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切齿:“别提了,常喜,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 那边的常喜无辜得很:“我怎么啦?我就是来关心关心你,怎么这么不领情?” 我心烦意乱,随便敷衍了她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刚想整理整理明天要拍的最后几场戏的机位图换换心情,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又响了起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刚打发走常喜,那边就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苏见泽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我稳了稳心神,再三考量之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通过。 苏见泽立马发来了消息:哈啰,常导。 在我客套地回了你好后,他就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 常导,能不能把你朋友宋与眠的微信推给我啊?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一下。 没意思个屁。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狼子野心,狗男人。 我暗自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委婉地想让他知难而退:这个我做不了主啊,得问问她自己愿不愿意。 没想到苏见泽还执着得很,回我:好啊,那麻烦常导啦。 还自来熟地叮嘱我:记得帮我美言几句哈。 麻烦个屁啊。 但事已至此,我只能乖乖顺着台阶去给宋与眠发消息:在吗? 没多久宋与眠回了我一个问号。 我没有感情地把苏见泽的意思复述了一遍,略过了美言的部分,最后问她:你要给吗? 发完以后就在心里疯狂祈祷,希望宋与眠可以维持自己一贯的高冷作风,像拒绝那些有的没的的追求者们一样,不留情面地把苏见泽这爱情的火苗直接给掐灭了。 虽然这样子想多少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毕竟我也是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的失败者之一。 宋与眠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根本懒得搭理我们这些无聊的校园爱情小把戏时,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我点开看,她只回了我一句话,却让我一下子又坐如针毡。 她说,你想给就给。 今天来晚了
第11章 想给就给,就和能去就去一样,充满了语言的晦涩,委婉,推脱而不得已的复杂内涵。 简单来说,就是烫手山芋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我没法明确地把握宋与眠的态度,虽然她把决定权交给我。最麻烦的人际关系处理问题现在就活生生地摆在了我的眼前,现下我愁眉苦脸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猜,像极了我那惨淡青春的常态。 这一刻我恨极了宋与眠冷漠外表下的随意与闪烁其词,就像那天同乡会上轻易给出的二维码,我不知道宋与眠到底这样子答应了多少人躺在她的好友列表里,发来一些不痛不痒的问候,但我更恨的是,我自己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下意识的感到不爽。 常乐,你清醒一点,宋与眠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同乡会是常喜组织的,出演女主角是你室友邀请的,现下有男生找你说想要联系方式,也不过是通过你做一个中间人,而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 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工具人罢了。 自我安慰到这里已经进入了牛角尖,我越想越生气,气宋与眠不当回事,气自己不值一提,气到最后,干脆就成人之美,把宋与眠的名片给推了过去。 苏见泽欢天喜地地连说了一串谢谢,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宋与眠那边倒是再也没有了动静,我也懒得去猜他们两个会发生的故事,睡前美好的心情荡然无存,一兜头蒙上被子,扎进了无声的夜里。 第二天苏见泽见到我的时候明显语气熟稔了很多,看他的表现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加上了宋与眠的微信,聊上了天,十有八九气氛还不错。反而是宋与眠再见到我的时候,态度有些微妙地冷淡了一些,原本还会象征性地问候一声,现在我跟她打招呼,直接省略了开口的部分,只是脑袋小幅度地点一下,表示已读。 我对于她这种反应莫名其妙,但也有些了然,因为高中的时候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当然,是在我还没表白以前。 那时代写情书的事情败露后,我因祸得福和宋与眠拉近了距离,但又实打实地不幸被迫和陈一格成了狐朋狗友。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陈一格没事找事老爱找我玩,又是个口无遮拦的,没多久风声就传到了年级里,自然宋与眠也知道了。 那段时间宋与眠对我的冷淡态度就和今天早上如出一辙,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能不给眼神就不给眼神,直到后来我变成了常乐王子,传卷子的时候她才久违地略略转过身来,等我接住再松手——在那之前,都是头也不回地直接往后扔。 我想她一定是因为我的自作主张而有的一些小脾气,再完美的宋与眠也不是菩萨,之前是因为我代写情书,还从中赚了不少黑心钱。