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希攒的聚餐,周斯言是半路来插一脚探路。 “但如果这里有问题呢?”周斯言当检察官这么多年,又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二代,他哪里不知道金玉庭这样的地方是如何用人情和交易搭就起来的,如果有问题,调查起来只会困难重重。 他生冷又不近人情,“真的坦荡,只是例行检查,有什么好怕的?” 杜希和周斯言呛出一肚子火,回来后左右看不到郑秋白,出了包间抓过一个侍应生询问:“你们老板呢?” “老板现在应该在办公室。” 郑秋白正在办公室处理斗殴一打二的霍峋。 案发现场在厕所,这时候倒是没有洁癖了。 但其实霍峋能打,轻轻松松就把那两人连着摔到了男厕小便池上,且在那之后,霍峋就只用脚踹不上手了。 郑秋白也听阿良讲了简单的前因后果,知道霍峋可能是听到了什么流言才暴起,但不管是什么,霍峋这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狗脾气郑爷已经不顺眼许久了。 现在这么虎,怎么十年后不打叶静潭几拳? “就因为他们背后嚼舌根,你就要上手打人。” “何止嚼舌根。”霍峋看着气定神闲的郑秋白也有点来气,他觉得自己有毛病,明明说的那些恶心话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但他就是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似乎比起听到和他相关的难听话,他更听不得和郑秋白有关的难听话。 这简直,是他有病了! “霍峋,你在京市也这样吗?在京市你就一贯用这种粗鲁的方式解决问题?” 在京市霍峋还是个正常人,谁叫遇见郑秋白之后,他就像撞邪了。 “你觉得我粗鲁?”霍峋站起来,狠狠咬了咬后槽牙。 “对,粗鲁。这不是霍家人该有的行事,就算是霍嵘不会用总用拳头说话。” “你拿我和他比?!” 郑秋白就认识这俩霍家人,还比不得了? ‘咚咚’——有人敲门,终止了郑老板的训话。 郑秋白绕过霍峋去开门,见到门外的人有点惊讶,“杜希?你怎么上来了?” “我找你有点事,你在忙?”杜希看到站在办公室中央像正在被教育的年轻人,直觉气氛不大对。 同样,霍峋也听清了来人的名字,杜希,杜少。 厕所里那两个人大谈特谈郑秋白情人名单上的一个。 瞬间,一股莫名的火气从霍峋心头迸溅,像是锻造金石迸溅的火星,将他的胸口烫出了一个洞,一个叫他怨怼、厌恶、窒息甚至嫉妒的洞。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郑爷(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脾气越来越大? 霍小狗(即将二度离家出走版):我有病!(大声且理直气壮)
第21章 喜欢 不等郑秋白介绍,听够了的霍峋已经径直冲出了办公室,不巧还顺路撞了站在门前的杜希一下子。 “霍峋!”郑秋白下意识追了两步,听到杜希呼痛的声音才停下回头去看顾老友,“杜希,你没事吧?” “还好还好,”如果不是杜希真的没见过霍峋,他都要觉得这风风火火的年轻人是同他结过仇的,“他是?我好像从没在你这见过?” “我一个朋友的弟弟。”郑秋白头疼地摁了摁眉心,让杜希先坐沙发上。 “你朋友的弟弟在这上班?” “是,他不是燕城人,和家里闹矛盾才跑到这来,他哥不放心,叫我照顾一下,但不能照顾的太过明显。”按照郑秋白对霍峋的了解,估计就算他直接给钱,霍峋也不会伸手接过。 这少爷,又傲又执拗,自尊心和面子比天大。 “所以你就将他放在身边时时看着了?不嫌这奶爸的事情麻烦?还是这小伙子背景不错?” 郑秋白听出杜希在揶揄自己,回道:“当然是因为他背景极其不错。” 杜希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郑秋白不是突然转性待一个陌生年轻人好,而是有所图谋,这便是利益关系。 这很好。 “你找我有什么事?” 提起正事,杜希脸上松快的神情消失了大半,他还有点不知道怎样讲,才有分寸,“秋白,其实……” 这段时间对燕城游戏厅乃至一部分夜场会所清扫工作史无前例的严格,杜希从长辈那听到些隐秘的消息,知道了警方和检察官在这一滩不断混淆视听的浑水中到底在钓什么鱼。 但对着似乎正被怀疑的郑秋白,杜希不能和盘托出,只有提醒。 “其实是我听说你前段时间进购不少酒水,数量较大,上面可能有人要来抽检,你做好准备。” 从前郑爷可没遇到过什么酒水抽检,他笑笑,“那是为了我们会所办酒水拍卖会准备的,要抽检我肯定配合。” 送走杜希,郑秋白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后,摁了桌面上的内线叫阿良上来。 郑秋白在办公室‘教育’霍峋,阿良就在下面的医疗室里‘教育’另外两人。 比起郑秋白对霍峋的‘温和’,阿良手腕十足,那两人将挨揍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虽有事后提及的委婉美化,但那段对老板私事的评头论足,是板上钉钉的污辱和不敬。 阿良提起来时,都咬牙切齿,他已经和人事做主将那两个人开除处理。 “再有人嘴巴不干不净,就照这样处理。”听了阿良的回话,郑秋白也明白了霍峋为什么气性那么大。 霍少爷哪能接受自己被杜撰成一个男人的附庸,那话说的的确是一种折辱。 “霍峋人呢?” “他好像离开会所了。”阿良一脸忍无可忍,在他眼里霍峋也是个大麻烦精。 