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寂墨有印象,还是她帮着盛闲期收拾的行李呢。 她想象着盛闲期穿着这套的样子,想象着盛闲期在她跟前笑的样子。 盛闲期等了几秒,骤然笑了,“喂,寂墨。” “嗯?” “我知道了。”盛闲期肯定道,“你是想我了对吧?” 清澈的声线犹如一道温泉注入寂墨心中,寂墨吸了吸鼻子,跟着轻笑,“嗯,你去忙吧。” “哎,你注意保暖,多穿点,别吹风。”盛闲期耳尖地听出寂墨有感冒的前兆。 寂墨一边抬手把窗户关上,一边宠溺地应和,“知道了,大小姐。” 过了三天,盛闲期出差还没回来,寂墨却听到一件糟糕事,还是听同事八卦的。 “你听说了吗?那个龙腾出事了!” “哎呀,我知道的,之前风声还挺大,都传着稳赚不赔的投资!哪哪都是口耳相传呢!” “嗨,也就这种虚的名号在那传,正经广告都舍不得投,哪有几个人真会相信去跟啊,我当初就看出来了肯定要倒,一阵风的事,这果不然吧!” “啧,作孽哦,就是骗子,我们那个小区有对夫妇就跟着投了,在城里买房的钱都跟着打水漂了,儿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这下好了,夫妻俩只怕要带着孩子回乡下念书了!” ...... 寂墨起先还没在意,走过拐角了,又回身去了刚刚那桌工位,“你们是说的龙腾?” “对啊!”一个同事兴致勃勃,“你也听说了啊?” “我的天,寂老师你该不会跟着投了吧?” “你神经啊,寂老师怎么可能是那种脑子不清醒的人啊?” 寂墨摇摇头,“我没有。” 她不是那种脑子不清醒的人,可她家有人是。 寂墨一边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一边心底发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叔叔之前说要她跟着投资的就是那个龙腾,而爸妈也跟着叔叔投了。 下节是寂墨的课,她定了定心神,拿起提前准备好的课件去上课。 等下课回来,寂墨拨了妈妈的手机,“妈,你们还好吗?” 她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自己记错了,龙腾不是那个龙腾。 “小墨。”妈妈在电话那边声音都带了颤音,“你回来吧,你快回来吧。” 寂墨心神一凛,“你们等我。” 她后面没课了,赶紧收拾了下东西,急急忙忙赶去了家里。 一进屋,爸爸就朝她发脾气,“你还知道回来,要不是你不借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寂墨一阵无力感,他们找她借钱不过三天前,可现在就出了事,很明显是早就腐烂了,势不可挡。 再说了,寂墨苦笑,“只怕这缺口大得很,我那点积蓄够干嘛?” 爸爸大约也知道这个理,气的原地走了两圈,背着手闷声训她,“那也是一份心。” 一份打水漂的心? 寂墨进门到现在,刚出了玄关,连客厅的沙发都没来得及走到。 她急着赶回来,是因为家里出事了,她希望能帮着家里一起面对,能尽量降低家里的损失。 可好像,没有意义了。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爸爸也有自己的想法。 寂墨心累,尽量心平气和地问爸爸,“你为人家尽心了,他为你尽心了吗?” 爸爸转过头,不理寂墨。 妈妈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手一直撑着额头,看不清表情,只是一个劲儿地叹气,欲言又止。 寂墨转身离开,最后问了爸爸一句话,“以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爸爸猛地转回头瞪着寂墨。 - 下午,盛闲期回了梨城,寂墨开车去接的人。 盛闲期和工作小伙伴在车站分道扬镳,大家都打趣,“哎呀不错啊,有女朋友来接呢。” “赶紧滚。”盛闲期拿出老总的气派,可是眼睛里骄傲的笑意完全藏不住。 上了车,寂墨还没发车,盛闲期趁着空档拉住寂墨刚系好安全带的手。 “干嘛?”寂墨本能问她。 “你说呢?”盛闲期冲她笑。 寂墨会意,无奈地笑了下,凑过身去跟盛闲期接了个绵长的吻。 再睁眼,她看见近在咫尺的女人红血丝布满了眼眶。 “你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喊你。”寂墨心疼地抬手抚上盛闲期的眼皮。 到家后,盛闲期一副虚脱样,她拽着寂墨就往卧室走。 “哎,行李呢?”寂墨想先把行李收拾好,“我整理一下,你累就睡会儿,醒了我们一起吃饭。” 盛闲期把行李往卧室一推,就那么大咧咧堆在过道里,她眼睛都睁不开了,皱着眉撒娇,“不,你陪我睡会儿。” 寂墨无奈,被拉上床,两人相拥而眠。 等再睁开眼,窗外已是暮色沉沉了。 寂墨恍惚地眨了眨眼,她被盛闲期抱着竟然就这么一下子睡着了,连窗帘都没顾上拉。 此时,盛闲期也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饿了。” 寂墨:“那我们起来吃饭。” “嗯。”盛闲期黏黏糊糊地赖着寂墨,抱着人又蹭了蹭脸颊,在寂墨耳边说话,“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盛闲期嗓音还有些混沌,懒洋洋的,“我是工作累的,可我刚回来,看你状态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竟然被盛闲期一眼就能看出异状。 