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廷喉结滑动,移开视线。 “该去站朝了,再耽搁就要迟了。” 他在跟沈子矜说,也是在跟自己说。 国公府距离皇宫有一段距离,不似他住在皇宫中。 沈子矜仰着俊颜朝男人瞅了瞅 ,道:“我请病假,不去了。” 说完,人趴下继续想睡。 萧怀廷剑眉颦蹙。 怎生竟是有如此懒惰之人。 此月,仅站朝三次。简直荒谬,莫非视其帝王之位为无物。 沈子矜翻了翻身,把头枕在帝王的胳膊上,含含糊糊的说道:“雷大哥我们继续睡吧。” 他不去站朝,但他需要去,满朝文武都等着他上朝呐。 萧怀廷忍着怒意:“我有事要办,你自己睡吧。” 沈子矜睁开眼睛:“我送雷大哥离开。” 再困顿,也不能失了礼仪。 沈子衿拖着病弱的身体,从床榻上爬起来,把锦袍穿好后,想去拿床头几上的药瓶,吃上缓解身体的不适。 “嗯?”沈子矜望着空空如也的床头几上:“我的药哪去了?” 萧怀廷望向沈子矜迎着疑惑的表情:“子矜身体病弱,不必送我。” 沈子矜清楚自己不吃药,是走不出府邸亲自把人送出去,只能作罢:“雷大哥,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很快。”萧怀廷穿好缎面黑靴:“我会来探望子矜。” 说罢,大步离开。 沈子矜虚弱的倒在床榻上,但睡意全无。 “我应该吃些药,去站朝,总是告假,怕是帝王会不满。” 他不知道帝王已经很不满,正想着法子,要惩治他。 随后沈子矜吃完药,换上朝服,便乘坐马车,赶去皇宫。 沈子矜进到金銮殿时,帝王已经坐在龙椅上。 他悄悄钻进列队中,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身旁,贺之周凑过来与他道:“沈尚书来的有点晚。”马上又道:“但皇上也刚来。” 沈子矜小声与他解释:“我身体不适,所以来晚了。”一会帝王若是问他为何来晚,他就这么说,带病工作的员工,老板还能好意思责罚。 萧怀廷打从沈子矜进来便盯着他。 此刻,见他与贺之周正在交头接耳,不知说着什么,便与沈子矜道:“沈尚书出列,朕有事要宣布。” 你有事要宣布,找我出列做什么,看来是要拿我迟到说事了,沈子矜提步出列,顺便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好为自己的迟到做铺垫。 萧怀廷昨晚方才与他同床共枕过,对他的了解又多了一些,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尚书带病站朝,乃是文武百官的楷模,该当嘉奖。” 不是惩罚! 沈子矜悄然吁了口气。 他话中之意,莫非又要赏赐,沈子矜心中迎上几分小兴奋,摩拳擦掌,等待帝王的赏赐。 帝王盯着沈子矜,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缓缓开了口。
第16章 我不会骗你的 “沈尚书身体病弱,免去站朝。” 没有赏赐奇珍异宝,不过沈子矜也不显失落。 从今往后不用起早去站朝,也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 萧怀廷盯着眼中亢露喜色的沈子矜,继续说道:“自明日起,巳时沈尚书在御前伺候,酉时前下职。” 沈子矜眼中的喜色一僵,忙恢复如常,拱手施礼:“臣谢主隆恩。” 谢你妈呀~ 这哪里是嘉奖,分明是给我活受罪。 以后是不用起早上朝了,可却过上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还是伺候一只老虎。 这时一旁的大臣们纷纷恭贺起沈子矜。 “沈子矜荣升御前,可喜可贺。” “皇上可真是优待沈尚书。” ………… 的确,能在皇上跟前做事,在许多人心中可是荣幸之事。 沈子矜拧巴的笑着,应付道:“嗯,我怕是今晚要失眠了呢。” 说完,他问向高坐上的帝王:“皇上,臣如此,就没时间去礼部当值了。” 御前虽然听着华丽,但可没有礼部尚书官职大。 你总不能给我撤职吧,这样可被把大臣们诟病的。 萧怀廷:“沈尚书五日在御前,两日去礼部。” 嗬!一周七天无休,黑心老板被你做的明明白白。 你是想把我累死,是吧。 可纵使满心都想刀帝王,沈子矜却要赔笑:“皇上想的真周到。” 萧怀廷:“朕一向体恤臣子。” 沈子矜神色恭敬温润的望着帝王,手中的笏板好想糊他脸上去。 余下的早朝时间,沈子矜听的都心不在焉。 上完早朝,沈子矜回了一趟府邸,便去了当铺。 萧怀廷正巧今日来当铺盘查。 “宇兄好久不见。”沈子矜坐在萧怀廷的对面,将手中的布袋放到桌面上。 萧怀廷盯着他温良友好的面色:“好久不见。” 他还以为他不能来了。 “我最近比较忙。”说话间,沈子矜打开布袋:“宇兄看看,这几双玉箸价值多少,我全当了它们。” 萧怀廷用眼睛数了数,一双不落,把他赏赐给他的几双玉箸都当了。 加之想起沈子矜在日记中写玉箸的事,心中不知有多气闷。 他快速整理一番心绪,故意问道:“这么昂贵的玉箸,是何人用过的?” “死人。”沈子矜道:“一个十恶不赦,贪图享乐的大坏人用过的,死了后机缘巧合落在我手中。” 