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这人是故意用猫引他过来想要对他下手。 苏言卿迅速的想了一圈,一时间根本想不到究竟是谁想要他的命。 青竹见状便想去求救,却因担心苏言卿而不敢离开,只得在门外拼命的大声呼喊。 “来人啊,救命!快来人啊!” 可偏偏他们此时身处的地方本就因为靠近地狱遍布各种哀嚎惨叫,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太远。 黑衣人眼见第一击没有砍到人,当下便毫不犹豫的又挥起第二刀朝着苏言卿砍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苏言卿猛的回神,险之又险的再次避开利刃,怀中小奶猫受了惊吓,开始一个劲往他袖子里钻。 心知就这么耗下去唯有死路一条,苏言卿便想要跑出屋外求助。 可黑衣人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打算,堵在门口几番拦住了他的去路。 苏言卿就只能开始往屋子里面跑,匆忙间他奋力推倒一个架子暂且拦住黑衣人的路,终于得到了一口喘息的机会,便皱着眉头厉声询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该杀!”黑衣人闻言凶狠的回答,像是被激怒一般,接着他就狠狠的踹开了拦路的架子。 青竹此时已然跟着进了屋子里,眼看自家主子就要被追上了,见状当即毫不犹豫的跑过去了拦在了苏言卿面前,接着急急吼道:“主子,你快跑!” 苏言卿见状脚步一滞正想说一起跑,可就在下一刻,他就看见青竹被对方一掌拍飞了数米远,接着撞在墙上跌落在地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来,再也爬不起来了。 眼泪倏然模糊了视线,苏言卿绝望的呼喊:“青竹!” 可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黑衣人已然追上去再次挥刀朝他砍了过去。 青竹见状顿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顾不得喉咙里不断涌出的鲜血,焦急的提醒:“主子小心!” 苏言卿恍然回神,下意识抬手去挡,却不料那刀竟真的被他挡住了。 刀刃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苏言卿猛的望去,发现挡住刀刃的,是他不知何时化出来的尖利指甲。 这显然不是人的指甲,可生命攸关之际不容他深思,苏言卿心知即便鲛人的指甲再坚硬,也经不住几番刀劈,便心慌意乱的转而朝着楼上跑去,也是想要引开黑衣人免得对方再伤了青竹。 黑衣人见状果然追了上去。 苏言卿上了楼便看到了许多小房间,顾不得细想,他急忙挑了一个便迅速躲了进去。 进了屋子他才发现,屋子中央竟是一方井。 那井看起来深不可测,其中没有水却散发着幽幽绿光,看起来极为吓人。 他心有疑惑,可逃命关头也顾不得多想,急忙将小奶猫安顿在门后面的角落,他便屏住呼吸躲到了另一个墙角,捂着嘴巴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可他却忘了,鲛人生来自带香味,黑衣人已然循着味道走到了苏言卿躲着的小屋之外。 就在下一刻,那扇小门便被毫不留情的踹开了。 黑衣人随即走进了屋子里,又将门重新关好,这才一步一步朝着角落处的苏言卿走了过去,在少年身前站定后,他方恶狠狠的开了口:“你逃不掉了,我终于能亲手为我弟弟报仇了。” 苏言卿并不清楚对方口中的弟弟是谁,只是知道自己大概是无路可逃了,闻言便冷笑了一声:“你做梦。” 接着在对方举着刀再次砍来之际,他毫不犹豫的扑进了屋子中央仿佛深不见底的井里。 即便摔死,他也不要做刀下亡魂,更不想如了对方的愿。 落入井中的瞬间,苏言卿便直直的坠了下去,猛烈的风将他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他只来得及庆幸,还好他早有预料将小奶猫藏到了门后面。 只希望,青竹也能好好的。 他大概就要被摔死了,等他死后,他又会去哪里呢? 想他先前努力攻略了君樾那么久,也不知得知自己的死讯后,对方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可会生气?可会为他有一丝难过? 只是可惜了君樾为他修的汤池,他还一次都没来得及泡呢...... 苏言卿不由的胡乱想着,黑暗中,却是突然看到了井底幽幽亮起的一缕微光。 那是什么? 他下意识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恍惚间,却是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 黑衣人见苏言卿落入井中便皱紧了眉头,又在井边驻足了片刻后到底是带着恨意与不甘迅速逃走了。 同一时间,阎罗殿内,十殿阎罗正在按照惯例一一述职。 有功记功,有过领罚。 君樾懒怠的倚在宝座上百无聊赖的听着,只觉得聒噪烦闷,却是不禁有些后悔方才答应了苏言卿让他在外面等着了。 若此时少年也在,他定不会如此无聊。 想到此处,君樾不由的就摸起腰间的玉佩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可就在下一瞬,坠在玉佩上的数颗珍珠却是一颗接着一颗无一例外尽数碎成了粉末。 见此,君樾倏然蹙紧了眉头,心里随之涌上了丝丝缕缕的不安。 大殿内众阎罗很快注意到了君樾的神情,顿时就纷纷噤了声,一个个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生怕受到牵连。 一时间,整个阎罗殿里静谧非常,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就在这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大殿的宁静,殿门随之被人从外推开了。 门一推开,青竹就狼狈不堪的闯进了大殿,接着不顾一切的跑到君樾面前急急跪了下来,拼命的磕头求道:“君上,侍君出事了!有人要杀他!求求您,快去救他!”
