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弄清在隔间收拾东西。 闻言,他走了出来,昏黄的灯光下,舒荷身形纤瘦地盘腿坐在床上,他杏眼湿润,仰头看着这边,衣肩半露,皮肤雪白又纤薄。 徐弄清走过去,俯身在他肩上亲了亲,舒荷措不及防地呜了下,脖颈微缩,下一秒整个人都被徐弄清抱进怀里,手中半干半湿的毛巾也被对方拿去。 毛巾在柔软的黑发上轻轻擦拭着,力道适中。 舒荷偏头,靠在徐弄清的身上,想到即将要说出口的话,一时之间他又有些犹豫起来。 看起来,徐弄清没有做好一点准备。 他突然说分手,徐弄清会不会被他气哭啊。 哭了的话,主角还会心甘情愿给反派擦头发吗? 舒荷低着头,想了想还是闭着嘴,软睫低垂着,腮颊轻鼓,让徐弄清给自己擦干净再说。 徐弄清专注地为舒荷擦着发丝,又擦擦他的脸,上面也有发丝渗上的水珠。 擦完,徐弄清又凝神盯着舒荷看了片刻,俯身在他柔软的唇瓣上亲了亲,指腹按在他雪白微凉的后颈上。 舒荷敏感地颤动了两下。 他抓着徐弄清的衣服,微微仰着头,额前还有些湿润的发丝被人轻轻捋开,面前人贴近亲了他一下,又低头看他一眼,循环往复。 “……徐弄清。” 舒荷的嗓音含糊地喊徐弄清的全名,唇瓣微抿,脸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徐弄清低头看他,黑眸十分专注,好像移不开视线般:“嗯。” “雨停了,我就要走了。”舒荷说。 徐弄清说:“嗯,今天我和母亲聊了聊,也想告诉你,以后我去做生意,不会回村了,到时候我去找你。” “其实……”舒荷欲言又止地停顿了一下。 他捻了捻手心,抓着徐弄清的衣服,鼓起勇气抬脸,注视面前人。 雪白.精致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毫无瑕疵,纤弱美丽。 徐弄清又想亲他。 甚至已经俯身。 舒荷却挡住他的唇,睁着的杏眼里倒映着男人垂眸疑惑看来的眉眼。 “我真正想说的是。”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的接触,下一瞬,舒荷略带鼻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们分手吧。”
第26章 年代文里的娇气反派 26 ——我真正想说的是,我们分手吧。 这两句话如同什么恶毒的诅咒,不间断地回荡在徐弄清的脑海中,迫使他神情不明显地微微滞了一下,狭长眼眉抽动着。 舒荷感到按在自己颈后的那只手力道重了些许,他别开头,挥开徐弄清的手,俨然一副不许他再这么亲近自己的模样。 徐弄清的手被拂得僵在了一侧。 他缓慢地想,或许是听错了字。 是他把别的字听成了分手。 他们的感情这么稳定,怎么可能忽然就走到了分手的地步。 荒诞。 徐弄清抬起黑眸,复又别开视线不与舒荷对视,也不准备再继续方才的话题,权当是自己听错了意思,他声线低哑地说道:“到时候我会经常去找你,我们不会异地恋,我……” “你听不懂吗?”舒荷蹙起漂亮的眉打断道,“我说分手,分手!” 霎时间,徐弄清的喉口顿时像被什么狠狠遏制住了。 他骤然看向舒荷,舒荷却眼神飘忽,唇瓣轻抿着,微微往后挪了角度。 他不安地绞弄着手指,点头道:“我是认真的。” 昏黄的灯泡下,徐弄清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黑眸里仿若被灯泡映出了微润的光,他沉默了许久,才竭力道:“为什么?” 为什么分手? 为什么这么突然要分手? 舒荷一开始准备了很多虾仁猪心的台词,可真到了该演这场戏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些难听的话实在难以说出来。 可不说出来,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舒荷看见徐弄清有些泛红的眼眶。 徐弄清似是在克制,情绪始终紧绷着,他见舒荷不答,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死盯着他重复一遍:“为什么?” “很多原因。”舒荷鼓起腮颊去甩他的手,觉得这个距离不太安全,于是又娇纵道,“你别拽我。”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从前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的徐弄清此刻不仅不听,反而还猝然朝他逼近,几乎是有些发了狠地将他拽进了自己怀中。 舒荷措不及防,跌撞进徐弄清胸怀,他睁大眼,唇上很快传来了熟悉的触感。 再无平日里的沉稳寡淡,徐弄清发了狠地亲他,好像这样才能抚慰心口的焦躁,他的动作又急又凶,舒荷被亲得有点呼吸不上来,脑袋晕晕的,唇瓣湿润得微张,小舌若隐若现,吐露出的柔软芬香也尽数被男人吞没在咽喉里。 听到动静小福陡然清醒,在床边看着这幕吠叫,“汪汪!” 叫声尽被无视。 舒荷的腰身被男人宽大的掌心扣着,身子微微紧绷,纤薄背脊挺直,哪怕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漂亮的弧度。 他几乎整个人都有点用不上力气,手脚并用去打徐弄清都没有用。 本就宽大的衣服被这么一阵折腾,右手肩上的布料彻底松垮地堆在了纤细的手臂上,露出来的雪白肩颈也隐隐泛上了红。 刚洗完澡,身上除了体香还尽是沐浴香气,都不用贴着皮肤嗅闻,便能将人勾得失神堕落。 徐弄清就像土狗小福,舒荷被他又亲又咬,唇瓣都酥麻了,只能颤着可怜的声线,用柔软的气息一句又一句去吐出那些难听的话。 “我要分手很难理解吗?” 