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付汀和付芷掰扯的时候,没有闹多大的动静,时湛并不知道付汀在外面受人“欺负”。 付汀将牌子在院门口摆好,准备收摊了。 却看见付岸和付芷还站在一旁不肯走。 “还有什么事吗?我要收摊了,下次有贝壳还拿来我这里,我还收。”今天收获不错,所以尽管有刚才的不愉快,付汀现在的心情还是不错,这会说话也柔和。 “付汀,我听说你这里还招盖房子的工人?”付岸终于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 “是啊,不过我们已经招够了。” “那就再添一个,把我的名字添进去,咱们是亲戚,我也不问你多要,一天就二十文钱,再管两顿饭。”付岸说完,长腿一跨,就做到了付汀方才坐的椅子上。 “付岸,你昨晚是喝了几两酒啊?但凡吃一粒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在这里满口胡言。”看到付岸坐在了时湛做给自己的软垫上,付汀怒极了,只想上去把付岸拉起来。 付汀的椅子是时湛重新给布置的,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软垫,付汀坐在上面软和极了,就算坐再长时间,也不会感到屁股疼。 现在被付岸一坐,付汀只觉得浑身难受,膈应的慌,还有一种被别人碰了自己所有物的愤怒。 “还有,你现在立刻从我的椅子上起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能怎么个不客气法?你一个哥儿,就算个子比寻常人高,也斗不过我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说完,便站起来俯视着付汀。 “付岸,你再无理取闹,那我就要报官了。” “你报吧,官府又不会管这家长里短的事,你要是不加我的名字,到时候你盖房子,我就天天来闹,让你们盖房子也盖不安生。”说完,付岸又一脚踩在了付汀的坐垫上。 付汀想上前,却被付芷从后面拽住了,两个人在这欺负付汀一个。 “加不加?不加我就把你这些贝壳全都踩的稀巴烂。” 看付岸真的要碰自己的贝壳,付汀连忙怒喊一声:“放手。” 这一声将已经做好了饭,正要往外端的时湛和薛青给喊来了。 时湛看付汀被欺负,连忙跑了出来,手中的饭菜放在桌子上,上去就要拉开付芷。 付岸和付芷在这闹了半天,见只有付汀一个,便以为时湛不在,这才敢撒野,没想到时湛不仅在,还有个薛青,一时间也怂了。 付芷哪里敢对上时湛,在时湛没碰到自己的时候,赶紧放开了付汀,并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 时湛将付汀揽在身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好一番,见付汀没受什么伤害,这才放下心来。 刚想和付岸算账,没想到付岸怂的跟狗一样,趁着时湛打量付汀,薛青正往来走的功夫,迅速在薛青手中的盘子里夺了两个肉包子,转身带着付芷便走了。 薛青没想到付岸还有这番操作,看到盘子中包子被抢,想追上去,被付汀给叫住了。
第25章 付汀面色冷凝,少见的爆了粗口“他妈的,真晦气。” 时湛第一眼见付汀的时候,为什么觉得付汀是个清冷的人,原因就在于付汀一旦面色冷下来,作出严肃的表情,整个人就十分高冷,完全没有笑起来露出酒窝的小甜豆模样。 薛青以往见到付汀,都是温和有礼或者笑嘻嘻的,倒是从没有见到过付汀生气爆粗口的模样。 一时间被付汀此刻的样子惊住了:“哥夫,别生气别生气,咱们不和那些傻子一般见识。” 时湛轻轻抚了抚付汀的脊背,生怕付汀被气出个好歹。 “阿汀不要动怒,坐这里消消气。”说完便拉过付汀摆着坐垫的椅子,时湛并不知道,这坐垫被付岸踩脏了。 付汀一看到这被付岸弄脏的坐垫,心里更难受了。 “我不坐,这坐垫被付岸坐过了,还踩脏了,我不想坐。”付汀气道。 “好好好,咱们不坐了,这个坐垫就扔掉了,被他碰过的东西咱们不要,我重新给你做一个又松又软又大的新坐垫。”时湛安慰道。 看着时湛笨拙的安慰,付汀心中的气也彻底消了。 时湛一把抽掉坐垫:“委屈你先坐一会这个硬凳子,吃完饭我就给你做新坐垫。” 付汀也不是娇气的人,这硬板凳坐一时半会也不会有问题。 看着时湛和付汀一脸甜蜜,有来有往的互相说话。 薛青一脸菜色,就不该呆在这吃狗粮。 “湛哥,你和哥夫先坐着,我去把剩下的菜端出来。”说完,薛青就埋头进了厨房。 经历一番不怎么大的波折,三人终于吃上了热乎的饭,就是少了俩个肉包子。 “我决定了,以后付芷要是再来卖贝壳,我就不收他们的了,反正也早就撕破脸了,我也不用再多给他们留情面。”付汀咬了一口大肉包,鼓着腮帮子道。 “好,都听你的。”时湛怕付汀噎着,给舀了一碗鱼汤先晾着。 “哥夫你早就该这样了,也是你心善,要是我,路上见了他们,我都恨不得给他们唾两口唾沫。”薛青是个直性子,愤愤不平道。 “你说的对,以后遇见他们,我虽然不至于唾两口唾沫,但少不了要瞪一眼。”付汀被薛青的话安慰到了,也附和道。 “行了,你俩别贫嘴了,赶紧吃饭,饭要凉了。”时湛打断了还想再说几句的薛青,将晾好的鱼汤递到付汀面前 。 “大夏天的,这饭哪有那么容易凉。”薛青嘀咕了一句,便又把心思全放在了吃饭上。 距离六月初五放炮动土盖房子的日子还有五天。 这两天,时湛和薛青忙着买房梁上的木头,买青砖,买这买那,忙的不可开交。 