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颜神色如常,一言不发。 百妖兴奋的来了精神,一爪子拍在桌上:“就是嘛,既然想知道,妾妖必定如君所愿!” 织颜瞬间瞪大双眼,心道:我明明没有说出口,况且百妖坊禁止窥探来访者心声! 百妖吹着口哨,戏谑道:“妾妖就是规矩。” 织颜顿了顿,动动嘴唇,说:“既然如此,也已经是骑虎难下。” 百妖一脸欣慰的点头,抬抬下巴示意她说下去。 织颜问:“请问百妖先生,我们在哪儿?” 百妖:“黄泉间隙” 织颜倒吸一口凉气,又问:“同行的同门是否安在?” 百妖点头:“在,不过……” 她玩味儿的说:“姑娘些自然要奉为上宾,只是他家的那几个浊臭逼人的玩意儿可就没什么好待遇了。” 陆英追问:“小薛呢?” 百妖意味深长的笑道:“这可就……得你们自己去找了。” 她晦暗不明的打着哑谜。 织颜又问:“圣神教教主薛洺疏真的死了?” “啪啪啪!” 百妖拍拍爪子,如释重负的说:“时间到!” 又补充道:“刚刚让你们赶紧问,推三阻四的,现在还想问,得付代价了。” 她拉起职业性的姿势,摊开右爪在身侧:“所以……欢迎来到百妖坊,请问客人有何需要?” 织颜闭口不言。 百妖倒是早就预料到了,她挥了挥手,屋内几人只觉得移形换影,眨眼间已经在百妖坊紧闭的大门之外了。 屋檐左右分别挂着两盏宫灯百合,写着“百妖”二字,仿佛狸猫的异瞳双眼,炯炯有神,摄人心魄。 屋内传来百妖的声音:“黄泉间隙与黄泉仅一叶之隔,稍有不慎,便有去无回。念在妾妖与牡丹太子的渊源,将会有指路人带几位寻得想要之人,至于是否能挣脱黄泉悬丝,就看您几位的本事了。” 话音才落,宫灯百合陡然熄灭,百妖坊在几人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 百妖坊内又恢复了安静,百妖聘聘婷婷的扭在桌前,竖起爪子的指尖玩弄油灯的灯芯。 “人都走了,还偷看呢?” 薛洺疏从暗处走出来,问:“他问你买了什么?” 百妖也不抬眸,揶揄到:“死性不改,谁说要手刃负心汉的?这会儿又对人家的事这么上心?离蔚,你就承认吧,你根本舍不得杀他。” 薛洺疏似乎被戳中了痛脚,恼羞成怒:“闭嘴,别叫我这个名字!” 随着他的怒气,油灯的火苗突然放大,百妖没料想到这一茬,来不及躲,烧焦了好几根宝贝的狸猫毛,气的百妖破口大骂。 “离蔚离蔚离蔚,死离蔚,重色轻友,活该作死!” ‘咻……’ 一张竹叶毫不客气的飞过去,百妖身形微微一动,轻松躲开,那竹叶便深深的嵌入她身后的书柜里。 百妖挑眉:“怎么,这名字只有你情郎叫的,我这老朋友还叫不得了?” “谁家老朋友见面张口就是钱的?” 薛洺疏动动脖子,蹲在一旁的柜子里挑挑拣拣,捡了一个面具,举起来在面前试了试,甚是满意,说:“我现在叫燃犀,以后别叫错了,不然拔光你的毛!” 说完,起身拿着面具就要走。 百妖连忙叫住,摊开爪子,说:“有你这么对待女孩子的吗?毫无礼数。手里那个,20灵石。” 薛洺疏头也不回的说:“挂账。” 又顿了顿脚步,侧颜冷笑:“老妖婆不知羞耻,你到底多少岁了,还女孩子?” 百妖咆哮:“妈的,滚!” 便听着‘乒乒乓乓’物体摔在门上的声音。 百妖看着紧闭的大门,一改戏谑,带着几分落寞,烛火闪烁在她的眼底,流转着哀伤。 “燃犀烛照,灼亮人心。” 她摇摇头:“若你不能尽快烛清你自己,怕是追悔莫及。”
第7章 07 离离蔚蔚 === 时逢三月三,是一年一度的上巳节,被翠竹环绕的大兴镇笼罩在一片翠绿萌动之中,江边的柳絮才起,镇里人来人往,笑靥如花,热闹得很,这是从年后就准备着的上巳庆祝活动。 姑娘们环佩叮咚,挽着装满兰草的竹篮,坐在渭水上游,也不管春寒料峭,江水冰冷。都去了鞋袜,拎着被春日的江水打湿的裙角,赤脚挑起渭水,时时将手边的兰草扔进渭水了,顺流而下,言笑晏晏。 又从渭水里引了一道细细的直流,以作流觞曲水,棠梨煎雪,细呷春酒。 春日明媚,正道是百花也不及。 与上游的优雅格调不同,下游的汉子们赤膊上阵,划拳猜谜,酒酣耳热之中,爽快的跳进渭水中,借着上游姑娘们扔进渭水里的兰草,兰汤沐浴,上巳祓禊。 莫怀章一身落寞,孤身一人走在人声鼎沸的大兴镇,他本不欲走到这里来,奈何脚步不由自主的直往大兴镇的方向走去,即便是已经身处大兴镇,他的脑子里还在天人大战,犹豫是否应该立刻离开。 他一身水色华服,挽了一根竹簪,脖子上挂着一个精致的用弓弦缠绕了大半的金色项圈,腰侧插了一柄折扇,悬挂着墨绿色的扇坠,漫无目的又纠结非常的在大兴镇闲走,孤寂的身影与周遭格格不入。 ‘算了,我还是不该到这里来,我应该,应该离龙首原远远的,若是这样,是否……’ “嗯……” 莫怀章闷哼一声,微微蹙眉。 他本就深深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将周遭事物一概置若罔闻,完全没意识到正在举行的上巳节祭祀庆祝活动。 