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句都不连贯,女护士听起来很紧张。
江清客的视线撞进迷蒙的眼睛,那双眼睛蒙着一片水雾,随着女护士的话,慢慢散了去。
“江江是我的。”
林芳尘的声音有些大,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女护士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就看到那个输着液的漂亮女孩,瞪着大眼睛,一脸忿恨地看着自己。
“啊...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女护士更紧张了,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我我,我就是问问....你你你姐姐的号码。”
“她不是我姐姐。”林芳尘冷着一张小脸,“你抢别人东西是错的,不能这么做!”
“你不是她姐姐?”女护士懵逼地看向江清客。
江清客抚着林芳尘的后背,带着些歉意解释道:“不好意思,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她可以是我妹妹,也可以是....”
江清客点到为止,女护士也瞬间明白了江清客没有说出口的话,她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啊,输液瓶挂完了,我给你们换。”
女护士利索地换了输液瓶,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了,连背影都带着明晃晃的尴尬。
“你和她说我是你妹妹?”女护士前脚刚走,林芳尘就向江清客发问了。
江清客问道:“那我该说什么?”
林芳尘微张着嘴,好半天才说,“朋友...最好,最亲密的朋友。”
是什么也不该是妹妹,林芳尘不想做江清客一个普普通通的妹妹。
江清客无可奈何道:“好吧,下次有人问,我就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这话说出来,按理说是满足了林芳尘的要求,可是林芳尘心里更不舒服了,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看了眼刚换上的输液瓶,想着应该是生病的原因吧。
“我还想再睡会儿。”
林芳尘小声地哼唧着,江清客把背挺了挺,拔高肩膀,好让林芳尘靠着舒服些,“睡吧。”
这次再睡,也睡不着了。
林芳尘枕在江清客的肩头上阖着眼,从医院专属的消毒水味中捕捉到熟悉的味道,鼻翼蹭着柔软的棉质薄衫,是和自己衣服一样的洗衣液味道,还混合着一股江清客独有的清香。
很好闻。
-
输完液,林芳尘的烧已经退下了,等到回到家中的时候,江清客先让她回了房间。自己则按照搜索出来的冰糖雪梨的做法,在厨房里折腾了好半天。
甜了加水,淡了加糖,等到梨炖地差不多烂透了,江清客才觉得味道合适。
端着煮好的冰糖雪梨汤回到房间的时候,林芳尘已经窝在被窝里睡着了,江清客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才看了眼时间,恍然已经过去近一个钟头了。
明明视频里说,二十分钟就可以做完了。
江清客摸了下林芳尘的额头,温度比自己手心还有凉一些,应该是完全退烧了。于是下楼把冰糖雪梨放进了冰箱里。
-
次日,一连多日的雨水天终于过去了,赤白的阳光带着未尽的湿意铺在枝木上,斑驳的水痕给门外的沥青路平添一路花色,枯烂进水泥中,像是暴雨褪去后的残破花枝。
林芳尘是被自己喉间的痒意唤醒的。
咳嗽难以自制,她也没学过,任由痒意涌上喉头,再尽数咳了出来。
“先喝点水,冰的,少喝点。”
江清客几乎没怎么睡,总是担心发烧会反复回来,过一个钟头就要醒过来探探林芳尘的额头。
江清客一手抚着林芳尘的背,一手摸上林芳尘的额头。
“我下去给你拿些粥,吃一些,好吃药。”
说着,江清客就下了床,往门口走去。林芳尘咳完这阵儿,拿着水杯稍稍喝了两口水,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那点痒意也跟着好了许多。
房间里有些闷,林芳尘躺着难受,就起身去开了阳台门,雨过之后的树木草香从后院一路飘到阳台。
林芳尘披了件开衫,深深吸了口气,本来有点鼻塞的鼻子瞬间通顺,身体比前几天舒服多了。
她咳了几声,就转身走进卫生间了。
等她洗漱完走出来的时候,江清客正巧抬起身子看过来,“裤子去穿起来,今天还是凉的。”
林芳尘不太想穿,但看着江清客微拧的眉头,还是随便套了一条睡裤。
“这是什么?”
“雪梨汤,对咳嗽好。”
江清客把白粥推到林芳尘前面,“先喝粥,暖胃。”
“糖。”
“放了。”
林芳尘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江清客在旁边,摆出一列透明盒子,把药一格格分好。
“早饭晚饭后吃药,一次就吃这么一个格子的药,你记住了,别吃错了。”
“嗯嗯。”林芳尘嘴里含着粥,只能点着头,用鼻腔出声。
“我今天晚上的飞机,你就别送了....”江清客手上动作不停,轻声细语地说道:“夜里更冷,一不小心又发烧了。”
“我想送你。”林芳尘咽下粥,委屈巴巴地祈求。
“听话。”江清客把空药盒扔进垃圾桶里,“我会担心的。”
“好吧。”林芳尘不甘不愿地屈服。
江清客觉得好笑,无奈道:“等下次回来就是新年了,是我们在一起过得第一个新年,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第一个新年。
听起来是很有意义的事,林芳尘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去,开始期盼过年。
“我看书本上说,过年总是要穿新衣服,红色的。”
“那我给你挑一件好看的红衣服回来,好不好?”