因为要管饭,时湛还脱了好几袋米,磨了玉米面和小麦面。 工人中午吃饭的菜和肉也要订。 好在和悦来酒楼的周老板熟,周老板开酒楼那么多年,当然有固定的菜肉提供商。 周老板听说时湛要建房子,便将这个供货商介绍给了时湛。 时湛先前就自己联系过这个供货商,但因为建房子人少,买不了多少菜和肉,这位老板嫌来往费时费力,挣不了几个钱,也就不同意。 看到周老板带着时湛来,这人看是熟人介绍,时湛价钱又开的公道,说是要质量好的菜和肉,供货商也就欣然同意了。 不过供货商说自己人手没那么多,可能得时湛自己找人来拿,为了表示歉意,还给时湛一斤菜让了一文钱。 时湛理解这位老板的难处,便也同意了。 不过是多雇一个为自己拉菜的人,也不是多大的事。 每日来往清溪镇和远河村的马车夫,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在时湛给建房子做前期准备的时候,付汀也在忙活那尊松鹤延年。 那日过后,时湛拿出上次缝坐垫没用完的棉花,重新给付汀缝了一个又厚又软的坐垫。 夏天坐这种坐垫本应当会很热,但付汀雕刻一段时间,就得站起来放松放松,舒缓舒缓筋骨,倒也没觉得有多热。 这几日,付汀本还顾虑这付岸的话,真的害怕付岸在盖房子的时候过来闹,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归根到底有些耽误事,还膈应人。 付汀没想到,六月初三这一天,自己纠结的事情竟然解决了。 付汀再听到付大山的消息,是在六月初三这天早上。 这段时间没事可忙,付汀和时湛便每天睡到自然醒。 也许是在那次偷亲付汀后上瘾了,时湛这些时日晚上总是熬夜。 每次都要等付汀睡着之后,浅尝辄止的轻轻的亲一下付汀。 大多数时间都是亲一下酒窝,有时候会亲一下付汀小巧的鼻尖。时湛动作轻,付汀睡得又沉。 付汀对时湛偷亲自己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苦于熬夜,时湛这些日子也起的晚。 夏日的农村,早上正是一天里最为凉爽的时候。 这个时候盖着被子睡觉,那是再舒服不过了。 可偏偏就有人看不惯,要在这时候来扰人清梦。 付汀一大早就被外面大力拍击院门的声音吵醒。 付汀不堪其扰,掀起被子盖住耳朵,推了推身后的时湛。 “哥,有人敲门,你去开,看看是谁?”付汀黏糊道。 时湛打了个哈欠:“嗯,我去看看,你再睡一会儿。” 时湛打开院门,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付岸付芷两兄妹。 时湛一早上的好心情都被败坏完了。 “你们来干什么?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别在我们家门前晃悠,真晦气。”时湛和付汀相处久了,现在话说的也多了些。 付岸也不计较时湛话里对自己的挤兑,只一个劲的嚷嚷:“付汀呢?快让他出来,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付汀早就被吵醒了,就算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披了件衣服,付汀跟在时湛身后出来,一出来就听见付岸那公鸭嗓在门外叫嚷。 “什么事?说吧,这次又是缺钱花了?又想来找我要?我说过很多次了,一分钱都没有,就算有,也不会给你们。” 付汀知道付岸一般不会来找自己,要找就是缺钱了,想来占便宜。 “爹被官府抓走了,付汀你赶紧拿钱去赎人。”付芷叫嚷道。 付汀被吓了一激灵,瞌睡全跑走了。 “什么?有这好事?什么时候发生的?我怎么现在才知道?”付汀道。脸上的喜悦和看好戏的表情,完全不像作假。 付芷觉得付汀断关系就是断关系,但当真有麻烦的时候,还是会伸出援手,帮一把的。 没想到被付汀的风凉话噎了一下。 “付汀,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那毕竟是咱们亲爹,作为亲子女,怎么能看到自己亲爹被官府抓而不闻不问呢?”付芷大义凛然的说着大道理,一副要被自己感动哭了的样子。 “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断绝关系就是断绝关系,哪里还有什么情面可言?你们当初收钱的时候,可是利索的紧,怎么现在一副要断不断的邋遢样?”时湛也不惯着付岸和付芷。 付汀一脸欣慰的看着时湛。 看来时湛在自己耳濡目染的情况下,也变得口齿伶俐起来。 “就是,我们时湛说的对,你们怎么像个癞皮狗似的。” “还想着让我拿钱去赎付大山?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他付大山被官府抓去,是他犯了律法,罪有应得。他要是不犯法,人家官府抓他做什么?” “你们但凡有一点律法常识,也不会想着让我去拿钱赎人,况且我也不会去赎他。”付汀翻了个白眼。 “官府的师爷是咱们舅舅,舅舅最疼你,还帮你说话,你就算不拿钱赎人,也应该在舅舅面前给咱爹求求情,让青天大老爷能宽宏大量,网开一面。”付岸想必是从官府回来的,在公堂上见到了唐远山和陈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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