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梧算是第一次出现在桃溪村村民的视野中,因此被不少人或明或暗地打量了不少次。 似乎还有人窃窃私语,在议论着什么,碍于冷着脸的陆远也在场,不好大声说出来。 云秋梧感觉到了,大概也猜的到人们在议论什么,要说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至于到生气的地步。 而且他心里高兴,因为他很快就是陆大哥正正经经娶的夫郎了,才不会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等陆远和云秋梧走远些了,众人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要我说,陆猎户的夫郎差了点儿,脸上那么大条疤,腿脚还有问题,配不上陆猎户,可惜了。” “官配的哥儿,要是啥条件都好,还用等官配吗?有这个样子就不错了。” “别说,那陆猎户对他夫郎还挺好,你们看到没,那穿衣裳是棉布的,颜色也好看,还有鞋,都是新的,可真是舍得。” 要早知道陆猎户对自己夫郎这么大方,该把自家的姑娘/哥儿嫁给陆猎户的,还会便宜外人吗? 这嫁给陆猎户,是多好的亲事啊,陆猎户是个有本事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还没有公公婆婆要伺候。 现在还加了一条对夫郎好的优点。 不少人别提有多闹心,多后悔了。 “一个天煞孤星,他要是不对那云家哥儿好一点,万一那云家哥儿跑了,不跟他了,可不是要笑死个人。” 说这话的人口气阴阳怪气的,明显是对陆远有些意见。 众人循声望去,巧了,这不是陆猎户的三婶周秀芬吗? 喔不对,陆猎户和陆家都断亲,周秀芬不是陆猎户的三婶了。 一看是周秀芬,人们觉得她能说出那话便不奇怪了。 陆猎户和陆家闹得势同水火,老死不相往来,村里谁不知道啊。 周秀芬见没人搭理她,忍不住恨恨地想,这会儿刚进门,陆小子对那云家哥儿正是喜欢的时候,对他好一些是正常的,等时间久了,一个跛脚还难看的哥儿,谁会瞧得上眼,且等着吧,一时的好不算什么,要不了一年,云家哥儿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指不定要怎么被磋磨呢。 到了镇上,陆远依旧是先去酒楼,把野鸡野兔给卖掉了,然后再去官府办事。 普通百姓找官府办事,多少是要给些茶水钱的,不然办事就很难顺利,拖拖拉拉的,总办不好,俗话说,阎王好当,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越是底层的官吏,越是爱摆架子。 陆远是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这点人情世故他自然是懂的,给了那办事的小吏一点好处,迁户籍和领关系证明的事很快就办妥了。 等到签字的时候,看到陆远不要谁帮忙,签了自己的名字不说,还写得一手好字,小吏还“嘿”了一声,显然有些意外。 一个猎户,居然是个识字的,还挺稀奇的。 “你这字写得挺好,练过” “在军营里的时候,有幸认识了个读书人,当了他几天的学生。”陆远解释道。 说来也是巧合,这个王朝的文字是陆远熟悉的,只是简体字变成了繁体字,所以陆远不至于穿越一场变成个文盲,算是个半文盲。 而他又没有掩饰自己识字的想法,所以就把原主上过战场当过兵的事情给拉出来当幌子了。 不然不好解释他一个猎户,认得几个字就算了,还能写一手不错的字。 上桃溪村随便一打听,谁不知道陆猎户是个没上过学堂的。 小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云秋梧没上过学堂,他不认字,也不会写字,所以他的名字是陆远代签的,只有盖手印的时候,是他自己盖的。 领到关系证明的时候,陆远还给云秋梧念了一遍。 “顺和十年……桃溪村陆远和大槐树村云秋梧结为夫夫,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陆远念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有了个牵挂。 云秋梧垂着眼睛,有些想喜极而泣。 他成了陆大哥的夫郎了。 是官府登记在册的,正儿八经的夫郎。 他以前唯一的愿望,就是长大后嫁给一个汉子当夫郎,逃离云家,不受后娘的折磨,不管那汉子家里是穷是富,只要对他好,他就会齐心协力地和他一起过日子。 不需要有多好,只要让他能吃饱穿暖,不动不动就骂他打他就行了。 可就这么简单的愿望,上辈子没能实现,他连给人当夫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后娘卖到富人家当小侍了。
