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李式难以启齿,吩咐福子上前。 福子便三两句将事情解释了一通,皇后疑惑的目光渐渐变成了诧异:“……这,不可能吧?” 李式目光冰冷:“可不可能,一看便知。” 福子瞧着帝王的脸色,抬脚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秋初冬:“你说就在此处,怎的还没到?若是浪费了陛下和娘娘们的时间,咱家拿你是问!” “到了,到了到了!”秋初冬慌忙抬手,指向距离最近的一间厢房,“就在那里!” 皇帝皇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放轻了脚步。 福子先行上前,听了一听,脸色凝重地又退了回来。 “陛下。” 李式心中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如何?” 福子低声道:“里面……确实有声音。” 秋初冬大喜过望,倒也不忘压低声音,以免打草惊蛇:“我就说!就是在这里!长公主一定在房间里!陛下,草民没有说谎!” 李式脸色黑了个彻底,亲自踹了他一脚:“闭嘴!” 秋初冬跌跌撞撞地滚到一边去了,唯唯诺诺,不敢再多说,脸上狂喜之色却再也掩饰不住。 但此时众人心思各异,没人注意到他。 只有太后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而另一边,福子已经应帝王的眼色,来到门前,狠了狠心,一脚踹开了房门。 “何人在此淫‘秽作乱!” “啊啊啊啊——” 房中人发出阵阵浪荡的惊叫。 满屋子的女人男人赤身裸体地滚在一起,不堪入目。 埋首在众人中间的人也是全身赤条条的,满脸痴迷荡漾,连踹门声都听不见般,仿佛已经神飞天外。 福子惊诧出声:“——秋公子!” 李式刚为屋中人不是李青梧而暗自庆幸着,再闻言,定睛一看那人的长相,顿时又气得两眼一黑: “秋澈!!!”!
第17章 迷迭 无人注意到,秋初冬的脸色在看到屋中景象的一瞬间,刹那间变得煞白。 帝王震怒,混在人群里的秋哲也猛然惊醒。 他一眼先瞧见屋中挤满了人——全都是宴会上刚见过不久的大人物,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顾不得自己还赤身裸体,秋哲下意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面色惨白:“陛陛陛陛——” “哔哔哔哔的,你是想叫朕弼马温吗?!” 李式怒气冲天打断了他,“朕说你如厕一趟怎么迟迟不见人影,原来是来此处厮混了!光天化日之下,你是把这皇家花园当做妓‘院了吗?!荒唐……太荒唐了!!简直不成体统!” 他刚要让福子把人拉下去,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悠悠的:“咦,怎么这么多人?” 皇帝循声回头,有些不悦道:“又是何人……秋澈?!” 来人从太监宫女中让出来的路中走进来,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是?” 众人的目光随着皇帝一起,在跪在地上那个“秋澈”和刚来的这个“秋澈”身上转了两圈,齐齐茫然住了: 怎么有两个秋澈?! 岂料新来的这个秋澈看见跪在地上的人,也是一脸惊讶之色:“兄长?” 旁边的秋初冬闻言,终于没忍住,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 “所以说,”李式眸色沉沉,“你是找你父亲,才会来此处的?” 秋澈点头。“听人说父亲与陛下等贵人一同来了御花园这边,我恐父亲胆小冲撞了龙颜,便也跟过来了。” 李式于是抬手,指了指还在不停发抖的秋初冬:“这是你父亲?” 秋澈又点头。 李式再指了指旁边被披上一层薄毯以免辣了贵人眼睛的秋哲,“这是你兄长?” 秋澈继续点头:“正是。” 李式左右看看,确实从两人眉眼间看出了些不同。 尤其是气质,简直一眼能看出是两个人来。 他是听说过秋家这一届有两个儿子的,但他对秋澈本来就没多熟悉,会认错也是正常。 李式想着,头疼得要命,拍桌道:“从头说起!到底怎么回事!” “微臣也不知道啊,”秋澈无辜地摊手,“实不相瞒,微臣只是出去如厕了一回,再回宴席,便见旁人与我说话都支支吾吾的,我觉得古怪,便顺口打听了父亲去了哪里,这才跟来的。” 皇后紧接着问:“这么说来,御花园中所发生的事,你是一概不知了?” 秋澈点头:“正是。” 皇后隐晦地松了一口气,看向李式。 对方眯着眼,像在思索:“你说的这些,可有人给你作证?” 秋澈拱手:“宴席中上百人,定也有人听见了臣的话——微臣绝无半句虚言,陛下一问便知。” “陛下,”另一道声音也从厢房外响起来,“微臣可以作证!” 人未至,声先到。 吴易起踏着众人的目光走进来,摇着扇子走到秋澈面前,给了她一个嘚瑟的“没有我你怎么办”的眼神。 秋澈收敛了有些诧异的视线。 真幼稚。 看在对方是被她甩开了还屁颠屁颠过来帮她开不在场证明的份上,秋澈不好直表嫌弃,于是只是默默转开了眼神。 李式揉了揉太阳穴,对吴易起若无旁人的态度仿佛习以为常,也不计较,无奈问:“你又是从哪来的?” 吴易起道:“陛下,秋兄是与我一同前去恭房如厕的,就在隔壁,他只先我一步回席——这么短的时间,可没办法再来御花园一趟吧?” 假的。 秋澈分明是刚到恭房就跑了,着急去找公主。 