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住她!别让她跑了!” 担架的后面,警察合力制服着礼仪小姐,将手铐拷在她的手上,呵斥道:“刺杀长老,你真的是不要命!” 不远处,礼仪托盘躺在地上。 那把匕首原本藏在荣布的下面,待时机一到,礼仪小姐将匕首取出,目的明确的刺向了毫无预料的傅迟颂。 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谋杀。 邱钺猝然间站起,茶几被轰然撞翻,茶水和茶杯瞬间碎了一地,橘子骨碌碌的滚远,巨大的炸裂声在整个院子回响。 邱钺一把薅过邱自明的背心,手指关节泛白,眼眶通红,嘶吼道:“是你安排的人!是不是!!!” 这是他头一次在别人面前这么失态。 有那么一瞬间,邱钺觉得自己几乎失控,恨不得就这样将他掐死。 刚刚邱自明说过,他虽然怕邱家会倒,但一定有人会走在邱家之前。 这个有人,就是奉禅迟颂吗…… “哈哈哈哈哈哈————” 邱自明脸庞被勒得充血紫红,眼珠子暴突,突然间不可遏制的放声狂笑起来,猖狂肆意的笑声充斥整个房间。 “你想杀了你父亲吗?弑父?还是说……你真的对那小子有了心思!?” 邱钺几次想挥拳揍在他的脸上。 突然,他听见电视机中再次爆发惊呼。 乌压压的人群拼命向外跑去,镜头中闪过几只鞋,仓皇逃窜的人嘴里不断的狂喊。 “死人了!!!死人了——” “救命!!!!!” 镜头一转。 礼仪小姐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黑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淌黑了半面红毯。 一部分的警察还在维持秩序,另一部分已经大脑短路,看着血泊中的人不知所措。 所以。 谁能告诉我…… 这里到底他妈发生了什么??? “谁能拒绝一个在大牙里□□药的人呢。”邱自明不可遏制的大笑道。 邱钺猛地回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邱自明“嘿嘿”的笑着,又因为邱钺不断束缚的更紧的手,忍不住倒吸凉气。 通红的血丝爬上邱钺的眼球,眼底泛红,恨不得现在就把面前的老头活剥了皮。 邱自明声音说不上的扭曲,字字句句像从喉咙缝中硬挤出来的。 “昨天,我没有看空城计,电视没演……我看的是……” “荆轲刺秦哈哈哈哈哈——” * 总军区,第一军区医院。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耳边一直传来脚步和地面摩擦的“滋啦啦”的声音,医疗仪器的“滴滴”声在空旷的长廊回旋。 走廊的尽头,团着一个薄薄的黑影,看起来极其脆弱,仿佛轻轻触碰就会碎掉。 邱钺坐在走廊冰凉的长椅上,心里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噬咬,密密匝匝的泛着疼,疼得他忍不住弓着身子。头埋在臂弯中,无措的抠着手指。 距离傅迟颂遇刺已经经过了将近四个小时,而他现在对傅迟颂的情况仍然一无所知。 军区负责人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的情报,将媒体人一律被拦截在外。 紧急公关,让这件已经沸腾到快炸了的事,在热趋上找不到半个影子。 但这和不断发酵的舆论海啸比起来,依旧是杯水车薪。 “我们家颂颂不会真的有事吧【哭哭】官方你压你妈热搜啊!!!” “#十长老授位仪式遇刺#、#奉禅迟颂遭遇袭击#、#奉禅迟颂陷入昏迷#,兄弟姐妹们发的时候多带几个词条,单独一个会被官方搞没,每个人多建几个小号,我这个号应该快没了。” “不要发在超话里!!再说一遍!!所有人带上话题冲广场!!” “#十长老授位仪式遇刺#他妈的,如果我们颂颂真的有三长两短,别说长老会了,就算是中央管理局也要给你掀翻了。” * 等待的时间里,邱钺一个人想了很多,傅迟颂的名字一直在他脑子里回旋。 一旦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他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画面。 邱钺不敢再想象下去,使劲掐着自己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心里烙下一排浅浅的月牙印儿。 他原本以为自己上次对傅迟颂动手后,自己心里已经彻底不在乎他了。 也一度认为,或许形同陌路,这就是书中的邱钺与傅迟颂最好的归途。 然而当他看见傅迟颂倒在血泊中,被医生抬到担架上的时候。 他的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四下透着风,细细密密的凉。 “……去他妈的吧。”邱钺小声骂道。 邱钺声如蚊呐,喃喃道:“……我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了,我真的好累。” 【其实副线剧情已经接近尾声了,如果你想回到赛博空间也是可以的。】 【不过,你不想和傅迟颂把一切都说清楚吗?】 邱钺没说话,陷入良久的沉默中。 “请问你是邱十三先生吗?” 邱钺缓缓的睁开眸子,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停在他的眼前。 “……是的,您是?” 邱钺缓缓抬起头,发丝疲倦的垂下,红血丝攀上清澈的眼球,眼尾坠着一抹淡色的红云。 说话的男人穿着立挺的军装,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十足。 “我是第一军区的,沈淮澈。” “奉禅迟颂先生现在已经苏醒,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了病房观察。” 邱钺蓦地松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多谢。” “应该的。” 