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阿忠带着在露营。”余渊单脚半跪在床沿上,俯身亲了亲苏阳眼睛,“是再睡会儿,还是起来吃饭?” 苏阳并不知道为了今晚的独处机会,余渊究竟如何煞费苦心。他只听到阿忠二字,便放心地没再追问。眼皮被亲得有些痒,轻颤两下懒洋洋睁开,“不睡了,再睡晚上该失眠了。但也还没饿。” “好。”余渊就着被苏阳抱着的姿势,将人拉了起来。 苏阳半倚半靠着余渊醒神,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缱绻又温情。 “听说你剑桥毕业,陈副总是同济高材生。你们嘉平从中层管理岗位开始非名校不录用,门槛挺高啊。” 余渊下巴虚虚地垫在他肩膀上,“怎么听着有点火气?” “哪有,你听错了。”苏阳不承认。 余渊好声好气替他解惑:“怎么说呢,一个人的能力和价值当然不能被张纸框住,但以此为基准去筛选,会是省时省力的捷径。” 苏阳深深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说:“也对。在别人看来,是我高攀你了,毕竟艺术品管理专业,专科院校中还是最末流的那种。” 余渊推开他一点,抬手弹他脑门:“又从哪里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在这说傻话。” “你当然不会理解我的心情。”苏阳捂着额头,瞪起眼睛,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自己的内心,这股无名火来得好没道理。当局者迷,恃宠而骄罢了。 缱绻没了,只剩气呼呼,他起身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去起居室小冰箱里找水喝。 地板下铺有地暖,室内中央空调恒温恒湿,即便是冬天,光脚也不冷。 “喝冰水就算了,把拖鞋穿上。”余渊弯腰提起他的拖鞋,放置他脚边。 苏阳动作很重地套进拖鞋,像是置气般,“冰水不是你让人准备的吗?又买又不让喝,矛不矛盾?”不仅准备了还贴心换了新的一批,生产日期都是最近的。 “不矛盾,喝不喝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一回事。”余渊极尽低姿态地哄,“就比如现在,叫你喝热水你一定会更生气。所以,你有没有心情好那么一点点了?” “花言巧语。你好熟练啊。” 余渊笑了下,半勾了他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你让我去就去,我不要面子的吗。”话虽如此说,脚步倒是乖,轻轻一牵就跟着走了。 双开推门红外线自动识别人脸。 苏阳从不知道,一楼这个地方有间陈列室。虽有先前家庭图书馆和酒窖的铺垫,但展示架一排排映入眼帘时,还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词穷,半天才说:“我信了,你是真的没时间社交,有在好好忙着收藏东西。” 余渊拉他走进两排展示架间,随手拿起一只半个巴掌大小的碗。 莲瓣形状,淡青色釉面晶莹富有光泽。苏阳不懂,只知道从外观看倒挺雅致,不解地说:“怎么?” “知道它的价值吗?” “又来了。”苏阳嗔怪道,但下一秒又很配合地问:“价值多少,说出来吓吓我。” 毕竟也是喝过百万威士忌的人,眼界和口气都大了不少。 余渊浅浅一笑,凑到他耳边说了个数字。 苏阳始料未及地瞪大眼睛,遵从心底的震撼:“恕我失礼了。要不你还是放回去吧,我怕你手滑摔了,至少不能在我眼前摔。” 余渊被他可爱到,摆放回原位,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句:“你儿子有次偷跑进来,还真摔碎过一只花瓶。” “别,这种情况只能是你儿子。”苏阳拉着人往外走去,对这些价值连城的藏品没有兴趣只剩敬畏,直到出了门,见门好好关上落了锁才又说,“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炫富的吗?” “你说呢?”余渊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现在跟我去三楼。” “喂,你到底想说什么?”苏阳更加不解了,被人推着上旋梯。三楼他来多次,却是第一次进余渊的卧室,心知肚明今晚会发生些什么,忽地有些不自在起来,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了。 余渊带他走进步入式衣帽间,当着他的面在暗门密码锁面板上,按下一串数字。 电动门‘叮’声匀速开启,一个三面环绕的丝绒架徐徐出现在眼前,每一个小隔间里,摆放的是一眼能看出价值的高阶珠宝,射灯下十分晃眼。 能有幸进入这里,被暗门和电子锁守护的藏品,其价值可想而知。饶是个外行,也被满室金钱味道熏得晕头转向。 ‘富可敌国’是此时苏阳脑中闪过的唯一词汇,“别说了,不想知道价格,我的耳朵说……它不敢听。” 余渊握着苏阳的肩膀,看着他柔声道:“所有的藏品都曾被打上价格标签,价格只是一个数字,一个有限的数字。而最珍贵的……”他扳着苏阳的肩,迫使他转过身,“……是无价的你。” 试衣镜顶天立地铺满整面墙,映出手足无措的苏阳,他穿着睡衣,差点引发父子关系崩裂的那套旧睡衣,又因为刚睡过一觉而有些皱,头发也乱翘着,实在谈不上得体。 连他自己都羞臊地不敢多看,但心里是暖融融的,他回转过身,拦腰抱住余渊,“我这么值钱的么,要不要也锁在这里啊。” “我倒是想,就看你愿不愿意了。”