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渊闭上眼睛,眼皮带着粉色的红,乌黑的睫毛止不住地哆嗦着,指头陷进贺澄的胳膊上。 他不需要为任何人守身如玉。 他哑着嗓子开口:“放开我贺澄。” 贺澄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害怕的情绪,抓着他手腕的五指越发用力,手臂撑住,抬起脸,用湿辘辘的鼻尖蹭来蹭他的,两唇相距只有厘米之遥,说话间还能碰到:“不想放。” 顾君渊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撞进贺澄眼里,两人对视两秒,贺澄垂下眼睫,没有征求他的同意,吻了下去。 顾君渊微微一怔,男人的嘴唇烫得惊人,呼出的气体带着并不好闻的酒味,烫得他唇瓣发麻,他嘴里一股烟酒味,吻起来很不美好,却让他的手下意识抓紧他,同时双腿微微靠拢。 贺澄舌尖顶进他唇瓣,他被烫到似的往后退,男人的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只能这般张着嘴承受他的吻。 蛮狠无礼的灼人舌尖蹭到瑟缩躲避的软舌,旋即发了疯似的去舔…… “铃铃……”门铃声响起,是来送手机的服务员。 贺澄感觉那刚刚被他诱出来想叠在一起交缠的软舌一瞬间又缩了回去,他松开手,睨了一眼沉默的顾总,唇瓣泛着红,印着水光,眼神有些闪躲,不和他对视。 他亲嘴的时候不老实,在顾君渊半点没察觉的时候,手掌已经按在他胸膛,黑色的薄针织打底被掀起,润白的肌肤,泛着丰润的红,腹部还有薄薄的一层肌肉。 察觉到他侵略性十足的眼神,顾君渊像是被惊醒般,拨开他的手,拉下自己的衣服。 贺澄见他这般躲,有些不爽,捏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嘴唇,说:“我去拿手机,你等我。” 顾君渊抿着唇,眉头紧蹙,才不想等他,趁着他去开门拿手机的间隙,坐起来,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 “你好,先生,请检查一下,这是不是您的手机?”女生客客气气地递上手机,视线打量着这位帅哥。 贺澄打开手机,屏幕是自己的帅照,同时人脸识别开手机,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才点了点头,道:“是的,谢谢啊。” 女生眼前的帅哥一身酒气,脸红脖子粗的,粗粝冷硬的寸头,瞧着有些像混黑的社会人,却又比那些人更帅,五官更加精致立体,看向她的时候带着笑意。 他唇角未干的水和泛起的红,干这一行的,谁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如同没瞧见他暧昧的形象,笑着道:“可能还需要您在这上面签字,确保手机是您本人领取的……” 她递上一个表格,上面有贺澄进来时签的字。 女生就在帅哥签字的时候,突然看见从房间里又出现一个男人,他眉眼间的神情强压着阴沉,表情难看,身上衣服是价值不菲的牌子,气质卓然,她视线微微一凝,看见嘴角那被吮得不正常的红。 这位大老板她认识,是他们东家的朋友。 大老板被前面的帅哥挡住了。 同时帅哥将签字表格递给她,门被大力关上,大老板又被拽了进去。 女生默默感叹,转身离开。 顾君渊被挡住,面沉如水,他按住他的肩膀撞在墙上,凤眼危险地看着他:“贺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贼牛,什么事情都知道啊,觉得我现在有求于你,所以不敢弄死你啊?” 他手拍了拍他的脸,侮辱性极强地轻拍几下,目光露出锋利冷芒,“现在只要我一个电话,你就能直接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理由是醉酒意外溺死在温泉池里……” 贺澄头顶住门板发出一声轻响,顺势倚在门口,痞气十足地笑着,眉眼间没有半点害怕,这就可能是酒壮怂人胆。 他抓住顾君渊轻拍的手指,在脸颊上蹭了蹭,在男人僵化愕然的表情里,轻声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样子吗?” “就是明明咱俩亲嘴的时候你爽得要死,但是只要这张嘴没有吃老子的舌头就硬得不行的样子。”贺澄眯着眼笑,桃花眼微微一挑,拽着他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然后转身,把顾君渊抵在门上。 顾君渊抿唇,双臂被他抱住,贺澄埋在他颈侧,又细细轻轻地吻着,他睫毛忍不住飞颤几下,故作冷淡地叫他:“贺澄,现在放手,我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要当没发生过?我就想要你记得。”贺澄探出两只手和顾君渊十指紧扣,对上他微垂着的视线,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颌,像是变态似的嗅了嗅:“从前咱俩搞完,你也是这样当没事发生,现在还想当作没事发生过?” “你就这么喜欢李长宇,所以着急和他哥哥划清关系啊?”贺澄皱眉疑惑道。 顾君渊不想让贺澄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便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贺澄散漫笑意淡了几分。任由哪个男人都忍不了,自己抱着、吻着的人说喜欢别人。 