江清客坐在地垫上,抬着头看着沙发上的林芳尘,眉眼柔和。林芳尘把勺子里的白粥放进嘴里,甜滋滋的大米浸透舌根,顺着喉咙,甜进心头。
“那我也要给你挑。”
“你说了算。”
江清客不在乎自己穿怎样的衣服,只要能穿就行,尽管了解林芳尘的审美特殊....
白粥喝了大半碗,林芳尘开始吃冰糖雪梨汤。
“好吃吗?”江清客有些忐忑地问道。
汤水清香,雪梨外层果肉绵密,里面的果肉还有些生果似的脆生,冰糖的甜味渗入了雪梨的每一寸,甜淡正好。
“好喝。”
林芳尘眼睛清亮莹然,像是装着阳光的雨珠。
江清客松了口气,一个小时的功夫没有白费,林芳尘爱喝。
“等会我多煮几份存在冰箱里,嗓子咳得难受了,让刘阿姨热热,可以直接喝。”
“江江,是你做的?”
林芳尘没见过江清客做吃食,进厨房也最多是切点水果出来。
“很简单的。”
江清客神情自然,并不像说谎。舌根的甜意几乎漫出来,在江清客没有什么用的劝告中,林芳尘连带着汤汁,把雪梨汤全都吃完了。
后果就是林芳尘吃得撑了,慢吞吞地挪到阳台上,悠然地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凉风吹动阳光,树荫落在屋檐。江清客坐在旁边翻看着一本极其厚实的书本,还拿着笔标注着什么。
金珠儿和江灵鹤都不在家,两人的午饭吃完又坐回了阳台上。
秋天的午后,没有落叶,只有一片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静谧中诉说着不用耳朵也能听到的隐秘。 ----
第 38 章
江清客又走了。
金珠儿陪着林芳尘连续挂了两天的水,林芳尘的感冒才算慢慢好起来,如今只有几声偶尔的咳嗽声了。
刚好一些,林芳尘就一头扎进了陶艺室里,每天捣鼓着什么东西,连金珠儿也不让进去。
“这孩子每天都在弄什么?”
这几天天气凉爽下来,蚊虫几乎都寻不到踪影了,刘阿姨就在后院摆了两张椅子。金珠儿来找林芳尘的时候,总会在院子里待上一会儿。
“我打扫的时候偷摸看了一圈,都是些揉乱的泥巴,瞧不出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是不太好做的样子。”
“这都连着半个月了,什么东西这么难琢磨?”金珠儿有点好奇了。
刘阿姨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估摸是个大件的玩意。”
大件倒不是多大件,对于林芳尘来说,这就是极其困难,极其复杂的一件‘玩意’。
此时的拉胚机没有打开,屋子里静得很。
林芳尘专注的趴在拉胚机上面,手上拿着一支细小的刷子,小心翼翼地抹着眼前的小泥团。
泥团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下面是一个网球大小的锥形块,上面是个乒乓球大小的小球,中间点着一颗芝麻大小的小点。
林芳尘盯着眼睛发红,手上的动作慢得如同生锈的机子,一卡一顿的。
等到‘小芝麻’完美和‘乒乓球’黏合,并塑成一个小小的角,林芳尘才满意地收回手,拉开距离后才敢正常的呼吸。
手侧的桌子上摆了几个已经做好的成品,林芳尘环顾着这些‘小泥人’良久,把最不满意的一个拍成了泥抷。
没有老师教学,林芳尘学得很费力,跟着视频一步一步的摸索,光是怎么捏脑袋就学了一个周多,这会儿才算是像个人样。
灰扑扑的小泥人都有一张统一的脸,只不过看不出到底是谁的模样。
要不是有个歪歪曲曲的‘江’字地嵌在背上,就怕是本人来,也认不出小泥人是谁。
-
刚把几个小泥人放进机子里,后院就跨进来一个很久没见的面孔。
“怎么?见到我不惊喜?”
程绍吊儿郎当地倚在门框上,林芳尘微微一愣,走到一边清洗自己手上的泥渍。
“上次的片子拿奖了,我特意来感谢你的。”程绍无所谓林芳尘冷漠的态度,“今晚我带你出去吃饭,庆祝庆祝。”
“不去。”
林芳尘擦干净手,拿起旁边的剪刀,开始慢吞吞地修剪花枝上的枯木。江清客教过她,只要枯了的枝条都可以剪掉。
“去吧。”程绍走过来,手贱摘了片叶子捏在手上玩,“你不去,刘一佳也不去。”
“你就当帮我一个忙,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二话不说,都给你办妥了,怎么样?”
林芳尘看着程绍,半晌,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要叫刘一佳去啊。”
“是啊。”程绍坦然道:“她说你不去,她也不去。”
“你追她?”林芳尘突然问:“你喜欢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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