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自信? 圣上盯着他手中的木盒,眯了眯眼,命太监将东西呈上来。 “此丹如何用?”圣上打开木盒,果然见里边放着一颗黑乎乎的丹药。 秦羽道:“陛下随意。” 圣上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用燃香?不用奏乐?不用念咒?” 秦羽摇摇头。 圣上看了看丹药,看了看秦羽,不由笑了出来:“半仙果真与众不同。” 秦羽微微一笑。 眼见着圣上端起茶盏,打算将丹药吞下,一旁太监有些担心:“陛下......” “少废话。” 圣上发了话,太监们只要退后,眼睁睁看着圣上吞下丹药,静静等候效果。 秦羽就这般淡然坐在殿中,一动不动注视着龙椅上的人,一面在心中描绘他的样貌,心道这天之骄子,和常人也并无不同。 而龙椅上的人,在吃下丹药后等了好一会儿,并不觉得身上有什么反应,渐渐的有些不耐烦,而后又见秦羽毫无顾忌地瞪着自己看,莫名有些愠气。 作为一个天子,一言一行自然带着十足的威严,他只需双目盯着秦羽,再开口说两个字,保准秦羽吓得跪地求饶。 圣上这一念心起,便立马这般做了,盯着秦羽,上唇一抬:“放肆......”谁知“肆”字没说完,他忽然失去意识,仰倒在龙椅上。 “陛下!陛下!”太监们急匆匆赶上去看圣上,见他呼吸依旧,也无甚不适反应,看上去和睡着了差不多。 “圣上已魂魄离体,切勿动他。”秦羽不紧不慢道。 太监们伸出的手默默收回,一个个心惊胆战地侍立在旁。 等到圣上昏过去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在梦中忽然开口,嘴里念念有词:“仙尊......仙尊......” 太监们一听,顿时激动地腿都打颤:“陛下当真去了仙界!真是神了!” 待过了一会儿,圣上忽然动了动,翻身换了个方向,做出伸手挽留状:“等等......等等朕......” 太监们看得目瞪口呆,也不敢站在他指的方向,纷纷挪到他背后。 秦羽默默坐在殿中,看他们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他算了算时辰,想来应该也差不多了。 “仙尊!”圣上忽然惊叫着清醒过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额上还淌下一道道汗。 太监们赶忙上前伺候,一边关心着道:“陛下,陛下还好吗?” 圣上喘着气,茫然地望着大殿,随即左右扫视了太监一圈,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回来了,等到他看到殿中静坐的秦羽后,忽然从龙椅上跳了下来,直直冲到秦羽跟前下跪:“仙尊在上!” 这一举动出乎意料,秦羽一下没及时起身,被圣上拜了个结实,太监们吓得脸都白了:“陛下!陛下怎能拜一个区区草民?” “胡说!他明明是仙尊在世间的化身!朕拜的是仙!”圣上当即又拜了两拜,秦羽顿时不知该起身还是就这么坐着。 然而在其他人眼中,他竟是这般气定神闲地接受了天子的跪拜,太监们见状,也信了圣上的话,一同“拜见仙尊!” 秦羽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变成仙尊的化身,但好在问题不大,至少他的能力已然让圣上信服,目的便已达成。 圣上寻得真仙,立即将秦羽封为扶风监监正,消息传回扶风士人的耳朵里,众人只觉不可理喻。 “他这是疯了吗?” 依言听闻此事后,跑去秦羽的炼丹炉,看了里边残余的药,果然是能致幻的灵仙丹。 “这种骗人的把戏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了,怎么还不自量力冲去前头?”依言实在不理解秦羽的做法。 依奉笑了几声道:“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有富贵人家自寻死路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在扶风士们对秦羽的行为不可理喻的同时,圣上那边当真在幻境中见到了仙人,虽然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但他龙颜大悦,直接将秦羽封为扶风监监正。 “这小子,也不知道图什么。”等到秦羽一身华彩锦衣回到扶风监时,迎面传来的便是这一句话。 “咳咳!”太监跟随在他身侧,第一时间提醒里边的人注意言辞,却换来愈发嘲讽的冷笑。 秦羽没有同他们计较,反而看着他们道:“即日起,扶风监每日要出二十枚丹药,一百张符篆,还有三副经幡。” “监正大人,您是在开玩笑么?”依奉神情不解道。 “没有,并且我要的东西一个也不能少。”秦羽说完便转身离去,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道的嘲讽,脚步顿了顿,淡淡开口:“如果想出去的话,最好照我说的办。” 扶风士们起先还未反应过来,等到秦羽离开之后,众人才恍如冷水灌身,猛地打了个激灵:“他方才说可以出去?!”
