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亢治疗周期长,极易反复、加重,稍不留神还会变成甲减...... 总之,复杂得很。 阿宁不自觉将视线移向林一鸣喉结下方、锁骨上方的甲状腺部位。 不知不觉靠近再靠近,仔仔细细地盯着看:“皇上觉得此处可有何异样的感受?比如......肿胀?或者,像火烧一样?” 值得庆幸的是,林一鸣穿来时,甲亢已进入维持阶段,不甚严重,甲状腺肿大一事,他早经历过并平安度过了。 林一鸣摇摇头:“没有任何感觉。” 阿宁搓着下巴:“不应该啊。” 她又将目光移向林一鸣的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一阵:“恕臣直言,臣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就觉察出皇上的眼睛似有轻微的凸起,且体型貌似过于消瘦,不知皇上平日里,会不会经常觉得饿,亦或者......头发和指甲生长很快?再或者就是......” 她靠近林一鸣,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上茅房的频率增多?” 林一鸣:“......” 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医术倒是真挺高明。 “您平日里觉得心慌吗?”阿宁又问道。 林一鸣看着她带着求知欲的双眼就一阵无语,起身后退了两步,拒绝做她的人形教材:“你先别管这个,你就说朕......我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大碍。” 阿宁直起腰来,连声道:“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皇上的龙体十分健康,只是吧......” 拍完马屁就得说点儿实在的了,阿宁斟酌词句:“您这个......类似于瘿气却又好像不是瘿气的病,应该是气滞雍结于颈前所致,与您平日里多思多虑、劳累过度离不开关系,且此病症,臣觉着不利于休养,休养最重要的就是睡觉,可皇上您这病症,恰恰会导致睡不着,睡不着,便会加重您的病情,说不定还会引发各种各样的其他病症,这可是万病之源呀,皇上可得重视!” 林一鸣不敢相信如此直白的话,竟是阿宁斟酌后的结果,不过也算是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这正是他的困扰之处。 他也的确一焦虑就喉头难受。 林一鸣清了清嗓子,道:“那你可有什么法子?”
第19章 布局(四) “有有有,当然有,皇上大可以放心。” 阿宁说着扭过身去,伸长手臂够置于右后方矮柜上的药箧子,可惜胳膊短了点,够了几下没够着,还险些把她栽个大跟头。 阿宁只好起身走过去,打开药箧子,埋头在里面翻找起来,一边翻一边说:“您呀,这病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实际上呢~只需要抓住根本即可,臣这就给您开几服安神的方子,平日里多注意保持心神宁静,禁止多思多虑,按时睡觉按时起床,吃饭定时定量,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最重要的是心情要平和,不可动怒,不可大喜大悲,如此维持上一两年,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林一鸣倒抽一口凉气。 这跟他在现实世界里的主治医生说法如出一辙,只不过阿宁说的要更详细些。 不是......这不是为难人吗? 人生在世谁没有个烦恼,就算是和尚都有烦心动怒的时候...... 可是吧,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林一鸣再清楚不过自己的毛病。 他吧,从前多思多虑是因为性子过于软弱,常受人欺负,当时反应不过来,不敢回怼什么,事后越想越气,睡着了还会把自己气醒,甚至时隔多年还会时不时地回他脑子里转一圈。 往往这时,他就会思绪混乱起来,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就那么软弱,为什么嘴巴那么笨,然后自己把自己气个半死。 他大部分愤怒都是来源于诸如此般的精神内耗。 他也想管住自己无边发散的思维,可就是太活跃,害得他劳心费神,却又毫无办法。 阿宁的这个安神方子他倒是兴趣浓浓。 古代的药大都是不加任何添加剂的天然药草,绿色无污染,健康得很,要是能在这儿治好了病,倒也不失为一种收获。 阿宁开好了方子,将药包一并递给他。 林一鸣接过,交给身后的任茂,听阿宁给任茂交代过怎么熬煎,平日里要注意些什么后,林一鸣乖巧发问:“那个......除了吃药,还有没有其他更快的疗法啊?比如......针灸、熏香之类的,你帮我调配个安神香可以吗?” 林一鸣的眼硬眨出一种乖巧来,阿宁不禁一愣,彻底看了个稀奇,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林一鸣这么卑微乖巧的一面。 这人的性情还真是难捉摸。 阿宁惊奇着收回视线,道声:“皇上请稍等。” 林一鸣看她翻找的背影,安顿道:“安神香最好是力度大一点的,一闻就能睡着,一睡就到大天亮的那种。”末了他还特意补了一句:“谢谢了啊。” 这一声谢谢啊险些打开阿宁的笑点开关,她死死抿住唇,竭尽全力憋住笑,小脸硬生生憋成了猪肝色。 林一鸣看阿宁配安神香还得需要些时间,调配时一点儿不能打扰,丝毫不能有差错,林一鸣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独自一人来到赵昱宁的房间。 魏安安顿好俩人就回自己的寝殿休息去了,他这两日也被那些官员闹得不轻,一边又担心下落不明的魏权,几乎没睡过什么好觉。 