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归伸手握住了对方,“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谢你们了,这么晚把你们叫过来也实在辛苦。” “没事的,”一民警员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下班了也没什么事情做。” 赵云归简单的诉说了一下自己的需求,那两民警员立马就笑了起来,“你们说夏勇啊,老熟人了,这老头子都这么大年纪了,一天天的还是不着调,估计他待在看守所里的时间比呆在他屋里头的时间都长呢。” “要找他,也简单的很,”一名警员转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麻将馆,“肯定在那里头打牌。” 赵云归微微颔首,“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路途很近,所以没有开车,走了几分钟就已经到了。 当地的两名警员推开麻将馆的门,厉声道,“抱头蹲下,都不许动,警察!” 刹那间,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停止,一群人仿佛早已经习以为常一般,双手抱头蹲了下来。 麻将馆的老板眼睛里面闪过一模一样的神色,三两步跨过来,弯了弯腰,脸上带着讨好的神情,“警察同志啊,这是咋了?我们只是玩乐而已,可没有赌/博啊,小本生意,小本生意。” 那民警员斜着睨他一眼,“没说你赌/博,夏勇在不在?把人给我带出来。” “在的,在的,”老板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人群当中,揪着一个老头的衣领就把他给拽了过来,“警官,你瞧。” 常年过着没有规律的日子,不好好吃饭,沉溺于赌/博打牌,夏勇看上去比实际的年龄更加的苍老一些。 才60岁出头,胡兰却优雅得如同40岁一般,而夏勇的头发却已经全白了,脸上沟壑遍布,一道道深刻的皱纹仿佛是岁月对他格外的苛责。 他应该是经常吸烟的,他一走过来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又夹杂着一些夏日长久未曾洗澡的臭烘烘的汗臭味,看起来邋遢极了。 “警官,”夏勇咧嘴一笑,露出了因长年吸烟而变得发黄的牙齿,“我最近应该没有犯啥事吧?” “没事,”那民警员笑眯眯地看着他,“就是想要询问你一些问题。” 夏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越发的觉得那民警员的笑意深刻。 平时警察们看到他都是横眉冷对的,什么时候这般笑容满面啊? 这里头一定有鬼! 颤颤巍巍地跟进员们来到派出所,夏勇都几乎快要吓尿了,他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只能举起双手大声的喊着,“我交代,我全部都交代,你们问啥我都交代,别吓我了行不行?” 年纪大了,这小心脏当真是受不住啊。 “行,”赵云归亦板起了一张脸,怒目瞪着他,“你先来跟我说说,你具体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要具体到几分几秒。” 来警局的路上,言晰已经查看了夏勇的面相,从骨骼和肌肉的走向都能够看出他和郑平是有很高程度的相似度的。 只不过要确定的话,还是需要测算一下他们的八字。 像夏勇这个年纪的人出生的时候,其实算的并不是现如今的阳历时间,阴历时间测八字更加的准确。 夏勇颤颤巍巍地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了一遍,越发的不理解了,“警官,你们能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事不?也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着什么急?”赵云归冷下的脸来,厉声呵斥了一句,“没问你就给我乖乖闭嘴,哪来那么多的话?!” 像夏勇这种几乎已经把看守所当成了半个家的人,早已经皮实的不行了,必须要严肃凶狠一些,才能够压得住他。 夏勇果然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只不过一双眼珠子还一直四处乱转着。 片刻之后,言晰给了赵云归一个肯定的眼神。 根据八字测算结果来看,夏勇和郑平果然就是亲生的父子。 如此这般,也难怪胡兰那样的厌恶郑平了。 可郑平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上,是胡兰的选择,她怎么能去责怪一个无辜的孩子呢? 得到了确定的答复,赵云归心里头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案子查了这么久,终于有点进展了。 只不过他面上不显,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既然你说了要老实交代,那你就来说说你究竟认不认识胡兰吧?” 夏勇一瞬间白了脸,心头惴惴不安,他躲避着赵云归的眼神,几乎不敢往他那边看。 赵云归目光微变,看来夏勇和胡兰事件当真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可夏勇却咬死了不承认,“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当年啊,胡兰不仅是青龙村的一枝花,也是我们整个元山镇最为漂亮的姑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当然认识她了,可惜呀,我这辈子没能娶到这么漂亮的一个老婆。”夏勇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仿佛这样就可以隐藏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可他那四处乱瞟的眼神,以及无处安放的双手,早已经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夏勇一直左顾言它,就是不说实话,赵云归气得拳头都捏紧了。 “行,你不说也可以。”赵云归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让当地的警员暂时将夏勇给关押了起来,顺便扯下了他的一撮带着毛囊的头发。 从警局里出来,当地的两名警员和他们道别后便各回各家了。 言晰和赵云归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里面看到了一抹苦笑的神情,“看来今天没办法好好休息了。” 