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小娘子的反应不对劲,深夜的时候,那小娘子趁两个男人不备,向她求救,她才知道原来这两个男人是拐子,这个小娘子是被他们拐来的,准备将她送上船,给卖到广州那边去。 她原本是准备救人的。用美酒灌醉了两个男人之后,却意外得知,一个容貌身材姣好的小娘子,至少能卖到八十万钱,若是遇到顶好看,又是处子之身的,更是能卖到百万钱。连未及笄的女童都能卖个十几万钱,这是一笔风险大,但是十分划算的买卖。 安婆想到自己装神弄鬼十几年,虽得到了乡人的感激和吹捧,日子却依旧苦哈哈的。她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既然诱拐年轻貌美的女子能赚这么多钱,她为什么不能干呢? 于是她等两个男人酒醒后,说服了他们,让她加入。 她是女巫,可以以行巫术为幌子,在乡野游走,四处寻找能下手的人选。再利用乡人的迷信,捏造谣言,如诬告寡妇不贞,理应驱逐之,引导乡人远离她们,或者驱逐她们。随后,她的同伙再暗中将她们拐到雷公祠藏匿,等天黑了就乘船去津口,送到广州去。 而且,她的同伙帮她造势,使得她的名声大噪,县里各乡都有人排着队求她帮忙祓除、占卜、做法事、看黄道吉日等。 她接触到的人越来越多,也找到了更多可以下手的对象。 不过,她还是收敛着的,就怕一次性拐太多人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她每隔几个月才会出一次手。 由于她在此地经营了多年,塑造的形象很可靠,又有本事,乡人并没有将拐卖的事跟她联系在一起。 若不是屡屡在洲渚那儿失了手,又不巧被杜佳云看到她跟同伙一起嘀咕绑走洲渚的事,她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这次回雷公祠,名义上是给洲渚做法驱鬼,实际是争取一些时间,让她回去收拾细软,好逃到别的地方去。
第24章 初吻 洲渚“切”了声, 问:“敢情这还是我们的错了?!” 要不是看在她能值挺多钱的份上,安婆真想抽她几个大嘴巴子:“堵上,别让她说话!” “等会儿, 我能问问你们之前为什么没盯上池不故呢?”洲渚又问。 池不故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大小姐缺心眼。 安婆脸色阴沉。 池不故虽然是孤女, 但却是最不好下手的人,首先黄主事这样能在县里作威作福的人, 都没法采用强硬的手段将她占有,可见池不故的背景连黄主事也需掂量一下。 其次,乡里有很多人都认识池不故,而她此人从不轻易跟男人单独相处或者走得太近, 导致要造谣也无从下手。 还有,池不故与白衣庵的尽休师太、天宁寺的慧平住持都有着密切的往来, 一旦她失踪了, 这双方必不会善罢甘休。 若非被逼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们是真不想将池不故绑走。 都怪那杜佳云, 听到他们的密谋后, 便要去向洲渚告状,她无奈只能将人抓了。而一旦杜家继续搜查打听杜佳云的下落, 很容易便查到她的同伙身上来, 到时候拔了萝卜带出泥, 将她也暴露,到时候再逃跑便来不及了! 所以, 她故意让人引导杜家人,让他们知晓杜佳云是去找洲渚了。 等把矛头转向洲渚, 她再出面坐收渔翁之利。 可没想到,池不故又出来横插一脚, 乱了她的安排,她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将池不故也给带走。 眼瞧着安婆的同伙不知道拿了块什么布,就要塞洲渚的嘴里,她叫道:“我闭嘴,你们不准将这臭布塞我嘴里,这细菌那么多,万一我生病了,拉肚子了,拉到花容失色,面色蜡黄,你们必定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安婆及其同伙:“……” 好像有几分道理,但他们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你最好乖乖闭嘴。”安婆警告了两句,继续赶路。 路上遇到些人,他们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安婆便解释这二人被恶鬼上身,新福乡的人抓了她们送到雷公祠进行驱邪。因为害怕恶鬼伤人,只好将她们绑起来。 洲渚叫道:“谁说我是恶鬼上身?我是仙女下凡!” 原本还提心吊胆,担心她乱说话的安婆等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乐了。 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她这么说,只会更加证实他们所言。 果然,乡人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失心疯的疯子,都摇着头离开了,不再多管闲事。 牛车到了渡口,那儿已经有渡船在等着了。 洲渚发现,这个拐卖人口的团伙并不止安婆、两个男人,及两个童子,恐怕除了这船夫,津口那边也有接应他们的人。 不过池不故到底有什么打算?找到杜佳云后,她们要如何脱困? 她力气大,一拳能砸倒一个人,但就怕遇到刀剑,她力气大不代表是金刚之身。 算了,她还是选择相信池不故吧! 洲渚按捺住崩断绳索的心思,老老实实地被安婆一行人领着去了雷公祠。 