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一口都不肯吃。 不仅如此,它嗅到乔泽兰身上有自己主人的味道,还疯狂地吠叫起来,好像是觉得乔泽兰绑架了自己的主人般。 “汪汪汪!” 小福目露凶光。 乔泽兰躲在门后,也没了耐心,他冷嗤着说道:“再叫,回头就叫小荷把你扔了,让你变成流浪狗。” “汪汪汪!” 小福听到小荷二字,越发激动,它前爪趴在门上用脑袋去撞门,咚咚咚,撞得门发出震耳的动静。 乔泽兰抱着胸任由它撞,本不欲管,可过了会儿又怕它再撞下去会出事,不得不臭着脸说:“你主人明天回来。” 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 小福停了下来,蹲在门边低呜呜地叫,乔泽兰叹气,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 他顿了一下,选择留在王家村等他们回来。 次日,舒荷等人乘着车开进山里,和昨天一样,天气是雾蒙蒙的,却始终没有下雨。 阴云盘旋在天上,反而让人心头沉压压的,恨不得干脆下一场大雨算了。 车开不进王家村,照例停在路口,舒荷就被徐弄清带回了住处,而舒父舒母则直接去找王志算账。 这两天,王志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出门。 门口不止有保镖守着,还有一些隐约知道点内幕的老人游荡在附近,摆明了也是要看着他不许他跑。 这些人到底是谁的亲戚啊? 王志越憋越急,胸口积压郁气,气得大骂,一开始还怒说你们堵着我不许我出门是违法的,后来就是挖空了心思一直盯着后门,想见缝插针逃出去。 可村民们太鸡贼了。 他们守着,还谴责王志怎么成这样了,人家是个男娃,一句又一句说得王志脸色涨红,纯粹是气的。 他后悔了。 他不该那么莽撞的。 至少得找个合适的时间,没有任何人在场的时候再行动。 王志恼得用力锤了锤面前的木门,又狠踹几脚,无头苍蝇似的在屋中走来走去。 他老子王兴国急了两天也冷静下来了,开始拉着王志的手沉着说:“你进去就蹲几年,出来还是很年轻,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别干这事了。” 王志瞪大眼。 蹲几年?没什么大不了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志气得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又没成功,凭什么蹲几年?” “凭人家姓舒。” 王兴国精疲力尽地揉了揉眉心说:“好了,好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就怕我这村长也当不得了,这些年来……” “老王,你快出来,舒荷他爸妈来了!” ! 王志闭着嘴不敢讲话。 王兴国紧张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阴云密布的天空下,舒家父母堵在门口,表情没比这阴天好多少,两晚的陪护并没有让他们冷静。 “王志呢?” 舒母没有寒暄,直接看着王兴国冷声说:“让他滚出来。” 王兴国脸色僵了僵,他回过头,看见王志站在门边,畏首畏尾地看着这边。 王志抓着手咬咬牙,抛下所有自尊低声下气地求饶道:“我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又没成功,我已经记下这个教训了求你们行行好。” “你没成功是因为人家小徐及时赶到!”舒母神情冰冷,不知道他哪来的脸说这些的,“要是人家小徐没赶到,我们小舒会怎样?到时候你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王志脸一白。 他们还想杀人不成? 舒父冷眼看他,“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也别想着警察不会管这事,舒家多的是人。” 闻言,王志仿佛瞬间被抽空全身的力气,浑浑噩噩扶着门,头脑发麻。 他绝望地搜肠刮肚寻找翻身的办法,可一想到舒家的人脉势力,一股山头压在背上的无力陡然将王志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完全没有办法。 这时候,王志才真的有点后悔了。 他怎么敢的啊。 怎么敢认为舒荷不敢把这事说出去,就去犯这种险的? 可是,谁让舒荷太漂亮了,太干净了。 他只是—— 王志思绪一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骤然抬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拉了另一人下水:“这事不止是我一个人的错!还有王晚晚,药是她下的,一开始是她……” 王志把原本的计划一五一十倒豆子似的全吐了出来。 舒母瞳孔骤缩。 她的小荷,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算计的山沟沟里生活了一年的? 前所未有的愤怒侵占了舒家人的心。 与此同时,王晚晚得知舒荷回了村,想都不想便立刻拿起小提琴往外走。 门口,她的脚步又不由自主停下。 舒荷会怎么想她? 解释说药不是她下的,舒荷会信吗? 