不料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与他撞了个满怀,是那样熟悉的体温与翠竹的清香,让他心底暖流涌动,条件反射的把人揽着。 怀里的人扒着他的手臂,好不容易才稳住风风火火百米冲刺的身形,一见他,微微发怔,干净清澈的笑容沁人心脾,一边保持着小跑的姿势,一边回头看去,软软糯糯,急急切切地说:“兄弟,借你一用!” “啊?什么……不……” 不等莫怀章拒绝,薛洺疏已经拉着莫怀章的手臂就开始飞奔起来,临到渭水畔,四周围满了看客。 “哇塞,来了来了,小薛又是第一个到!” “大壮紧随其后!” “小薛拉着的人是谁啊?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我看小薛这一把要赢就难咯……哈哈哈……” 薛洺疏完全不予理会,眼看身后的竞争者已经拉着伙伴追上来,薛洺疏连忙占领了最佳跳水的位置,回头看看状况之外的莫怀章,问:“兄弟,会水吗?” 莫怀章一脸惊恐的看看脚下,十来米高的大石头下惊涛拍岸,仿佛要把他这个不会水的旱鸭子一巴掌拍死在岸边的大石头上,变成一朵苍翠闪闪的青苔。 他斩钉截铁:“不会!” 薛洺疏:“行!” 话音刚落,薛洺疏把一只刺猬拍在莫怀章脸上,拉着莫怀章直直的跳下渭水。 莫怀章一脸生无可恋,心道:我是没想到,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果然不该来龙首原…… …………………… 薛洺疏浑身湿漉漉的,他甩甩头发,一脸自豪,得意的举起右手高过头顶,满意的听着镇长宣布他在上巳节庆祝活动中的到第一名,眼光灼灼的盯着镇长手里的礼物盒。 大壮与薛洺疏勾肩搭背,悄声问:“小薛,你抽到的是什么任务?” 薛洺疏大方的把怀里的竹签拿给他看,赫然写着‘生无可恋’。 大壮看了看那竹签上的任务,又看看靠在渭水岸边,浑身湿漉漉,双眼无神,一身丧气,嘴唇红润,手里掐着一只粉色刺猬的莫怀章。 竖起大拇指,挑眉,眼里写着:不愧是你,确实是‘生无可恋’。 这个游戏是大兴镇上巳节祭祀活动的‘兰汤沐浴’的传统。游戏规则是随机抽签抽到一项任务,要带着任务从镇子那头跑到这头,再在渭水里游一个来回,第一个上岸且完成任务的为第一名。 这个游戏若是单独比赛跑步游泳并不难,难就难在要完成抽到的任务,所有人都可以是参赛者,也都可以是游戏的一环,是真真正正的全民同乐! 往年任务中出现过渭水中抓蛇采蘑菇这种神经病的任务! 头发花白镇长捋了捋编成辫子的胡子,点点头,把奖品盒子递给薛洺疏,宣布:“今年的上巳节第一名又是咱们小薛!大家恭喜他!” 此起彼伏的欢呼雀跃沸腾起来。 大壮用手肘戳戳薛洺疏,看看他抱着的盒子,抿抿嘴,示意他分享。 薛洺疏如临大敌,紧紧抱着盒子,一个劲的摇头,口语:我的,都是我的,不给不给就不给! 大壮口语:小气。 薛洺疏做着鬼脸,吐吐舌头,宝贝的护着盒子。 镇长手心朝下示意安静,大家都摩拳擦掌,只等着一声令下了。 “今年的上巳节祭祀活动,正式开始!” “噼里啪啦……” 一阵鞭炮声,在前呼后拥中,大兴镇的上巳节进入高潮。 镇长和蔼可亲,说起话来让人如沐春风,他接过递过来的披风给薛洺疏穿上,说:“一会儿来家里吃饭,你伯母一大清早就起来,忙前忙后的,准备了一大桌子你喜欢吃的东西,说是给你庆祝!” “小薛不冷。” 镇长不容拒绝的依旧给他系好,说:“到底才三月,一会儿该着凉了,赶紧去把这身湿透的衣服换下来。” 薛洺疏乖巧的点点头,笑的阳光明媚。 等镇长一行离开了,薛洺疏抱着奖品盒子,蹲在莫怀章的身旁,把盒子往他跟前凑,献宝的拿出一块糕点递到他的嘴边,说:“兄弟,这个淮山糕特别好吃,分给你一半。” 莫怀章微微回过神,看了一眼那块自己用命换来的,金贵雪白的淮山糕,一巴掌把薛洺疏手中的糕点打落,没好气的说:“你就为了这么一块破糕点不要命的往渭水里跳?” 薛洺疏也不恼,把掉在地上那块淮山糕捡起来,珍而重之的擦了又擦,嘀咕:“生气也别拿粮食出气嘛……别人要我还不给呢。” 又有些歉意的说:“今天是上巳节,活动是大兴镇的传统,一般大家都不会拒绝,是小薛粗心,没注意到你是外乡人。” 他可怜兮兮的蹲在那里,委委屈屈的噘着嘴,认认真真的说:“对不起……小薛不是故意的……” “我家草灯,喏,就是这只刺猬,它是山里的灵兽来的,只要有它在,就算不会水的人也能在水里自由呼吸的……” 薛洺疏看着已经快被掐断气,白眼翻了一半的草灯,又见莫怀章红润的双唇,继续说:“我家草灯技术很好的,镇里的兄弟经常……”和他嘴对嘴下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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