她跟池不故被关进了雷公祠的一个密室里,那密室建在了后院仓库,平日不会有外人进出,还被好几幅画像给挡住了。 如此隐秘,难怪没人发现这儿是隐匿被拐妇女儿童的地点。 密室很暗,而且位处南方比较潮湿,一进去便能闻到扑鼻的霉味,还有空气不流通所带来的沉闷。 洲渚立马嫌弃起来:“我不要待在这里,我怕黑!” 安婆瞪她:“你以为我是请你来做客的吗?!” “你说要给我做法,别人都知道我在这儿,万一有人过来围观,你怎么解释将原本要做法的人关在了密室?” 安婆等人不听她狡辩,将她们给推了进去。 借着开门时泄进来的幽光,洲渚看到了同样被绑着,扔在里面的杜佳云。 很快,门被重新关上,室内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失去了光亮,洲渚和池不故都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凭着记忆,靠着墙慢吞吞地挪到了杜佳云的身边去。 “佳云。”洲渚开口唤了声。 “唔唔唔——”被堵着嘴的杜佳云挣扎着,靠向她们。 池不故转过身,摸到了杜佳云的脑后,然后将勒在嘴巴上的绳子给解开,再将她口中的布扯了出来。 “阿洲姐姐,你怎么——”杜佳云欲哭无泪,“他们果然还是将你抓来了!” 洲渚没空安慰她,道:“发生什么事了,能给我们说说吗?” 杜佳云哽咽着将她的遭遇告诉了二人。 原来她昨日晌午又趁着家人不注意,偷跑去了漏泽园。 半路遇到了安婆和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十分可疑。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一旁的草丛里偷听。 “那丫头不在漏泽园,白跑一趟了。”安婆有些懊恼地说。 “会不会在夏馆?”男人问。 “得去打听一下。” 男人催促道:“不能再拖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姿色如此上乘,又没有户贴的,卖给那位,那位必定欢喜。他五月便得回京,我们还得花时间调-教,好让她听话,所以这几天就得动手了。” 杜佳云听得没头没尾,但却从那只言片语中提炼出了几个关键信息:安婆去了漏泽园,想找一个姿色上乘又没有户贴的女子,想将她拐卖给某个权贵。 结合这些信息,她立马就知道他们盯上了洲渚。 正准备悄悄地去给洲渚通风报信,却不小心被草丛钻出的蛇吓了一跳,被他们发现了她的存在。 “是杜家那个小女儿。”安婆又惊又慌。 “不能放她走,她会告发我们的。”男人道。 安婆有些犹豫:“可她若是失踪了,杜家必定会发散人手出来寻她……” “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抓起来绑住,再将她的嘴堵住,塞进了一牛车的草堆里,给带回来关了起来。 她后悔自己没事瞎好奇,但是又担心洲渚的安危。 在被关押的这一日一夜里,她知道自己将会被发卖,面对未知且黑暗的前路,她真的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然而想起洲渚的遭遇——即便被吃绝户,即便被族人发卖,也不曾放弃过希望。——这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勇气,然后她就等来了同样被绑架的洲渚。 洲渚:“……” 没想到随口瞎编的故事还能激励别人。 “阿洲姐姐,连你也被他们绑来了,那可怎么办?”杜佳云发愁。 洲渚正要开口,池不故忽然压低声音说:“小心隔墙有耳。” 杜佳云噤了声,洲渚则试图凑到池不故的耳边去说话,但由于密室内过于幽暗,她只能靠池不故的声音来源努力辨别她的嘴巴,从而推断出耳朵的位置。 “池不故,现在找到佳云了,你有什么计划可以说了。” 洲渚说话时扑出的气息喷洒在池不故的唇上,每一股风都从唇上拂过,好似无形之中有一根纤细的玉指,轻轻地抚了她的唇。 一瞬间,池不故屏住了呼吸,身体也僵住不动。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唇,生怕自己一个乱动,会误吻上对方。 然而她身体的克制却无法挽救将要混乱的理智,心口的血液沸腾,像烧开了水的壶,水汽顶着壶盖,不停地颤动、喷薄。 “池不故——”洲渚没听到回答,又凑近了几分,然后猝不及防地,亲到了一片柔软的唇角。 池不故身体猛地后仰,脑袋险些撞到墙壁。 那沸腾的血液也终于烧上了脖颈,脸颊。 黑暗中,她的脸颊滚烫,绯红一片,好似今日挡在洲渚身前时,那多彩的云霞。 只可惜,这样的一幕,洲渚无缘欣赏。 而无意中就轻薄了池不故的洲渚也是愣了片刻,旋即脑中像是有烟花在炸开,她尴尬得脚趾扣地。 “池不故,我……”她想解释。 池不故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会忍不住泄气,只能硬邦邦地说道:“你我皆女子,无妨。” 洲渚听到这话就不怎么乐意了,这是什么直女发言啊?! 罢了,她是弯的不代表池不故也是弯的,既然人家都不在意,她在意个屁啊! 虽然心里这么开解自己,但洲渚总归是有些幽怨的。 “阿洲姐姐,还有阿池……姐姐?你们怎么了?”杜佳云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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