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这就是雄虫的游戏流程之一,一种温柔又残忍的过家家,不管是红玉藤还是换药,都是雄虫游戏的一个道具和每日例行任务。 像浇水施肥等待一棵树成熟,然后再一把摘下最鲜润多汁的那颗果实。 他不知道真正到了那个时候,等待自己的,是新生还是彻底坠毁。 客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但不穿衣服还是会冷,西泽坐在沙发上出神,没注意自己的头发被冷汗浸湿,唇色苍白得不像话。 随后一条毛巾盖在头上,耶尔的声音响起。 “擦擦汗,别感冒了,等会叫015喂你喝点热牛奶,今晚早点睡。” 西泽眼睫微颤,突然决定不再去想了。 …… 血肉生长时的痒比剧痛更难以忍受,像是嫩芽钻进骨头缝里在血管中穿梭,发作时呼吸都难熬。 为了不在睡梦中把新结的痂蹭裂,西泽整晚闭着眼睛硬熬,隐忍压抑的呼吸透过门缝,从安静的客厅传到房间里。 房间里一片昏暗,耶尔躺在床上,睁眼天花板出神,然后在西泽逐渐变轻的呼吸声中入睡。 直到某天下班,耶尔抱回了一个长条形的小狗抱枕。 在015的哇哇叫嚷声中把毛绒绒的尾巴伸到雌虫面前,“摸摸看?” “是什么……” 西泽显得有些迟疑,指尖点上细腻皮毛的瞬间僵住,他侧了侧头,低声问,“是活的吗?” 耶尔噗地轻笑一声,把长狗塞进他怀里,“给你抱着,缩起来对腿不好,抱着这个会舒服点。” 背部的伤让西泽难以平躺,但侧着睡又会不自觉蜷缩起来,对腿和前面的伤很不好,导致姿势有些扭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不舒服。 这是某天早上耶尔突然惊醒,走到客厅时喝水时发现的。 西泽下意识摸了摸那玩偶,相比满是硬茧的指腹,那布料和绒毛显得异常细腻,棉花填充的内里柔软得像朵云。 “……谢谢。” 他似乎有些无措,对着怀里的东西,还有面前语调温柔的雄虫。 他曾确信不会被谎言和假面哄骗,不管怎么巧言令色装模作样,本质都是无法掩盖的,会从一瞬间的眼神和气息中露出破绽来。 逢场作戏一场已是艰难,更何况长时间和近距离的相处。 恶意是藏不住的,温柔和善意也是。 无数裹着蜜糖的箭矢正击打他的防备,漫不经心,柔软轻盈,像是把一块石头长久泡进蜜罐,再坚不可摧的外壳,也被慢慢慢慢地蚕食了。 “看什么时候可以方便,带你去医院复诊,还有……” 耶尔没注意到他复杂的情绪,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可以二轮复查。 “很快我就休年假了,有大半个月的空闲时间,说起来需要准备一点过年的东西了。” “家里的米和面好像没有多少了,还有面粉也可以买点……” 015一如既往积极响应,“可以试试做点心,最近下载了新菜谱!” 耶尔屈指敲敲015的铁脑袋,忍俊不禁,“嗯……你别把厨房炸了就行。” 这种十分家常的对话每天都会发生。 就和其他普通而温馨的居民一样,和亲近的家虫说说闲话,计划一下吃什么买什么,笑着互相埋汰打趣。 这种生活西泽几乎没有体验过,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却像是一杯浓厚醇香的金黄酒液—— 甜蜜的芳香充斥口鼻,如空气般无孔不入,每个细胞都为之沉溺,每一条神经都忍不住松懈警惕。 西泽指尖点上红玉藤打着卷的尖尖。 就像多肉会爆盆分株,都是茁壮生长的证明,明明不久前它还濒临绝境。 生活虽苦,生命顽强。 第一次,他心怀希望。
第13章 这是耶尔第一次让雌虫进自己的房间。 西泽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正小心地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坐姿有点不自然,但依然很端正,甚至是有点紧绷了。 他时刻维持着军雌的克制端正,没有乱摸也没有其他好奇心过剩的举动。 就像是第一次被捡回家的小狗,警惕地挤在小破箱子的角落里,四只爪爪都谨慎地埋在身下,一摸简直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 真是……可爱。 耶尔看了一眼,右手两根手指的指缝又泛起细微的痒,有点忍不住想上前搓揉一番。 他路过那个小沙发,坐在床沿上,看着雌虫拘谨的神情,笑了一下,“紧张?” “没有。”西泽抿了抿唇,声音很低。 “怕什么,听说不会痛。”耶尔回想了一下论文中的内容,还有疏导指南上提到的步骤。 ……还是太抽象了,要亲自实践过才知道怎么回事。 他出神地想着疏导步骤,随口道,“很快开始了,你准备一下吧。” 然而下一秒—— “不用脱裤子!” 雌虫有些茫然地看向他,上衣还保留着,但宽松的睡裤已经被扯了下来,松松地掉在脚踝上。 而他根本没穿里面那条,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部一览无余。 耶尔脸上倒是还镇定自若,其实脑海已经空白了一瞬,余光忍不住瞟了一眼,“……咳。” “抱歉,我以为是……” 西泽手忙脚乱地弯腰扯裤子,但一时心急的情况下反而被绊住,拉了好几次才穿好。 