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可怜什么的,真的太讨厌了。
要是对方使用强硬的手段阻止他,他反而能理直气壮地反击回去。
偏偏这个男人太懂他了,不支持,也不反对。
只是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无条件地默默跟随。
他喉咙一阵干涩,咽了咽口水,浅唇微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以奇特的音调发出,像精灵的低语。
没有人能听懂洛果碎说的是什么语言,却又莫名知道表达的意思。
崇拜,追随,臣服。
献上一切。
可愿否?
谢燃凝望洛果碎,时间定格在了那一刻。
那是人类对精灵的痴迷,以及无法掩饰的患得患失。
台上的演员紧张地等着谢燃一句“好”,却久久没有等来。
不是哥们,每次排练都爽快地念出台词,正式上台怎么卡壳了?影帝要在他们的小舞台翻车了?
洛果碎暗暗用力捏住谢燃的下巴,催促道:“回答。”
谢燃的脑袋微偏,长发从肩上滑落,病态又诡异地反问,“你也是吗?”
也是什么?
洛果碎愣了愣,“啊?”
台上一片唏嘘,台下一阵惊吓。
“燃神这是告白吗?”
“宣示拥有权?”
“笑死,漂亮精灵好呆,他是完全没听懂燃神爱的表白吧?”
“这算表白失败吗?”
现场陷入诡异的气氛。
不知谁突然惊叹,“燃神,你也有今天啊!”
台上,谢燃见青年脑袋空空,再卡机在这里,后面都要被整得不会演了。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单膝跪地,牵起青年的手亲吻过白皙的手背。灯光洒落,他们之间完成了一场不公平的交易。
精灵肆无忌惮的索取。
人类心甘情愿的奉献。
……
观众陆续从会场离开,意犹未尽地讨论着这部舞台剧。
“幸好结局他们在一起了,不然我第一个冲上去抗议。”
“演精灵的真的不是Omega?我是不信。”
“他是Alpha,微博上甩过医院证明的。”
“哎,他就是燃神藏了那么久的宝贝?”
“怪不得会去当什么学院教授,全是为了那只小漂亮吧。”
“剧本是小漂亮写的,我看这舞台剧就是燃神特意给小漂亮搞的。”
“哇!这也太宠了!”
舞台上,工作人员忙碌地收拾打扫,准备明天的第二场演出。
洛果碎还穿着精灵装,整个人放空地躺在舞台前,双脚悬到舞台外一晃一晃的。
首演散场了。
他演的精灵戏份不多,但是整个舞台剧的灵魂人物。
总是习惯藏起来的他,突然之间站在了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光芒打在身上都是炙热的——却比不上那数之不尽的滚烫目光。
台上所有演员在看他。
台下观众在看他。
他知道通过网络,还会有无数双眼睛看到他。
他盖住眼睛,纤细的指尖微微发颤。
那种感觉,说不上不好,但也不算太好。
对于很多人来说,受到关注会兴奋、激动不已。
洛果碎脑海中似乎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炙热地盯着他,只感觉胃部一阵不适,捂住嘴巴一阵干呕。
“给。”
“谢谢。”
他接过递来的纸巾,爬起来见到站在面前的男人有点眼熟。
他们肯定没见过面,难道是原主之前认识的人?
那双冷淡却撩人的桃花眼,还有眼尾下的泪痣,和谢燃长得不能说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名字——洛宴。
这个男人是真的疯。
洛宴弯了弯唇,“认出我了?”
洛果碎捏紧纸巾,爬起来要跑,脚踝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冻得打了个激灵。
他勉强挤出一抹苦笑,“找燃燃?我去叫他。”
洛宴摇了摇头,“找你。”
洛果碎吃疼地缩了缩腿,盯着被抓疼的脚踝,苦着脸道,“您说。”
说话就说话,怎么动手动脚的?
虽然洛宴是很漂亮的Omega,但他真的没兴趣。
面对乖巧的洛果碎,洛宴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指尖嵌入洛果碎细腻的皮肤中,鲜红甜美的血液浸湿了指甲。
“你打算把那两个老头子引来,想干什么?”
洛果碎疼得额角渗出细汗,抱着受伤的腿,碰触到看洛宴的手,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演出厅的中央空调开得再猛,也不可能把一个人冻得像死了三天那么冰。
他被吓得不轻,心里说不出的委屈,眼眶一红。
“我在帮你,你还抓我。”
洛宴那张苍白的脸绽放出诡异的笑,和谢燃某些时候笑得一般渗人。
“你在帮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你在帮我?”
嚣张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演出厅,洛宴的眼尾泛红,性感又张扬。
洛果碎低头看了眼手中捏皱的纸巾,犹豫片刻,一只手撑着地板,跪起探出身,抓起衣袖替洛宴拭去眼角的泪。
他的眼神满是同情,轻声道,“如果燃燃喜欢上别人,我也会让那个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然后把燃燃关起来一直陪着我。”
洛宴微怔,直勾勾地看向洛果碎,手里正拿着一直针管,刺破了洛果碎的皮肤。
他停下动作,僵硬道,“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吗?”