再回宴席的时候只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但想了想,既然能忘,那应该不重要。 到现在才没想起还有个被自己丢在恭房的冤种伙伴。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梁。 见皇帝的表情不像是相信了的样子,吴易起接着道:“何况,如今的重点不是秋兄从哪里来吧?难道不应该问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吗?” “一个欺君犯上造谣公主,一个聚众淫‘乱,当真是……”吴易起意味深长道,“胆子大的很啊。” 李式便顺势将满心糟心窝子的怒火发泄到了跪在地上的两人身上,道:“说!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陛下饶命!”秋初冬第一个叫冤,“我儿秋哲平日里是最单纯懵懂的,绝无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求陛下明查!” 皇后忽然轻轻喊了李式一声。 “陛下……我认得他们。” 李式皱着眉看向她,却见她的目光定在那几个和秋哲厮混在一起的人身上。 因为事情还未查明,几人都在厢房里披上衣服跪了一排,正瑟瑟发抖。 “你认得?” “这三个宫女,是……贤妃妹妹宫中的人。臣妾见过的。”皇后悄声道,“那两个太监,来自浣衣局。” 李式的脸顿时又黑了一半。 问来问去,最后出丑的人出自他自己后宫里。 简直贻笑大方。 秋澈坐在下首,只见帝后耳语片刻,皇帝的脸色又不好了起来,猜测皇后八成是认出那几个人来了。 恰在此时,福子带着太医匆匆赶来,为在场几人诊脉后,又站起身,四处看了看。 最后捻了捻屋里香炉中的香灰,脸色凝重。 “陛下,这几人……都是中了迷迭香。” 迷迭香,香如其名,是一种迷情药,能让人性‘欲大发,失去理智。 李式瞪大眼睛:“不可能!那是南夷的东西,这御花园的厢房中怎么会有!” 皇后安抚道:“陛下别急,先问清楚了再说。” 李式冷冷瞪了她一眼:“不用你提醒!” 皇后一噎,知道这狗皇帝现在心情不好,便也不再开口触霉头了。 厢房里的氛围凝固了片刻,只有秋澈微微垂首,掩饰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一切都和她预料中的刚刚好。 前世便是幺污贰尔齐伍耳巴一这几个宫女带着李青梧,进了这间厢房换衣物。 两个太监负责以其他理由,支走了她身边的茯苓。 至于扶风,不知道在哪里,反正这时候是不在李青梧身边的。 李青梧闻了香炉中的迷迭香,头晕眼花地出门,却早就不见了其他人的身影。 按照秋家父子的计划,这个时候秋哲就会出现,压着李青梧生米煮成熟饭。 但上辈子出了意外,酒被秋澈喝了,她到御花园的时间也比秋初冬计划中的晚了很多。 于是才会在路边撞见同样中了药的李青梧,摸索着跌跌撞撞,随意进了周围的一间房。 而这辈子还能让李青梧自己摸出来,自然也是出了意外。 那杯放了迷迭香的酒她没有替秋哲喝,但秋哲被她压在宴席上,没有机会跑,出去找人的时间自然也晚了。 这才会让李青梧一个人又跑了出来。 她上辈子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大的御花园,竟然一个人都看不见。 还在想,难不成秋初冬的能耐已经大到了这一步?不仅能在御花园的厢房里放迷迭香,还能把所有人都支开? 可这明明与秋初冬想让“公主被玷污”被所有人都知道的初衷相悖。 如今看来,大概率是误打误撞了。 皇后与金吾卫统领袁符偷情,提前遣散了周围的人。 秋澈发现李青梧依然中药,便果断选择把李青梧送出了宫外,一是宫中人多眼杂,不好解决中药的问题。 二是,她还需要将那几个害李青梧中药的中间人一起打包,送到那间厢房里去。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出场,在皇帝眼中扮演一个毫不知情的旁观者。 这场计划几乎不费什么力。 因为药是提前放好的,捉奸也是秋初冬谋划告发的,她只负责绑人送进房,把场面弄得越乱越好。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她少喝了那一杯酒,就与上辈子的情景截然不同了。 秋初冬还在哭,说自己是眼花看错了人,只知道有人在此处厮混,却不知对方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陛下,若我知道里面的人是我儿,怎会自己去找陛下捉奸!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秋初冬拉着已经吓呆了的秋哲重重磕了一个头,“求陛下明鉴!草民绝无二心!” 李式神情却因此又难看了几分。 你也知道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在里面,被人看见了会有多丢脸? 那你怎么不想想,如果里面的是公主,我的脸面又该往哪里放? 这边秋初冬在哭,后面太监宫女也在哭,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被人打晕了带到这里来的,一醒来就是这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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