乌龟王八也不能忍。 贺澄更是忍不了一点。 “那昨天他向你告白,怎么不答应他啊?”贺澄眨着眼问他。 顾君渊眼底浮起淡淡的烦躁:“你昨天偷听我们说话?” 贺澄说:“刚好路过而已,谁让你们在路中间谈情说爱。” 他倏地伸手按在他肚子上,顾君渊因为怀孕,所以对于肚子异常敏感,下意识地躲,但是没躲开,被按住了腹部。 “是因为肚子怀了哥哥的孩子,顾总的道德底线比较强,所以不能接受我的孩子认叔作爹?”贺澄丝毫不怕他的冷厉,笑得无赖。 在他发飙之前,他又继续亲他的下巴,含糊说道:“我帮你呀,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帮你搞定我的便宜弟弟好不好?同一屋檐下哥哥弟弟都是你男人,你爽死了吧。” 顾君渊不想理这个神志不清的疯子,蹙着眉,微微扬起下巴,喉结被滚烫的唇烫得一颤一颤地上下无措滚动着。 “在这之前,顾总不能坐享齐人之福的,现在实行一夫一妻制,男人谈恋爱也要受法律的限制。”贺澄揽住他腰,将人往上提了一下。 “呃!”顾君渊被猛地勒了一下,双脚微微踮起,就发现贺澄正在试图抱起他来,结果没抱动。 贺澄也发现了这个丢脸的事情,他欲盖弥彰地垂着眼,凑上前去吻他的唇,顾君渊偏头躲开,贺澄便吻他的侧脸,不光吻还咬着吸,用舌尖轻舔…… “贺澄,你他妈恶不恶心!?”顾君渊受不了脸上全是湿腻的口水,伸手推开他的脸。 贺澄手在他背上摸了摸,顺势向上按住他的后颈,盯着他的眼睛,善解人意地提议道:“既然顾总怀得我的种,身体的欲望我自然要负全责的,我一定负责到底。” “哥哥比弟弟更好的。” “谁要你负责……唔……”顾君渊发出一句怒吼,他被按着脖子压了下去,牙齿磕到嘴唇,传来一阵刺痛。 贺澄其实没什么力气了,若顾君渊真的要强硬拒绝反抗,其实他是毫无招架之力的,而且顾君渊的手机装有安全系统,只要按一个快捷按钮,就能直接发出求助信号,同时林小东的手机上就会收到定位。 但是这位顾总什么都没做。 被一个醉酒到快站不稳的男人按着脖子猛啃,嘴巴肿了,舌尖麻了,脖颈都是他吮出的细小痕迹。 贺澄像是标记领地似的,在雪似的脖颈上,点缀上一点点梅花。 “宝贝儿,把上衣脱了好不好?”贺澄喘着,贴在他耳根说话,两人又滚到了沙发上,双双跌落,他从后面抱住他。 顾君渊轻轻缓着气,贺澄的吻太凶,根本不给人换气的机会。 见他不说话,贺澄亲了一口他的耳廓,血色的耳朵发着烫,“我想看我上次咬的伤口好了没有。” 顾君渊想到那天贺澄发疯似的咬他的模样,神情比今天还要邪性张扬,他那处被咬得鲜血淋漓,只差一点就感觉会被咬下来一块肉。 他倒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第一次揍他一顿,贺澄就让他怀孕了,第二次害他失业,他就敢偷走他的内裤,害他差点在手下人面前丢脸,第三次,他打了贺澄两拳,他就差点咬掉他一块肉。 当时胳膊好几天都没办法好好活动,因为会牵动伤口。 “我想看……”贺澄手从衣摆下摸上他的腰,顾君渊自己装冷不肯脱,那他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顾君渊被他抓着胳膊,将打底衫脱掉,头发微微凌乱,挡住了他的凤眼,贺澄有些瞧不见他的眼睛和神情,只能看见红肿的唇角克制地抿住,高挺的鼻尖上泛着细汗的晶莹光泽。 贺澄盯着他的肌肤看,他微侧着身体,像顾君渊这种人永远做不出来光着膀子暴露在人前,所以身上的肌肤甚至比脸上更白上几分,在磨蹭间,后腰和胳膊都有些红了。 他咬下的牙印在无暇肌肤上显得无比醒目,小小一圈,咬痕分明,粉棕色的,还没好全般,落在筋骨有力的肩膀上,仿佛一种标记。 贺澄俯身,在他肩膀上的牙印处亲了亲,拥住他健硕的身躯,又寻着印子浅咬了一口,感觉顾君渊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 “疼不疼?”贺澄爱怜似地问他。 顾君渊懒得回答他这个罪魁祸首,怎么可能不疼,那么深的痕迹。 他当时就像疯狗似地咬住他不放,其实贺澄是真的想咬死他吧。 贺澄早就习惯他的沉默,顾君渊的沉默在他眼里,更多的是妥协和纵容,他贴着那处齿痕细细地吻,问他:“要不要咬回来?” 顾君渊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只是默然地闭着眼睛,任由贺澄的手、唇、舌在他身上落下柔软酥麻的感觉。 窗户大开着,窗帘吹动飞舞着,夜如墨似的黑,沁着凉意,阳台上的温泉冒着热气,蒸腾而上,仿佛轻纱,白汤似的水,温泉旁边还摆放着酒水和水果。 若是有情人在这里,怕是要大战三百回合,直到水漫金山。 而贺澄只有他的哑巴新郎。 “如果以后你和我弟弟谈恋爱的时候,他问你这里谁咬的,你要说我吗?还是伪造一个浪漫的初恋……”贺澄突然发问。 顾君渊还在恼怒他的问题,就见他声东击西了。 “贺澄……你别太过分了。”顾君渊声儿都颤了一下,贺澄另外一只手摸了上来,指节探进他嘴里搅了一下,然后捏住他的下巴,掰他的脸。 贺澄心中有些满足,因为此刻顾君渊的有些太娇了,眼尾湿润洇红,嘴角挂着水痕,唇红而嫩,双眼再无半点清冷,更多是羞怒和渴求。 “我觉得吧,还是别说是我咬的,还是伪造个初恋情人吧。我和他是兄弟,就算吵得再凶吃年夜饭的时候还得凑在一起,在妈妈面前当好兄弟。如果他知道他的男朋友被哥哥先搞了,怕是要和我决裂,我妈的身体可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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