第十八章 打抱不平的小夫郎 “你这汉子,念得情意绵绵的,瞧把你夫郎给臊得,脸都红了。” “知道你有夫郎了高兴,回家高兴去。” 小吏忍不住哈哈一笑,打趣陆远。 陆远把文书收起来,“麻烦大人了。” 出了衙门,陆远决定去卖人参。 他先去了一家药铺。 药铺装修得很气派,给人一种富丽堂皇很有钱的感觉。 这会儿药铺生意冷清,没几个人,接待陆远的是一个伙计。 那伙计一看进来的陆远穿着朴素,不像是个有钱的,脸色沉了沉,当下便有些不太好了,觉得他就是来卖一些不值钱的草药的。 这种生意做了拿不到几个钱,但有总比没有好,伙计懒洋洋地打着算盘,态度不甚热情。 “门口有牌子,什么药材什么价格上面都有写,自己去看。” 语气中隐隐透着一种倨傲,似乎在等着人求他多说几句话。 这也不奇怪,在这么个乡下小地方,大多数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和庄稼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识不得几个字。 不认字的话,当然就看不明白牌子上写的是什么,有时候可不就是要求着请教认字的人吗? 陆远眉头微微一皱,因着这个伙计傲慢无礼的态度,当下就不喜欢这家药铺了。 不过是个替人打工的伙计,有必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吗?哪里来的底气高人一等。 别说是个伙计了,就是药铺的老板,掌柜的,也没必要摆出这么倨傲的姿态来吧,开门是做生意的,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笑脸迎人,谁耐烦对着一个冷言冷语,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人。 不过陆远还是好声好气的道:“看过了,上面没写。” 药铺门口的牌子上标注的是一些常见药材的价格,人参不在上面。 伙计还是在打着算盘,“怎么可能肯定是你没看仔细。” 陆远冷了声音,“我看得很清楚,我就是没看清楚,我难道不能问你吗?” 伙计这才抬头,正眼看向陆远,语气很不耐烦地道:“要问什么,赶快问,别耽误我时间。” “不用了,如果贵店就这种服务态度,我消受不起。” 陆远拉着云秋梧转身离开。 他不卖了 。 不管会出多少价钱,他的人参都不会卖给这家药铺。 看碟子下菜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他不喜欢。 伙计“嘁”了一声,“不想卖就别进来,谁稀罕,不就是个泥腿子,老土鳖吗?充什么阔。” 闻言,云秋梧回头,瞪了伙计一眼。 陆大哥才不是泥腿子呢。 陆大哥肚子里是有墨水的。 出了药铺,陆远的心情还是有些不好。 云秋梧拉拉他的袖子,小声道:“陆大哥,那伙计说话难听,态度太差,咱不卖给他,这样的话,他的月钱就少了。” 他以前听人说过,给人家铺子里当伙计的,能拿多少月钱是要靠自己的本事的,卖出去的东西越多,老板给的月钱就越高,反过来也是一样,药铺伙计能收更多的药材,他能拿的月钱就越高。 人参可不是寻常的药材,野山参更是少见,如果药铺伙计态度不这么恶劣,先入为主地看不起人,收了一根人参,得到的奖励是不会少的。 陆远低头一看,矮了他差不多一个头 ,个子才将将到他下巴的小夫郎气哼哼的,小脸板着,一脸的义愤填膺,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忽然就没那么郁闷了。 “正常,谁让我们不是有钱人呢。” 这就是最常见的世态,陆远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是这次他不想忍罢了。 而事实上,很多人遇到他这样的情况,还是会忍气吞声的,为的就是那碎银几两。 钱,很重要,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有钱行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半分钱能难倒英雄好汉。 云秋梧还是鼓着脸,满脸的不高兴。 他知道陆大哥说的是实话,可他还是不高兴。 换成是他,受到这样的冷待,他不会说什么。 可陆大哥是不一样的。 那伙计太没眼光。 除了专门收药材卖药材的药铺,医馆也是收药材的,陆远打听了下,去了一家名为保安堂的医馆。 一进保安堂,就看到坐镇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慈眉善目,精神矍铄,莫名地给人一种医术高明很放心的感觉。 陆远突然想起他以前有个大学学中医的高中室友。 室友刚出来工作的那会儿因为年轻,不是被病人怀疑他医术不行,就是把他错认成病患,而不是医生。 为此,室友后来专门留起了胡子,不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为的就是让自己显得老成些,好让他的病人相信他,对他多些信心。 还真别说,室友自从留了胡子后,人一下老了十岁不止,确实是让病人们不再动不动就对他没信心了。 所以才有老中医的说法,说是中医越老越吃香。 现实中的情况差不多也真的是这样,那些医术了得的中医,有几个是年轻的。 “您二位,哪位要看病”一个学徒样子的小少年问陆远。 陆远摆摆手,“暂时不看病,我是来卖药材的,这里收药材吗?” “收的,您要卖什么药材” 陆远拿出人参,“卖它。” “人参!”学徒小声地惊呼了一声。 他大概是年纪小,所以还做不到处变不惊,一下就暴露了自己的激动和惊讶。 “您等等,这事我做不了主,得找我师父。” 学徒跑去找他师父了。 他师父就是那位坐堂的老大夫。 老大夫拿起人参细细端详,还点点头 ,“这人参挖得好,保存得也好,小兄弟是不是懂些医理” 陆远很诚实地道:“不懂,就是恰巧知道一些,凑巧用上了。” 老大夫有些意外,“如此,小兄弟是个有见识的,这株人参品相不错,但年份尚浅,老夫给个公道价,愿出八十两银子,买下小兄弟的人参,小兄弟考虑考虑。” 八十两银子,和陆远预估的价钱差不多,他本来就没指望能超过一百两,所以老大夫出的价钱在他可接受的预期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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