元山镇地处偏僻,派出所里面连个正儿八经的审讯室都没有,更别说要做DNA鉴定了。 虽然言晰通过生辰八字测算出来夏勇和郑平的确是亲生父子,但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要证据,玄学手段终究只能是辅助,但还是需要把夏勇的头发带回江城和郑平做一个亲子鉴定才行。 “我来开车吧。”来的时候一路都是赵云归开的车,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不算少,回去继续开的话,容易疲劳驾驶。 赵云归挑了挑眉,将言晰打量了一番,“你会开车吗?” 言晰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拿出驾照,“考了有好几年了。” “那感情好,”赵云归陡然间放松了一些,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将座椅靠背放到最低,“那我先眯一会儿,你开累了来换我。” 言晰点头,“好。” 出发之前,言晰给王诗蕊打了个电话,“我和赵队现在开车往回赶,你去看守所里拿一些郑平的毛发样本,申请一下DNA鉴定,加急。” 此时晚上七点多左右,天色刚刚暗下来,王诗蕊吃完饭躺在沙发上面追剧呢,突然接到一个让她加班的电话,顿时整个人的心情都不美好了。 放下手里的抱枕,眼睛空洞的直视着前方,呆愣了那么几秒钟,才终于有了活人的情绪,“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看守所。” 言晰和赵云归赶回江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王诗蕊哈欠连天的等着他们,拿过夏勇的头发,“你们快去休息吧,开这么久的车,明天早上结果出来了,我第一时间拿给你们。” 赵云归应了一声,“好,辛苦了。” 虽然这天晚上睡得比较晚,但言晰生物钟一向很准时,第二天还是七点多就已经醒了。 他摸起放在枕头旁的手机,看到王诗蕊六点多发来的消息:【结果已经出来了,放在赵队的办公桌上了,我还让医生多打了几份。】 王诗蕊是一个十分细心的姑娘,不仅将纸质版的装订好,还拍了照片发给了言晰和赵云归,确保他们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能够看到结果。 言晰点开王诗蕊发来的图片,直接拉到最下面放大,黑色加粗的字体分外明显。 【根据DNA结果分析,在不考虑多胞胎,近亲以及其他外源干扰的前提下,支持夏勇和郑平之间存在亲子关系,支持夏勇是郑平的生物学父亲。】 倘若一个人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有嫌疑的情况下,按照法律规定,只能将其关押在看守所里面24小时,所以一拿到亲子鉴定的报告,言晰和赵云归就又开车赶往了元山镇。 将盖了红戳的纸质材料拍在夏勇的面前,赵云归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昨天拿着你的头发做了加急的亲子鉴定,郑平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还是不愿意承认你和胡兰之间的关系吗?” 夏勇猛然间将那张亲子鉴定报告抓在了手里,手指用力到都有些扭曲变形,看到上面所写支持自己是郑平生物学父亲的时候,夏勇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好似在这一刻漏了一拍。 “郑平……竟然……是我的儿子吗?” “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夏勇低声呢喃着,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原来我这辈子,竟然还能有一个儿子?!” 可转念一想,郑平多年前因为强/奸杀人罪被判了15年的有期徒刑,他就感觉自己的心口蓦的被刺痛了,这种痛苦深入骨髓,贯穿灵魂,让他痛不欲生。 夏勇缓缓的抬起头来,那一瞬间,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都几乎快要脱眶而出,“警官,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哪里?求求你们,能不能告诉我?”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郑平是自己的儿子,可胡兰否认的是那样的斩钉截。 更何况他和胡兰也就只有过那么一次,次就怀上孩子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而且村子里面也一直有这么一个说法,生下来的孩子可能会和之前与母亲有过亲热的人,有几分相似之处。 夏勇又没读过书,完全全大老粗一个,整日里吊儿郎当的过着日子,因此,在胡兰极力否认下,他也觉得这个说法倒还是挺有可信度的。 可现在,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却明晃晃的打了他的脸。 夏勇的声音里面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哀和愤恨,“求求你们,告诉我,我儿子在哪好不好?” 他本以为自己的这一辈子就会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可现在他有儿子了啊! 他有后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为儿子考虑一下的。 赵云归缓了缓,轻声回答,“郑平他……现在在江城的看守所里。” “你说什么?!”夏勇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差点直接把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都给撕了,“他在看守所里,他又犯事儿了?!” “对,”赵云归一字一顿的说着,“他杀了人。” “不可能!”夏勇想也不想,直接反驳,“他都已经做了15年的牢了,怎么可能还会继续杀人?!” “你是骗我的吧?”夏勇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呼吸渐渐沉重,“不可能的,不可能!” 言晰神情端肃,目光凛凛的盯着他,“郑平杀了他的大哥郑泽君。” 夏勇心头一跳,满脸悲凉,“所以……他会被判死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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