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门只打开了一半,探出来一颗小脑袋,黑发湿漉漉地沾在脸颊上,面颊粉白,鼻尖红红的,连眼睫毛也打湿了,一簇一簇地黏着。 清水出芙蓉,都嫩出水了。 幸好这个落脚地还留着一两件换洗的衣服,切西尔从衣柜里面找出来,走过去。 巴特捏着鼻子看他献殷勤而不自知的样子,他的腿脚不如对方迅速,想表现自己都来不及。 时蕤的手还是湿哒哒的,切西尔一靠近就好像闻到了从整个浴室里扑来的味道——很香。 少年低垂着脑袋,露出干净雪白的天鹅颈,两只耳朵都是精致可爱的。 甚至只要切西尔刻意往前一站,像是随便往里面一瞟,就可以将他完完全全地一览无余。 但是切西尔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捏着拳头将衣服递了过去,还僵硬地撇过脑袋。 他脱光了衣服,时蕤抬眼就可以看到布满宽阔骨骼上的精壮肌肉,肩宽窄腰,肉/体结实精悍。 一拳估计能打死十个他。 时蕤收回羡慕的眼神,道了声谢,把门关上。 - 切西尔看向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时蕤,眸光微动。 他忽略巴特微妙的神色,胡乱地想着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对时蕤来说还是太长了点。 “坐吧。”他让出沙发旁边的位置。 巴特在旁边暗骂一句双标。 时蕤乖乖坐下去,视线被投影上面从海里一跃而出的生物攥住——他没见过这种夕阳色的瑰丽大鱼,头顶竟然还有一只莹白的独角。 巴特看了一眼,不明所以,转而问道:“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啊,感觉你这张脸和没受过苦的模样,也不太可能会在九十银河域平平无奇啊。” 时蕤沉默了一阵子,才慢吞吞地回:“我也不知道。” 迷途羔羊讲的就是他了吧,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知,一无所觉。不知道怎么生存,不了解常识,还在一开始落到了地狱模式,随时待宰。 也不知道巴特和切西尔都脑补出了什么,都一脸同情地盯着他看。 切西尔还说:“所以你也不记得星际时代的任何产品了?这个脑子坏得可真够彻底。” 时蕤无辜地看过去。 巴特爽朗地哈哈笑了两声,豪放地说:“你别这么说嘛,谁都有出意外的时候,不然让我来教你?” 他积极自荐,切西尔无情否决。 “现在你最紧要的任务是从中心城区混出去,然后带食物进来。这里的食物可不够我们避过这阵子,而且他们迟早会来搜寻的,要想办法藏好。” 巴特被赶去带物资回来,房间里就只剩下时蕤和切西尔。 房间太过逼仄狭窄,人与人被迫靠得很近,稍微动一下,切西尔的大掌就要触碰到温热的、柔软的大腿肉。 甜香一直没有散去。 迷茫纤弱的少年,专注力一直在影视片上,被欺负了也没办法反抗,还很天真单纯地相信别人,真是个只要勾勾手指都会跟男人回家的笨蛋。 现在更是穿着其他男人的衣服,无知无觉地坐在沙发上,露出纤瘦粉白的脚踝。 切西尔觉得浑身的血管都要莫名其妙地热得沸腾爆裂开,热意蹿着,活像个急色的蠢货,他自己都觉得不堪。 切西尔将星联通用教导新生儿的视频给时蕤调出来,急匆匆地走进了浴室。 时蕤仰头看向科普片。 不知道是不是星际时代的人冰冷没有人情,或者是新生儿足够聪慧,科普教育视频过分正经,没有一点趣味性的动画影像,有时候会显得枯燥乏味。 时蕤拼命汲取着里面的知识,对星际时代充满好奇的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只是,越到后面他越觉得熟悉,惊悚震惊爬上他的心头——这不就是他最后玩的那部游戏吗? 这个世界根本就和星际争霸模拟器的背景一模一样! 就连他选择的虫族部署都作为星纪元史的一部分介绍出来,供新生儿了解。 时蕤既觉得荒谬可笑,又感到心惊胆战—— 他竟然穿进了游戏世界。
第十一章 愚人舟会议室。 圆形的白色金属桌旁整齐一致地摆放着七张椅子,四周暗淡无光,看不出周遭布置,唯有桌椅明亮耀目。只是单看环境,像是普普通通的会议厅。 三秒钟后,七道人影浮上来,有几道的身影凝实,是到场的人。另外几道则是虚浮,只用了虚拟舱登上。 “哈,瑞尔思,苏伊特,佩斯,你们三个手中掌管的夜色好像出事了呢。听说C区不仅损失惨重,还得罪了很多大人物,害得咱们一大片的人脉断尽,可真是个大麻烦。” 其中一位光头放肆地嘲笑着,他脸上有道从眼眶横过的疤痕,皮肤黝黑,鼓起肌肉的精壮身体活像抹了蜡油。 “昆蒙,你的脑子里除了肌肉还能装下什么?不要忘了,夜色可是愚人舟最大的吸金兽,没了它,你想要的武器也不过是在做梦,少在这里幸灾乐祸了。”一头波浪长发的美艳女性不满地讥诮。 另外坐在她身边的两名男性也不甘示弱,对着光头冷嘲热讽,让其他家伙看了十足的戏。 “够了。”首座之人缓缓出声制止。 他是名看不清面容,穿着一身黑袍的人。 看不出来究竟是男是女,种族如何。 祂的身体是虚浮的,只在关键时刻轻飘飘地说出这样一道命令,就让争吵不休的几人彻底安静下来。 