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经生于是直接就命人取了四个空木盆来,同田长兴一起,在盆上分别做了记号。 随即,田长兴和严经生两人又是命两族人一同相互监督着,去田间地头取了带杂草的泥沙黄土,再掺上鸡血鸡杂以及黑炭。搅的极浑浊了,才把又脏还腥臭的水给分别倒进两个做过标记不算,还特地在泥水里面滚过的木盆里。 最后,那污水盆再加上另外两个空木盆和两个葫芦瓢子。依旧是在两族人不错眼的盯梢下,被放进了严家祠堂东西两侧,除了桌椅之外什么都被搬空了的厢房里头。 一切就绪,小田氏、沐果儿和刘荣才分别进了厢房。 等关上门,小田氏看看浑浊不堪的污水,再看看沐果儿,有些担心的说道:“这水也太脏了,若只是静置了再舀出来,也必定还是脏。” “咱们不用那水瓢,咱们用这个。” 笑起来,赵果儿掀起外裳,从里衣上撕了一大块布下来。在小田氏诧异的目光中又是把那盆污水放在椅子上,空盆子放在地上。最后将布拧了拧,一头浸到污水里,另一头垂在空水盆的上方。 做完这一切,赵果儿不等小田氏询问就主动告诉她:“娘亲,若是咱们人在荒郊野岭过夜,没有干净的水,用这个法子过滤出来的水就可以喝。我试过了,是真的,这布真可以过滤脏水。比这更脏的水也一样能行。您等等,等滴水的时候,您可以先用这葫芦瓢子接上些,看了就知道了。” “好,我等着。” 小田氏眼睛一眨也不眨,就那样好奇的守在水盒边,等到布条在往下滴水时,拿葫芦水瓢接了些。 等真正看到接到的水,果真如赵果儿所言,甚至远比她想象中的还更干净清澈。小田氏忍不住喜极而泣,激动道:“等明日,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带着满心的期待,一夜未眠的小田氏天才刚亮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门。 彼时,刘荣所在的那个厢房门还紧紧闭着。 直到门外同样守了一夜未眠的田、严两族人催促了几回,她才脸色难看骂骂咧咧的开门。 看她那样子,还守在自己厢房门口的小田氏和赵果儿视一笑。等两族族长一声令下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把过滤之后清澈的那盆水搬出来,放在指定的地方。 “怎么可能?他们这分明就是换了水了。” 两个水盆里的水对比太过鲜明,顿时田、严两族的人脸色都不一样了。 一个大喜过望,一个错愕,难以置信。 刘荣最激动,跳起来就是指着小田氏和赵果儿质问道:“是谁,到底是谁帮你们换的水?”
第19章 画蛇添足? 刘荣带着凶狠看小田氏和赵果儿,看两人都不肯搭理她,就又想冲过去撕扯小田氏。却被小田氏异常冰冷的目光给吓了一跳,这才突然记起来小田氏已是今非昔比。 想到自己昨日才在她手上吃的大亏,今日再去招惹她,估摸着也落不得好。 刘荣这才带着浓浓的不甘心,恨恨的扭头去问严家的族长严经生:“族长,难不成你就这样看着?” “换水?” 严家的族长严经生比刘荣更气,恼怒道:“我倒是也想帮你把水给换了呢。可你真当这守着的许多人全是瞎子不成?” 呃!? 那,那贱人的水是怎么回事?那水,就是井里才打上来的都没那般清。都能够照出人影子来的水,到底是怎么来的? 刘荣怎么都想不明白,于是索性就开口问了。 “换的啊。” 对上刘荣,小田氏眼中带着不屑:“你不是说了我是换的?呵,还真就是换的。不过不是他们给换的,是严家的祖宗显灵了。” 小田氏说的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昨儿我和果儿半夜实在是累的睁不开眼了,只眯了一小会儿。没怎想你们严家的祖宗入梦来告诉我们,是严家对不住我们母女,愿意替我们证实清白。这不,醒来我们就看见这水就成这样了。” “我娘亲说的没错,其实她话还没说全呢。严家的祖宗在梦里还对我娘亲行大礼了。说是答应让我出族就当是赔罪,还求我娘贵人有贵量,千万别因为不孝子孙就记恨严家。” 赵果儿趁机插嘴补充道。 “你做的什么大头梦?尽是胡说八道。” 赵果儿不补充还好,这一补充简直就是画蛇添足。让在场的,差点就信了小田氏的话的严家族人们个个都是嗤之以鼻。 尤其是本来就心虚的刘荣,正浑身不自在呢。 结果叫赵果儿这么一补充,刘荣立马就来了精神,手指着她骂道:“你不爱待在严家就滚,一个小丫头片子还真当谁稀罕你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敢拿着祖宗说事?你就不怕祖宗真的降罪你?” 严家族长严经生直接就给气笑了,深深的看了赵果儿一眼,对小田氏满是威胁的说道:“既然你们有法子,能够让这水变清澈,那就如你们所愿都回田家去。只不该说的话,我奉劝你们往后还是别说的好。” “就是,小心祸从口出。” 严家族长严经生的话,引的严家族里在场的人的纷纷附和。 他们有心冲着小田氏和赵果儿说更狠更重的话,奈何不说田家的族长和族人都还在盯着,就是从小田氏和赵果儿那间厢房里端出来的水还摆在那呢。 那水,打的可不只是他们全族人的脸,也是他们祖宗的脸呢。 所以太重太狠的话,他们没好意思说,也到底有些心虚不敢说。 没见着严秀才都跟忽然哑巴了似的,一个字都不肯吭了么?那分明就是觉着理亏了不是? 所以,不少人嘴上不好多说什么,都只是心道:幸好这小丫头片子就是小丫头片子。没啥见识,一点也不知道有些话说多,说过了,就不可信了的理。不然有小田氏说的那话,外人还真不知要在背地里怎么诋毁笑话他们严家一族呢? 想是这样想。但是此时此刻,严家族人的心里,都无一不是,忍不住的对抹黑了他们一族人名声的严成泰和刘氏一家子人,都生出了几分不满来。 