若是不戴着人皮面具,萧怀廷黑下来的脸色一目了然。 沈子矜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说来,我也是嫌晦气,方才决定快些将它们出手。” 帝王压抑着怒气, 忍着用这几双玉箸直接把沈子矜戳死的杀意:“一千两银子。” “成交。”沈子矜带着七分嫌弃,三分恶心将玉箸推给帝王,又好心提醒:“若是有人要购买,宇兄切记要提醒他好生的消消毒。” “好。”萧华廷指尖泛白的捏起几双玉箸。 “宇兄可否赏脸吃一顿便饭?” 沈子矜如此,一方面想结交眼前之人,一方面是感觉眼前之人很是照顾他,想答谢一番,毕竟以后二人会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 “可以,我现下正好有时间。” 当下也到了晌午,是午餐时间。 沈子矜与萧怀廷走在热闹的街市上。 “宇兄喜欢吃什么?” 萧怀廷一向没什么口腹之欲:“我随意,沈公子选。” “叫我子矜吧。” 这句话耳熟,帝王想起来,他也是对他另一个身份同样说过。 哼,这人一看就是个风流滥情的渣人。 “子矜喜爱吃什么?” 沈子矜看去路边的摊位:“馄饨面。” 这个经济实惠,又管饱。 帝王望去简陋脏兮兮的路边摊,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好,去吃。” 二人选了一处距离路边稍远的桌子坐下。 帝王拿出帕子,擦拭桌面上的灰尘,沈子矜招来摊主,点着餐食。 萧怀廷擦完桌面,又提起水壶冲洗杯盏。 见他如此,沈子矜挑了下俊眉:“宇兄这壶中水,是从路边的河沟里装的呦!” 萧怀廷动作一顿,旋即笑道:“坏!” 沈子矜把水壶接过来:“其实这里没有宇兄想的那般脏,这家我常吃,从未坏过肚子,摊主很讲卫生的。” 他为萧怀廷倒了一杯水:“这水是山泉水,甘甜好喝。” 说着,他将水杯递给萧怀廷。 萧怀廷没有去接。 沈子矜桃花眼含笑睨着他:“莫不是怕我下毒?” 这个身份倒是不能给他下毒,萧怀廷接过,低头抿了一口:“嗯,果然带着山泉水的甘甜润泽。”比宫中的水好喝。 沈子矜眉眼轻弯,带着真诚:“我不会骗你的。” 这时摊主端着托盘过来,分别放到帝王和沈子矜面前一碗馄饨面,又摆了四碟小菜。 说是小菜,委实就是咸菜。 “宇兄快吃吧。”沈子矜已经吃下一口:“味道很独特,人间美味。” 萧怀廷拿起木筷,挑起一根面条,难掩嫌弃的放进嘴中,紧接着神色微微一亮:“嗯,的确别有一番美味。” 沈子矜笑开:“我说不会骗宇兄的吧。” 萧怀廷视线落在沈子矜的笑颜上,那双美眸中光彩连连 。 可惜他欺骗了他最不该欺骗的身份。 沈子矜身体虚弱,不能在外久待,与萧怀廷当铺老板的身份用完餐食,就回府歇息了。 萧怀廷没有直接回宫,他用雷惑的身份,吩咐各地舵主找寻冥寒体的人。 验证冥寒体,有两种方法。 最稳妥的方法是与帝王的血融合,二者融合后,因为帝王体内蛊毒驱使,冥寒体之人的血会发生变化,变成蓝色。 但这种方法太有限制,如此帝王要取出大量血给各地找寻的人,对身体有损不说,血凝固了就没用了。 所以这些年出去找寻的人,用的都是第二种方法,用一种名为望仙花的植物,冥寒体的人遇见它,闻到它的花香,会连连打喷嚏,类似于花粉过敏反应。 “阿嚏阿嚏阿嚏~” 沈子矜一进卧室就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跟在他后头的阿福忙道:“主子染了风寒?奴才这就去找大夫。” “没染风寒。”沈子矜揉了揉发痒的鼻头,指着卧室中多出来的那盆花:“我对它过敏,快把它搬走。” 他说完,捂住口鼻:“突然放盆花在我卧室做什么?” 阿福解释道:“公子从前是最喜爱紫色的花朵,今日奴才见这花是紫色的,便废了一番口舌才从旁人手中讨要来一盆,不曾想主子对这种花过敏。” 那是原主喜欢紫色的花朵,他只喜欢绿油油的草:“人都会变得,我现下不喜欢这些东西了。”又道:“谢谢你的好意。” “主子太客气,奴才还害了主子过敏。”阿福自责的忙将花搬走。 沈子矜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推开窗户通风,然后到外头去等着去了。 花香味道都散了出去,沈子矜才进来,今天太劳累,他提前把日记写完,就躺下了。 萧怀廷外出回宫,进到御书房便花香扑鼻。 他视线落在红木花架上的那盆花,与王公公说道:“怎生把望仙花搬进了御书房?” 王公公谄媚:“老奴听闻今年是九紫年,多放些紫色的东西在身边,旺运,如此对皇上来说,是锦上添花。” “还信这个。”虽然如此说着,萧怀廷却也没让人搬出去。 他坐在龙椅上,端起茶盏饮了起来。 刘公公:“今日从花圃又送出去几百盆望仙花,希望这次可以寻到冥寒体的人。”忍不住又问道:“老奴一直好奇一件事,那冥寒体的人要如何为皇上克制体内的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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