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渊快步跟上,与他并排,顺手揽上他的肩膀,“真厉害。” 从庄园出来外面天色黑透了,绕了点路买了新手机。回到酒店,小白也刚体验完儿童俱乐部的圣诞限定项目。 晚餐订了中餐,一家人就在酒店房间里吃,没有专门的餐桌,搬了凳子围着书桌坐了一排。 从来都是跟爸爸贴着坐的小白,察觉出不对劲,“父亲,你能不能去坐对面,好挤的。” 余渊这次不惯他了,“你嫌挤,为什么自己不去坐对面。” 小白顿时词穷,“可是……可是……”小狐狸怎么可能说得过老狐狸嘛,可是了半天也可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小狐狸有杀手锏,他瞪起无辜的大眼睛,看向苏阳,“叭叭。” 目睹了争执全程的苏阳很无语,公平起见,只能自己起身去坐了对面。 小白:………… 余渊:………… 培养了数月的塑料父子情说裂就裂。直到一顿饭吃完,小白变得更加黏苏阳了,走到哪跟到哪,并且处处防范着余渊靠近。 不仅讲故事指名要苏阳,还执意让锁上卧室的门,最终被敲了头,只得作罢。 但老狐狸也有自己的底牌,在套房的另一间卧室编辑信息。 小白下午耗电量大,其实早就又累又困,全靠一口倔脾气硬撑着。苏阳刚念完一本绘本故事,低头一看,儿子已经昏昏欲睡了。 新手机震动两下,跳出一张照片,画面上是他喜欢的咸口奶酪,和那瓶昂贵的喝过三杯的麦卡伦。 苏阳对着屏幕会心地笑,输入:【马上就能出来了】。 昏昏欲睡的小东西仿佛有感应般,一激灵,用力地睁开眼,继续较劲,“我还不想睡,我还要听故事。” 苏阳无奈,撤回刚才那条,重新发:【功亏一篑,又醒了。】 余渊回了个大哭的表情包。 苏阳一边口头安抚着儿子,“好的,知道了,再讲个彼得兔的故事好不好?”一边不停敲击屏幕键盘,回复微信:【怎么这么可爱】。 【你说表情包还是我?】 【你啊】 小白等了片刻,期待的故事迟迟没开始讲,向上抬眼看到苏阳正在不停打字,出声抗议:“叭叭,你还讲不讲故事?能不能专心点。” 苏阳这才退出对话锁了屏,拿起绘本翻开,可他念到口干舌燥,小白却越听越精神。 不知不觉间,苏阳把自己给哄睡着了。醒来时,卧室门开着,右侧床头灯被关掉了,左侧灯下,余渊换了睡衣,正倚着床靠背在看书。 苏阳缓了缓神,先确认了下儿子有没有在好好睡觉,而后轻问:“几点了,我睡了多久?”刚睡醒未开嗓的声线微哑,听起来很性感。 “没多久,现在才九点。”余渊放下书,扭头看到苏阳放松而毫不设防的样子,心里一片柔软,忍不住俯身亲他发顶。 苏阳眉心微颤,虚虚地抵住余渊胸口,妄想把人推开,“儿子在。” 一切软绵绵的抵抗,在这种时候更像欲拒还迎,不过是助兴。 余渊明知故问:“怎么还没喝酒脸就红了?” 苏阳瞪起眼睛,狠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吻就落了下来。 熟悉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潮热呼吸痴缠在一起。这次没有那么强势了,温润舌尖轻轻吮过唇瓣。让人浑身酥麻难耐,意志力节节溃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擦枪走火的瞬间,热吻戛然而止,令深陷意乱情迷中的苏阳措手不及,眼尾绯红着,语气却明显透着不满,“怎么了?” 下一秒眼前一黑,是余渊掀起被子罩住了他,继而隔着被子箍住他,“别生气,再等等,我担心你会害怕。” “那你蒙着我干嘛?”苏阳在被子里挣扎了下,无果,更生气了,“好闷!喘不过气!” “这样好一点没有?”余渊不断帮他调整姿势,却仍然抱着,“我怕看着你会控制不住自己。” 苏阳气结,又是这一套歪理邪说,那你为什么不蒙住自己? 随着新鲜空气涌入,人逐渐冷静下来,他背过身问:“为什么说我会害怕?” “很难受吗?”余渊的声音微妙地变了,“要不我帮你?” 都是成年人,又在耿乐身边听多了这种话题,帮什么苏阳秒懂,刚才还直白地问人怎么了,这会儿理智回归后就很羞耻,“松手,还要抱到什么时候。我要起来画速写了。” 现在哪有心思画速写,托词过于拙劣,余渊不戳破他,顺着他的心意松了手。 两人从卧室挪到书房,斜对面各占一半书桌。 苏阳心猿意马地潦草画了一副,发现很多细节没法还原,抬头别扭着问:“能给我发下午拍的那些照片吗?每一张都要。” 余渊戴了眼镜,正专心帮他修旧手机,那些苏阳叫不上名字的工具,还是一小时前MAX现买的。他头也不抬,很随意地把手边自己的手机推过去,“没密码,你自己弄。” 苏阳‘哦’了声,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开始操作。 酒店信号一如既往地卡顿,九张图都有些费劲,只好耐心等着。恰好余渊手机上有条新信息跳了出来,可能设了免打扰,没有任何提示音,苏阳正盯着屏幕想不看到发件人都难,是徐慎之发了张图片。 他克制住好奇心,强迫自己挪开注意力,可第二张第三张,不断有图片接收成功。 心乱成麻,分不清是嫉妒还是猜忌,或者因为那些不好的遭遇对这个人本身就带着防备,强烈的第六感令他觉得这些照片与自己有关。 苏阳偷偷看了眼余渊,又不动声色垂眸,喉结滑动紧张地空吞了下,指尖点开———满屏不堪入目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他’。 眩晕中没有迟疑太久,他屏息颤抖着手逐一删除。
