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寂墨鼻头陡然一酸,刚刚遇见那种糟心事她都不觉得难受,此刻却说不出的哪哪儿都酸。 “什么?” 寂墨压抑着又酸又紧的喉咙,替盛闲期不平,“你是女生,为什么要替人遮风挡雨?” “你也是女生啊,需要有人为你遮挡。”盛闲期笑了笑,理所当然,“需要守护。” 这句话击中了寂墨脑海里久远的记忆。 她咬唇,“我以前发过一个誓。” 盛闲期好奇,“什么?” 那时的寂墨很恋爱脑,后来长大了,这种念头也就被丢到九霄云外甚至嗤之以鼻。 可此刻,寂墨回想起来,却觉得一定要坚持到底,她直视盛闲期,“我会一直一直守护你。” 盛闲期笑出梨涡,无奈地低下头。 “那,我们互相守护好了。”
第56章 ◎爱,生生不息。(结局)◎ 寂墨说着不想管家里的事,实际又如何能狠得下心,毕竟,她家就她一个孩子,连她都不管,那家就真没了。 爸妈愁云惨淡,辗转颠簸找律师找亲友咨询,但没一个好消息。 而寂墨两点一线在研飞和斓遇墨之间,她似乎闭塞了自己的耳目,实际上家里那边也没再联系她。 可越是安静,越是压抑,越是止不住的焦虑。 盛闲期忙完了一个大单后停止接单了,年底斓遇墨还有很多琐事,她都得处理。 不过这样一来,盛闲期不用出差了,天天待在斓遇墨,寂墨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在一起。 那天,盛闲期在跟一个小组长对年中的几个单子,寂墨下楼时她都没发现。 寂墨订了外卖咖啡,其他人都是笑着说,“谢谢嫂子。”自觉去前台拎了咖啡。 只有盛闲期和那个小组长太投入,寂墨就拎了过去给她们。 “头儿。”那小组长最近加班严重,眼睛红彤彤的,拽了拽自己衣领,叹了口气,“要我们不在梨城这小地方,这几个单子还能连出更多更赚钱的单,太可惜了!” 寂墨安静把咖啡放在那位组长的工位上,盛闲期看见她一扬手喝止了小组长后面的话,又笑着问寂墨,“你怎么过来了?” “咖啡。”寂墨把最后属于盛闲期的那一杯递过去。 “头儿,那你们先聊,我出去抽根烟。”小组长很有眼力见。 “诶,没事,我就上楼了。”寂墨赶忙道,“你们谈公事。” “谈完了。”盛闲期一把拉住寂墨的手腕,又冲着小组长扬了下下巴示意,“你少抽点吧,燃烧的都是生命,我撤了,你扛不住喝点咖啡,再不行滚回去睡觉。” “诶,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再去找你了。”寂墨被盛闲期拉着上楼,颇为无奈地边走边道,“搞的跟什么似的,老影响你工作,人家怎么看呐。” “呵。”盛闲期转身就掐了寂墨脸颊一把,根本不顾及还在斓遇墨大厅里,“怎么看?管他们怎么看呢,他们就只有羡慕的份儿!” “诶......”寂墨更不好意思了。 盛闲期干脆把路过偷笑的小骆喊住,“你,说说。” 平头男一副被点名的紧张神态,“啊,头儿?我说什么?” “说说。”盛闲期牵住寂墨的手,十指相扣,微笑问他,“我和寂小姐这样,你怎么看?” “哈?”平头男挠挠头,“好看。” 寂墨:“......” 平头男意识到盛闲期没在考量他工作上的事,一下子放松了神态,笑笑直言,“就很养眼啊,我们工作累了看一眼都很舒心,啧啧,羡慕啊。” 盛闲期冲他扬了下下巴,“你忙去吧。” 到了楼上,寂墨简直要被尴尬死,正要对盛闲期一番辩驳和教训,那女人已经没形地瘫到了沙发上。 寂墨一瞬间又不忍心了。 盛闲期把咖啡拿出来,插上吸管,暖融融的液体进肚,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好喝。” 午后的太阳依然躲在云层后头,很稀薄的一点儿光。 寂墨把窗帘又拉开了一些,也懒得开灯,黯淡的光线很适合休息,她坐到盛闲期旁边准备玩会儿手机。 工作群瞄一眼。 常用论坛扫一眼。 来来回回,寂墨的手机不断切换界面,如同她的心,一直悬着不能落地。 盛闲期抿着咖啡就那么坐着看着,某一刻,她突然伸手夺过了寂墨的手机。 “诶?”寂墨茫然抬头看向她。 “寂墨。” “嗯?” 盛闲期拉了寂墨的手腕一把,两个人一起朝后陷入了沙发靠背里,她温软着嗓音道,“我的家庭情况你都知道了。” “嗯......嗯。”寂墨略略过了下脑子,是的,盛闲期之前已经跟她说明了来龙去脉,包括去世的母亲和那个遗言,以及现在几乎没有来往的爸爸。 “那你家的情况又何苦要绕开我?” 寂墨一怔。 她没想着要瞒盛闲期,这事难以启齿,但她也不愿遮遮掩掩,她以为这就是真诚了。 可盛闲期却指出她依然遮掩的心事——她不愿盛闲期管。 “我想和你交心。”盛闲期拾起她一只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搓,然后和自己的手指交叉而过,微微举起,和着黯淡的光线,“你知道我一直学渣,不懂那些大道理,也不会文邹邹的那一套说辞,但是我觉得,不怕麻烦对方,不怕对方嫌弃,愿意毫无保留地彼此依赖,是最高层次的爱。” 寂墨手指一酥,心尖也跟着抖动,为这句话动容。 静谧开始蔓延。 盛闲期很有耐心,没有催促,只是等着寂墨选择,等着寂墨开口。 大约五分钟后,寂墨开始措辞,“我和爸妈处不来,这些年我想过很多次,年纪小的时候会埋怨家里,他们确实有错处,但我自己性格也有问题。” “我其实知道,他们过得挺不容易的。”