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良锦铭闻言扯了扯缰绳,勒停了牛,定眼看去,眼睑抽搐了一下。 咋一看,还以为许灏瑞在钓鱼,谁想他在钓娃! 良锦铭忙把牛绑在路旁的树上,抱着儿子下去。 “灏瑞,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许灏瑞转头,“铭哥来了,薯崽好久不见啊。” “叔,哥锅~”薯崽指着河里。 “哥哥在抓鱼,薯崽又长高了。”许灏瑞摸了摸小奶娃的脑袋。 良锦铭视线扫到他身旁的木桶,伸头去看,里面果真有两条活蹦乱跳中等大小的鱼,他惊讶:“栗崽,还真能抓到鱼啊。” 许灏瑞点点头,这孩子动作敏捷又有力气,被他捉到的鱼就没有能逃脱的。 “他还小,你就放心他下河?” 许灏瑞敲了敲手里的竹竿,笑道:“我在栗崽身上绑了绳子,况且我还在一旁看着,有什么不放心的。” 良锦铭无语,在他身旁蹲下,把儿子圈在怀里,“你还有闲情玩呢,离乡试还有不足两个月了吧?不着急呐?”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许灏瑞点头,拿起栗崽的草帽盖在薯崽头上。 “对了灏瑞,你到时上京赶考,家里怎安排?”良锦铭看向他,“这一去要好久吧,放心得下清哥儿和栗崽?” 许灏瑞看着鳞光闪闪的河面,道:“自然要全家一起去的,田地先交给村长,让他帮忙安排。” 良锦铭震惊,“那要花费不少银子啊?” “就当去见识见识世面,银子没了再赚就是。” 小无虞倏地从水里钻出来,双手举着条比他手掌还大,肥美的鱼儿,欣喜地大喊:“爹,你看!” 许灏瑞冲他招手,“可以了,回来。” “哥!腻害!”被圈着不能上前的薯崽高兴地拍手。 小无虞小身子光溜溜,兴奋地跑过来,把鱼放水桶里,“弟弟,铭伯。” 许灏瑞拿起他的外衣给他擦身上的水和湿漉漉的头发,边道:“穿上里衣,我们回去了。” “你小子厉害啊,铭伯像你这么大时还不会抓鱼。”良锦铭拍着他小肩膀道。 小无虞头顶着自己的外衣,冲他咧嘴,穿好衣裳鞋子后抱起薯崽走在前面。 “来吧,直接坐牛车,省得走。”良锦铭把儿子放上去后,解开绳子,招呼许灏瑞上去。 大狗金子不知跑哪了,小无虞站在牛车上,四下张望大喊着金子,也无果,便不管它,喜滋滋地看着桶里自己抓的鱼,转头对虎头虎脑的弟弟说,“等会儿,让爹给咱们炖鱼汤喝。” “好!” 正好将近午时,闻言,良锦铭回头指着牛车上油纸包着的猪肉,“里面有两扇猪耳和一块五花肉也麻烦灏瑞下厨了,”说完,他又指着那坛酒,“等会儿和张叔,咱三个喝两杯。” 许灏瑞点头,“行。” 天空湛蓝,白云无暇,鸟儿在树梢上高声鸣叫,阵阵微风拂面,惬意无比。 鲜美的鱼汤、爽脆的凉拌猪耳、软绵的爆炒茄子、香喷喷的蒜苗炒五花肉,以及爽口的小青菜被端上桌后。 两小孩儿和一大狗双眼放光,守在桌旁,张大壮从村里回来后,去后院帮忙装土豆,现下和良锦铭从后院进来,带着堂屋里的两孩子到井边洗手。 林清玖拿着筷子把鱼刺挑出来,叮嘱两个崽崽得小心吃,不许说话。 “来,咱们喝。”张大壮乐呵呵地举起碗。 许灏瑞和良锦铭与他碰了一下。 两孩子吨吨吨的大口喝汤。 * 七月下旬,林清玖给许灏瑞收拾好了行囊,一家老小在村口送别。 小无虞圈着金子的狗头,巴巴地看着他爹,“爹,早些回来昂,爹爹会想你的。” 许灏瑞抚拍着怀里小脸埋在自己肩上的夫郎,对小无虞笑道:“栗崽,不想爹?” “想的,爹给我买好吃的回来昂。”小无虞松开金子,去抱他爹大腿。 “好,给你买回来。”大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又抬头看向他师傅,“家里有劳师傅操心了。” “哎,你路上保重,咱们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张大壮拍了拍他胳膊。 一一告别后,侧首抚着小夫郎的头,温声道:“我走了,清哥儿在家等我回来。” 林清玖微仰着小脸杏眼微润,点头。 许灏瑞有力抱了抱小夫郎,吻了一下他脸蛋,才松手,背起地上的背篓,上了牛车。 到了镇上与姚佑启三人回合,到了县城再于最后一位联保的同窗一同往南临府出发。 乡试是在省城举行,连考三场,第一场提前一日入场,从初九考到初十,后两场每场考三日,整个乡试从初九考到十六,吃喝拉撒都在仅够一人平躺的号房中度过。 第三场结束后,每位出来的考生都神色疲倦地走出考场,更有甚者被抬着出去。 许灏瑞精神尚好,提着考篮在大门处等着姚佑启几人,一同回了客栈,沐浴后,相聚一起用晚饭。 秋闱放榜时间,在九月中旬,离今有一个月时间,几人商量了一番,暂且先回去,待放榜日子在过来看榜。 于是约好第二日下午启程返回,回去需要五日的行程,到了八月二十二日午时,许灏瑞四人方才县里回镇上。 回来的时间长,许灏瑞除了买了些干粮在路上吃,没买其他的东西,到镇上,与另外三人道别。 他先到酒楼和知会了良锦铭一声,便到肉摊去卖肉,又买了小零嘴和两串糖葫芦,以及个他师傅买一坛酒回去。 未时末,小无虞抱着蹴鞠,带着金子守在晒谷场路口,等着村里给孩子启蒙的小学堂下学,和小桐哥、豆子哥他们踢球。 