他仰着修长脖颈,脸颊上都是湿润的泪珠,睫毛湿漉漉的,整个人像一只炸了毛的三花猫,又凶又急地说:“你又没钱又没本事,谁知道你以后到底能不能成事,我看是不能,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耗。” “当初我就说过,没钱的人是没有老婆的,你要做生意,你打拼多少年才成事啊?十年?要我跟你十年吗,十年我都得应付爸爸妈妈不谈恋爱吗。” 徐弄清喘息着,眼眶猩红。 他不知何时停下了对舒荷的强迫,怔在原地看他。 纤弱漂亮的少年勉强拎起肩上的领子,指尖透着粉白。 “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们以后能一直在一起吗?” 舒荷指尖攥着衣服,短促地呼吸,有点缺氧的大脑随着一句又一句的话音落地,逐渐缓过来劲儿。 可他脸还是红的,眼尾也飞着一抹薄薄的红晕,眼睫湿漉漉垂着,看起来可怜透顶。 舒荷倔强地继续说台词:“等雨停了我就走了,我家在京市,而你在水安市做生意,中间隔了那么远,你说你来找我,三天一次还是一周一次?” “因为这些吗。” 徐弄清嗓音嘶哑,眼眶泛红地看他,“因为这个分手吗。” “不止。”舒荷情绪上来了又掉了滴眼泪,他攥着身下的被子,这一刻他好想抱住尾巴。 “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你能成事。” “你没读过多少书,不止难成事,也根本配不上我。” “当初我本来就是跟你玩玩而已,你难道还当真了吗?不会吧。” 放完狠话,舒荷一股脑爬下床,准备去找妈妈,免得挨打。 当然,他还不忘倔强地甩出最后一句强调性的台词,“我不觉得你能事业有成,徐弄清。” flag立越狠,主角越是能以此为目标上进。 到时候,徐弄清就能抱着龙王逆袭归来,报复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的想法往上爬了。 舒荷说完,转身就走。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徐弄清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隐隐偏执。 舒荷低着头去开门,脸蛋上的泪弄得他有点痒痒的,他胡乱一擦,鼻音重重地道:“是,就是跟你玩玩,我从没想过跟你有什么以后。” 徐弄清大步上前。 舒荷听到脚步声,吓得湿淋淋的眼睫顿时一颤,浑身紧绷,生怕自己要挨打。 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他扭头,睁开水光潋滟的眼茫然看去,却见徐弄清仅仅是当在门边,什么都没动。 “外面在下雨。”徐弄清嗓音嘶哑,手按在身后的门上,力道闷闷加重,“你身体不好,不能冒雨出去。” 舒荷怔了怔。 他茫然看着他,听见徐弄清继续道:“分手的事我没答应,时候不早了,你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谈。” 舒荷:“……” 系统都无语得说不出话了。 【……】 脸呢。 舒荷确定徐弄清是真的没有要打人的意思,紧绷的身子这才缓缓松懈了,他后退两步,紧盯着他看,然后才迅速转身爬进被窝里躲起来。 可是,十月天燥热。 没一分钟,舒荷又掀开被子翻了个身,他偏头一看,发现徐弄清还站在门口,就像被他罚了站一样一动不动。 舒荷脸颊轻鼓,翕声翕气,“今晚别关灯了。” 半晌,徐弄清:“嗯。” 舒荷不知道徐弄清的心藏在外表之下翻滚着岩浆,这一夜,他闭着眼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可能是哭狠了,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头很痛,小脸苍白恹恹的,颇为无力。 徐弄清已经不在门口了。 看起来并没有罚站一晚上。 舒荷慢慢吞吞挪到床边,小福吐着舌头哈气,狗眼上斜,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汪汪。” 舒荷摸了摸它的脑袋,将他搂进自己怀里,呜呜地撒娇,闭着滚烫的眼皮说脑袋好难受。 小福急得快要满地乱爬,它挣扎两下想去找另一个主人,就在这时,端着水杯的徐弄清面色寻常地走到舒荷面前。 舒荷下意识抬头看他。 徐弄清垂着眸,没有和他对视,只是将药递到他唇瓣,舒荷张嘴接了过来,含进嘴里。 昨夜那个吻很凶,以至于他的唇瓣到现在都透着嫩红,唇角还被人轻轻划破一点。 温度滚烫,和男人的指腹一触即分,暧昧又疏离。 他们的关系,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舒荷低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水,他没有和徐弄清讲话,徐弄清也没有讲话,只是沉默地跟在他的身边,他去哪,他就跟到哪。 外面还在下雨。 雨势未减,舒荷站在破旧的木门边,屋檐上的水珠噼里啪啦打在地面,溅起的水珠飞到了他的裤腿上。 舒荷最终还是回屋了。 这两天其余人都在别的村民家吃饭,中午不太过来,舒荷有些蔫儿巴,数着停雨的日子。 好在,吸引力法则成功。 下午,雨停了。 大雾四起,依然不太适合开车,不过好歹是能找人了,舒荷找到爸妈,说自己和徐弄清结下了梁子,这两天对他的态度可能会很差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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