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上的季子漠,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一不留神,盖在脸上遮挡视线的书就落了地。 一举一动,毫无君子之风。 齐玉无端有些烦躁,之前明明告诫过自己,只要父母安心,不让齐家变为笑料,入赘的是人是鬼都随意。 季子漠迷糊间,手忙脚乱的去接书,最后还是接了个空。 他捡起地上的书,随手搁置在一旁。 “你回来了?吃了吗?我等你老半天了。” 说着站起身,又打了个哈欠。 无涯寺一来一回,路程也不短,齐玉自然是没吃的,可不知怎的,嘴硬道:“吃了。” 季子漠用看负心人的眼神,哀怨的望过去:“我肚子饿的咕咕叫,你吃了也不让人回来告诉我一声。” 齐玉转身背对着他,嘴角微微上扬:“我又没让你等我。” 季子漠走到门外让人摆膳后,方才回他:“我这不是想着刚入赘,要做做表面功夫吗?你感动不感动先不说,传到咱爹娘耳朵里,对我印象也好点对吧?” 他总有这样的本事,一句话挑动齐玉的情绪。 饭一直温着,上来的很快,季子漠坐下后拿起筷子,见齐玉走来,不由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司琴挑帘而入,奇怪道:“少爷,你什么时候吃了?” 季子漠猛的乐了出来,夸奖道:“不错不错,知道捉弄人了,下次记得和人对好口供,别又穿帮了。” 齐玉脸上发热,冲司琴道:“少说话。” 司琴委屈的哦了声。 用饭过半,管家疾步而来,守在外面的司平掀开遮寒的厚帘,让他进去。 齐玉不喜说话,季子漠开口问他何事。 “姑爷,我这差人去杏花村接季安少爷回来,可他连门都不开,你看,你是否亲自走一趟?” 直到此刻,齐玉才知,季安回了杏花村,心下思量,此事因他而起,他是否要跟着季子漠一同去杏花村接人。 “没事,让他先在杏花村待着吧!”漫不经心的语气,惊了齐管家,也惊了齐玉。 “那可是你弟弟,才十岁。”齐玉提醒道。 季子漠哦了声:“没事,熊孩子就是要治治。” 他现代那个阴晴不定的嫡子哥,折腾起他完全不讲理,自己对季安这才哪到哪。 而且那三间青砖瓦房,大冬天的把季子漠扔进去,估计活不了几天,季安?不成问题。 管家离去,出了暗镜院,去主院回禀了季子漠的话,只把齐母喜的多啃了个肘子,这是姑爷再给他家儿撑腰呢! 不过毕竟是个孩子,独自在杏花村让人放心不下,齐母又唤来下人吩咐了一番。 冬日青菜少,季子漠无肉不欢,今日肘子炖的烂糊,他也吃的高兴。 齐玉垂眸,心里冷哼了下,又给他加了个薄情的名头。 “明日可要回杏花村?”齐玉不愿和他说话,想到齐母说的正事,还是问了句。 季子漠吃的正香,边夹菜边问道:“你想去杏花村?” “不是,是成婚第三日......”似是后面的话难出口。 季子漠筷子一顿,反应了过来,不就三日回门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男子入赘这事,季子漠看的淡,可这里上到九十九,下到刚懂事,都觉得这是侮辱,愧对祖宗的事。 季子漠故意逗他:“三日什么?你倒是说说看,不说我怎么知道。” 齐玉哪里还能吃的下,放下筷子:“三日,日,日......” 季子漠原也没觉得有什么,但齐玉日来日去,日了半天也没日出个门道,他直接扶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快要笑出泪来。 还在日着的齐玉傻了眼,不解他怎么突然反应如此大。 季子漠当真是大写的服字,要是在现代,他定要怀疑齐玉是故意的。 想着古代不懂日这个词的意思,只觉得这娃傻的可爱。 不忍他再日,直接开口点破:“三日回门就直接说三日回门,日的也不怕体虚。” 齐玉不知日了怎会体虚,但也反应过来季子漠是早就听出他的意思,故意捉弄他。 当下就有些发恼,季子漠忙夹了个鸡腿给他:“不用回,本家都断亲了,用不着回去。” 这事成婚前齐家就打听了出来,既然他都说不用回,齐玉自是不会多说。 撤去残食,洞房夜送药的哥儿再次上门。 这次是季子漠的,送了药也不离开,看那架势,是非要盯着他喝了才能走。 季子漠先尝了一小口,微微甘甜,犹如糖水一般。 他一饮而尽,冲着送药的齐秋笑呵呵道:“你告诉我娘,我一定努力,争取让她早日抱上大孙子。” 这药的目的是什么,真是一点都不难猜。 C药应当不会,又不是仇人,估计也就是强身健体的,身体好了,才能努力不是。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齐玉被呛的咳嗽不止。 季子漠心疼的给他顺着背:“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如此不小心,让人心疼。” 如此亲热模样,让送药的人喜的眉开眼笑,忙端着空碗离开。 临走前还贴心的让司琴等人一同出去。 季子漠趴在门缝处,眯着眼往外看:“你说咱娘会不会安排人偷听墙角?要不要熄了灯,我去晃晃床?” 齐玉第一次有了想踹人的心情,他后退一步,指了指床的位置:“嗯,应当安排了,你去晃。” 烛光下,他如画的眉眼,露出少见的狡黠。