那条尾巴被粗暴的手法撞得东倒西歪,耶尔看着都替他疼,伸手按住雌虫的肩膀,“轻点,你急什么。” “……” 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绷紧,耶尔抬头,发现雌虫耳朵连着脖子整一片都泛着红,而且还有往下蔓延的趋势。 西泽闷声将衣服整理好,掩饰什么一样侧过身,不让雄虫看到他脸上的羞窘和不知所措。 也是挺神奇的,在想利用身体引诱他的时候,和所谓履行雌奴义务时都坦然得很,认命一般并不做挣扎。 但每次被耶尔上手揉捏,或者随口逗几句,那张冷淡而紧绷的面具就会裂开,流露出一点青涩的情态来。 仿佛是剥开坚硬的外壳才能尝到的蜜露,但舔一口就没了,要不断上手去撬去敲,才能继续流淌出来滴到手心里,是可以被肆意搅弄的醇厚软腻。 真可爱啊。耶尔笑了笑。 ……好丢脸。西泽抿唇。 在双方的默契之下,这个小插曲被轻轻翻过去。 “不要紧张,今天我们试一下浅层次的精神疏导。” 精神力连通主体的五感,像是游离在身体外的分身或灵魂,无视时空的阻碍随意穿梭来去。 同时细腻无比,能几倍放大知觉感官,将捕捉到的事物和情绪清晰放映到大脑皮层中。 耶尔微阖着眼,无形的精神力细丝缠绕在指尖,像游鱼般游曳在半空中,小心翼翼地梭巡外面的世界。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的空中,也漾开一阵细微的涟漪,正小心地往这边蔓延过来。 “……!” 两股精神力相触的瞬间,耶尔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他自己的精神力是柔软温润的,像是淙淙的春水,包容性和渗透性都极强。 雌虫的精神力则截然相反,是极寒地带的朔风,凛冽锋锐一如刮骨钢刀。 仿佛撞上了一层无比坚硬的壁垒,强烈的排斥从墙内传来,狠狠扎了他的精神力尖端一下。 与此同时,耶尔看见西泽的身体骤然僵硬,抓住沙发边缘的手用力到青筋鼓起,失焦的瞳孔紧张地缩成针尖,但仍然一声不吭。 “放松,深呼吸,不要紧张……” 他无意识放低了声音,像在安抚一个被噩梦吓醒的幼崽。 “你现在是安全的,不要怕……” 灵活柔软的精神力触手左右摇晃了一下,仍然找不到可以穿透的缝隙,尖端这里敲敲那里打打,试图开辟出一条可供出入的路口。 不知是耶尔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感知到那精神力并没有威胁,雌虫最终还是松懈了一丝防备。 那精神力尖端何其敏锐,迅速感知那一丝裂缝后钻入,一下深入到那呼啸的风脆弱的内部—— “啊!别……” 西泽浑身一颤,有些仓皇地低叫出声。 仿佛血肉都交融的感觉太过激烈,所有感官被另一股精神力笼罩。 口鼻仿佛浸没在温暖的春水中,窒息和快意汹涌澎湃,深深扼住喉舌。 “放松,西泽。” 好不容易开始了第一步,断然没有放弃的道理,耶尔默念着教程里的步骤,一点点往里面深入。 精神力末端传来强烈的吞噬感,应该是正在疏导和净化。 但很快属于雌虫的精神力就往后撤退,要不是及时被勾住,就唰地缩回图景里去了。 “忍一下,别退回去。” 耶尔蹙眉,身体忍不住往前倾,按住西泽的肩膀不让他缩回去。 他一心默背着疏导的步骤和各阶段应有的反应,没注意自己越靠越近,已经快要把雌虫压进沙发靠背里了。 “呼……” 一直到疏导接近尾声,耶尔才松懈了紧绷的精神,不再咄咄紧逼,近乎严厉地强势搜刮那些精神污泥。 而这时他才后知后觉,手心下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像一块散发着热气的、蒸炉里膨胀松软的糕点。 雌虫紧闭着眼,神情隐忍,他在双臂和沙发靠背间拘谨地蜷缩,紧绷的身体时不时痉挛颤抖,被热汗浸润得湿透。 “是很痛吗?” 教程里说会很舒服才对,耶尔有些懊恼地追问道,“刚才没注意,弄伤你了吗?” 他急急撤回了精神力,几乎黏连在一起的两股精神力陡然被分开,刺激程度较之刚才更为激烈。 “……嗯……啊!” 西泽伸出小臂遮住了眼睛,拼命忍耐喉间的声音,下唇被咬出深深的牙印,露出来的耳尖也一片通红。 好像也……不是不舒服的样子。 “还好吗?” 耶尔伸手去拉他,但雌虫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反而缩得更紧了。 “……不要碰我。” 近乎嘶哑的低声传来,让耶尔的动作顿住。 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余光倏地瞥见雌虫膝盖屈起,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 他终于反应过来,精神疏导对雌虫来说杀伤力有多大。 无异于肆无忌惮地抚摸着最敏感的地方,恶劣地搓揉搔刮。 对于常年内敛隐忍的军雌来说,这种深入灵魂的交融,是比袒露身体更为羞耻而私密的事。 耶尔有些尴尬地翻身下来,弯腰去捡被扫掉在地上的光脑,手指不小心上滑,才发现那个教程的帖子居然还没完。 划上去一片空白之后,最底部还写着一句:“好了,现在开始美好的夜生活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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