第58章 麦卡伦到最后也没喝成, 原本美好夜晚潦草收场,两人各自回卧室。 苏阳辗转反侧至后半夜勉强入睡。即便睡着,乱七八糟的梦就没断过。大汗淋漓间醒来,抓起手机, 才过去两小时。见没有新信息, 没有未接来电, 松了口气又躺回去,心神不宁地睁眼到天亮。 吃早餐时,余渊看出他的倦态,关切问:“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苏阳不敢与他对视,不自然地垂眸应了句:“可能没睡好, 有点累。” “别喝咖啡了,吃完早餐回去再睡会儿。”余渊很贴心地替他挪开黑咖啡,换了杯果蔬汁,“今天在酒店休息好了。” 苏阳正好没心情外出,沉默着点点头。 回到房间, 苏阳躺回床上,余渊在斜对面的书房办公, 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关门。 有翻动文件和打电话的说话声时不时传来, 反倒令苏阳安心, 也更助眠。 一觉睡醒, 遮光帘紧闭, 手机因为被他整夜不停点亮,没电自动关机了。 苏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分不清这会儿是白天还是晚上。大脑得到充分休息后, 心态也跟着安稳下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一直被没发生的事影响, 如今删都删了,也只能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横竖那人不是他,总有办法证明。 对面书房安静,只有偶尔敲击键盘的轻微声响,以及一些压低声音的单音节字眼传出来,如果不仔细听,很难察觉。 苏阳给手机插上电源,披了件宽松的毛衣开衫,轻手轻脚走过去。 书房里没有开灯,同样窗帘紧闭,满室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微弱光线。 苏阳没戴眼镜,看不太清电脑屏幕,他自然地俯下身,从余渊背后环抱着他脖子,语气亲昵地问:“几点了?” 余渊背部明显僵了下,稍纵即逝很快恢复,回答:“四点刚过。”他不动声色关掉摄像头,用地道的发音说了句:“Have a coffe break.”拿出耳朵里的蓝牙耳机。 他正在进行一场算不上太正式的视频会议。 嘉平集团每年有捐赠奖学金的固定支出,也有几所合作院校。当地受资校方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知道他最近在伦敦,本来想约当面谈,未果。后改为视频形式,在线上就今年的捐赠金额做一个简单会晤。 除了校方三人,还有国内分管这方面事务的副总和专员,以及秘书。如果非要说是非正式,恐怕也只有余渊这边因为怕打扰苏阳睡觉,压着声音说话,其他人都西装革履挺正式的…… “你在视频会议?”苏阳意识到不对,警觉地抽手。却被余渊反手紧紧捉住,“现在撤回手也于事无补,晚了,都看到了。” 苏阳微眯了下眼,虽然视野依然有点模糊,但能辨认出屏幕上是他熟悉的办公软件界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没拍到我脸吧?” “你说呢?” 他俯下身与余渊坐姿高度差不多,拍不到就怪了。 苏阳绝望地脸埋进余渊颈侧,恃宠而骄地瞒怨他:“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带着耳机,没听到你的脚步声。被拍也无妨,他们不敢说什么。”余渊笑着安慰他,“怎么睡一觉心情就变好这么多?” 这下轮到苏阳动作一僵,反驳他:“我睡之前有心情不好吗?” 余渊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何止不好,我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 “我是这么爱生气的人吗?还是说你真做了什么事?”苏阳心头凝滞,作势就要起身离开,被余渊一拽,半推半就坐到了他腿上。 余渊抱着苏阳,“你不是这么爱生气的人,其实是我的问题,我自己心虚,有事瞒了你,所以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苏阳连呼吸都变轻了,“瞒了我什么事?” 余渊下巴垫上苏阳的肩膀,如实坦白道:“前天晚上……”他顿了顿,很机智地选择了连名道姓,“徐慎之给我打过电话,说要送东西来,我让他联系阿忠了。” 苏阳庆幸此刻自己背着身,而不会被看到煞白的脸和慌乱的表情,又急切地压低声音问:“他给了你什么东西?” “一件瓷器,还在阿忠房间。怕影响你心情,没拿过来。我跟他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也不会再见他。” 苏阳听出余渊话里的小心翼翼,又动容于他的坦诚。从时间线来看,大致摸清了事情脉络。他缓慢吁出憋着的吐息,“那他有说什么吗?” 余渊摇摇头,苏阳被他蹭得脖颈间痒痒的,心也跟着柔了几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纠结着要不要和盘托出昨晚照片的事。可自己没有任何能实质证据,仅有的只能是感情牌。 焦灼间错失机会,房门被人重重拍响,急切而又冒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回来了。 本来就羞于启齿,有个随时打岔的小东西在,连个清净说话的机会都没。直到第二天清晨,苏阳离开酒店也没坦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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