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圈发乌,脸颊微微凹陷。 脸上虽挂着笑,但精神明显不如从前,说话也有些中气不足。 太医说他这是因为旧伤复发,受病痛折磨,睡眠不佳,所以才会如此,恐药石无用,只能保持好心情,一点一点调理。 这毒,竟连太医都诊不出来… 林一鸣心里竟隐隐有些庆幸和欢喜… 得到消息后,林一鸣马不停蹄回宫,刚进入院门,就见赵昱宁正兀自抱着一棵树喘息。 林一鸣忙跑上前解下大氅将他包裹住。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赵昱宁摇头,握住他的一只手,张口便问:“他怎么样?” 林一鸣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你应该多关心你自己!我去找太医。” “不。”赵昱宁将他阻止:“不要打扰太医,让他们专心为魏安医治。” “赵昱宁你疯了吗?!谁都没有你自己重要你明不明白?!在南方的时候你也受了伤!”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赵昱宁气力不济,吸了些冷气进去,话说一半就咳了起来。 “我得去看看他,如此我才能放心。” 赵昱宁走了两步,似想起什么,解下大氅走回来还给林一鸣,然后才出门离开。 一种熟悉的失落与患得患失又回到了林一鸣心里。 原来治愈他的从来都不是人,而是环境,是没有魏安的环境。 他发现在南方的时候,只有他和赵昱宁两个人,一切都是那么的顺遂且美好。 赵昱宁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不需要和任何人分享。 林一鸣失魂落魄地走回屋内,大氅被他拖在手里,走了两步掉在地上,他也浑然不觉。 于他而言,内心常波澜起伏才是常态,即便偶有平静的时候,却丢入一颗小石子,哪怕是微乎其微,只有黄豆一般大小的石子,也会泛起滔天巨浪! 一整日都有宫人进进出出,送炭、生火、端茶倒水、送糕点吃食… 而林一鸣却只坐在桌边一动不动,似乎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 正午时分,宫人们又端着饭食来了,见满桌早饭一动没动,已经冷了,却不敢问,只好将早饭撤下,换上热腾腾的午饭。 宫人侍立一旁准备帮其布菜,林一鸣也不理不睬,没办法,宫人们只好退下。 到了下午,宫人们前来送新鲜糕点和水果,推开门却见午饭也没动过,这下顾不上害怕,忙轻声唤他,唯恐出事。 “王爷,王爷?” 连唤了几声,林一鸣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眼里的茫然顷刻散去,覆上急切,仿佛是叫微暗的天色给吓着了。 他一把抓住宫人的双臂,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小宫人吓得不轻,瑟瑟发抖道:“回…回王爷,已经是戌时了。您,您一整日都滴水未进,奴婢们担心您,来给您送夜宵。” “戌时…戌时…” 他似乎对这两个字很陌生,喃喃念了两遍又急切四顾:“公爷呢?我问你公爷呢!” 小宫人浑身一抖,带着哭腔:“奴、奴婢不知道啊,公爷一整日都不在殿内,不知去哪了。” 林一鸣记起他早上离开去了长乐宫,难不成…难不成他一整天都没有回来?!! 林一鸣目眦欲裂,扒开小宫人就朝外奔去,小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碗盘碎了一地。 林一鸣不顾天黑路滑,空中飘了些雪花,他连伞也顾不上打,一个劲儿地朝前狂奔。 长乐宫门口被侍卫守住,水泄不通,不让进入,这是为了防止皇上的病情走漏风声,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猜测。 林一鸣硬要往里闯,侍卫首领跪地:“请王爷恕罪!” “放肆!不想死的就滚开!” 侍卫们争先恐后阻拦,却都不敢真正碰他,怕伤了他。 林一鸣眼疾手快,抽出一把刀来指着他们。 “让开!让不让开!?” 侍卫们面面相觑,侍卫首领:“王爷请莫要为难小的们啊!” 林一鸣见行不通,脑子一热,竟将刀架在了自己颈间。 众侍卫纷纷跪地。 林一鸣:“再不让开,我就血洒当场!” 事已至此,侍卫们只得束手无策,放其进入。 正殿大门紧闭,内侍宫人们说不得开门,不得放冷气进入。 林一鸣不顾阻拦,一把将门推开,却见里屋床上,魏安已经服了安神药熟睡着,赵昱宁趴在床边。 林一鸣脑子里嗡一声响,缓步靠近,果然见赵昱宁手里握着魏安的一只手…