第8章 哥儿的身形和男子相似,齐玉虽看着清冷,睡觉却是个不老实的,故而他的床做的更是宽了不少。 纯实木的床,稳稳当当的占据房间一角,上面雕花刻竹很是精致。 季子漠还真信了他的鬼话,蹲在床头,扶着床腿用力晃。 然而,电视里都是骗人的,谁说这床是这么好晃动的。 还咯吱咯吱响,谁家的床能一做A就咯吱,刺耳的节奏感多影响兴致。 季子漠想了下那个场景,估计他会直接抱着人到地上翻滚冲刺。 依旧是床和塌分开睡,熄了灯,季子漠沉沉睡去,齐玉盯着床幔不知在想些什么。 睡着的季子漠痛苦的蜷缩着身子,额头青筋直跳,片刻后,缓慢的坐起身。 齐玉不解:“怎么了?” 季子漠披着被子往外间去:“娘给的药太霸道,忍不了,我去处理下。” 再次感叹,他这丈母娘是个狠人。 他弯着腰,把自己裹得严实,看着似是不舒服,齐玉想追过去看看,反应过来他的话,瞬间傻掉。 直至深夜,季子漠才甩着手回到地铺上,齐玉蒙着头,他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靠近他嘀咕了句:“我刚才咬着衣服呢,应该没听到动静吧?” 实在是没办法出去,茅房那么臭,底下还漏风,风吹屁屁凉的,他是接受无能。 床在里间,塌在外间,熄着灯,他蒙着被子,又咬着衣服,估摸着,声音应该传不过来。 他这丈母娘,真是服了,这药来势汹汹,一次一次折腾死他了。 被子下的人脸红的能滴血,恨不得咬死他。 翌日一早,齐母穿着衣服,哼着小曲,伺候的丫鬟笑道:“夫人怎么心情如此的好。” 齐母笑的意味深长道:“高兴过不了多久就能抱孙子了。” 齐玉是个什么性子,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无论是话语上,还是行动上,是个宁死都不主动的人。 她那女婿可不一样,用她走南闯北的眼力瞧着,是个喜欢享受,不愿委屈自己的。 那碗药齐秋看着他喝下去的,药效霸道,还不得如狼似虎的扑上去? 想到此,齐母稍微有那么些心疼自己儿子了,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 齐玉仿佛在热油中炸了一夜,睡不着又不敢动,直到季子漠熟睡后,他才敢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大口呼吸。 眼底乌青不说,好看的眸子也有了不少红血丝,因睡的不好,身子泛软。 他洗漱间,季子漠咬着个馅饼凑上前,鼻子嗅了嗅:“你熏香了?” 齐玉伸在水中的手指僵硬住,未抬头,轻声嗯了下。 季子漠:“很好闻,这叫什么香?” “与你无关。” “得得得,不问了。” 清冷如寒雪红梅的香味扑鼻,让司琴司平都高兴不已,去到主院,齐母更是高兴,直接宣布自己病愈。 齐母让齐父和季子漠说话,自己拉着齐玉到了自己房间。 摸着他憔悴的小脸心疼不已:“玉儿昨晚可真是受苦了,看这像是一夜未睡,都无精打采的。” 这话勾起昨日外间粗重压抑的喘息,让齐玉白皙如雪的脸庞瞬间红了个痛彻。 故作镇静道:“娘,你少折腾这些。” 齐母嘿嘿笑了两声:“只要你生了孩子,娘再也不管你。” 齐玉无奈:“娘,我和他,才刚刚成婚两日。” “你可知,赵大勇已经纳了妾。” “赵大勇?” “就董寒玉招的那个赘婿。” 屋外的寒风呜咽,吹动原就萧条的树梢,齐母拍了拍齐玉的手背,无声安抚。 董寒玉和齐玉招赘的日子只早了两日,现如今,那边赘婿已经有了妾,外人都在打赌,看齐玉这边能撑多久。 “他怎么敢。”齐玉脸色发白,嗓音干涩如沙。 董寒玉是个争强好胜,受不得气的性子,怕是会气的不轻。 齐玉现与他关系不睦,但总归是唇亡齿寒,望人想己。 “玉儿,我们是真诚待人,就算是招赘,也是愿意让他科举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不做准备,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坏。” “他是个良人最好,不是的话咱们有了孩子,也是不怕的,娘把孙子培养出来,到时候偌大的家产交给他,总是能保你后半辈子的,女婿爱怎么着怎么着。” 说句心狠的话,反正自己儿子也不喜欢他,到时候不管走明道还是走□□,去父留子,往后的日子不要太逍遥。 当然了,这是齐母做的最坏的打算,若是女婿是个好的,她自是盼望着儿子和和美美的有人疼。 只是,难啊! 齐母做事爽利,此刻为儿子忧心忡忡的筹谋,犹如一把利剑,刺的齐玉窒息。 活到此时,他才知,他毫无用处,前半生靠父母,后半生要靠没影的孩子。 “娘,我想学着接手家里的事情。” 这句话,他说的艰难,齐母听的更是艰难,委婉道:“做生意要与人打交道,八面玲珑,玉儿你怕不会适应。” 说实话,齐母反而觉得她那个女婿更适合经商,成婚那日带他去给宾客敬酒,人来送往全都其乐融融。 和善的他奉承两句,对方称赞大笑,话语不善者,他先打量下齐母的眼神,察觉是否能得罪再做反应,当真是出乎齐母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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