第38章 君樾:你既敢伤他,便要承受代价 君樾闻言便倏的站了起来,心神震荡间厉声质问:“他在何处?” 青竹惨白着脸带着哭腔急切的回答:“阎罗殿北面的一处楼阁......” 君樾听完的瞬间便倏然在众人眼前消失在了。 下一刻,他已然出现在了青竹所述的楼阁里。 日暮也难得现了身,此时正一脸担忧的跟在君樾身后朝着二楼走去,他还从未见过他家主子这般不安的模样。 君樾最终在二楼的轮回井前停了下来,他能感觉到,少年最后的气息就是在这里。 此时他的眉眼间是压不住的阴鸷,垂于身侧的双手早已捏紧成拳,薄唇轻启,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来:“日暮,查!” “是。”日暮闻言迅速回答,带着担忧转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 君樾下令之后,一个时辰不到便有了结果。 此时对着苏言卿几番追逐砍杀的黑衣人已然被五花大绑押在了大殿中央,正在经由青竹确认是否抓错了人。 青竹红着眼眶将面前已然换了一身鬼差装束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很快点头道:“是他,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就是他要杀侍君!” 日暮闻言微微颔首,犹豫良久后还是在青竹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以示安慰,这才回到了君樾身侧禀报:“主子,确认无误是他。” 君樾听完却不说话,只是盯着桌案上木盘里的两样东西出神。 一缕被削下来的墨发,一截衣摆,就是苏言卿最后留下的东西了。 为何只是丢了只鲛人而已,他的心里会这么不舒服? 君樾的眉眼间是鲜少流露在外的迷惘。 又过了良久,他才抬眸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人。 此时他的视线宛若在看一个死人,好一会儿才沉声吐出几个字来:“为什么伤他?” 被五花大绑的季东从被抓到后便是一脸的视死如归,此时闻言仍旧是紧咬牙关,丝毫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见此,君樾眸中赫然闪过一抹杀意,仿若那些压抑许久的怒意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下一刻,他猛的朝着季东挥了下衣袖。 只见随着他的动作落下,季东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掐着脖子提到了半空之中。 君樾随之冷声陈述:“半月前处死的守卫是你弟弟。” 不等季东有所反应,他接着道:“本君隐约记得,那时似乎并未下令抹杀他的魂魄。” 季东听罢瞬间慌了一瞬,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怒道:“是,我弟弟恪尽职守,却因为那只鲛人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而丧命,他又出现我眼前,此仇我怎能不报?怎能不报!?” 君樾听得不由蹙眉,冷声质问:“那你可知,是季北出言不逊在先?” 季东闻言却是面露轻视,毫不意外的嘲讽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他一个小小的脔宠——嗬!” 可他话才说到一半便猛的停了下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额间青筋暴露,俨然一副快要被掐死的模样。 君樾不动声色的收紧施加在季东脖子上的法术,眉眼间遍布戾气,语气森然:“你敢辱他?” 季东这才知道害怕了,他整个人顿时怂了,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眼睛里写满了畏惧。 君樾就那么冷眼看着他痛苦的挣扎,直到对方只剩最后一口气时才带着些许遗憾收了法术。 季东随之猛的掉落在地拼命的呼吸。 可下一刻,他的耳边就传来了令他绝望的声音。 君樾缓缓开口:“你报你的仇,本君也要报本君的仇,你既敢伤他,便要承受代价。” “众阎罗听令,即日起将季东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酷刑尽数加身,永世不可出,直至他魂飞魄散为止。” “是!”诸阎罗忙不迭领命。 季东听完就慌了,惊慌失措的急急解释:“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跳下了轮回井!” 君樾却是一脸的恍若未闻,俨然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闻言他便给了日暮一个不耐的眼神。 日暮心领神会,很快朝着大殿两侧的鬼差示意动手。 季东见再无生路,绝望之际便想要自毁神魂,可惜还没来得及动手,整个人就再也动弹不得了,耳边随之再次响起了令他绝望的声线。 君樾摩挲着残缺不全的玉佩,声音冷的刺骨:“想死,可惜本君却不答应。” ———— 阳春三月,正是人间好时节。 岚江城一派春风和煦,城南的首富苏家此时却要显得紧迫上许多。 府中上上下下忙了个底朝天,丫鬟小厮满院奔走,主子们则都守在一间布置雅致的院落之中。 苏家老爷苏衡此时就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俨然一副慌乱不堪的模样。 见屋子里仍旧没有传来孩子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担忧道:“这都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生出来,婉若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 一旁上了些年纪的妇人,也就是苏衡的母亲,见此忙安抚道:“衡儿,别急,婉若和孙儿定都能平安的。” 苏衡听完却是顿时不愿意了:“娘,都这会儿了,你怎么还惦记着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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