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没有鸡蛋吃了,江家要养我这个饭桶了。” “看不见他脸是正常的,我长得也不差,不枉你们走这趟。” “劳烦各位让一让,聊归聊,闹归闹,误了时辰可不好。” …… 江知与:“……” 他侧目看,谢星珩脸皮都没红一下。 由此可见,昨晚脸红,是多么难得的场面。 江家产业都在丰州东区,靠近东城门。 府邸在东区中心的东来街,镖局跟家里隔着八条街,回门不走同样的路,朝另一头绕,多走了半刻钟才到。 谢星珩嫌弃丰州的路窄。 若再宽大一些,人多也能走马车。 现在人累心疲,他看江知与的脸都热炸了。 百姓的热情遭不住。 他还以为古人多保守,走半路,居然还有哭喊着要江知与再招个“赘妾”的,给谢星珩都听愣了。 进了巷子,他嫂子陈冬带着小豆子在门外盼着,才刚进来,小豆子就超大声喊了句“二叔”,哇地哭出来,哭声在巷子里传出回声。 谢星珩捏捏江知与的手:“待会儿见面就给他糖,一颗糖他不会理你,你再加一颗,他会看看你,再多给两颗,他就会理你了。” 小孩儿好哄,他不哭闹,什么都好。 江知与默默点数,四颗糖才会理他,他直接抓了一把,小豆子两手都捧不下。 小孩儿脑袋小,记得的事情也少。 他就知道他的好二叔没了,去别人家做夫婿了。 被人抢走了。 可这人给的糖也太多了。 他表情呆滞地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该不该哭。 谢星珩发现江知与有种呆愣愣的幽默,一下笑开了,抱起小豆子,带着江知与认人,先喊了大嫂,再进院叫大哥。 小厮们抬着回门礼,仅三抬,就把巴掌大的四方院塞得满满当当。 谢星珩是个大方人,哥嫂在这儿住,因身体还在修养,又没个亲戚熟人看顾,全靠镖局那头给江家面子,一天里要来看个一两回。 酒肉他做主,分了些送去镖局,给他们加餐。 这两样去了一半,再抓些果子蜜饯,给左邻右舍散散喜气。 邻里都来探听过,这阵子指不定说什么难听话。 他家在丰州扎根,如无意外,谢星珩过阵子会找张大力买下这套宅院,靠近镖局,他平日不在,也安心。邻居关系就非常紧要了。 这家伙,豪气得咧。 江知与进屋,凳子都没坐热,邻里街坊,一波波的过来看他俩,好话吉庆话一箩箩的讲。 谢星珩仿佛找到了主场,跟谁都能聊上。 “哪儿啊,哪是我大方?我小门小户出来的,能懂这些吗?都是我夫郎准备的!” “他生怕我受了委屈,昨天半夜里还跑起来清点礼单,这不,你们瞧瞧,吃的喝的,连带补品,自家的、送礼的,全给包圆,再没有比他更贴心的人了!” “可不是,我这因祸得福进了江家,好日子在后头呢!” …… 江知与起初还能含笑听,越听脸越红。 他低头喝茶,喝得抬不起头,还得继续礼貌微笑,应对这群他从前不认识的人。 他的耳朵逐渐麻木,忘记了何为羞耻,清醒的回忆起父亲说的话: “明儿回门,你且等着吧,脸上多涂点粉。” “……” 谢星珩果然会害他。 这跟他学过的社交场不一样! 爹爹救命啊! 谢星珩还要跟他互动,大庭广众之下,握着他手不放,一会儿要问一句“是不是”“对不对”。 这跟炕上不一样,他没法说“不是”“不对”。 好在谢星珩懂得适可而止,差不多把江知与的贤名吹出去,他就说想跟哥嫂聊聊家常话,笑呵呵送客了。 江知与气呼呼,躲着他哥嫂,在谢星珩腰上拧了一下。 他始终温柔小意,隔着薄薄的衣衫都掐不到肉。 谢星珩失笑,“我夸你,你还不喜欢啊?” 江知与不看他,“你应该告诉我。” 告诉他,这出戏就没了。 谁让江家招婿着急,又满城宣扬呢。 他只好当他有个潜在“敌人”了。 回门一趟,热闹一场。 既让哥嫂安心,也给谢家找棵大树靠。 还能撑着江家宣扬的“破命格”说法,显得江知与心甘情愿,的确是个孝顺孩子。 总之,他俩和美恩爱,对他们、对江家,都有利无害。 谢星珩说:“那你回家再收拾我,现在给我几分面子行不行?” 两人凑一处,江知与可以说不行。 他仰头,看谢星珩嘴巴起了干皮,又说不出口。 便哼一声:“怎么给你面子,要我给你倒茶吗?” 谢星珩假模假样朝他作揖:“谢谢小鱼。” 办好外务,再处理家事。 谢星珩双标得很,他可以吃软饭,但不能带着一家人啃老婆。 丢人现眼。 他给哥嫂想好了出路,知道他们心里焦急,他连发展规划都有。 今天正好教一教,也在小鱼面前开开屏。
