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摇了摇头,见他一脸为难,像是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秦老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钟乐低声问他。 班主任老秦微微皱着眉,一脸惆怅,随后缓缓开口,“是关于你参加B大物理竞赛这件事。” 钟乐面色微变,“怎么了吗?” “学校这边,还有年级其他老师们,都认为你暂时的状态不适合参加,取消了你的名额,换了其他人......” 秦老师见钟乐愣住,也叹气道:“我有为你努力争取过了,但奈何学校这边已经决定了。” “照片的事,虽然学校这边给出的结果是假的,但真相如何,你应该清楚。” “为了维护声誉,也没有给你们任何处罚,但参赛这件事......” 秦老师语气里充满着不甘跟惋惜,他说:“对不起钟乐同学。” 钟乐愣了许久才回神,他干咽了一下喉咙,强迫自己用平静的语气回答,“秦老师,我能理解的,您不用对我道歉。” 钟乐垂眸道:“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 秦老师点点头,叮嘱道:“行,路上注意安全。” 钟乐的作业在学校里,就利用下课还有午休的时间写完了,他抓紧赶完作业,是想回到家后刷物理题。 结果现在不用参赛了。 钟乐回到家中,看见这些日子做过的卷子跟题册,放在一起厚厚一摞,心里空洞洞地难受。 他疲倦地趴在卷子上面,近几日一直支撑自己的信念,就宛如一根一直紧绷着的弦,支撑着自己,如今这根线被强力扯断,只剩下无措跟落寞。 钟乐的眼泪悄然落下,滴落在卷子上,将笔墨晕开。 他抽泣哽咽,喃喃道:“到底在做什么啊?傅延朝。” “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真的......不要我了吗?” 窗外的雪扑簌簌往下掉,屋檐跟地上都铺上了厚厚一层的雪。 城市的另一边,一个青年穿着单薄的毛衣,从高墙上跃下,手掌落地时撑在地上,掌心被藏在雪中的石头划破了点皮,他并不在意,起身拍了拍沾在身上的雪,以极快的速度跑走。 傅延朝口中呵着白气,踩在雪中,发出急切的嘎吱声响。 老宅的位置在别墅区,附近并不好打车。 傅延朝是偷跑出来的,他爸缴了他所有通讯设备,近几日一直强迫他留在老宅里。 傅文江不让傅延朝上学,甚至跟他提出不用参加高考,已经在国外给他选好学校的事情。 傅延朝当时强忍着怒意,并未回答他,这副模样倒显得他有点无所谓。 傅文江没想到傅延朝这样沉得住气,还以为他是妥协了。 国外还有生意,傅文江跟代初荷不能一直待在国内不处理,今早刚坐了私人飞机离开。 下午傅延朝就抓住机会,装作在院子里散步,爬上他奶奶院子里栽的果树,翻墙跑了出去。 整整五天没看见钟乐,也不知道他究竟怎样了。 有没有很伤心? 会不会偷偷哭了很多次? 有没有人趁着自己不在,故意抓着那事不放而欺负他? 有没有好好吃饭,天气这么冷,有没有冻着? 傅延朝在雪中跑了很久,他穿着单薄,但却并不知冷般。 大概跑了两三公里,终于打到了一辆出租车,狼狈不堪,司机有点犹豫,怕他不是什么好人,并不想拉他。 傅延朝身无分文,最后将手上一块价值五位数的数码手表摘下来扔给对方,才成功上车。 老宅到钟乐家隔着一个小时的车程。 这段时间对于傅延朝来说,漫长的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 车子没办法直接开到钟乐家楼下,雪天湿滑,穿过小巷时好几次险些摔倒,等到了钟乐家楼下时,傅延朝心跳得极快,他内心五味杂陈,有欣喜,有慌张,有忐忑......一楼住户家里的窗户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样,一阵寒风袭来,站在雪地里的傅延朝,脸色冻得青紫。 他本来正要上楼,忽然想到什么,看着手掌心翻墙而出时的擦伤,突然顿住脚步,低头看了看。 随后瞥见楼道里不知谁家扔的砖块,将掌心已经受伤的部位放在上面用力一蹭。 原本只是破了点皮的掌心,如今划了一条口子五公分长的口子,还渗着血。 傅延朝仿佛不知疼般,这才小跑上楼。 他敲着钟乐家的门,拍了好久都不见有人开门,傅延朝心乱如麻,许多担心涌上脑海。 正当他急得不知所措时,门终于被打开了,钟乐躲在门后面,只露出半张脸。 他刚才在睡觉,人还有些迷茫,显然没反应过来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最近总是梦见傅延朝回来。 “傅延朝?”钟乐呆滞地开口。 傅延朝松了一口气,对着他挤出一个笑容,细听便能发现他的平静中带着些颤音,“嗯,我可以进去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钟乐连忙将门全打开,并像是怕他消失般,激动地扑进入怀里。 傅延朝轻而易举便将他面对面整个抱起来。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刚刚到家,迟到了半个小时,大家久等了,周六还会有更新,周天有事不更,周一周二周三都会更。
