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偷偷庆幸的时候,黎梦娇恰好从阎华那里得知这一消息。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文字变得陌生,他们几乎认不出‘警察局’的意思。 “天灾”被警察抓了,这是什么地狱喜剧吗? 单白:“警察局是我想的那个警察局吗……” 李玄知:“是。” 单白瞳孔地震:“牛啊闪哥。” 阎华:“孟姣,你怎么说?我安排人去打点?” 黎梦娇一阵无语,沉思半秒,拍板决定:“……不用。让他们长长记性。” 于是,没有人来接他们,两人乖乖的在民警眼皮子底下磨洋工。 警察的意思其实是走个过场,写两行字签个名,认识到错误就行。 但黎星川初高中的时候常常和这玩意打交道,有时候是迟到,有时是因为课间操时间偷偷溜去打篮球,500字的习惯刻在他的DNA里。 两三年的作文班白上了,高考一结束,回到解放前。 黎星川绞尽脑汁地想一些有道理的废话,在白纸上做文字填色游戏,写高数A的大题都没那么费劲。 他受折磨,季望澄自然也不会提前离开,陪他一起造字。 没过多久,盯着他们的民警接到其他任务,离开了办公室。 黎星川用笔帽戳季望澄的胳膊。 “你怎么回事。”他小声抱怨,“你不是‘天灾’吗?应该可以耳听八方吧?为什么没有发现警察?” 季望澄老实交代,坦坦荡荡的八个字:“我发现了,我不知道。” 黎星川:“……” 也是。 季望澄的常识体系媲美小学生,“热心市民拨打110拯救疑似失足少年”算是相当高级的知识点了,他把握不住。 “行吧。”黎星川转过头,偷看他的检讨纸面,“让我看看你写得怎么样了……” 季望澄写了整整一面。 快写完了,就差最后两行。 他在等黎星川,最后一行每个字都写得很慢,笔锋抑扬顿挫,如同雕花。 黎星川:“?”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呕心沥血爬出来的五行大字,忽然沉默震耳欲聋。 黎星川的字有种异域他乡的美感,乍一看像俄文,用大白话来形容就是狗看了都摇头,和季望澄工整如印刷体的墨水字形成鲜明对比。 但他丝毫不觉得羞耻,大大咧咧地开抄,很快也涂满了一张,交卷出门。 警局边上有地铁,坐四站路就能到家附近地铁站。 今晚的列车有些不同寻常。 过了晚高峰,也不是客流量很大的站点,坐在他们对面的两位女士,忽然吵了起来。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说了我是不小心的!” “你这人态度怎么这么差啊!” “我怎么态度差了,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你这也是道歉的态度吗?!”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嗓门越来越大,周围的乘客纷纷侧目。 左侧的年轻男生试图劝架,被她们同时指着鼻子骂“男的滚一边去!关你什么事!”,男生被说得脸涨红;右边的大爷也看不下去,出言相劝,她们也毫不客气。 八卦是人的天性,黎星川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这两位女士衣着得体、妆容精致,背的包质感也很好,一看就是在附近CBD上班的高级白领,她们会因为“踩到鞋子”这么小的事在公众场合大吵大闹,让人很是意外。 黎星川猜测可能是因为这俩人加班加得太暴躁了,所以一点就炸,资本家真是害人啊。 仅仅几分钟的功夫,一场骂战由两个女人扩展到了五六个乘客,乘务员从别的车厢赶过来调解。 季望澄一言不发,沉默地审视这场闹剧。 “滴——滴——” 列车到站,车门打开。 季望澄忽然起身。 “闪闪,我们走了。”他说。 黎星川还在看戏呢,闻言恋恋不舍地起来,跟着对方离开。 等到快上楼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不对,我们下错站了,还有一站路呢。” “不是。”季望澄说,“我再待下去,他们会打起来,到时候会很麻烦。” 黎星川懵了:“……啊?” 季望澄告诉他,他的磁场能使人无知无觉间变暴躁。 黎星川:“可是班级同学没事啊?” 季望澄:“那两个人的能力,减轻影响。” 他没报大名,但黎星川奇异地理解了:“李玄知和单白吗?” 季望澄:“嗯。” “……也不对啊。”黎星川琢磨,“我们之前一起坐地铁、坐高铁,都没有这种情况。……今天是意外吧?” “不是。”季望澄说 他犹豫片刻,十分委婉地说出了真实原因:“之前……可以中和。” 联想到这两天组织成员和他的对话,黎星川很快反应过来。 他目前由于认知被打破失去能力,“中和”效果也自然消失了。 “原来我真有这么强吗?”他自言自语。 难怪出动了这么多人,如此郑重地对待。 黎星川还没想好要不要加入组织,那些人似乎非常期待,坚信他能有一些非凡的成就。 对于要不要加入这一决定,他自身是相当犹豫的,他不认为自己哪里特别,过高的赞誉带来同样高度的压力,他没有把握,不想让人失望,摇摆不定。 