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记得。”郑博珩道。 “你也做到了,清浅。”明帝此时已经收起了所有情绪,“如今你也二十有五,天齐大多数你这个年纪男子早就人丁兴旺。这点朕始终对你有所亏欠。” “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 “朕记得你与太傅家的嫡女是青梅竹马?” 明帝铺垫了很多,就是不提宋绪风一个字。 甚至把陆溪扯了出来,看样子明帝对宋绪风很不满意。 这点郑博珩很清楚。 “回皇上,臣对陆家小姐并无意。”郑博珩再次朝明帝磕了个响头,“臣只意属宰相府家的小公子宋绪风一人!” “可据朕所知,陆家丫头一直在等你。” “回皇上,意属臣的女子能从平安街街头排到街尾,难道臣每个都要娶回来?臣没那么多情。”郑博珩坚持道,“臣只要宋绪风一人。” “清浅啊。”明帝唤了一声。 “臣在。”郑博珩应道。 “宋绪风的母亲是一个妓子。” “臣知道,臣要的是宋绪风这个人,与他是谁无关。” “宋绪风不良于行。” “臣知道。” “宋绪风无法为你郑家开枝散叶。” “三十万郑家军只属于皇上!臣会为皇上培养下一个郑博珩,不会让皇上失望!” “可你郑家会绝后。” “无妨,臣如果真要子嗣,可以从旁支家过继一个。” “宋绪风非你良人。” 明帝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宰相府的成色有问题。 郑博珩知道。 明帝说的一切郑博珩都知道。 甚至包括陆溪。 可他更清楚地知道,上辈子陆溪害他不浅,真正在背后默默付出的,只有宋绪风一人。 “求皇上成全!”郑博珩第三次磕头。 “若你真喜欢,朕可以将他赐与你当个妾氏。”明帝说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皇上!臣这一辈子只有宋绪风一个妻子!”郑博珩用了三分力气道,“臣还有一样东西要给皇上。” 闻言,明帝挑挑眉,朝赵承德瞥了一眼。 赵承德会意,从先前就已经准备好的两个盒子递至明帝案桌上。 可当他打开盒子盖子的时候,手居然抖了抖。 里面竟然是两颗血淋淋的头颅! 他下意识要合上盖子,却被明帝阻止了。 “这是……!” “皇上,如果边疆十五州还不够,臣就加上呼延无极和呼延无边两人的头颅!”郑博珩加大了自己的筹码。 当年夺走边疆十五州的最大的敌人就是这两人,他们是熬云国的两个大将,也是先帝和明帝最重的心腹大患。 “好好好好好好!”明帝看着这两颗头颅,欣喜若狂。 “清浅啊清浅,你就是我天齐的福将啊!”明帝喜出望外笑得合不拢嘴。 “皇上!臣……” “好了,朕允了。” 面对郑博珩带来的这两个战利品,明帝想不答应都难。 古往今来,无论是哪个朝代,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大将手握兵权却野心勃勃。 而郑博珩这一操作,哪怕今生他权势滔天,可他郑家毕竟是绝了后,就算有旁系过继,也没用。 就如郑博珩自己说的,三十五万郑家军永远属于他明帝,属于天齐国。 求娶宋绪风这个身份低贱不受宠的庶子,不可能得到宰相府的支持。 在明帝看来,郑博珩这哪里是娶妻,根本就是来交投名状的。 因此一旦赐婚圣旨下,明帝只会更信任他,甚至说会超过几位皇子。 郑博珩如此坚决选择一条“死路”,那么明帝自然不会吝啬给他这一生的荣华富贵。 区区一个残废,明帝自然允。 “谢皇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郑博珩不认为明帝会出尔反尔。 “你且回府,赐婚圣旨择日会下。” “皇上,择日是何时?”郑博珩必须把这件事情给按死了。 “混账,朕不会食言。”明帝呵斥道。 “臣,谢皇上!”郑博珩把御书房的地板叩得“哐哐”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滚吧。”明皇甩甩手。 “臣告退!” 说完,郑博珩拔腿飞快离开御书房。 一出御书房,郑博珩便马不停蹄往家赶。 他可太想宋绪风了,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宋绪风有没有好好休息。 他自是不担心将军府里有人会怠慢宋绪风,毕竟有自己的命令在,怕就怕宋绪风自己会多想。 毕竟他这个媳妇,从小到大日子过得太苦了,身娇又体弱,内心更是容易受伤。 他必须好好呵护着。 可他万万没想到,仅仅过了四个时辰,就有人欺负到他将军府头上来了。 此时,郑乙正带着几名将军府亲卫在门口与一群侍卫对峙着,宋绪风正被护在身后。 就见他弯腰猛地咳嗽,咳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郑博珩见状,怒从心起。