第35章 养傅延朝也可以 傅延朝一向体热,很少会像现在这样,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寒气,钟乐这才注意到他穿着单薄。 “你怎么穿这样少?”他想从傅延朝身上下来,却被对方面对面抱进屋里,坐到沙发上。 一个星期不见,彼此都瘦了一圈,彼此的状态都不算好。 傅延朝身体冰凉,钟乐触及滚烫。 傅延朝手贴在他的后背,凑过去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才惊觉钟乐好像生病了。 “你发烧了。” 钟乐偏过头,无力地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虚弱道:“昨天就开始了。” 傅延朝又问:“吃过药了吗?” 钟乐说:“吃了感冒药。” 他急于证明自己没有忘记傅延朝的叮嘱,瓮声瓮气道:“最近下雪,天气太冷了,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生病,很正常的。” 他从昨天下午就开始昏昏沉沉,鼻塞难受,头晕目眩。 屋子里开着空调,傅延朝的身体渐渐回暖,他心中的酸涩难以言表,傅延朝沉默了片刻,紧紧搂着人,“对不起。” 钟乐说:“我给你,”他顿了顿,好像极力在压住委屈,“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但都是关机。” “手机被没收了。”傅延朝解释道:“我没有故意不接你电话,今天也是偷跑出来的。” 钟乐抬起头看他,问道:“你家里人是不是想让我们分开?” 傅延朝默认了,钟乐并不意外,他又问:“那你想......分开吗?” 这几天钟乐想了许多,他愿意尊重傅延朝的一切决定,倘若他想分开,钟乐会听。 倘若他不想分开,异地异国,远点近点,都没有关系。 傅延朝总是在跟自己说以后说未来,钟乐觉得他说得没错。 一辈子很长,时间会给出正确答案。 傅延朝听后,眉头拧紧,语气激动,“没有?!” 他反应很大,并抓着钟乐问:“你想分开?不行!我不同意!” 四目相对,眼神却一个比一个小心翼翼,钟乐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傅延朝却“嘶”了一声。 钟乐看见他掌心有血,瞳孔一紧,扶着他的手背问:“你手怎么了?” 傅延朝垂着眸,语气里满是落寞,“我从家里翻墙出来时划伤的。” 哪还有心思谈“分开”这个话题,钟乐连忙从他腿上下来,去翻家里的抽屉看看有没有酒精跟绷带。 结果当然是没有的,钟乐急得不行,用纸巾先给他止血,满是慌张道:“我去给你买药。” “你还发着烧,别瞎折腾了。”傅延朝语气有点可怜,小声道:“我跟家里闹翻了,逃了出来,也没地方去了,你别赶我走。” “我没有这个想法。”钟乐垂着脑袋,注意力还在他手上,嘀咕道:“翻墙做什么啊?要是摔更严重怎么办?” “你还......你还穿这么少。” 他这样的反应,傅延朝觉得自己刚才在楼下那一出,简直用得绝妙。 傅延朝很满意,又实话实说道:“因为怕你担心,怕你胡思乱想。” 钟乐的体温让傅延朝很不放心,他起身要出门,“你去哪儿啊?” 方才还想着哪怕傅延朝提分手也会选择尊重,结果身体反应比脑袋更快,面上表现出的紧张,早就出卖了自己。 “去给你买药。”傅延朝说:“吃感冒药没用,我去给你买退烧的。” “我......我陪你一起去吧。”钟乐站起身。 傅延朝却说不用,“外面冰天雪地的,陪我干嘛?” 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没休息好,钟乐眼里的红血丝很多,他眼巴巴望着傅延朝,满是未说出口的不舍。 傅延朝轻车熟路去给钟乐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并安抚道:“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钟乐没有回答,只是握着水杯。 傅延朝动作一僵,“这次没有骗你,我一会儿就回来。” 钟乐面色这才缓和些,体贴出声,“你穿太少了,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他找了自己最宽松的一件棉服,但傅延朝穿着还是有点小。 傅延朝身材比例很好,他是天生的衣架子,可穿上这件略小的衣服时,显得有点滑稽。 他朝着钟乐半开玩笑道:“你看我这样,买了药一定马不停蹄回来。” 他刚出门两分钟,就又开始敲门。 附近有药店,但来回也不可能这么快,钟乐打开门,见傅延朝气喘吁吁,有点难为情地挠了挠头,“乐乐,我......” 傅延朝难得有这样害羞的时候,“出来得太急了,忘记带钱了。” 钟乐微微一怔,随后马上去房间里,将自己的钱包递给傅延朝。 傅延朝买了药,因为出去时看了一眼冰箱,发现家里没什么吃的,又顺路买了点水果还有菜。 钟乐对他是真信任,钱包里面除了现金,银行卡,身份证,学生证等一切东西都在。 买完东西上楼,刚到钟乐家门口,还未敲门,门就先一步打开了。 他能感觉到钟乐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傅延朝将东西提进门,随口问道:“不会站在门口一直等我吧?” 钟乐老实点点头,又说:“想着你出来太着急,我家的钥匙应该也没有顾得上拿。” 他的小心思,傅延朝当然明白,他脱下外套莞尔一笑道:“去躺下休息吧,我做好饭再叫你。” “你一会儿,不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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