“来杀我。”
洛果碎没有躲避,也知道躲避没有用。
洛宴看似羸弱,可是为了安全从小接受各种训练,不是他能够打得过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点点的划破皮都能让他哭上半天,面对死亡却异常冷静。
冷静到有点吓人。
洛宴意外,“你不怕死?”
“以前不怕,”洛果碎轻笑道,“现在很怕。”
洛宴皱起眉头,“你这叫怕?”
洛果碎握住洛宴的手,把针筒一并握住,在洛宴准备动手的时候,洛果碎将针尖刺入几分,轻声道,“我死了,就没人能和你换命了。”
洛宴震惊,“你……真的要帮我?为、为什么?”
洛果碎正要说什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推了推洛宴,“快走吧。”
洛宴扭头见到冲过来的谢燃,不甘心地转身走了。
他逃出演出厅,驱车在马路上开了不知多久,把车停在路边,发现是一处无人的郊区。
他出神地坐在路边,无所谓华贵的礼服沾满灰尘。
漆黑的夜色吞噬了整片郊野,死寂的幽湖,茂盛杂乱的芦苇,突然跳起的湖鱼。
“帮我?”
洛宴捂住脸,脑海中响起洛果碎的话:我会让那个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冰凉的泪水从指缝溢出,洛宴突然崩溃地大哭起来。
哭声凄厉,似是忍耐了很多年。
哽咽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外回荡,他哭喊道,“我、我只是……想他留在我身边。”
“能怎么帮我?”
他暴躁地砸掉手机,气愤道,“他已经死了!”
转瞬,他突然抱住脑袋,愧疚道,“小燃,爸爸错了,爸爸是爱你的,别生爸爸的气好不好?”
他把身上的衣物捏得皱巴巴的,疯癫地狂笑,“我没有错!都是他们的错!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不爱我?”
他发泄了一阵子,力竭地跌坐在地。
一张纸条从衣服里掉出来,他怔了怔,捡起纸条打开。
【换吗?】
稍微恢复冷静的他猜到这是洛果碎不知什么时候塞给他的纸条,“换什么?”
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换命。
回到几个小时前,谢燃换好衣服出来,发现洛果碎不在后台,寻到舞台那。
当他看到洛宴将针管扎进洛果碎的脚时,立马沉着脸赶过去救人。
洛果碎闷哼出声,向谢燃伸出双手,“燃燃。”
谢燃握紧的拳头艰难松开,放弃去追洛宴,替青年拔出针管,将其温柔地抱起。
洛果碎靠在谢燃的怀里,脸色发白,唇角却微微翘起,“我没事,你及时赶到了,别……”介意。
“你和洛宴说了什么?”
洛果碎:嗯?
这个时候,燃燃不应该为救驾来迟自责不已吗?
“利用他要干什么?”
洛果碎:QAQ
谢燃没好气的弹了青年额头一下,宠溺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求饶,“我哪不好?直接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求你了,别像小时候那样报复我。”
洛果碎眼角余光看扫过脚踝处那条其他人看不见的红线,撇开脸哼了一声。
第64章
“……这个舞台剧演了九场,每一场都有惊喜。”
“精灵今天出场的方式又变了,可惜票太难抢了,好想亲眼看看精灵明天会怎样出场。”
“燃烧今天弹的《不存在的城市》加入了小提琴,可把整我哭了。”
“拜托关注一下主角好不好?王子每次被虐的手段都会换,简直被编剧给玩出花来了。”
“还有公主的黑化,天啊,竟然还能会用这么多种方式黑化,想出这个故事的编剧太神了。”
“编剧是谁?”
“什么,怎么还有人不知道编剧就是那只漂亮的精灵。”
舞台剧演出一段时间,反响空前的好。
很多时候演出前被吹上天的剧目,演出后都会因观众过高的期待而在看到成品后表示失望。
可是这部《不存在的世界》给观众们展开了一个奇妙的世界,更让观众惊喜的是每一场都会有彩蛋。
有的是洛果碎和江余年商量后决定的,例如谢燃每场的演出会曲目会做不同形式的改编,虐王子的手段,以及公主的黑化形式的变化。
洛果碎对自己的演出水平很有数,已经想尽一切办法删自己的戏,怎么可能把简单模式故意给自己提升到地狱模式。
只是他每次翻车的时候,临场演员们的能力很强,一次次成功救场罢了。
谁能料到他的翻车现场,反而获得了意外好评。
“呼——”
洛果碎拧紧水龙头,套上宽松的墨色睡衣走出浴室。
洗去一天的紧张疲惫,他用白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发,捏了捏被打湿后更卷的褐发。
他坐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纸笔,喃喃道,“要剪头发了。”
“写什么好呢?”
他咬住钢笔,一脸认真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考试复习。
谁能想到,这位漂亮的青年其实在写情书?
笔尖触在磨砂纸面游走,留下或深或浅的墨色印记。某些平日里羞于言说话语,化成文字后,就像沾上了魔法,圆润的字迹藏着一分又一分的喜欢,和墨迹一同被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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