林一鸣轻轻在赵昱宁床边坐下,一条腿搭在床上,身子往后靠在床柱上,侧头看着赵昱宁苍白憔悴的面庞,身体里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翻腾不息。 他看到赵昱宁的憔悴,第一反应不是保护与怜惜,而是想蹂躏。 很想把他像捏棉花一样捏进手里反复揉搓,看着他哭,看着他求饶,看着他痛不欲生...... 一想到那个画面,林一鸣的呼吸就不自觉有些粗重。 他无意识地伸出手,轻拂过赵昱宁的发顶,许是感受到了触摸,赵昱宁紧皱在一起的眉心忽然抽动了一下,这让他本就惹人怜惜的外表更加我见犹怜,也让林一鸣心头的冲动雪上加霜。 林一鸣侧头睨着他,一点柔和的侵略深深地含在眼底:“怎么?梦到了什么?是噩梦吗?” 他上半身缓缓低俯下去,另一只手弯肘撑在赵昱宁的枕旁,将脸贴近他的脸,如恶魔低语般说道:“没关系,有我在,你很快就会没事的,你会安乐无忧、不再孤独。” 他将唇贴近赵昱宁,在他耳边吐息般说道:“我会永生永世都在你的身边,就算是死了,也会紧紧围绕着你,趴在你的背上,落在你的肩膀......你休想摆脱我。” 赵昱宁脑袋不安地转动起来,林一鸣将他额前的碎发捋到发顶按住,露出他的额头,在眉心落下一吻。 赵昱宁紧蹙的眉竟鬼使神差般地舒展开了,整个人静了下来。 林一鸣唇角一弯,露出个阴沉的笑容,手背轻轻滑过赵昱宁的脸颊...... 和你的女孩儿告别吧,我的开国公...... 林一鸣留在长乐宫里休憩,沐浴更衣,魏安留他吃了晚膳。 夜幕深沉,饭桌上他们喝了不少酒,魏安不胜酒力,已然醉倒了。 酒精会刺激神经使其兴奋,是医生明令禁止林一鸣触碰的食物之一,尤其在夜里。 其余还有巧克力、茶、咖啡等。 林一鸣也迫切地想将自己的身体调理回最佳状态,如此才有精力去做更多的事,因此谨遵医嘱。 为了诱骗魏安多喝,林一鸣特意准备了一只空罐,告诉魏安说里面装的是水,自己酒喝多了容易口渴,水从来不离身,然后假借喝水的名义往里面吐酒。 过了一会儿,偌大的殿内没有了声息,魏安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阿宁抱着个空酒坛子躺在地上打滚,呵呵呵地傻笑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喝,继续喝!” 林一鸣冷眼扫过二人,好整以暇地站起身,理了理衣襟。 比起那俩醉成一滩烂泥的人形物体,林一鸣就齐整多了,衣衫和发型纹丝不乱。 他长腿一迈,大跨步走出殿外,身后跟着四个内侍,俩人为一组各拖一个,把魏安和阿宁拖进了同一间屋子,全扔在了床上。 为了防止魏安不行事,又为了防止俩人中途醒来,林一鸣在殿内燃了少量安神香。 别说,阿宁的安神香还真挺管用,林一鸣刚点燃,闻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已经开始发晕。 林一鸣晃晃脑袋,竭力保持清醒,意识到安神香的剂量还是有点大了。 他自袖中拿出个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块状物,扔进了香炉中。 这玩意儿不用说都知道是某种催.情药物,本来用一点儿就已足够,但到底得和安神香搭配得当,安神香已然是下多了,此物也得随之加大剂量。 总之,对林一鸣这个不通药理的人来说,就是这么个理儿。 林一鸣摇摇晃晃地走出屋子,撑住门口的白玉栏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混沌的头脑才总算清醒了些。 翌日清晨,长乐宫安静的空气,是被一道凄厉不似人声的尖叫划开的。 尽管魏安苦苦保证自己会负责,会娶她为妻,可阿宁还是哭个不停,抱着被子缩在床的一角瑟瑟发抖。 林一鸣像是才得知消息般急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忧色。 敬事房的姑姑从殿内走出,对林一鸣行礼道:“皇上,可尽早择选个良辰吉日。” 还不等林一鸣回话,不远处传来几声嗽声,众人回头,看见面唇如纸的赵昱宁靠在廊下,无骨似的软软靠在柱子上。 林一鸣一惊,连忙迎了上去,顺势揽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你怎么起来了?”
第20章 布局(五) 赵昱宁大病未愈,浑身汗湿,衣服都是潮的。 他没有力气回忆起什么,也没有力气推开林一鸣。 他靠在他怀里,话音虚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大早这么大的动静,赵昱宁就在魏安隔壁的屋里,难免被惊动。 林一鸣:“没事,没发生什么,你快回去休息。” 赵昱宁费力抬起头来看着林一鸣:“不,一定有事发生,那是阿宁的声音,你别瞒我。” 林一鸣从他嘴里听到阿宁的名字,心里就一阵生气:“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在担心她?” 赵昱宁不管不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她到底怎么了?” 林一鸣气不打一处来:“好,我这就带你去看她!” 林一鸣很大力地将赵昱宁拖拽着,不顾众人的阻拦冲进阿宁的屋子。 事情发生后,阿宁和魏安二人被暂时隔离开,林一鸣来之后,传了敬事房的女官,检查过后,留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婆子和丫头陪伴阿宁。 一见有两个男人走进来,众婆子丫头立马炸了锅,她们拼命护住阿宁,有几个冲上去阻拦:“男子不可……” 定睛一瞧是魏权,拦路的婆子丫头们立即转换了神色,展开笑颜跪地道:“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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