寂墨其实不大想把家里的糟心事跟盛闲期讲,太负能量了,可又不想跟盛闲期说假话,只好简略带过,“家里一点小麻烦。” 昏暗的房间里,盛闲期鹿眼眨巴眨巴,慢吞吞应了个,“哦。” - 寂墨的预感没错,事情远不止投资打水漂这么简单。 又过了半个月,正是冬至那天,寂墨突然得到消息——家里要被抵押了。 当时,她和盛闲期正在煮饺子,还炖了一锅羊肉汤。 “好鲜!”盛闲期拿着汤勺吹了又吹,尝味。 “不腻吗?”寂墨期待地问。 盛闲期摇头,又把汤勺递到寂墨唇边,寂墨便也尝了一口。 又鲜又香,还有一点点烫,直接顺着胃袋暖变了全身。 两人相视一笑,正准备关火,把饺子也试一个,寂墨就接到了电话。 盛闲期看着寂墨陡然变白的脸色,“别急,我开车带你过去。” 抵达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死气沉沉的安静,寂墨一眼就看见了桌上那份资料。 爸爸坐在旁边,肩膀塌陷,胡子拉碴。 “你又做担保了?”寂墨抓起那份资料,一眼扫过,简直绝望。 “......” 爸爸不吱声,可寂墨就那么一直冷冷看着他,如同针扎一般,爸爸忍不住蹙眉嘟囔辩解,“还不是你不肯借钱帮忙......” 越说,声音越小。 所有人都知道,当初寂墨要是答应了借钱,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 可这个中老年的男子总得找点什么来抵抗,即使虚无缥缈。 “不是的,小墨,我们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妈妈解释,又气又苦闷,“这份签字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从前你叔叔提过一次要你爸做担保,可以前发生过一次,我们怎么可能再答应呢?” 盛闲期一直安静站在寂墨身边,此刻发言,“必定是夹在哪份文件里,叔叔没看清,太信任人家就签了。” “看来对方是早有算计。”盛闲期沉吟,“他们料到了会有今天的局面,危险就让你爸扛了。” 爸爸的脸色几近于苍白,低低地唤出了叔叔的名字,又骂了句。 妈妈听着连忙问盛闲期,“那现在怎么办?” 爸爸没说话了,但眼神也瞟向了盛闲期,他大致看得出来这个年轻女人思维缜密,应该是个能办事的,或许是他唯一的救星了。 这情形和上回盛闲期上门,他们都不愿意看盛闲期一眼,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个。”盛闲期捋了捋思路,她知道的太少了,现在也没法作出什么判断,只好说,“得从长计议。” 爸妈的眼神黯淡下去。 盛闲期拿起资料粗略看了下,“龙腾你们投的不多,你那个叔叔也不算多。” 所以,一套房子就足以担保。 在盛闲期眼里,这还不算太糟糕。 这话落入在场另外三人耳里,又是不同的心思。 寂墨一边替家里烦,一边又决计不愿盛闲期填窟窿,这对盛闲期太冤了,即使在盛闲期眼里似乎不算多少。 爸爸干坐着,想要说什么,又最终闭了嘴。 妈妈则招呼两人走了,“你们回去吧,既然从长计议就慢慢再看看,晚了天就更冷了。” 出了门天已黑透,树枝被风吹的刷刷作响,连日的阴霾开始浸透,化为滴滴小雨,缠入风中更加湿冷。 她们到家后没多久,寂墨就接到了妈妈的一条语音消息——我们就这样了,你别管了。 寂墨本就憋火,听得这一条消息,咬牙道,“我本来就不想管。” 饺子和羊肉汤又复热了。 盛闲期夹了一只饺子喂到她嘴边,“你要不想管就不会这样茶饭不思了。” “......” 寂墨被戳穿,只能恨恨咬下饺子,然后瞪人。 盛闲期却还调情,“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你都没有茶饭不思,还成长得这么漂亮。” “......” “放心吧,我刚回来的路上想了想,已经有思路了。”盛闲期这才正经安慰她。 寂墨低头喝汤,闻言紧蹙眉。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没打算替你叔叔还钱。”盛闲期一语道破她的顾虑,“解铃还须系铃人,当然谁造的孽谁自己吃苦果。” 寂墨细细品味她的话,这当然是最正确的解决方式,问题是,要找出叔叔只怕不容易。 这顿晚饭吃的很慢,也吃的很迟,寂墨有些心不在焉,但到底有了热乎乎的饺子和羊肉汤下肚,冬至这一天还算过得去。 寂墨收拾碗筷丢进洗碗机,没注意到盛闲期从书房又窜了过来,“冬至快乐啊!” 一顶软乎乎的帽子被扣在寂墨头上。 “诶!”寂墨拉下来一看,是顶雾霾蓝的针织线帽,触感很舒服,她失笑,“怎么总送我帽子?” 之前盛闲期就送过她好几顶了。 “怕什么?”盛闲期笑出声,促狭道,“反正又不会送你绿帽子。” “......”寂墨白了她一眼,“不好笑好吗?” “好。”盛闲期果断应她,眉眼弯弯正色道,“我有时也会忙工作不在你身边嘛,就想多送你几顶帽子,在你需要时,能遮挡风雨也能抵挡烈阳。” 寂墨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深意,她只当盛闲期玩心重,又喜欢新鲜玩意,想一出送一出,觉得好看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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