寂墨低垂着眉眼,剖析内心深处,“最开始爸爸是国企职工,妈妈在一个小公司做的闲职文职岗位,家里还算体面,生活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后来,小学时经济萧条,爸爸下岗,妈妈那家公司也跟着倒闭。家里慌了好一阵子,毕竟那时候结婚早,他们也没多大。” “摸索了一段时间后,两个人开了个小饭店,早中晚都有的那种快餐店。” “日子慢慢好过了,赚了点钱,结果被叔叔借走,赔光。” 寂墨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她深呼吸了一下才继续,“家里兵荒马乱了一阵子,连着小饭店都卖掉了还债,终于安定,但也没心思再做生意了,身心俱疲。” “那是什么时候?”盛闲期敏感地察觉出不是那么简单。 寂墨抬眸,眼神复杂,“你转学那段时间。” 盛闲期目光闪烁,几经明灭,“……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你是厌倦了我,觉得我烦。”盛闲期苦笑,歉疚和急剧涌起的心疼,“我竟然没发现你处于那样一个漩涡里。” 寂墨眨了眨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是她对不起盛闲期,盛闲期居然把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寂墨又释然,大概爱就是这样的吧,如盛闲期所言能够毫无顾忌地彼此信任与依赖,心疼对方胜过一切所谓道理,而不是猜疑与埋怨。 “之后我爸爸去了一家厂子做保安,妈妈又找了个公司继续做文职,没力气再折腾了。”寂墨微微皱眉,“叔叔也回来了,他赚了钱还给了我们家,又道歉,还送了不少东西。” “那一辈的人就是这样吧,太看重血缘和面子,我爸怎么也没法跟叔叔真的生气。”寂墨无奈,“再后来,逢年过节总是聚在一起,两家的关系也就渐渐好转了。” 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在这个社会在这个年代,太过寻常。 盛闲期也只能感慨地叹了口气。 - 又过了几天,事情进展地意外顺利。 盛闲期传回消息,“你叔叔的事有眉目了,在Y市有踪迹。” 寂墨没想到叔叔居然跑去了Y市,那刚好是澜遇墨发家的地方,盛闲期在那边颇有人脉。 接下来,顺藤摸瓜,盛闲期找的人蹲了两天把人给逮到了,直接送公安。 数案合并。 寂墨家的只是小头,叔叔背的事和参与的事全都牵扯了出来。 一通的起诉和调查,先是拘役,盛闲期问了相关人士,判下来得有几年蹲的,还罚了一笔款。 重点是,寂墨爸爸总算摘了出来,房子也保住了。 这些天,盛闲期和寂墨在寂墨爸妈家跑进跑出,基本都是在聊叔叔的事,甚至有次忙到饭点,还在那吃了顿饭。 最后尘埃落定那天,盛闲期和寂墨又过去了,是告知好消息的,爸妈心安了,终于不再愁眉苦脸。 “那我和盛闲期先回去了。”寂墨拉着盛闲期告辞。 爸妈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这才有功夫去看这对小情侣,可这些天都这么过来了,两人看着那两人,阻止小情侣在一起的话却是开不了口了。 已是深冬时节,寂墨出了门就把上回盛闲期送的毛线帽子戴上了,一抬头,竟然飘起了小雪。 盛闲期冻得直哆嗦,刚出单元门还在小道上就忍不住地抱住了寂墨。 “走啦。”寂墨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她们太嚣张了些,爸妈只是无可奈何的默许,她们就在这小区里抱上了,还是不大好,来日方长。 盛闲期低着头,靠在寂墨肩上,冻得不想说话,就是不动弹。 寂墨好脾气哄她,“回车上有空调啊,在这站久了更冷。” 盛闲期颤颤巍巍动了下,动力不足,仍旧不肯走。 “我们回去吃火锅,看雪景,在这要饿肚子挨冷。” 盛闲期依旧不动,“等下,太、太冷。” 寂墨听出了她的颤音,一阵心疼,抬手在盛闲期羽绒服上使劲箍了箍,下了猛药,“回车上,我们接吻。” ! 盛闲期哆哆嗦嗦地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下一秒,拉着她冒雪往车的方向奔。 一上车,就开了空调。 热乎乎的风迎面吹来。 盛闲期的嘴唇都有些发乌发白,她等着一双鹿眼,直勾勾盯着寂墨。 冰天雪地的四周,没有人在小区里晃荡。 寂墨履行承诺,安全带也没系,倾身朝盛闲期凑过去。 冰凉的唇瓣相接触,俱是一抖,下一秒,却又忍不住更加深入。 再没有误会,也没有阻挠了。 她们吻着彼此,车内的气温急剧攀升,车窗起了一层白雾。 再分开时,盛闲期热得脱了羽绒服,只穿着毛线衫。 寂墨看着她发车,操纵方向盘慢慢驶出小区,上路。 “你怎么好像对我叔叔的怨气比我还大?”寂墨问出了这些天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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