第74章 出手相救 “公子,同我们走一趟吧。” 解云琅看着秦羽入宫之后,独自一人魂不守舍地慢步回家,谁知在推开院门的剎那,里边正立着四五个解家的人。 该来的迟早会来。 解云琅没有多言,跟着他们上了马车,一路回到解府,他有些恍惚地盯着门口斑驳掉漆的柱子。 不得不说,整个解府看上去平平无奇,不仅占地不大,甚至屋宅磨损都比普通百姓更严重些,看上去清贫至极。 可只是解家人自己知道,这些只不过是个壳子罢了。 想到此,解云琅顾自冷笑一声。 “公子何故发笑?”将他带回的下人不满地问道。 解云琅没有理会他,转而道:“你们走吧,我自己去见他。” 下人顿时拉下脸:“老爷说让我等亲自带公子过去。” “怎么,怕我跑了。”解云琅笑了笑,下人冷声道:“公子跑了也不止一次。” 解云琅盯着他,半晌后还是一笑:“你这语气,倒让我想起一人。” “公子莫要枉费心机,老爷就在堂中。”下人颇有一副要押他走的架势。 “你是新来的吧,我从前没见过你。”解云琅望着他,收敛了笑意:“从许多年以前起,解家便不收奴籍的下人了,你们都是贱籍出身。” 下人被戳破了身世,眸中流露出一丝窘迫与恼怒:“老爷仁慈收了我等,若是表现忠心,会帮我等脱离贱籍。” “哦?是么,那得费多少银子啊。”解云琅简单算了算,默默摇头,叹了声气。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下人们被他的态度惹恼,攥着拳瞪着他,似乎忘却了身份之别。 解云琅摇摇头:“无事,我只是随口问问。走吧,若是迟了老爷怪罪,左右我是习惯了,你们可不想因此被赶出去吧?” 下人们自是拿解承安的话当铁律,不消解云琅催促,便一齐围着解云琅带去解承安所在的堂中。 堂内,解承安正在看今早新递上来的折子,解云琅被押到之后,他挥手让下人们退下,顺道关了屋子的门。 解承安一直静静看着手里的折子,解云琅站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便先开口一句:“老爷唤我来有何要事?” “来人。”解承安忽然出声,背后的屏风顿时出来三名身长九尺强壮如牛的力士。 解云琅瞬间警觉,正待退出屋外,却被两名力士先一步压倒在地,另一名力士手里持着铁棍,一步步向他走来。 “打。” 解承安淡淡开口,下一秒,力士抡起铁棍,解云琅后背落下一阵剧痛,兀的呕出一口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解承安认真看着折子,没有再说一个字,解云琅喉间被血堵住,剧烈颤抖着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无需多问,解云琅心下已是了然。警告、威胁什么的,对于解承安而言实在不耐烦,这一回是想生生打死他,一了百了。 屋外,鸟鸣清脆,风过花叶窣窣,午后惬意舒畅。 屋内,血腥味很快充斥了整座屋间。 铁棍一下一下落在身上,解云琅耳边嗡鸣阵阵,嘴角不住淌下血来,只觉身子要断成两截。 在无声中,他幻想着自己断裂成两截的身子,一半留在解府,午夜梦回时将解承安一遍遍绞杀;另一半,赶在日落之前爬去宫门外,见秦羽最后一面。 想着想着,解云琅笑了,他这被厌弃的人生,早些结束也好。 而正当他闭眼时,有人猛地踹开门进来,打断了这场私刑。 解承安折子看到一半,微微抬眸,见喘着气的解云琅被人扛上了肩,不由微微皱眉:“诸位是何人。” 对面的一伙人将大门内外堵得严严实实,领头的亮出腰牌:“祁王殿下命我等来寻我们掌柜的。” “祁王?”解承安抬眸瞥了眼他手里的腰牌:“掌柜?” “解云琅是我金玉堂的掌柜,日日有要事在身,不可离开铺面,也不可有任何闪失。”对方强硬道。 解承安无甚表情地盯着解云琅,冷声开口:“生在解家,转头却跑去吃别人家的饭,真是跟你那个娘一模一样,都是贱种。” 解云琅倒趴着,咳出一口血,呵呵一笑。 祁王的人不想与人多废话,直言道:“告辞。”说罢,便带着解云琅准备撤走。 解承安也不拦他,依旧拿起折子,一边看一边不紧不慢道:“一路护送个神棍入京,如今又把人送去了宫里,想靠他翻身,不妨先看看他的死活。” 解云琅闻言抬起了头,祁王的人把他的头按下,小声道:“别听,别看,否则你再也走不出这里。” 解云琅垂了头,嘴里唤了声:“秦羽......” 祁王的人加快了速度,将人送上马车,一队人跟车,一队人断后,尽全力将人快马送离了解府。 与此同时,解辉带着人端着水进到屋内,如寻常打扫一半清理地上的血迹。 “老爷,三公子这般与您作对,不妨将他逐出解家。”解辉帮解承安整理折子,解承安喝了口茶道:“既然他想同本阁作对,逐出解家算是便宜了他,让他作吧,作得越厉害越好。” “祁王那边,老爷打算如何?”解辉问道。 “同邕王知会一声,具体的咱们不必管。”解承安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吩咐道:“这些折子明日给圣上送过去。” “是,老爷。”解辉将一应事务记下。 · 解云琅迷迷糊糊趴在车上,不知自己被带去了哪里,等醒来之后发现身上已经被包扎好,自己正歇在一间装饰雅致的卧房内。 房门被推开,一个人从外头端着粥走进来,看到解云琅醒了便将粥端到他跟前:“解公子醒了,先吃些东西。” “你是祁王的掌事。”解云琅认得来人,他不由迷糊道:“我这是又回到荆阳府了?” “还是在京城,解公子。”卢掌事道:“祁王殿下正在处理旁的事,很快便来看公子,公子感觉身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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