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电影?” “没有。”我笑笑,“H城也没什么影视公司,广告至少和我专业搭点边,收入也还行,就去了那。” 宋与眠没笑,只是看着我,眼里多了几分认真:“那你可以去一线城市,北京,上海,那些地方机会多。” “那也不是我说去就能去的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子,“我没那么厉害。” 宋与眠说:“你也没去试过。” 然后在我想再解释些什么的时候,转过头咔哒一声,把锁打开了,我听到声音还觉得有些奇怪,只听宋与眠视线再没落回我的身上,反倒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我分开?” 我开门的动作倏地停在了半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确认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宋与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仪表盘,不知道是在放空,还是在研究什么。 我心里忐忑,可我早该想到若有一天我们可以再见的话,她一定会问我的问题。 我那是给她的理由是我们不合适,就像是无数电视剧或是小说里用烂了的分手借口一样,倘若她要和我要个说法,那不合适的具体理由,也能信手拈来地找出千千万万个。 我们寒暄了一路,聊的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最尖锐的东西都被粉饰着藏在了看起平静的海面之下,可连我都知道,这分开得在她眼里实在是太过仓促又轻易,放不过,才是人之常情。 但我又该怎么向她开口呢。 于是我坐立难安地等了她好一会。 半分钟过去,一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的时候,她终于再次转过来看着我,眼里波动着我看不明白的幽深,在我又开始打退堂鼓之前,说:“算了。” 这一声算了就像是有千斤重,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口。 口腔里弥漫开一阵苦涩,我扯了扯嘴角,想问她为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最后她重新发动了车子,对我说:“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我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思来想去没有什么立场再和她说什么,便说了声谢谢,轻手轻脚地下了车。 关上门的之前,我低下头看见她轮廓分明的侧脸,还是忍不住对她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嗯。”她颔首,“再见。” 我说:“再见。” 踩着影子回去的路上,我有些无聊地想到。 这好像是我和宋与眠这两年间,最平静的一次道别。 我们常乐也会长大的
第60章 因为常喜这起不大不小的意外,我原本规律的生活一下子就被搅得混乱了起来,一整天忙得脚不着地,到了家我才腾出空来,久违地拿出我的手机,看看有什么没来得及回复的消息。 出人意料的是,我那沉寂了差不多一年了的大学班级群居然出现在了我消息栏的最顶端,不但有些鲜红的99+的标识,还有人@了我。 我点进去,费劲地往上翻了好多页,终于看见那条关于我的消息,是我们班班主任李老师,发了一条关于第一届星辰青年电影展的展映信息的链接,然后@了班里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问我们几个下个月一号有没有时间出席展会。 底下跟了一连串的哇和恭喜恭喜。 我还觉得奇怪,我不是班干部,也没参加过类似的志愿者活动,粗略地看了看关于影展的介绍,便去了我的宿舍群问我的室友们:“老李在群里喊我是什么意思啊?” 没多久,叶敏敏便迅速地回了我一句:“常乐,苟富贵,无相忘。” 我:“说人话。” 江羽西:“你是不是没点开链接看啊?” 我:“看了些,知道个大概,还没来得及看完呢。” 江羽西:“班群里的讨论你不会也没看吧?” 我:“好几百条呢,那得看到什么时候。” 我:“不会又是学院办展要找志愿者吧?” 我:“我可不去做苦力。” 叶敏敏:“你是不是傻。” 我:“???” 我:“我怎么了?” 何琉:“这个青年影展是国家扶持的项目,今年刚启动,第一届放在我们学校办,听说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 叶敏敏:“我们学校是东道主,所以可以参赛的名额也给了多一些。” 我:“这还是比赛?” 江羽西:“废话。” 江羽西:“不然群里那么热闹是为了什么。” 叶敏敏:“老李把我们毕业班的作品都投过去了,你们几个的入围了。” 叶敏敏:“烦死了,这种大好事,你不去我去。” 何琉:“我也愿意替你去。” 江羽西:“爱的号码牌+1” 我心下一激灵,赶紧在群里发了个大红包以平息众愤,然后火速谦卑打字:“我去的去的,谢谢姐姐们。” 许下了一连串的山盟海誓后,得到了我苟富贵无相忘的确保,她们终于才放过了我。切出群聊后,我重新打开李老师分享的链接,从头到尾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一开始被我忽略的后半段里就写着展出的各个单元的影片,我们班说是四个人,其实只有三部影片,有两个人是一组的,还有一个拍的是纪录片,压根没和我们在一个单元。 我在短片的单元末尾找到了我的毕业作品,一张海报,加简短的标题,底下用小一号的斜体字署名,导演:常乐。 