但此刻,黎星川立刻做出了决定。 他安慰季望澄:“没关系,这么大个组织,会有很多人替我想办法,很快就能解决了。” 季望澄脚步倏忽顿了下。 “闪闪,不用勉强。”他说,“我可以处理,需要一点时间。” 黎星川:“我没勉强啊。” 季望澄:“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黎星川打断,踌躇满志,“是时候出手了!” - 闪光超人的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这次的模式,和“末世”记忆中的经历大同小异,当一只尽职尽责的小白鼠,由不同的超能力者和他接触,专家组记录情况并分析,及时调整计划。 第一位受害人,又是黄绍辉。 自从昨天再度变身土狗阿黄之后,黄绍辉心灰意冷,认为自己的官二代人生已经降级为《一条狗的使命》,但过了大约二十四小时,他又能正常拟态为别的动物了。 死去的自尊原地复活,黄绍辉信心满满地站到黎星川面前,心想着自己这次一定要报仇雪恨…… 接着,又双叒,变成了土狗阿黄。 黎星川:“哈哈哈哈!阿黄,你真的很幽默。” 黄绍辉:“……” 这人是来克他的吧! 黄绍辉立刻变了回来,脸因为怒气而涨成猪肝色:“你这能力压根就没失效,我对上别人都正常,对上你就跟被诅咒了似的!你以为我为什么在你面前一直变狗,难道是因为我喜欢做狗?!” 黎星川讶然:“尊重每一种爱好。” 黄绍辉:“……你特么有病吧!” 黄绍辉骂骂咧咧地走了,没离开几步,不情不愿地折回来,因为任务还没完成。 黎星川觉得他真的很好玩,无能狂怒的鬼样子给生活添了一抹亮色。 第二位是一个有点奇怪的年轻人,穿格子衬衫,戴眼镜,看起来像刻板印象中的程序员。 “程序员”看到他,眼睛发光:“闪神!叫我小唐就好。” 黎星川不好意思:“那个,你也叫我名字就行。” “不行。”小唐一本正经地说,“人神有别,我不能僭越。” 黎星川:“……” 原来,小唐的行动组一直在追捕一个狡猾的通缉犯,几个人追踪了半年多,欠点运气,总闹得灰头土脸。 结果有一天,通缉犯在偷吃吮指原味鸡的时候,被他一照,现出原形,当场逮捕——几人顿时奉他为“闪神”。 作为技术员的小唐一开始不想掺和他们的行动。 “但是把你的照片贴在电脑上之后,运行程序再也没卡过。”小唐说,“万物有灵,芯片也有,你说不定是计算机之神。” 黎星川:“……这倒也不必吧!” 接下来三天接触到的超能力者,则多是些生面孔,不熟,自然也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大家按部就班地走流程,打卡完成任务。 黎星川每天抽四小时来基地和不同的人接触,见了几十个人,但除了土狗阿黄,测试过程中,并未产生非常明显的效果。 有些人是打飞的过来见他的,他无法“无效化”他们的能力,千里迢迢跑空的人难免表现出困惑不解,或者微妙的不屑。 他们当然没有明确表达,但失败次数多了,也是一种无形的心里压迫。 这天测试环节结束后,黎星川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手肘搭在膝盖上,低着头发呆。 黎梦娇刚开完会,恰好看到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大概能猜到黎星川的想法。 他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生,目前这个状况,大概既茫然又内疚,怀疑自己给别人添麻烦了。 她坐到黎星川边上,缓声问:“是累了吗?” 黎星川缓慢摇头,盯着光滑的地板纹路发呆。 黎梦娇拍了拍他的背,宽慰道:“你可以做到的,要相信自己啊。做不到嘛,也别有压力,组织很多行政岗位,到时候挑一个喜欢的,不想待在组织,可以给你安排个……” 黎星川突然打断:“小姨,那个‘特别办事处’也是你们弄出来的吧?” 黎梦娇一哽,因他黯然的语气产生内疚,态度也没方才那么轻松了:“对……” 这个‘实习单位’有带给他什么压力吗?她想。 会是谁?谁跟他说了些什么吗?…… 黎星川抬起头,长叹一口气。 “唉。” 黎梦娇:“怎么啦?” 他将自己真正忧郁的原因脱口而出:“怎么办啊?那现在它没了,还有单位能给我开实习证明、发志愿者工时吗?” “星级志愿者至少要一百个工时呢,我想加综测分。” 黎梦娇:“……” 她就不该问。 - 黎星川确实没多大的心理包袱。 他每次去基地,就像去朋友的学校,是纯粹的参观心态。 至于“能力恢复计划”,他按部就班地执行了,希望能取得一些成果;但如果没有,那他也没办法。 每天三点一线的跑,虽然称不上多累,但也确实消耗精力。 黎星川躺倒在沙发上,刚闭上眼,手腕被一截冰冰凉凉的东西碰了碰。 “别吵哦。”他说,“我眯一会。” 黑影便蛰伏在他身侧,当一团安安静静的黑色史莱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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