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好,顺口下。”
“药酒好,养人。”
两夫妻和小孩似得争了起来,看起来是喝的有些多了。江爷爷和江奶奶无奈地转移到沙发上,等着春晚开始。
江清客喝得脸发热,“我带你去放小烟花。”
“星星!”林芳尘一听来了劲,不用江清客催,一跑一跳地后院跑。
江清客从抽屉里摸了把打火机跟了上去。
冬天白天短,太阳一落就是青白一片,冷色调的天空落下的只有清冷孤寂的暮色,不知不觉地交替中,将夜色拉出群山,至此,沉静的黑代替了空寂的灰。
灯火通明的城市中没有星空,繁星只有在幽暗中绽放。
打火机火苗窜出,林芳尘的瞳孔中火光四溅,碎金白光将她的眼底占满,手上微微的热意抵不上她心里的悸动。
这是一片小小的,在自己手心的星空。
为自己带来星空的人此时正专注地看着她,暖光将她绯红的脸脸衬鲜妍绚丽,平日里那清雅仿若一瞬间绽放开来。
“好看吗?”
‘星空’带来的悸动远远不如此刻的心动。
林芳尘摸上心口,喃喃道:“一佳说得对,心脏快得要蹦出来了。”
“什么?”
江清客没太听明白。
林芳尘还不想让江清客知道自己的心思,随口道:“真好看。”
江清客知道这不是林芳尘刚刚说的话,但是也不想勉强林芳尘。
两人把大半盒烟花棒放完才回到客厅。这会儿电视上已经在放春晚了,林芳尘对春晚的印象太模糊了,隔着玻璃看见的屏幕并不清晰。
像是为了弥补以前的遗憾,林芳尘坐在客厅里,看完了整场春晚。
春晚的节目勾不起江清客的兴趣,林芳尘不肯上楼看,她也就十分突兀地陪在客厅里。
“清客长大了,知道陪家里人看春晚了。”江爷爷欣慰地点点头。
江奶奶也说,“人啊,要出去过,才知道家里的好。”
“尘尘在这里,她自己上楼无聊。”
到底是亲妈了解自己的孩子,一针见血。
江清客谁的话也没反驳,盯着屏幕,像是在认真地看春晚,其实余光中,全是身边林芳尘兴致勃勃的模样。
今年的春晚似乎也挺好看。
即便隔日回想起来,也记不起有什么节目了。
-
林芳尘和江清客一觉睡到了中午。
看完春晚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林芳尘处于非常兴奋的原因,来来回回只说,这是她过得最好的春节。
林芳尘以前的春节是怎么过的,江清客不忍心问。
或许是在柴房里数着糖纸,或许是吃着偷来的焦黑土豆,又或许听着别家的鞭炮声,看着一方小院中的母鸡...
不管什么,江清客都接受不了。
家里没有下厨的人,刘阿姨照常上班,工资翻了三倍。到点就依次把人喊起来吃饭。
正月初一做懒猪。
这一天什么都不用干,吃了饭各自躺着,看看电视,刷刷手机。
林芳尘得知了这一天做事,那寓意着接下来的一年都会一直做下去,她就忙不迭地往陶艺室跑。
“小迷信。”
江清客敞着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小茶几上放着水果茶水,陶艺室里的泥味清清淡淡,不像普通泥巴那样带着土腥味。
林芳尘在这里呆久了,身上也会带了点这样的味道。
和沐浴花香一掺,倒真的像一盆栽种在精致花盆里的娇花。
林芳尘手上和着泥,头发散落了些下来,忙向江清客求助,“江江,帮我重新扎一下。”
江清客放下书本,走到林芳尘身后。
她的发丝细软,但胜在多,抓在手里软乎乎的。
“头发长了好多。”江清客把散落的头发捋顺,挽了三圈才把发绳套上。
林芳尘用手腕擦了下脸,“你帮我剪一下吧。”
白皙的脖子的细小文身常显眼,除了在陶艺室和卧室,林芳尘依旧不肯把头发扎起来。
江清客捏捏林芳尘的耳垂,“好,我去拿剪刀。”
等到江清客拿着剪刀回来,林芳尘已经把手洗干净,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了。
“剪不好,可别哭啊。”下手前,江清客先一步提醒道。
林芳尘无所谓地晃着脚尖,“剪不好,就赖着你。”
“那我可要随便剪了。” ----
第 45 章
说是随便剪,实际上,江清客顺着原来的头发轨迹,修剪得十分小心翼翼,屋内空调风暖烘烘得,吹得人有些困倦。
没剪一会儿,林芳尘的脑袋就开始时不时的往各个方向都歪来歪去。
江清客剪得更小心了,生怕林芳尘往后倒来。
剪了一大圈,才少了一公分的长度。江清客收了剪刀,不敢再剪下去了,实在是太耗费心力了,又怕真的给林芳尘剪坏了。
“好了。”
林芳尘迷蒙地张开眼睛,“好看吗?”
