有心要整治盐务了。” 祁北南闻言,吐了口浊气。 西南官商勾结,私盐泛滥,一斤盐卖到了几贯之数,许多百姓受害连日常所需的盐都吃不起。 算着时间,皇帝是要任命靖国公为巡盐御史处理盐务了。 昔时他整好在地方上,顺势配合了靖国公办理盐务,受其赏识提拔,一路高走。 如今,又见盐务,却不似昔前。 他心中是想前去办盐务的,不光是为着前程,更是因着西南一带的老百姓水深火热,他做不得置之不理。 只是,他在想如何重新搭上靖国公,教他能抬举自己办盐务。 未过几日,皇帝在朝会上果真下令要办西南私盐之事,任命了靖国公为巡盐御史。 由其调遣能手办这桩公事。 靖国公首提了自己的女婿林青煜。 这倒是情理之中,林青煜这般人才,即便不是靖国公的女婿那也举荐得,旁人没有话可说。 皇帝自是应允。 “再者查账点物,需得是细致稳重之人方才办理得当。翰林院中编修祁北南月前考绩拔尖,前协工部办理夜市之事亦是妥帖,微臣以为乃是可用之才。” 祁北南闻听自己竟受了举荐,甚是意外。 “祁爱卿可愿协同国公前往西南办理盐务?” 皇帝雍容的声音响起,祁北南方才全然确信了自己受国公爷举荐。 他连忙执朝板出列回话:“臣自当为国效力。” 朝散,祁北南觑见回往官署去的国公爷,他快步上前,同人致谢:“此番举荐,多谢国公爷提携。” 靖国公见着祁北南,笑了笑,道:“你是才能之人,举荐你也是为着能将西南私盐之事更好的处理。” “此事错综复杂,且牵扯深,你当竭尽所能才是。” “下官必当是用心竭力,不负所托。” 祁北南有些摸不准,国公爷做何举荐他。 若说才能,他也未曾显现多少,朝中有的是比他显能之人。 他想着莫不是林青煜同他老丈人举荐的他,可似乎不太像他的性子。 思不得果,他回官署时便问了林青煜。 “非我之功,不敢贸居。” 林青煜道:“并非是我所举荐,是公爷自行要用你。” “我与公爷并无交集。” 林青煜放下手头上的事,见四下无人,方才道:“岳丈很满意郡君与令正交往。” 话点到即止,祁北南立时便明悟了。 他沉默了须臾,忽的笑了出来。 窗外六月末的阳光正盛,琉璃瓦上是跳跃的晴朗。 祁北南坐在堆叠的卷宗中,微微出神。 一阵难得的清风从他的衣襟上扬过,风中带着些干燥的味道。 他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是也倚靠上了一把萧小宝的功劳。 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有意外,有喜悦,但更多的好似是欣慰。 小小的雀鸟从一直护着他的羽翼下飞出,已是能自行越过连绵的山川了。 祁北南觉着六月的天,晴的刚刚好。
第115章 “一饮一食具是离不得盐, 咱都是平头老百姓过来的,晓得盐是何等要紧。你此行前去办盐务,是一件极好的事。” 萧元宝得听了祁北南受公爷举荐要前往原平办理盐务, 又知他心中本便是想去办这桩事, 见他心愿得成,也为他高兴。 这为官做宰,是光耀门楣,但做上这个位置, 也合当为国为民做事。 否则拿着朝廷的俸禄,受着许多的尊荣优待,却不行实事, 天底下怎能有这样的好事情。 萧元宝晓得, 祁北南不是那般没有抱负的人。 早先未曾在官场上施展拳脚, 无非也是因着不放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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