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奶收捡了下针线,好让谢雨青坐的离自己近些。 “哥婿去了?” 谢雨青点点头,“刚走没多久呢。现在雪也小了些,路应该好走了,应该可以在天黑前走到房子里去。不会出什么事的。” 谢雨青说给刘阿奶听,同时也在安慰他自己。 刘阿奶缝完最后一针,拿过剪刀剪断针线,把衣服放在一旁后拍拍谢雨青的手,安慰他道:“放心,哥婿他心里有数,不用担心!他身上不还带着火折子、火把、砍刀吗?出不了事的!不是要来学怎么做鞋子?拿来我看看。” 谢雨青从窗外收回视线,心底略微安下了心。“诺,阿奶,我拿了几件旧衣服过来。” “这做鞋啊,要先打绺子!我做一个你瞧着,跟着我慢慢来就是……” * 另一边。 大福在前面引路,快速跑动着,惊的不少鸟儿从树枝上飞起。 “大福!回来!”张迁喝道。 不一会儿一只灰色的大狗就从前方蹿了回来,在张迁脚下绕圈圈。 “行了行了,别跑太远,一会儿迷路了。”张迁停下脚步,拿出布巾擦了擦汗,打开水壶喝了会儿水,又从布袋里摸出一条肉干喂给大福吃。 得了肉干吃的大福乖顺了不少,不再撒欢似的乱跑,也不打声叫嚷了。 水壶里是谢雨青灌的红枣姜茶,到现在都还热乎着。布巾也是谢雨青为张迁准备的,上面还有着淡淡的皂角香气。 张迁看了一会儿,小心的把布巾给叠成原来小方块的模样,郑重的放在贴心口的布袋里。 这可是自家夫郎准备的东西,得好好保管才行。 休息了一会儿,张迁恢复了些力气,便又唤着大福继续往前走。 冬日里若是运气好,打猎收获会更多。再一个,冬天里动物的皮毛会比往日更厚实些,剥来鞣制了也会比往日的价钱更高些。 张迁之前一直奉行着钱不多,够花就行的原则。可有了夫郎之后,这一原则又不适用了。 他的夫郎千好万好,张迁也想让谢雨青过上更好的日子。他们现在的情况可比大部分人家要好上许多,至少能吃饱穿暖。 可这相比哪有一直跟最坏的情况比的?要和好的比才行。他们现在能吃饱穿暖,张迁就想着让谢雨青能够吃香喝辣,爱吃什么吃什么,爱买什么买什么。 要做到这些,银钱可必不可少。 张迁心里有了盼头,就憋着一口气,要让夫郎阿奶过上更好的日子才行。 下午的时候雪停了,山腰处积雪也不深,路就好走些。 张迁总算是在天黑前进了院子里。 把院门关上,用旁边的木头抵住,再把推车停好,张迁升起火,烧了些热水,准备先把灶头、床铺擦洗一遍。 屋子里太久没人住,早已经堆积了一层灰尘,得打扫一番才能入住。 今天进山已经快天黑了,天黑了行动总是要受限的,张迁就不打算出门去看看之前布下的陷阱,先煮一顿晚饭吃了,休息一晚上再做打算不迟。 很快,山里一处不起眼的屋子里亮起了灯光,一缕缕混着饭菜香味的炊烟升起,飘入风中,散进云里。 * 谢雨青跟着刘阿奶学了一整天,总算是弄清楚怎么做鞋的了。他已经按照张迁的尺寸纳完一个鞋底了,要不了几天他就能做出一双新鞋子出来了。 说不定张迁从山里回来后,刚好就能穿上他做好的新鞋子呢。等他回来,刚好试试新鞋子合不合脚。 做了一整天的针线活儿,谢雨青手指都有些酸痛,因此晚饭他就打算做得简单些。 从院子里拿一块冻豆腐,切成方块和洗干净、切细攥干的酸菜一起放锅里加些调料炖。 用的酸菜是去年做的老酸菜,滋味很足。不过这也是去年做的最后一颗酸菜了。酸菜缸也早就腾出来,又腌上了今年新做的酸菜。 只不过今年新做的酸菜还没做好,得再等几天才能吃。做酸菜也简单,就是在落雪前,将地里种的白菜收回来,用开水烫过后,一层白菜一层盐怎么堆放,把白菜给压紧实了,最后再倒入烫过白菜的凉水,盖上该等它们发酵就是。 等豆腐炖的入味了,再放泡好的红薯粉条,等粉条也熟了,这就是今天的晚饭了。 谢雨青盛了满满两大碗粉,出锅前还撒了点在屋里种的小葱,这样好看又好吃。 “阿奶,吃饭了!” 冻过的豆腐空隙大了,炖汤吃豆腐吸饱了汁水,非常入味滑嫩,热腾腾的粉条在冬天吃起来更是舒坦。谢雨青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冬天晚上更是黑的快,转眼间屋外就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谢雨青有些担忧的朝山上的方向望一眼,也不知道张迁现在到屋子里没,吃没吃晚饭。 刘阿奶注意到谢雨青的举动,不禁打趣道:“这才分开多久啊,就想咱们家的哥婿了吗?也不知道哥婿耳朵会不会烫啊?” “阿奶!”谢雨青回过神,不禁有些害羞,支支吾吾的辩解着,“我哪里……我只是有一点点担心……” “担心也是正常的,小两口感情好嘛!” 谢雨青脸都憋红了,却无法反驳,只好埋头吃粉。 刘阿奶见状,笑眯眯道:“等开春了你也去!我去抱只狗儿来养,和它留在村子里就是。村子里人多,我吼一声就有人来看看,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不是。” 谢雨青避而不谈,含混道:“再说吧。阿奶,先吃饭吧,再不吃粉都凝到一块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吃饭,吃饭!”