严经生也一样。 他嘴上不肯认心里却早就认定了小田氏说的不假,确实就是严家的祖先显灵帮着换了水了,不然这事该如何解释? 对严家的祖先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严经生不敢不满。只能悄悄认了这事,想着越快把这事给了结了才是。 “祸从口出?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们倒是给我说明白了,叫我也怕一怕如何?” 眼看当着面的,严家人就敢威胁才刚给自己一族争气的小田氏和赵果儿。田长兴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睛的就是出来替两人做主。 严家族长严经生:“……” 严家一众族人:“……” 沉默了半响,还是田长兴自己“呵呵”冷笑了两声打破沉默,问严经生道:“咱们先不说别的,你先前答应我的没忘了吧?那补偿的银子你们预备给多少?” “……我做主了,这从刘麻子那搜出来的银子,就当是给小田氏和果儿的补偿了如何?” 看看严成泰,看他满脸阴沉一言不发,就跟没听见田家族长田长兴和自己说的话一样。严经生吸了吸气,稍微缓了缓又要上头的怒火,有些僵硬的对田长兴道。 “不成,至少也得给五十两。除此之外,还有我们这些族人的车马辛苦费。那至少也得随便给个二十两吧?” 深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理,田长兴哪可能那样轻易就答应下来? 他想都不想的就是果断摇头。 “成泰,这事族里也没法替你做主,还得你自个同田家族长商量。” 见田长兴这里不肯答应自己的提议,严成泰那头也不省心。严经生也没了兴致在他两人之间周旋,直接就是把这事还给严成泰自己处置。 严成泰皱了皱眉头,到底是说不出来让严经生把这事情管到底的话,只能自己对上田长兴闷声指控道:“你这是狮子大张口。” “呵呵,怎么?这事我们族里的姑奶奶受了大委屈,还不兴我们从银子上找补一些回来了?”田长兴脸上带着笑,笑声却很冷。 严成泰:“……” “那你也不能要这么多。这银子,你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拿不出来。” 刘荣很想撒泼,但是看严成泰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生怕再惹了他厌烦,只好使劲憋着。 憋了半天,眼看严成泰迟迟不说话,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冒头小声嘀咕道。 严成泰继续沉默,算是默认了刘荣的话。 一时间场面僵持起来。 “罢了,也算我们倒霉。补偿金就给个三十两,车马费再凑合给十两这事就算了了。” 仿佛是吃了多大的亏一样。田长兴满脸败兴的哼一声,斜眼看嘴巴仿佛被夹住了,屁都轻易打不出一个的严成泰只觉着心累。 四十两银子虽也不少,却也不算太多,自家如今还是能掏得出来的。 严成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应了,让刘荣回去取银子。 对这样的结果刘荣心里极不满,又不敢反驳严成泰,也知道这银子,自家是不得不出的。 她的脸色,顿时比当初死了爹娘的时候还难看十多倍。磨磨蹭蹭了许久才取了十几两银子来,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的,把包银子的布头往田家族长田长兴面前一丢。
第20章 有恃无恐 看一眼落在自己面前,散开一地的银子。田长兴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面不改色的抬头对着严成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银子数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从刘麻子那搜出来的不是还有二十几两么?” 严成泰还没说话,刘荣就先急了,不满的嚷道:“你会数数不?这两边合起来可不就正正好了。” “哦,这么说,你们是认下拿银子收买刘麻子的罪了?” 田长兴变了脸:“既然这样,那咱们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县衙见。” 说着他招呼了一声族人,抬脚就要走。 “田族长,咱们不是事先都商量好了,这事不惊动县衙的大老爷么?” 田长兴的变脸来得淬不及防,让严家族长严经生和严成泰,刘荣以及严家的其他人都惊了一下。 严经生赶忙上去拦住田长兴,给严成泰使了个眼色,却见他立在那里毫无反应,不只是没有低头的意思,还一副仿佛受了侮辱的人是他的模样。 再看刘荣,此时也已经吓的呆在那里也不会动了。 其他的严家人更不用说......一个能够指望上的都没有。 严经生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有心不管又放不下。无奈只好自己低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子,陪着笑的奉到田长兴面前赔着笑的道:“乡野妇人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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