“嗯....”江清客停顿了会儿,“和以前一样好看。”
林芳尘仰头靠在椅背上,疑惑地看着江清客,江清客伸手盖在那双澄澈的眼睛上,长睫扑棱在手心,江清客手背微微弓起。
“比以前更好看。”
林芳尘拉开江清客的手,“江江是不是没剪好?”
“尘尘什么样子都是好看的。”江清客垂着眼,让自己落在林芳尘的瞳孔中,“尘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宝贝。”
林芳尘眨了眨眼睛,重复道:“宝贝。”
“对。”江清客轻声解释道:“是珍奇贵重的意思。”
“我知道。”林芳尘说,“我在电视里看到过,谈恋爱的人会这样叫对方。”
江清客一愣,“也不全用在谈恋爱中....”
“嗯....”林芳尘试图理解,“我可以这样叫江江,也可以这样叫阿姨....是吗?”
“对我来说珍奇贵重的宝贝是江江,是阿姨叔叔...”林芳尘说道:“是江江给我的家。”
江清客轻抚林芳尘的发顶,“是,你理解的没错。”
花盆里的小泥人伫立在干燥的黑泥中,没有枝叶的遮挡,阳光落在泥人身上,隐隐发散着柔光,给冬日的荒芜平添一份俏皮的生机。
拉胚机继续运转着,白泥在指间拉长压缩,林芳尘做陶艺的时候很专注,很慢。
江清客看过一些做陶艺的视频,没有看到过比林芳尘更慢的人了。
林芳尘会很有耐心的、反反复复地拉胚,直到那团白泥变成自己最满意的模样。
日光落下,林芳尘和江清客才走出陶艺室,金珠儿和江灵鹤已经坐在餐桌边吃饭了。
金珠儿见两人前后脚坐下来,说道:“明天一早就去外婆家,早点起床,好好收拾一下。别穿这么随便。”
金家那边亲戚多,是非也多,多是好面攀比的人。金珠儿虽然是本家的人,终归是嫁出来了,回去自然是要把牌面都备齐了。
江清客应了声,问,“尘尘也去吗?”
“尘尘想去的话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金珠儿偏头问林芳尘,“尘尘,想去吗?”
“你们去一天吗?”林芳尘不太想面对陌生人,含糊道:“一天的话....我可以一个人在家里的。”
金珠儿放下筷子,说道:“两三天吧,刘阿姨会在家里的。”
林芳尘没主意了,求助似的看着江清客。
“妈,我自己先回来吧。”
江清客不想林芳尘去面对一些陌生人的流言蜚语,也不愿意浪费好不容易能和林芳尘在一起的时间。
金珠儿眉头微蹙,“你提前回来,外婆会不高兴的。”
“开学就是考试,人外有人,我没道理不努力。”江清客平静地灌着鸡汤,“少一天,就少了一天汲取知识的.....”
“好了好了。”江灵鹤打断江清客,“外婆家那些亲戚,你少点接触也好。”
“江灵鹤!”虽然事实如此,金珠儿还是不太乐意,“说什么呢!”
“我说得是攀炎附势的那些...”江灵鹤缓声安慰道:“你也知道你女儿学什么的,她去了也不高兴...大过年的……算了吧...给妈拜拜年就回来也好。”
金珠儿瘪着嘴不说话。
江清客顺势安抚道:“妈妈,外婆高兴就好了不是?”
“那你自己看着哄。”金珠儿轻哼一声,“你把外婆哄好了,随便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清客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说。
-
晚上躺在床上后,林芳尘滚进江清客的怀里,环着她的腰,下巴抵在江清客的胸口,“阿姨会不会不高兴?”
“没事的。”江清客把手搭在林芳尘的背上,解释道:“妈妈也不喜欢那些人,只是为了外婆一直在忍受。”
“为什么?”
“人老了就会希望家庭和谐。”江清客简单解释道:“还有一些复杂的原因,但是你只要知道,阿姨不会不高兴的,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妈妈会不会生气。”
林芳尘往上蹭蹭,把脸埋在江清客的颈窝里,“我明白了。”
江清客解释得很简单,林芳尘很容易就明白其中的意思,慢慢放下心来,学着电视里看来的客套话,说道:“那你替我向外婆问好。”
“又是哪里学来的?”江清客笑了下,“人小鬼大。”
“电视里。”林芳尘稍稍有些得意,“我会的东西很多的,你小看我。”
这臭屁的样子,像一只抱着骨头的小狗,江清客揉乱林芳尘的头发,“真厉害,真厉害。”
林芳尘晃着脑袋往江清客的怀里钻,冬天的棉被厚实,天气又干燥,没蹭几下,头发就乱糟糟地黏在枕头,睡衣上。
江清客一边顺着静电的头发,一边躲着蹭过来的毛绒绒脑袋。
越蹭越乱,连着江清客的头发也搅乱在了一起,“好了好了,头发都缠一块儿了。”
江清客无奈道:“出来,里面闷不闷?”
被窝里探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里面好香。”
“什么香?”
江清客歪在枕头上,伸手把林芳尘额头上的碎发捋到旁边。
“你进来。”林芳尘伸出一只手,把江清客的脖子勾下来。
江清客弓着背,挪着身子和林芳尘一起埋进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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