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看病的小夫郎 于是陆远就把人参卖给了老大夫，卖了八十两。 卖了人参后，陆远没立刻走，而是冲着老大夫拱拱手，“再麻烦大夫一下，烦请大夫给内子看下身体。” 云秋梧起初有点懵，他不懂什么是内子，还以为是陆远身体不舒服了要看病，便着想地询问陆远。 等老大夫让他把手伸出来要给他把脉的时候，他才忽然明白过来，原来陆远口中的内子指的是他。 忽然，云秋梧伸出去的手一下又缩了回去。 “我身体很好，不用看大夫，陆大哥，我们回家去吧。” 云秋梧语气有些着急。 陆大哥为什么要让他看大夫，他身体好着呢，吃啥啥香，身上也没个病痛之处，哪里用得着看大夫。 平白无故的，看什么大夫，看病多费钱啊，万一还要吃药的话，那就更费钱了。 云秋梧这种鸵鸟心态是很多人都会有的。 觉得只要自己不去看大夫，就不会生病，就好像有的人很忌讳体检一样，认为体检完全是浪费钱。 其实不然，无论是看病，还是体检，各人都心知肚明不是浪费钱，有病的话尽早治是最好的。 可万一查出来是什么不好治，很烧钱的病，那就很愁人了，治吧，太费钱，而且也不一定治得好，可要是不治吧，就是坐着等死，感觉也不会好受，天天活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 所以很多人才会下意识地抵触看病，忌讳体检。 如果真的生了不好治，治不好的病，那干脆不知道，或者是越晚知道越好。 云秋梧刚从板凳上坐起来，就被陆远按着坐了回去。 “乖，来都来了，让大夫看看，不用怕，梧哥儿，我在呢。” 陆远轻轻拍着小夫郎的肩膀安抚他。 云秋梧老老实实地配合着老大夫。 把着脉，老大夫眉头渐渐皱起。 片刻后，老大夫摸着山羊胡，缓缓道：“令夫郎少时劳累，身体多有亏损……” 云秋梧忙道：“我身体很好的……” 老大夫瞪了云秋梧一眼，觉得自己的医术被怀疑了，有些不悦地道：“老夫行医四十余年，岂会乱说，敢问这位夫郎，是否时常感到腰酸胸闷，晨起时会头晕无力” 云秋梧犹豫了下，在陆远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到底是没敢说假话，点了点头，“有，但不是经常，只是有时候会，一般都是没吃饱饭饿肚子的时候。” 饿着肚子，还要干活，当然会不舒服了，所以云秋梧从来没把这些毛病当回事儿，反正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而且自从他跟着陆大哥过日子后，每顿饭都吃得饱饱的，也没干多少活儿，很少再有不舒服的感觉了。 老大夫了然地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仗着自己年轻，就可劲儿……” 他一边絮絮叨叨的，一边提笔写下一张药方。 “按照这副药方抓药，一副药加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先吃上一个月，一个月后视情况看要不要换药方。” “务必要重视，不然将来上了年纪，是要吃苦头的，对了，令夫郎体内寒气甚重，子嗣上怕是不太容易，两位在这方面莫要着急。” 云秋梧一下脸色煞白。 子嗣不易，陆大哥会嫌弃他吗？ 本来哥儿就不易有孕，他身子还不好，万一要是不能给陆大哥生个一儿半女的…… 寒气重，是因为他小时候冬天掉进过河里吗？ 此时云秋梧头一次无比讨厌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桐哥儿。 陆远有些窘。 生孩子什么的，他真没想过。 到现在为止，他的观念都还没完全地扭转过来，梧哥儿虽是个哥儿，在他眼里，和男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很多时候都忘了梧哥儿是能生孩子的，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子嗣的事不着急，等梧哥儿身体好了再说，大夫您就告诉我梧哥儿的身体上的毛病要怎么治能治好，要吃什么补药” 陆远觉得就算真的要考虑生孩子的事，也不是当前要考虑的。 他和小夫郎还纯洁着呢，最多就拉拉小手，连嘴都没亲过，更别提其他更深入更亲密的事情了，要生孩子，不得先两个人心意相通，身心合一吗？ 再者，生孩子不是件小事，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冒冒失失地决定要孩子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既是对生孩子的人不负责 ，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难产是会要人命的，甚至是一尸两命。 而孩子在母体中得不到足够的营养，发育不完全，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陆远的话让老大夫不禁高看了他一眼。 历来男子多是自私自利，又负心薄幸之辈，少有把自个儿的妻子，夫郎放在心上的，为了子嗣，闹出过不少的和离，休弃之事 ，还有把自己困在了生育上的女子和哥儿不在少数。 他曾见过一个哥儿，那哥儿是个少见的好生养的，一连四年，年年有孕，年年生产，没带歇口气的，出了月子没多久，身体元气都没恢复好，就又怀上了，一来二去，因为频繁的怀孕生产把身体给拖垮了，问起他拼命生孩子的原因，就是想生个小汉子，能继承香火，谁知前四个都是哥儿，拼着命也要第五个。 结果第五个倒是如愿生了个小汉子，那哥儿却血崩死了，没多久，听说那家男人又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地另娶了一个夫郎。 大多数的人家，新妇，夫郎进门一年，要是没传出喜讯，就会有人开始议论了，要是两三年都没好消息，上不受公婆待见，下不得丈夫欢心，日子过得别提有多难熬了。 像眼前这种，在子嗣上不急，而是以夫郎的身体为先为重的男人太少了，提着灯笼都找不到几个。 “令夫郎虽说以前吃了些苦，但人年轻，只要及时调养，总能调养过来的，吃好一些，少劳累些，再吃些药就行了，不需要吃什么大补之物。” 若是陆远是个懂医的，从药方上就能看出老大夫开的药方是良心药方，用的药都是平价不贵的药，正适合平民老百姓用。 富人有富人的活法，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活法，不是人人都吃得起人参灵芝的，有时候也没有必要。