现在又是因为我随随便便地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说不上多熟的人,再加上苏见泽这个不见外因为我的帮忙对我热情了不少,搞得我们关系很好的样子,在她看来多少也有些误会,以为我这牵线搭桥是蓄谋已久——说到底我还是干了和高中时差不多的事情,她心下有些反感也是应该的。 也不能全怪我,谁让她自己不说明白,光是这一句模棱两可的想给就给,我夹在中间,该怎么做人? 况且我们的拍摄还没结束,大家的状态渐入佳境,要是因为这点小事搞得心生间隙,那我那微不足道的小私心得多过意不去。 最后一天的拍摄也按照计划如期进行了下去,到杀了青,除了工作时我主动和她说过几句对于表演的要求外,宋与眠都没再和我说过话。 就这么沉默着到了杀青,我们按照开拍前的站位又拍了几张合影,商量着定了定周末杀青饭的时间,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清场返校。 平时我们回去都是打两辆车,我,叶敏敏,宋与眠一辆,江羽西,何琉和我们的男主角苏见泽一辆,雷打不动地这么分配了两天,直到今天等车的当口,苏见泽冷不丁地跳了出来,提议道:“那个,常导,不如我们两个今天换一换车吧。” 靠。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我在心里又一次暗暗地开始咬牙切齿,快速地编排起拒绝的理由——比如今天轮到你们三个一起去还器材啦;比如我和叶敏敏一会要送宋与眠回去啦;江羽西很欣赏你,想和你多相处一会儿啦;比如我觉得你太危险,不能和宋与眠坐一辆车啦… 妈的,都是一些完全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没等我开口拒绝,叶敏敏就发出了非常八卦的一声“哦?”,然后转头对着我开始挤眉弄眼:“常乐,你就跟人家换一换吧。” 我一边在心里直拍大腿痛骂叶敏敏胳膊肘往外拐,一边假装搞不清楚情况:“啊?为什么啊。我们一会还得送女演员回宿舍呢。” 叶敏敏是真的不懂我的苦心,还在那边给我拆台:“谁送不是送啊,又不是只有你有电车。” 苏见泽闻言立马支棱了起来:“对啊常导,我的电车也停在校门口呢,你放心去还器材吧。” 我瞄了了宋与眠一眼,她就在一边静静地听我们讨论,脸上看不出喜怒,看上去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样的表现多少让我心定了一点,于是更加努力地争取:“那个啊,宋与眠毕竟是我的高中同学,她比较慢热,还是跟我一车——” 比较好。 只不过我最后那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叫的两辆车就一前一后地停在了我们面前的马路边,一直在边上没作声的宋与眠突然就开口了。 “我没关系。” 我腾地被打了脸,不可置信地发出了一声:“哈?” 另外三个室友没想到故事的走向渐渐有了一些修罗场的味道,发出了吃瓜群众的一声:“啊?” 只有苏见泽快乐地像个孩子,感叹道:“那太好了!我们上车吧!” 还非常绅士地帮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宋与眠这次连头都没回,轻声对苏见泽说了一声谢谢后,便径直上了车。 苏见泽笑的就和八九点钟的太阳一样,回头继续招呼叶敏敏:“学妹,快上车吧。” 叶敏敏也不好意思当电灯泡,摆手推托:“那个,要不我就不——啊!” 没等她这个不争气的把话说完,我就一把把她塞进了后座,然后恶狠狠地关上了车门,隔着车窗给了她一个“你小心一点”的眼神。 苏见泽临走前还握住了我的手,再三感谢我为他创造的机会,目送着前一辆车渐渐远去,消失在车流中,我剩下的两个室友,又一次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哇的一声八卦的感叹。 “苏学长,希望很大啊。” 大个头啊。 “常乐,你说什么?” 直到被室友发问,我才发现刚刚我不小心把我内心的吐槽说出了口,但我这会儿也懒得解释了,没理会另外两人探究的眼神,我直接打开了我们这辆车副驾驶的门,沉着脸坐了进去。 我不知道宋与眠到底脑子里一天天的在想什么,换做以前我还会冥思苦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因为在这个当下,我,常乐,也开始生气了。 比比谁的脾气大
第12章 虽然我的生气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但无能狂怒多少也是一种态度,在我拧巴的基础上,我承认我的心眼也大不到哪里去。 不然也不会因为那些荒唐的小事,自顾自地懊恼那么久。 后来转念一想,宋与眠爱跟谁一起说到底也不关我的事,这就使得我的生气更加显得无理取闹。 但这么多年我自己心里的暗中较劲根本不允许我就这样承认我的所有关于宋与眠喜怒都是不值一提的独角戏,于是我生拉硬拽地找了好久生她气的理由,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出了最牵强的一个——她没有礼貌。 对啊,她太没有礼貌了!说不理人就不理人,走的时候,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 跟她那么轻易地就和苏见泽一起回去这件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常乐,你真心错付,识人不清,你—— “你也太惨了吧!”电话那头听完我的打脸故事的黎畅已经笑出了鹅叫,“她说你想给就给,你就真给了,你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的脑子现在在想买哪班高铁的票过去打你比较合适。 “就你明白的多。”我压下了反唇相讥的冲动,又一次苦口婆心地把想给就给中包含的语言的晦涩之意给黎畅讲解了一遍,“你知道我做这个决定,有多艰难,多周到,多辗转反侧吗?” 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那又怎么样,不照样还是吃力不讨好。”黎畅很不走心地打了一连串哈欠作为我那段长篇大论的回应,“你打算怎么给人家宋与眠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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