正玩得高兴的时候,何高明突然喊道,“许无虞,那好像是你爹!”他指着乡道上往村尾走去的高大背影。 专注盯着球的小无虞,欢笑地转头看去,顿时雀跃道:“我爹,是我爹!我要回去了。” 说着撒腿追上去,高喊:“爹!” 球也不要了。 跟在秀气的大黄身后的金子,见主人跑了,呜咽两声,一溜烟追上去。 院里林清玖翻着竹竿上晾晒的被子,听到外边自家崽崽像小雀儿一样,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的声音,他似想到了什么,忙向院外跑。 “阿瑞!” 许灏瑞笑着,张开手接住扑过来的小夫郎,紧紧拥着林清玖,“我回来了。” 到了堂屋里,小无虞扒着背篓,“爹,好吃的呢?” 许灏瑞翻出糖葫芦递给他,说道:“和爹爹一人一串。”又拿出了一包酥炸松子放桌面。 小无虞咬着糖葫芦,伸出小手拨了拨油纸袋,“爹,这是什么?” “酥炸松子,给你俩买的小零嘴。” “好耶!”小娃儿高兴地打开油纸。 许灏瑞把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收拾好,食材都放到桌上,书本和行李放回卧房里。 沿路在客栈留宿,他换洗的衣裳都洗干净了的。 从房里出来,望着桌旁一边塞松子,一边吃糖葫芦的一大一小,不由笑出声来。 林清玖弯着杏眼招手让他过来,“阿瑞,过来一起吃。” 许灏瑞坐在小夫郎身旁,张嘴吃着他投喂的松子,“师傅呢?” “去坡上看地里的庄稼去了。” 说起曹操,曹操就到。 张大壮才侧门进来,取下草帽当扇子扇,见到屋里的人,神色一喜,“灏瑞回来了?!” “是啊师傅,我回来了。” “爷爷,吃。”小无虞拈起一颗松子递给爷爷。 “谢谢乖孙。”大蒲扇般的大手摸了摸小娃儿的脑袋。 “考得如何?”张大壮倒了碗水灌下,又张嘴接住孙儿喂到嘴边的小吃食。 “感觉还成,离放榜时间还早,我就先回来了,届时我们一起到省城玩几日。” “成。” * 九月初,将田地托村长帮忙看着,金子也托付给了张婶,许灏瑞带着夫郎孩子和师傅前往省城。 在省城游山玩水了几日,十五放榜的前一日,他们随着众人,到城外有名的黄大仙庙上香。 此庙建在半山中,庙前是长长的石阶,从山脚直通庙前。 近来庙里香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爬上来,歇了会儿,林清玖在庙前卖了把香,分每人三支,递给许灏瑞和张大壮,以及小无虞,带着他们进庙里虔诚跪拜。 拜了主殿不算完,还拉着许灏瑞将庙里的各路神仙拜个遍。 张大壮受不住里面的拥挤,抱着小无虞到庙外找地方坐着等他们出来。 小半个时辰后,许灏瑞揽着林清玖挤出庙宇,“累了吧,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片刻,再去找师傅和栗崽。” 林清玖微喘着点头。 俩人才出来,许灏瑞遇上了几位县学里的同窗,被叫过去,林清玖拍了拍他手,让他过去和人打招呼,自己则到一旁的树下等他。 “行,那我去去就来,有事喊我。” “好,” 树下也有不少人歇息,林清玖寻了个能看到许灏瑞的位置站着。 “林清玖?” 林清玖转头看向喊他的人,秀眉蹙起,转回头不理会,又往一旁挪了挪,继续看向许灏瑞所在的方向。 自从许兴文去了县学,他就极少见到这人,在这里能遇到,真是晦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中举 许兴文一副衣冠楚楚人模狗样,摇着扇子,随着林清玖的视线望去,轻啧了一声,低声道:“哦,原来是和许灏瑞过来的,他还真是上哪都带着你啊。” 见这人越靠越近,林清玖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低喝:“别靠近我。” 许兴文毫无防备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全无,收起了折扇,“林清玖,我们到一旁无人的地方吧,我有事与你说。” 林清玖给他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正好阿瑞过来一起听。” 许兴文立马看过去,见许灏瑞仍被那几个面熟的书生缠着,才松了口气,“好歹咱们也是同乡,叙叙旧也可啊,诺,那边有个茶棚,我请你过去喝茶,你放心,光天化日之下,我也不能把你怎样。” “不去,我们之间没啥好叙的。” 见他油盐不进,许兴文看了看四周,没见熟人,唇角勾了勾,掏出一帕子,装出熟络亲昵的样子,欲给林清玖擦拭脸蛋,却被人警惕地推开。 林清玖防备地怒视他,看着周围走动的人群,不想与他拉拉扯扯,疾步走到另一旁,躲着他。 走动间不小心撞上一长袍陈旧的清贫书生,将人手中的香碰落在地,林清玖连忙弯身捡起并道歉。 那书生愣了愣,半响道:“不碍事,小生名唤林佑安,小哥儿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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