其他人也端正了神色,静听首领的安排。 “这次夜色出了事,不单单只是黑鹰那些小虫子在背地里给我们找麻烦,从C区夜色传来的最后影像还看到了一只高级虫族的身影。” 首领戴着漆黑手套的双手呈金字塔交叠,冷淡地告知众人事实。 在场众人面色皆是一变,惊恐、畏惧和惶然,变幻莫测。 要说谁受虫族所害最深,当然是非他们这些流浪星域的组织莫属了,如果当年不是虫族将流浪星域犁了又犁,摧残了好几遍,将当时最大的组织铲除,他们愚人舟也上不了位。 旋即有人提出疑虑:“可是虫族的驻军不是在前两天已经撤离了E083星吗,那些虫子们之中的高级虫族可是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流浪星域的C区?” “多半是有人想要借此跟愚人舟作对吧。”其中一人嗤笑出声,“他们想把自己搞出来的麻烦推到虫族身上,以为这样我们愚人舟就不敢出手,和老鼠一样卑劣的黑鹰不就是最喜欢玩这些小把戏吗,真是可笑。” “真是够了,”光头昆蒙磨了磨牙:“现在的虫族又和流浪的疯狗有什么区别,你们怂什么啊,一群孬种。” 没人接他的话,昆蒙是新来的,根本没有真正直面虫族的恐怖,其他人也懒得告知他。 议论在三轮后结束。 首领发话:“不能放过逃出去的商品,是夜色的,就永远都是夜色。” 佩斯提议道:“那就派遣黑卫过去吧,他们可是连星盟都敢挑战的攻击组织,总不能也是废物。” 首领同意。 管理黑卫的昆蒙挖苦她:“当然,我手底下的黑卫和你们那些没用的孬种可不一样。” 佩斯掀了掀眼皮:“呵,莽夫。你之后得给我小心点儿,可别弄坏了我们夜色的宝贝,否则你就别想再拿到夜色的一分钱。唔,掘地三尺,都要把他们给找出来。” 首领听他们商量完,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别忘了防备寄生种。” 众人应是。 -- 科普片结束,时蕤学着切西尔之前的动作,给影像换了个频道。 跳入眼中的是新闻记录片一类的节目,镜头有些摇晃不稳,里面播放的画面十分熟悉,正是时蕤第一次来到流浪星域里面所见到的景色。 贫穷破旧的街区,瘦弱警惕的居民,还有醉生梦死的流浪汉。他们躺在废弃的建筑物旁,身边散落着空酒瓶和未燃尽的烟蒂,食物充满着廉价感,用品也是肉眼可见的劣质。 镜头中出现了一名男子的身影,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下巴还有未曾剃去的胡茬,面庞有些疲惫,却还是在打起精神为观众介绍。 “这就是混乱无序的流浪星域,我们所拍摄的只是它们其中的一角,还有更多可怜,让人同情的画面没有拍摄下来。当然,是为了过审,也是为了让广大观众不至于被血腥画面给吓出去。” 他又特地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时蕤注意到了影像上有白色的半透明字体缓慢地飘过,不过一点也不会影响到他的观看。 [天呐,没想到九十银河域还有这样贫困的地方,他们看起来好可怜。] [说实话,看得人心里酸酸的。] [有的人真是够了啊,谁让这个地方被愚人舟这个星盗组织掌控着,到处都是危险分子,就算别人想帮忙也不行。而且别忘了,这里也有很多被帝国和联邦流放的坏种。主播这个工作团队最好也小心点,犯不着为了这些人把自己搭进去。] 清瘦沧桑的男人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知道的,我和我的团队都做了伪装,可以很好地融入这个地方。” [怪不得主播看起来浑身都脏兮兮的,再多待几天岂不是要成为山顶洞人了,哈哈哈。] [听说这里有愚人舟最大的红灯区夜色,主播要不要去看一看?] 当一个起哄的弹幕冒出来,就有成百上千的弹幕一同起哄。 鞭子没有抽到自己身上,更多的人还是看客。 时蕤看到熟悉的字眼,面色微白,露出些许恐惧的目光。 好在主播两三句就揭过了这一话题,对众人说:“夜色被设在中心城区,普通的贫民百姓可去不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敢混进去啊。等之后有机会再带大家去看看,现在先不说了。” 大家表示谅解,偶有零星一两个不依不饶的弹幕也被忽略。 身后传来门板滑动的声音,时蕤微微侧身看过去。 从浴室里出来的切西尔赤/裸着半身,懒洋洋地走了过来,径直坐在沙发上。 他像是随意找了个位置,却一下就坐在了时蕤的身旁,有意无意地都会触碰到时蕤的手臂。 覆盖着结实精悍肌肉的身体上还带着冰凉的水汽,只要是凑近了,哪怕不用去看都能感觉到,是那种凉丝丝的清透和水润感,让时蕤放在沙发上的手指都瑟缩了一下。 切西尔仿佛没有察觉,注意力在漂浮的弹幕上,解释道:“你现在看的应该是连接网络的平台,他们是以直播的形式拍摄的纪录片,观众可以实时发表自己想要说的话,和主播进行互动。如果你不想这些话,可以把它关掉。” 时蕤摇摇头,说:“不用了,这样看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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