第二十章 逛集市的小夫郎 陆远还让老大夫看了看云秋梧的脚，看有没有法子治，然而云秋梧脚上的不足是天生就有的，老大夫也没什么办法。 其实陆远还想让老大夫看看云秋梧脸上的伤，哪个人不爱美，何况是哥儿，但陆远刚和老大夫提了一下，云秋梧就满脸抗拒，扯着他的袖子说“不要”，陆远也不好勉强。 谢过老大夫后，又在医馆抓了几副药，陆远便带着云秋梧离开了。 抓药时，云秋梧想说什么，踌躇了下，还是没说出口。 纵然他自己不把身上的病痛当回事，可是他是想给陆大哥生孩子的，也想身体能养好。 好多人在陆大哥这个年纪，都有两三个孩子了。 随即云秋梧神色有些黯然。 陆大哥还没和他圆房呢。 没圆房，是生不了孩子的，他一个人怎么能生。 陆大哥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圆房呢。 莫不是嫌弃他长得丑 不，不是的，陆大哥是自己的夫君了，他们是官府认证过的夫夫了，倘若陆大哥要是真的嫌弃他，就不会给他迁户籍，带他来官府领文书了。 或许是有其他原因吧。 从医馆出来后，已经到了中午，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两人去了一家小面馆吃面。 面馆的摊主是一对头发花白，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因为原主以前没少来这儿吃面，一来二去的，老夫妻便和原主认识了。 这次见到陆远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了个年轻哥儿，忍不住恭喜他娶了夫郎。 陆远笑着应下来，还掏出一包用红纸包着的糖分给了老夫妻，当是请他们吃喜糖了。 云秋梧疑惑地“嗯”了一声。 陆大哥从哪里变出糖来的？ 他没看到陆大哥有买糖啊。 陆远转身回头，收获到一个懵懵的小夫郎，乌溜溜的眼睛布满了懵懂，歪着脑袋认真思考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心下一柔，陆远把喜糖塞到了小夫郎手里。 “给，喜糖。” 云秋梧举着喜糖看了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陆大哥，你什么时候买的糖啊？” “不是买的，一个熟人送的。” 送陆远糖的是酒楼的掌柜的，之前从粮店龚老板那里听说他娶夫郎了，便准备了两包喜糖，等着碰到陆远的时候送给他。 这不，陆远今天来酒楼卖猎物，就得到了两包喜糖。 红色的纸上面还用金色的笔写着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几个大字，一看就很喜庆。 这一次上街，陆远主要是来办事和卖东西的，没什么要买的。 不过看着身旁的小夫郎东张西望，好像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陆远便没急着要回去，而是带着人在集市上逛了起来。 逢着赶集的日子，集市上的人多，陆远一直牵着小夫郎的手，不然两人走散了，还要你找我，我找你，怪麻烦的。 云秋梧有些不好意思，街上那么多夫妻，夫夫，没哪对是手牵手的。 可陆大哥说的很有道理，万一他要是和陆大哥走散了，还要陆大哥找他，那不是给陆大哥添麻烦了吗？ 他要做一个让陆大哥省心的夫郎，少给陆大哥添麻烦。 而且，他其实好喜欢陆大哥牵他的手。 于是人们便罕见地看到了一对大庭广众之下，还腻腻歪歪的夫夫，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一手提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另一只手始终牢牢的牵着一个哥儿，替他挡开拥挤的人潮，就差没把那哥儿给护在怀里了。 一看就是刚成婚的小夫夫，看那汉子把他夫郎给稀罕成什么样了，不少人都这么觉得。 有些人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亲密实在是不成体统，不像样子，竟然还不害臊，还大摇大摆的。 不少姑娘和哥儿倒是很羡慕云秋梧有个这么体贴的夫君，忍不住瞪了自己的夫君一眼，觉得太呆愣，呆得跟根木头似的，都不知道体贴自己一下。 忽然就被自家妻子/夫郎瞪了的男人们一头雾水，觉得有些委屈 ，心想，他们也没干啥啊，怎么就把人给惹生气了呢。 外界的目光陆远是没注意到的，因为他不在意。 云秋梧生平头一次感受到被人，还是好些人羡慕的感觉，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陆大哥。” 突然，陆远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一下，小夫郎细声细气地喊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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