那人看了看准备回去的邱钺,又道:“他刚刚跟我说他知道你来了,我们可以允许你进去探望,不知道你想不想见他。” 邱钺脚步一顿。 他没想到傅迟颂会想见他,本来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有些难以置信,问道:“……这是他的原话吗?” “是。” “我……我想见见他。” “好的,”沈淮澈打量着他的眉眼:“方便摘一下口罩吗?” 邱钺很谨慎,将口罩上的那根铁丝又捏紧了一些:“抱歉,最近过敏,不是很方便。” “……好吧。” 那人笑了下,侧身让开一条路:“我带你去他的病房。” * 邱钺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帘间堪堪漏出一个缝,并不明亮的光漏进来,不偏不倚打在纯白色的被子上。 傅迟颂躺在病床上,合着眼,安静得出奇,并没有发现他的进入。 邱钺不想惊吵他,压低了步子,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近处。 傅迟颂睡的并不安稳,像是被魇住了。 呼吸不匀称,眼皮微颤,长而卷的睫毛像小型鸟类抖搂羽毛,似乎连微弱的呼吸声都会将他吵醒。 邱钺目光黏连在他的脸上,视线一寸寸逡巡过他的发丝、额头、鼻梁、嘴唇,用目光描摹他精致的轮廓,似乎要把他的脸深深刻在记忆中。 发丝遮挡的一双多情又无情的桃花眼,眼神温柔的过分。 前几天,这个人也曾和自己同枕而眠,他每天醒来都会看见这个画面。 邱钺心中突然一股没来由的满足,暖暖的。 只在此时,才有了安定的感觉。如同倦鸟归巢,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 邱钺想伸出手触碰他,又讷讷的缩了回来。 像是老实本分的牧羊人意外发现宝藏山,又像是个两头燃烧的蜡烛,心里挣扎无比。 仅仅是十来公分的距离,邱钺思索半晌,指尖的温度还是没有落到他身上,无措的捻了捻空气,揣一捧风装进了自己的兜里。 邱钺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可笑,不成样子,溢出一点儿无所适从的苦笑。 就这么一点儿声,还是被傅迟颂捕捉到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缓缓抬起眼帘。 狗崽子,耳朵灵得很。 邱钺正了正色,神情回归冷漠,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刻意绷着声音:“……醒了,小白眼儿狼。” 傅迟颂闻言凝眸,半晌,才逐渐看清了站着的人的脸。 皎白清艳,眼底一抹蔷薇粉,精致的像镀了层淡色的薄釉,漂亮无暇。 “……我就说,距离我们下一次见面不会太远。”
第37章 傅迟颂声音很沙哑,干的像口八百年没出过水的枯井,字音一颗颗一粒粒的黏连在喉咙上。 邱钺没有回避他的视线,轻轻的“嗯”了一声。 引导师拥有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除非受了致命伤,剩下的,只要还吊着一口命,恢复速度就是普通人的数倍。 傅迟颂本就没有被伤到要害,经过治疗,此时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还是病病殃殃的。 他撑着床头费力的半坐起来,倚在靠背上,周身裹挟着病态的倦懒,目光看向漏进来的阳光。 傅迟颂淡淡开口:“今天原本是个去死的好日子……” “没被刺死,你好像很失望。” 邱钺把一杯水递到他的手边,语气冷冰冰的:“ 如果你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大概一周我就会把你这个人忘了。” “是吗。” 傅迟颂轻笑一声:“那为了让你记我一辈子,我肯定会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在你面前,让你一闭眼就是这个画面。” 傅迟颂垂下眸子,从他手里接过水杯,目光停留在他莹润修长的手指上,不自觉的黏连在那枚戒指上。 傅迟颂直勾勾的看着,微微出神,意味不明道:“还戴着呢,这个。” “哦。” 闻言,邱钺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自己的左手。 “我怕你下次监视我动向的时候,发现信号灯一动不动的躺在垃圾堆,会以为我死了。” 傅迟颂微不可查的笑了声,不小心扯到腹部的伤口,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你就是很聪明,浑身上下就像长了八百个心眼儿,和你交手真的很让我有挫败感。” “……” “其实摘不摘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邱钺轻轻摩挲那枚染着自己体温的戒指,触手温润。 “就算没有戒指,还有owl。” 邱钺用食指指了指天花板,满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赵天旻的owl就像一枚时时刻刻挂在自己头上的眼球,让他的一切动作都无所遁形,束手束脚。 “就算你们想知道,我今天吃早点的时候,有没有把豆腐脑里的香菜挑出去,也只是勾勾小手指的事情,片刻便能一清二楚。” 良久的沉默后,邱钺一言不发的走到落地窗前,“刷”的一声将窗帘打开。 笼罩着四下的暖橙色的落日余晖,一瞬间闯进病房,肆意的缭绕在每一个角落。 邱钺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整个人沐浴在光中,融融的光在他周身镶了个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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