第027章 “青哥儿,在吗?我来找你做针线活儿!” 听见院门外传来声响,谢雨青放下东西去开门,“芳哥儿?!”见来人是芳哥儿谢雨青有些意外,脸上却是带着喜意,“你怎么来了,外面冷,快进来喝口热茶,烤烤火暖和暖和。” 芳哥儿进门拍拍他身上的积雪,嗔怪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怎么会!你抽空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谢雨青接过芳哥儿的东西放一旁,倒了杯热茶递给他,好让芳哥儿暖暖身子。更是加了些木炭进炭盆里,让他燃得旺些。 芳哥儿伸出手烤烤火,“哪里就抽空了?昨儿个都没做豆腐了。这几天天天起早贪黑的磨豆子做豆腐,紧赶慢赶把单子都做出来了,还不兴人歇几天了?现在没前几天忙,做一板豆腐出来,让刘大强他看着就是。我这不来找你说说话,一起做做针线活儿吗。” 等手暖和了些,芳哥儿就放下杯子,拿起他带来的方帕绣起来。 谢雨青也正给张迁做着鞋呢。张迁去山上打猎去了,离约定的七天还有些日子才回来,刘阿奶则和其他婶子婆婆们相邀着去逛庙会吃斋饭去了,家里就谢雨青一个人在,他巴不得有人能来找他说说话呢。 “那敢情好啊。我也正做着鞋呢,我阿奶她去庙里吃斋饭去了。你来得正好,我要是有不会的啊,就问问你!” 芳哥儿朝谢雨青手里一望,他的手法是有些生涩,这尺码一看就大,想也知道这不是谢雨青做给自己的,而是做给张迁的。 他忍不住赞道:“青哥儿你这鞋底纳的真好,张猎户娶了你是真真有福分的啊,不像有些人。” 谢雨青听出芳哥儿话里有话,便顺着话题问道:“这有些人是指……” “还能指谁啊?不就那个刘水!” 刘水?说起来自己都好几天没想起他来了。以前的事情谢雨青也懒得再追究,只要这刘水不再来做些事情妨碍到自己。这大路朝天的,各走一边呗。各自关起门来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没等谢雨青继续问,芳哥儿就自个儿往下说。 他还压低了声音,拉着板凳朝谢雨青方向靠了靠,“你过来些,咱们私底下也小声点儿说。” 谢雨青一犹豫,还是配合着把头凑过去了点。这八卦谁不爱听?更何况还是和他有过节的人的八卦。 “这刘水之前不是喜欢村长家的那个秀才儿子嘛。” 谢雨青一惊,“你怎么知道?” 芳哥儿一拍谢雨青的大腿,有些不满,“听我说嘛!他之前那个嘚瑟儿样,那个长了眼睛的看不出来?” 谢雨青有些汗颜,他还以为这事儿没多少人知道呢。 芳哥儿继续道:“我娘家和刘水他娘的娘家有点关系。去岁我回娘家吃席,也碰见刘水和他娘了。他娘就一直炫耀着,刘山怎么怎么对刘水好,往后他们两家要结为亲家,刘水嫁过去要享福怎么怎么的。反正啊,那副嘴脸让人讨厌的紧。” “但是最近啊!刘水和刘山好像掰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就他娘没之前那么嘚瑟了。再一个呢,就是我娘家兄弟前天来我家取豆腐,我听他聊了两句。说刘水他娘关了他好几天,说他没有那个富贵命,要留他在家里做活,怎么着也等等刘能长大了再嫁。这刘水肯定不愿意啊,跑那谁,刘摆子家里去了。” 芳哥儿这一段话的信息量可不少,谢雨青缓了缓才顺明白。首先,刘水和刘山掰了,具体怎么掰的谢雨青也不清楚,不过估计有他提醒刘山凡事要用心去看。其次,刘水和他娘闹矛盾了,然后刘水跑去了刘摆子家。 “青哥儿,青哥儿!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芳哥儿挥挥手,拉回走神的谢雨青。 “嗯嗯?我听着呢!”面对芳哥儿狐疑的眼神,谢雨青把刚刚芳哥儿透露的消息复述了一遍,才被放过。 “不过这刘摆子又是谁?” “你不认识?不过倒也正常。这刘摆子听说以前跟刘水还结过娃娃亲呢,不过刘摆子父母都去世之后就没再提了。他之前出去做生意了,最近几个月才回来,你不知道也正常。” 谢雨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这刘水跑去刘摆子家?” “就是这事儿啊!他之前到处和人说你狐媚不守清白的,我呸,我看他这是再说他自己吧。”芳哥儿说起这事儿来都替谢雨青气愤,骂了刘水好几句。 谢雨青拿起刚刚芳哥儿放下的水,递到他手边对他道:“喝口水消消气,为这种小事儿生气不值得。” 芳哥儿接过一口气喝干净,缓了缓又道,“不过这刘摆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往后看着他绕道走就是。之前刘六婶家还被他偷走一只鸡呢。鸡骨头都在他家锅里发现了,他都还狡辩不承认呢。不过他和刘水倒也是天生一对了。现在刘水就在刘摆子家住着,他娘觉得丢脸还替他们捂着这事儿呢,不过也捂不了多久了。刘水铁了心不回去,估计他们过几天也要办酒席了。” 谢雨青摇摇头,他虽然不清楚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刘水这日子还真过得鸡飞狗跳。不过想来他也不觉得意外,刘水本人就是那个性子,在哪儿待着估计也安生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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