第11章 孵小鸡 中午留家里吃饭,谢根和陈冬照着上回谢星珩做的乔迁宴来铺的席面,多加了三个硬菜。 凑出来七菜一汤不好看,咬咬牙又凑了一个荤菜。 江家下聘大方,谢星珩拿了大额银票,留了三十两碎银子给他们过日子。 里外的事务谢星珩都安排好了,回门宴就想弄得体面一些。给谢星珩撑撑脸面,也好让江知与瞧得起。 请来的帮工有两个,都是钟点工。 一个负责中午晚上两顿饭,一个上午来浆洗衣物扫扫地。 木柴另买,城里没有捡柴、砍柴的。 这席面不好做,大半是昨天去酒楼下定,今早看着时辰,酒楼伙计来送餐。 谁也没想到谢星珩能跟街坊聊那么久,客走菜来,又被一番夸赞羡慕。 就这么几个人,谢星珩粗略看了看,六荤两素,五热三凉。 汤是鸡汤,再做了一盘酱鸭、一盘蒸鱼、一盘猪蹄、一碟素三鲜,一碗醋溜包菜。另有肉沫酸豇豆、咸鸭蛋、凉拌猪耳。 天热,也没个冰箱,井底都不够放。 他拿几个大碗,都装了一半出来,给陪着送回门礼的六个小厮吃点好的,就着开了一坛酒,外头赞声一片。 江知与远远听着,给他倒了杯茶,让他歇歇嘴巴。 院子小,外间六个人下了两扇门板,铺在井口当桌子用,一家五口坐堂屋,两边共饮。 谢根对江知与是很满意的,长得好,脸也嫩,孕痣标准色正,在外头肯给弟弟面子,一上午过来,人也温顺体贴。 虽说是招婿,出门在外不见张狂。除了个名声,哪哪都好。 两夫夫坐一块儿,又养眼又喜庆的。 正经求娶,他弟弟八成娶不到这般标志的人。 当然,他人老实,他不好意思,也有长久的怂,不敢仔细瞧江知与的孕痣,是让陈冬看的。 他俩这几天也给江知与选了个见面礼,这还是刚在丰州安定,谢星珩在家里跟他们闲聊的时候,讲的“送礼艺术”。 像这种大富之家,什么都不缺,挑着实用的,够不上档次。 比方说,预计花十两。十两买几车粮食、三头猪,搁在村里,别提多有面儿。放在城里,勉强够看,可吃完就忘了。 另外,根据谢星珩了解,这种生猪、生羊,几头几头的送,都是两家关系好,互相添席面的礼,他们家和江家还没熟到份上。抬去失了分寸。 不如送个漂亮废物。比如好的帕子、好的汗巾。 现如今,三五钱就能买到一方带绣花的丝绸手帕,添到十两,放在江家都算上等好货。 单独送一件,拿不出手。 放在回门这天,又顶顶合适。 他们只需要给江知与一件。 谢根两夫夫这辈子没花过这么大的价钱,就买个汗巾子,给他俩心疼的。 两人还没找着合适的活计,一边撑着体面,一边又十分害怕谢星珩旧态复萌,嫌他们上不了台面。 都决定买了,愣是咬碎了牙,也给谢星珩买了一条。 所幸丰州没有那么高价的汗巾子,两条加起来,将将五两。 很花哨,一条枫红,一条青绿。 因花样复杂,用的是绸缎料子。 中间素色,两头带绣样,一条点翠同心结,一条璎珞喜相逢,四角叮当挂着流苏与彩珠。 谢星珩看看满桌的席面,又看看红绿的汗巾,再瞅瞅哥嫂小心紧绷的神色,心下叹气。 原身作孽多年,他才来这里不到一个月,培养信任度,时日尚早。 “真漂亮,破费了吧?手头还有几两银子用?” 不出他所料,哥嫂一听就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也不会看,这个还行吧?颜色很鲜亮,绣样也好,上头还有珠子。” 听说还有金线银线绣的,他们来得晚,已经被人买走了。 那一刻,他们不知心里是失望还是庆幸。 江知与接过来,甜甜道谢:“谢谢大哥大嫂,我今年还没买汗巾,正好用它了。” 谢星珩不知道汗巾怎么用的,他对这方面没有研究。 这几天的衣饰都是江知与给他打理,里里外外的衣服名目繁多,纹样都够他认一阵。 江知与是系在了腰上。 谢星珩心下了然,现在多是布制腰带,有些人腰带花花绿绿的,应该有部分是汗巾。 他也系腰上了。 仅是回门,哥嫂就能把银子花一半,谢星珩席间聊天,简单带过他在江府的安逸日子,顺势问他们有什么打算。 谢根就会种地捕鱼养鸭,现在腿还在养,着急也没用,这些天都在家里弄竹编,也做扫把,想攒多些,找机会去早市卖。 陈冬也着急,若不是谢星珩再三强调先紧着腹中孩子,家里两个帮工他都不想要,这点活,他自己都能干。 闲着上火,想着他们一家还没秋冬衣物,趁手里有点闲钱,先扯了布,买了棉花,现在在给小豆子做秋衣冬衣。 小豆子的衣服做完,再给二宝做个小被子。他预计年底、冬季生,到时候不穿衣服了,用被子裹一裹,来年再做。省些料子和工时。 大人就先抗一抗。 他们两眼抓瞎,想到从前还会攒些鸡蛋鸭蛋到城里卖,最近也想养鸡。 鸭子太吵,不养了。 照着计划磕磕巴巴的给谢星珩说,谢星珩很高兴:“我正想让你们养鸡仔呢,这样正好。” 江知与知道农庄有“牧场计划”,试运行的头一样是养鸡。他侧目看去。 只听谢星珩说:“我有个想法,你们听听看。”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14 首页 上一页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