郑秋白认命从老板椅上起身,“车钥匙给我。” “您去哪?我开车送您。” “不用,阿良,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做,帮我打听一下,最近燕城做酒水销售的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尤其是会所和游戏厅那种地方。” 郑秋白不觉得酒水抽检要杜希特意提起,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种毫无意义的废话。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面有大问题,而杜希担心郑秋白也是这问题里的一环,无法直说,但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拐弯提醒,给足郑秋白应对的时间。 郑秋白还真好奇这其中他不清楚的弯弯绕绕。 但当务之急,还是该去找找离家出走的霍峋。 末春夜晚,风里已经有了绿意的清新气息,天气正好,哪怕已经九点钟,临近民新河的步道广场仍有许多人,这是燕城少有老少皆宜的休闲地带。 霍峋漫无目的流浪到这,眼前总算有条长凳能叫他坐下冷静思考方才的失态。 是的,失态。 霍峋虽然不能说从小在精致的礼仪教育下长大、被养育成了风度翩翩的绅士,但也绝不是一个容易冲动易怒的疯子,不然他哪里能沉心静气玩期货? 可对待那些嘴巴不干不净的流氓,霍峋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只要想起来那两个人嘴里不干不净对郑秋白的编排和淫亵,邪火就像是要烧房梁般往脑袋顶上窜,这股火,在听到郑秋白称赞霍嵘、温声细语同门外那个杜少讲话时,燃烧到了顶峰。 偏偏,连霍峋都觉得这股愤怒来路不明,好像他自己有病。 他或许是真的把郑秋白当成了自己人、所有物,在燕城、在现如今他一无所有孤立无援的处境下,哪怕他明面上避着郑秋白,哪怕他清楚他们之间压根不是一路人,却还是莫名其妙在心底给这人留了一块地儿。 霍少爷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发出憋屈的闷哼,扪心自问:“你是不是疯了?” 夜风吹过,带来栅栏两侧探出脑袋看热闹芙蓉花的清香,还有一句:“谁疯了?” 霍峋抬头,穿着亚麻西装的郑秋白出现在了他眼前,这人站的不近不远,指尖晃着车钥匙,“大晚上翘班来逛公园?” 重生也有好处,郑秋白比现在的霍峋更清楚他不高兴时会到哪去。 郑爷在霍少爷身侧坐下,眼疾手快拉住冷着脸想要离开的霍峋袖子,“干嘛,看见我就要跑。” “你松开。”还好没有直接接触,霍峋没起鸡皮疙瘩。 “不松,坐下,和我好好聊聊。” 霍峋僵持着,郑爷只好威胁道:“霍峋,你要是敢甩下我第二次,那就真得罪我了,我会让你在燕城过不下去。” “就你?”霍少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是啊,就我。”郑秋白勾唇,“知道什么叫地头蛇吗?我这人,心眼小,叫我不好过的,我一概不会放过,哪怕鱼死网破。” 这段张牙舞爪的像是港湾片里刀疤派的台词,郑秋白说起来并不违和,当年二十三岁时的他就是这个样子,睚眦必报,小肚鸡肠,才不会像三十三岁这般心胸开阔,只是吓吓小朋友。 霍峋最终还是坐下来了,因为郑秋白还说:“我还要让你哥来把你领回去。” “你是想聊刚刚那件事吗?” “那两个人已经开了,我知道你在为什么生气,也知道他们做错了,”郑秋白坐有坐相,“但这不代表你没错。” 霍峋目视前方,不看郑秋白。 他就是没错。 郑爷无所谓,继续道:“你其实有更简单解决办法的事情,比如找我,找阿良,而不是将事情推到你无法承担的境地。” “无法承担?”霍峋不屑,“怎么可能——” “如果你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金玉庭安保,你真的有办法应对两个被你打伤的‘受害者’哭爹喊娘的报警和起诉吗?而那两个人倘若不止打工的普通人那么简单呢?” “那又怎样?”霍峋嘴硬的很,虽然郑蝴蝶说的有点在理。 “是,大概他们是市长儿子你也敢打,”郑秋白戳破霍峋傲气的根源,“可你现在这样信誓旦旦不计后果,无非因为你姓霍。” “你说什么?”霍峋的声音一瞬绷紧,他直勾勾盯着郑秋白,气势陡然骤变。 这是他的雷区。 “看看,你敢这样和我说话,无非因为你姓霍。”郑秋白慢条斯理重复了一遍,如愿看到了霍峋铁青的脸色,“霍峋,讲实话,倘若你大哥不是京市如今的二把手,你退下来的父母不是老一代功勋家,你连坐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不会存在我为你擦屁股的可能。” 这话难听,可实实在在千真万确,霍峋找不到理由辩驳。 他以为自己离开霍家,不再花用家里一分钱,甚至来到一个寂寂无名的城市就是证明自己的决心了,可有些习惯成自然的东西,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 “不过,你有底气离开霍家和京市,已经比同你一样的人厉害太多了。”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是郑秋白最擅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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