我感觉有些发热,胸腔里鼓动的频率在不断地加快,这感觉很奇怪,很兴奋,又很紧张,不受控制的,还有些期待。 我把那篇公众号文章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目光又停留在那一行斜体字上,第一次地,我感觉我的名字开始陌生了起来。 靠。 半个小时后,我蹭地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入围星辰青年电影展啦! 站起来不够,我又甩开了拖鞋,跳到了沙发上。 我,常乐。 有可能要拿奖啦! 蹦床似的无声跳了两个来回后,我怎么也压不下心里的喜悦,一溜烟又小跑去了厨房,开了一罐啤酒猛地灌下去几大口后,给我妈,常喜,甚至我大姨,能想到的人都打去了电话,喜鹊似的报了一圈的信后,又开了一罐啤酒,酒意翻涌上来,便想着也该给我爸打个电话。 虽然我爸这人不怎么样,但毕竟对我还行,偶尔联络联络感情,也是有些必要。 于是电话播出去,一声响,两声响,第三声还没响完,就被人接了起来。 “喂?” 对面是好听的女声,语气里还有些疑惑,因为我听她喊我的名字时尾音有些许的上扬,就像这样:“常乐?” “诶。”我应了一声,然后发现不大对,“我爸呢?” 对面笑了一声,在冷清的夏夜里,格外的动人:“常乐,你再看看我是谁。” 我这才发觉不太对,拿开手机一看,备注是我这么些年都没舍得删掉,也没再点开的那三个字,宋与眠。 好家伙,这下我的血压又飙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我怎么就打电话给宋与眠了呢? 靠。 宋与眠不会以为这是我精心策划又欲擒故纵的前任诈尸小巧思吧? 我生生抑制住了要挂电话的冲动,深呼吸两下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啊…我、我打错了,对不起。” 为了让这话更有说服力,我还特意解释道:“那个,我给我爸的备注比较特殊,正好和你的名字是挨着的…手一抖,就打错了。” “我知道。”宋与眠说话声很轻柔,像温润的山泉水,“你也想不出这种精心策划又欲擒故纵的前任诈尸小巧思。” “但是建议你还是给你爸换一个礼貌点的备注比较好。” 我:“……好。” 我谢谢你。 我低头,默默把通讯里的死老头改成了爸爸。 然后,在我打算稍微说些什么客套话缓解一下此刻的尴尬时,宋与眠又开口了:“没什么事了吧?” 我一愣,心下升起一股没来由的失落,想到在嘴边的电影节的事情,但又觉得对于现在的我和宋与眠,也没有什么特意提起的必要,雨眠变成了反而,即便邀请了,我们再回头去看,也不知道该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所以我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说:“没有了,你…早点休息。” “嗯。”宋与眠说,“你也早些休息。” 便挂了电话。 窗外月光如水,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楼下的蝉鸣,可这一通打错的电话却是彻彻底底地将我那飘乎乎的喜悦给打落了地,最后我也没了心情再去打电话了,给我爸发了条微信大致地说了说,就洗漱完毕回房间躺着了。 睡着之前,我想起了开题报告的时候,我的导师还问我,怎么起了个反而这个名字。 我说,因为事总与愿违嘛。 要怎样才能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呢? 答案是,我们没有办法和任何人永远在一起,喜欢的人,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所以反而沉默,反而退缩,反而没有结果。 反而把好牌犹豫着打得七零八落。 常喜的身子没什么大碍,第二天就顺利的出了院,因为夏如斯在,我就没再请假去为她接风洗尘,结果一失足成千古恨,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就接到了常喜的通知,简短的一句:周六晚上六点半,雪露音乐餐吧,不见不散。 我看得一头雾水,给她回过去了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来,风风火火的根本不像个刚从医院出来的病人。 “常乐,看到我给你发的微信没?”还没等问她,常喜就机关枪似的交代了起来,“别忘了时间,到时候收拾收拾自己。” 我还顶着因为昨晚彻夜难眠留下黑眼圈,听到她嗓音嘹亮,有气无力道:“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 “客气了嘛妹妹。”常喜笑了,“不是我要请你吃,是有人要请我们吃。” 我警觉道:“谁啊?我能不去吗?” “姐姐还会害你吗?”常喜的声音拔高了八个度,“你不能不去。” 我还是将信将疑:“不会是宋与眠她们吧?” 常喜大笑:“怎么可能,你就放心大胆的来。” 然后我就他妈的信了。 结果周六晚上六点半,林挽星和宋与眠在我们对面坐下时,我又呼啦呼啦地漏了一圈的煤气。 我恶狠狠地掐了一把身边常喜的大腿,低头给她发消息质问她:“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害我?” 常喜表面上无辜地眨眨眼,手底下不动声色地给我发来更加恶狠狠的教育三连:“少废话,这可是米其林西图澜娅餐厅。” “老娘上次都没订到位置。” “你不要给我不识抬举。” 谢谢谢谢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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