第5章 极其恶毒的羞辱 正当郑博珩在御书房大显神威的时候,宋绪风被屋外的嘈杂声吵醒。 他晃晃脑袋,毒发和烈性药冲击产生的剧烈疼痛感,此刻终于彻底消失了。 他甚至能在体内感受到一道猛烈刚硬的强大内力,这股内力将他体内那些隐隐作乱的毒气狠狠压制着。 如同郑博珩本人一样。 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宋绪风始终有些不敢相信,但清晰的认知时时刻刻在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不过此刻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响。 “擅闯将军府者,死。”这个声音他并不认识,但听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将军府的人。 郑博珩才回京都,怎么可能会与人有怨? 不出意外,应该和晋王府的事情有关。 宋绪风立即拄着拐杖朝屋外驶去。 四年前,因为愈发出落得与自己母亲一致的容颜,被宰相府主母阮凤琳动用家法,差点被打断腿。 要不是郑博珩突然出现救宋绪风于水火,双腿彻底残废就会是宋绪风的结局。 也就是那时候,郑博珩郑重其事地告诉阮凤琳以及宰相府一众人,他要娶宋绪风。 因为他的一句话,阮凤琳没再虐待宋绪风,宋绪风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也因为这句话,宋绪风没有一天不在练习走路。 四年来,他虽依旧不良于行,却勉强能走,只不过会伴随着非常明显的一瘸一拐。 宋绪风的脚步不断加快,终于,他瞧见了将军府门口的对峙。 只见一男子站在将军府正门前,手持一杆五尺长枪横在胸前,将前方的人马通通挡在外头。 明明只是一个人,却架出了数十人的气势。 “放肆!”一道怒喝声从屋外响起,“你可知她是谁?她宰相府的嫡次女,是你们将军府未来的将军夫人!我看谁敢拦她?” 这道声音宋绪风额外熟悉,是宰相府的侍卫长宋持。 他说的宰相府嫡次女叫宋浠悦。 为什么宋浠悦会来这里? 为什么宋浠悦会变成将军夫人? 他内心沉了沉,继续上前。 “擅闯将军府者,死。”似是没有听见宋持说话一般,男子嘴里只有这冷冰冰的一句话。 宰相府仗着有皇后撑腰,在整个京都里作威作福惯了,从来没有一个府邸,或者有什么人敢把宰相府的人拒之门外,何况这守门的还是个下人。 “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宋持这语气看上去是先礼后兵,态度却高高在上得很。 “将军府不见客。”男子说话时始终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如松。 宋持在男子面前下了面子,脸色阴沉,就在他要拔刀相向的那一刻,他的余光里出现了宋绪风的身影。 “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宋持忽然伸手指向宋绪风,语气不善。 宋绪风听见了。 他拖着自己的腿,一步一步朝将军府门外走去。 从六岁开始,他被推湖,被下毒,被诬陷,被打断腿。 他整整隐忍了十一年。 这十一年里,他韬光养晦,等的就是脱离宰相府的一天。 如今他虽然被阮凤琳卖给了老晋王,但也算是“自由”了不是? 于他而言,是时候一点点血债血偿了。 将军府是个充满正气,守护人间正道的地方,他自觉自己这个已经将灵魂卖给恶魔,即将与杀戮同行的人,不配待在这里。 他不想给将军府添麻烦。 昨晚是上天赐与他最好的礼物,他会把它当做他人生的净土缩在心里。 宋绪风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走得坚定,一如准备赴死的边关将士。 可就在他拖着那条残缺的腿跨入黑暗的那一刻,前方突然一道身影制止了他。 宋绪风定睛一看,是郑乙。 “将军吩咐我等保护你,见谅。”说完,郑乙看向守门男子,“郑己,关门。” “是!”郑己得令收起长枪欲关上将军府的大门。 “慢着!”宋持迅速上前,亮出武器将门抵住,他身后的人同时抽出长剑对准郑己。 郑己见对方的脚居然踩在将军府的门槛上,重新拾起长枪,与宋持的剑相抵,没让宋持再进一步。 一时间,两方人短兵相接,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 两方人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群的注意,越来越多的目光集中在郑己和宋持身上。 “他是我宰相府的人,我们要带走。”宋持带着命令的口气。 “擅闯将军府者死!”郑己眉目一瞪,喝道。 “我再说一遍,他是我宰相府的人,是宰相府嫁给老晋王的妾,他怎么可以出现在将军府?我不管他耍了什么手段做到的,但这于理不合,他在这里只会让将军府蒙羞,所以我必须带他走。”宋持义正言辞道。 ——嫁出去的妾。 宋持拿这极具侮辱的五个字来作践他,宋绪风的手指狠狠地掐进了肉里,目光逐渐阴冷。 宋持生怕将军府的人不知道自己是个五旬老头的买来玩弄的妾。 这五个字又何尝不是在提醒他,他宋绪风是个贱妾,是个见不得人的供人玩乐的东西。 “听说老晋王前几日收了个新人,没想到居然是那个宰相府的私生子啊。” “哎呀,你别说,听说那人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可会房中术那一套东西呢。” “可不是嘛,他母亲可是当年京都第一名妓啊,那张脸,啧啧啧,太能勾人魂了。” “听这意思,他此刻怎么会在将军府?” “谁知道用了什么勾引人的手段?” “不是说老晋王手段阴狠,死在他床上的人都能把井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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