第47章 吃醋 林一鸣浑身抑制不住地发冷发抖,他将手伸向魏安,待回过神来时,双手已经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是还没用力。 林一鸣仿佛被火灼了一下,遽然缩回手,焦虑地在地上转了两圈。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赵昱宁握着魏安的那只手。 他本想一把捏起赵昱宁的手腕直接将他拖走,告诉他自己现在有多生气! 但是手握上去,触及他的手腕,一阵灼烫自掌心传来,林一鸣一惊,忙去摸赵昱宁额头,已是滚烫一片。 林一鸣心都揪在了一起,轻轻将他的身体扶起,小心翼翼打横抱起,走出殿外。 门一开,林一鸣阴沉难看的脸色吓退门口众人。 连门外见多了凶神恶煞之徒的侍卫们都对他避之不及。 林一鸣一路旁若无人地将赵昱宁抱回自己的宫室,放在床上躺好。 赵昱宁一个噩梦接一个噩梦。 他梦到四周漆黑,似是密林深处,一圆石桌摆放正中,一人背对他坐在石墩子上。 赵昱宁缓缓走近,想问问路。 “这位…公子?借问平安寨怎么走?” 然公子并不回身,也不回答,只胳膊有规律地抬起落下,似在饮茶。 赵昱宁又走近两步,伸出手来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唤一声公子。 公子终于回过脸来,却是脸色惨白铁青,双眼的位置是两个血洞,两行血泪顺颊而下。 他手中拿的也不是茶盏,而是一只被啃食了一半,血肉淋漓、白骨森森的人手!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平缓、毫无起伏,如鬼魅般沉沉压在地上,低徊而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这一声激起林中万千怨鬼哭嚎,响应他一般… 赵昱宁惊恐万分,转身要逃。 然一转身,脚下却是一个巨型土坑,铺满尸体无数…他险些掉进去。 那些尸体全部直立起身,正仰脸看他,高举双手,嘶吼、嚎叫… 一些正手脚并用地沿着坑壁往上爬。 赵昱宁连忙撤回踩在坑沿的脚尖,忽然,一只惨白的手伸出,扒住了他刚刚撤回脚尖的那处地方。 另一只手也随之搭了上来,紧接着,是胳膊整个撑在边沿,一用力,脑袋和肩膀就探了出来。 此人面白如骷髅,口中满是鲜血,一咧嘴,嘴角无限向后一直咧到耳根,像只巨口怪兽。 只见这张咧嘴冲赵昱宁阴森发笑的脸,正是魏安! 他张开血盆大口,如野兽般低吼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他说着,整个人轻盈越起,转瞬就将赵昱宁扑倒在地! 赵昱宁一声震呼:“魏安不要!!”身体随之剧烈一颤,醒了过来。 窗外透进薄薄的微光,是深邃沉静的蓝色,静谧而平和。 赵昱宁满身热汗,薄光将他的侧脸染上幽沉的色彩,清凉的空气让他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 他不期然想起金矿后面那个万人坑。 他掀开被子,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认出这里是林一鸣的寝宫。 林一鸣面无表情:“醒了。” 赵昱宁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扭头,才看见坐在旁边榻上的他。 赵昱宁:“你一夜没睡?” 林一鸣沉默着,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赵昱宁淡看一眼,兴致不高,刚才的噩梦还沉沉的压在心上挥之不去。 “先放着吧,嗓子痛,喝不下去。” 林一鸣于是也不强求,放在了案几上。 他坐在赵昱宁正对面的椅子上,眼神淡淡,眼底却有隐隐的锐利,仿佛将窗外幽深的蓝色全部收进了眼里。 “你梦见什么了?” 赵昱宁心有余悸:“我梦见…万人坑。” “我听见你叫了他的名字。” “谁?” “魏安。梦里你们俩做了什么?” 赵昱宁后背发凉,死也不愿回想起那个场景。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剧烈喘息。 “我听得清清楚楚,为什么说谎?”薄光彻底映入林一鸣眼底。 “我没说谎!!我求你别问了。”赵昱宁带了些哭腔。 林一鸣勾起他的下颌迫使他抬头。 “赵昱宁,不要对我撒谎。” 赵昱宁猝不及防,双手向后撑住床面,这才看清林一鸣眼底骇人的怒气。 赵昱宁:“你…你怎么了?” 林一鸣一言不发,一把将他抱起,走出门外。 林一鸣的寝殿面积很大,三间套房,左手边那间,门前珠帘垂落,一道三折屏风阻隔视线,里面竟放着一个硕大的木制浴桶。 赵昱宁分明记得这里原本是待客室。 浴桶内不是花瓣,而是满满一桶冰块。 林一鸣毫不留情将他扔了进去。 赵昱宁被冰得浑身刺痛,深深往回憋了一口气。 “好冷。林一鸣…” 他目光切切,话音极致压抑又微微发颤,听起来像是撒娇又像是求爱。 听得林一鸣小腹一烧,呼吸都有些紊乱。 水浸湿了赵昱宁全身,衣服紧紧贴在身体表面,显出线条分明的腹肌轮廓和细细的腰身来。 林一鸣扒住木桶边沿,一手掐起赵昱宁的脖子,另一只手沿着他的锁骨,经过胸口,顺着腹肌一块块往下摸… 赵昱宁忍不住一声闷哼,主动将脖子后仰,拉长颈部线条,露出白皙光滑的颈部皮肤。 林一鸣鼻尖轻轻扫过他的脖颈,赵昱宁闭上眼,急喘几口气。 他想说什么,可口中只是一声紧一声地唤他的名字。 “林一鸣…林一、鸣…” 他喉结剧烈滚动,像是极致忍耐。 林一鸣微凉的唇严丝合缝地贴上他的脖子,颈动脉的跳动一下一下传来。 他忍不住张开嘴,凸起的小虎牙在动脉跳动的地方轻轻厮磨。 赵昱宁浑身发痒却又挠不到痒处,只能双手紧紧扒住木桶边沿。 “你不是…烧得厉害,神智不清吗?现在清醒了吗?” 热气喷洒在颈部。 赵昱宁彻底沦陷,抑制不住一声呻吟,极速喘息。 林一鸣感觉到他已接近阈值,不禁将脸埋得更深,控制住他的脖子让他无处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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