余渊顺势回抱住他,顿了顿,又说,“学识背景工作,这些在我眼里没有任何价值,甚至称不上加分项,我在意的只是你,仅仅是你这个人,希望你明白,更不必为此患得患失。” 苏阳抬眸跟他对视,为自己过去所有的别扭和无名火道歉:“我错了,再也不会了。” 道歉服软的声音又沙又甜,尤为悦耳。 余渊凝视着他一张一合的唇,指腹碾过,蹭了又蹭,喉结不自觉上下翻滚,“如果你不饿的话,我想先做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苏阳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没拆封的套子和润滑。 现在被直白地说出来,这让他怎么接话,就很难启齿。他垂眸,沉默着、等待着、期盼着………… 一秒,或者顶多两秒,余渊耐心告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同意了。” 苏阳真是败给他,复又抬眼,很受不了地指责:“喂,这种事情,不用说一下再做……” 做这个字眼在眼下过于直白,苏阳即刻息了声。 下一瞬,整个人悬空被抱了起来,丢在主卧的大床上。 眩晕中,听到耳畔克制又隐忍的一句:“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告诉我,我就停下来。” 苏阳侧过脸,不敢看着人,却鼓起勇气,胆大妄为地回:“别说话了。” 吻和爱潮一同落下。 夕阳逐渐西沉,橙红余晖倒映进卧室,在地板上勾勒出金黄一片。轻纱帷幔罩下,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只在窗前现出影影绰绰轮廓,喘息和呻/吟都碎在暖冬的柔风里。 太阳都没眼看,干脆滑进地平线,换来月亮。月亮也只敢躲进云层,若隐若现。
第72章 浴室雾气氤氲, 苏阳后背抵着余渊胸膛,侧靠在宽大浴缸里,任温度刚好的热水没过身体。 他意识混沌,被折腾得一根手指都抬不动, 虚弱无力地搭在白瓷沿上。什么狗屁不舒服告诉我, 我就停下来。事实证明, 男人在事前说得话,一个字都不要信。上了床就完全变了样,字面意思的‘变了样’。谁能想到,儿子那愉悦兴奋时动不动变身的毛病,遗传自他啊。 带着哭腔的不要了停下来, 喉咙都沙哑了,也没见听进去。周身被密不透光的柔顺绒毛包裹着缠绕着,动弹不得,逃更没法逃,一遍遍被予取予求。甚至无耻地按着人逼问, 有没有失望,苏阳哪还分得出心思去想什么失望不失望, 当然回答不出标准答案。 黏黏糊糊的声音, 伴随着一次次贯穿, 濒临顶峰时灵光乍现, 苏阳终于记起, 是那次给儿子讲百科科普,声嘶力竭地答你比瞳孔还厉害,这才换来短暂的停歇。 画面回忆起来不仅面红耳赤, 还越想越委屈,苏阳愤哼出声:“混蛋。” 始作俑者道歉的话已经说过一箩筐, 现在依然只有低声下气的份:“还很疼?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自己,下次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没有下次了!” 暗哑音色即使是凶狠的在说,听起来也只剩惹人怜,余渊更加自责心疼,慌不择言建议:“要不,去……医院看看?” “…………”苏阳被惊得坐直身,水面晃晃荡荡涌出浴缸,淌到地板上。 同时拉扯到身下某处隐私部位,钻心疼,他隽秀的五官因为疼痛皱在一起,缓了许久,才烦躁地骂:“滚啊,丢不起这人。” “好,先不去,别激动,动作轻一点。”余渊半撑半托着他,将人重新揽回来靠好。 “砰”——— 巨大的一声在寂静深夜里轰然炸响。是钱忠带着小白在户外草坪放跨年烟花。 余渊适时升起两面电动卷帘,视野豁然开阔,仿佛瞬间置身于室外密林,幕天席地。 夜幕被一簇簇烟火点亮,天空晃如白昼。火树银花在他们头顶绽放又消散,短时间内不断明灭交替着,照亮水中一双人影,隆隆声响彻天际。 不知这是今晚的第几次词穷,苏阳还未反应过来,嘴巴惊讶得微张,“你找人放的?” “算是,也不是。”余渊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亲,柔声,“新年快乐。” “新年?十二点了?儿子还没回来吗?”这次苏阳吸取教训了,即便十分震惊时间已过12点,也不敢有太大的肢体动作。 “现在才想起问儿子,会不会太晚了一点?”余渊不忍看他焦急,卖关子只敢卖那么一秒,“阿忠带他放好这一阵烟花,就会回来。饿不饿?要不要起来?” 先前顾不上饿,这么一问倒真觉得有点饿。苏阳心道能不饿吗,他还没吃晚饭。顿时回过神来,他从五点到半夜,晚饭都还没吃!从五点到半夜,简直禽兽啊!! 思及至此,指使起人更加心安理得,包浴巾吹头发裹睡袍,张张嘴就好。晚饭也让拿到床上吃,蓬松柔软的鹅绒垫围了一圈。 罗阿姨按苏阳口味精心准备的晚餐热了又热,早已闷失了原味,也就剩锅鸡汤还能喝,最嫩的鸡腿肉撕成小条,汤里下了把极细的银丝面,配一碟小青菜,好味又易消化,正适合苏阳现在吃。 小白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叭叭,好吃吗?明天我也想在床上吃这个面。” 苏阳还没说什么,从楼下客卧放好洗澡水上来的余渊抢声:“不可以。” “啊?”小白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原因,想不出来,苦恼地问:“为什么叭叭可以,我不可以?” 余渊嫌他动作慢吞吞,扛起来就走,“没有为什么。都十二点多了,快些去洗了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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