可那真不是她下的啊! 王晚晚来的时候,舒荷正在屋中逗狗,狗已经很大了,可他还是像小时候抱它一样,将它整个往怀里揣,软着嗓音喊它小福乖小福乖。 小福沉浸在幸福中,尾巴狂摇,伸出舌头舔了舔主人的脸。 嗷呜。 喜欢你。 “小……舒荷。” 王晚晚尴尬地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看着这幕。 舒荷下意识扭头看她,纤细的眼睫低垂了一下,抱着小福没讲话。 “你好点了吗?”王晚晚小心翼翼走近几步,用双手将小提琴捧到他面前,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你的小提琴没有带走,我给你送回来。” 舒荷看了眼琴,别开头,没有搭理。 他悄悄鼓起腮颊,纤细漂亮的手指捏着小福腮上的软肉,努力将它往怀里抱,就像还在别的星球时,总喜欢趴在家长的毛绒绒里那样。 小福感觉到主人的抗拒,顿时扭头冲王晚晚吠叫,王晚晚下意识后退半步,看着那双目露凶光的狗眼,心跳陡然加速,有点惧怕地咽了口唾沫。 她忍着腿抖,忍着怕狗扑上来咬自己的恐惧,告诉舒荷:“我知道你觉得药是我下的。” “可我真的没有下。” “我那天……是想那么做,可是和你聊过以后就放弃了。” “我不知道瓶子里有药,是王志下的,他把我家所有饮料都下了药,昨天我就把饮料全扔进垃圾堆了。” “舒荷,对不起。”王晚晚哽咽了一下,“我脑子有病,我不该对你生出那种坏心思,对不起。” 舒荷瘪着嘴。 他吸了吸鼻子,还是没有看王晚晚,只是背对着她,手中一下一下顺着狗毛,小声说了句:“我之前拿你当朋友的。” 王晚晚泪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福挣脱开舒荷的怀抱,作势要咬王晚晚,王晚晚被吓得踉跄后退几步,扒着门想问舒荷愿意相信她吗。 可小福没给她这个机会。 小福凶猛地吠叫两声,彻底赶跑了这个欺负主人的坏人。它重新回头冲进舒荷怀里要抱抱,在他怀中吐着舌头哈气,发出嘤嘤声。 舒荷杏眼润着微光,低头贴近狗狗,用力揉了揉小福的脸,翕声说:“小福你好乖呀。” 小福舔他手指,尾巴甩成螺旋桨。 呜呜。 主人乖。 - 天阴凉了那么多天,这场秋雨总算姗姗来迟。 雨势急湍,阻碍了舒家人离山的路,本来舒父舒母俩人打算尽快处理王志,可因着这场雨不得不暂留王家村。 至于王晚晚,他们昨天也去找了,那女孩哭着说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包括下药的到底是谁,舒母无法分辨她是在推脱责任还是真情流露,证据不足,她也不好把握惩罚的度。 舒荷抱着狗狗。 他偏了下脑袋,小声说:“我以前拿她当朋友的。” 舒母沉默几秒,“现在呢,小宝。” “现在不是了。” 他抓着狗毛,不和欺负自己的人当朋友。 “妈妈明白了。”舒母不会去处理王晚晚。 别人不懂,她懂她的小宝,最最心软了。 “雨停了我们就走。”舒母抬手摸了摸舒荷的脑袋,徐弄清正在柴房做饭,她想到这孩子又顿了一下说,“小徐这孩子,以后跟你大概是见不到了。” 舒荷点头。 舒母:“要妈妈跟他讲吗?可以带他去京市安排点事做。” “不用。” 提及正事,舒荷有点精神起来,精致的小脸逐渐严肃。 是时候说分手了。 不过,这场雨下得空前久。 接连三天,雨势依然没降。 舒母几人只能暂住在别的村民家,她有些不太习惯这种破旧的环境,浑身难受得慌。 可想到自己的小宝能在这里待一年,又觉得好骄傲。 她的小荷好坚强! 除此之外,王家村还多了一位从京市一路开车赶过来的人。 那便是徐母。 她五天联系不到徐弄清了,不得不开车过来看情况。 徐母的到来令人意想不到。 徐母也没意料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舒荷的父母,还意外得知了徐弄清前几天帮的忙。 这可是大忙啊! 可不得携恩图报! 徐母是个精明的商人,见到舒父舒母第一眼,就已经起了打交道的心。 她也很谨慎,没有提起徐弄清救人的事,仅仅是当做交朋友一样,在这无处可去的雨天和人聊了起来。 聊生意,聊家庭,聊孩子。 徐母不知道的是,舒母在得知她将自己的孩子扔村里不管不顾时,就已经失了和她继续结交的心。 就算是徐弄清这孩子的母亲也不行。 救人的是徐弄清。 她可以给徐弄清好处。 他的母亲如果是好的,她也并不介意帮一把,可惜…… 心中有了隔阂,可面上舒母并没有拉下脸,只是态度淡了一些,但也算是句句有回应。 至少在外人看来,她们聊得很不错。 一切看起来都很温馨。 仿佛在往好的方向走着。 夜里,徐母也在别的村民家入住。 花了钱的。 舒荷这里,只有他和徐弄清两人,外加一条狗。 小福在夜里很乖,不吵不闹地趴在床边,伴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屋中一片寂静,昏黄的灯泡挂在墙边亮堂堂。 天很燥热。 舒荷刚洗完澡,乌黑的发丝湿漉漉的,正在往下滴着水。 他睁着晶亮杏眼,用毛巾擦头发,身上穿着短袖和短裤,短裤特别短,露出来的皮肤雪白一片,往床上爬的时候布料被微微牵扯开,露出柔软雪白的腿心。 “徐弄清。” 舒荷高喊,“快来帮我擦头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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