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厉声喝道。 “朕可是天子,退位诏书岂是说写就写的!”这个时候,皇帝还学会讲条件了,“朕写可以,但是你们得答应不会杀朕!” 阮棠习惯性地看向柳明玉,柳明玉会意,向皇帝笑道: “自然,您是皇帝,谁敢杀您呢。” 皇帝哼了一声: “谅你们也不敢。” 阮棠气得想上前把他揍一顿,却被柳明玉用眼神拦住。 “主人!” 阮棠委屈地小声叫道。 柳明玉笑了笑,示意她不要着急。 皇帝三两笔就写完了退位诏书,又印上了玉玺。 阮棠拿起来一看,不料这诏书上不仅写了他退位的事,还写了他要传位的事情。 “……朕退位之后,传位给晴眉……” 阮棠念着这份诏书。 皇帝十分得意地大笑起来: “你和柳明玉做出这些事,不就是想要朕的皇位吗?朕偏不给你们!” 他用一种报仇成功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朕知道你们不想给晴眉,所以故意给她!为了这个皇位,你们内讧去吧!哈哈哈哈……” 然而事实是,她们并没有像他想象得那样,为此而当场翻脸。 正相反,阮棠和柳明玉对视一眼: “我也觉得晴眉姐姐很厉害。” 柳明玉也点点头: “是。晴眉有勇有谋,心系百姓,确实适合坐这个位置。” 只有晴眉本人被吓了一跳,躲在白骨身后: “我?可、可是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怎么了,你自己有能力,又有上一任皇帝的退位诏书,自然是可以做皇帝的,”柳明玉不紧不慢地说道,又瞟了皇帝一眼,“你看,连混蛋都能在龙椅上坐这么久,你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忽然被骂了一句,皇帝正要跳脚,但阮棠一抬手他就不敢说话了。 柳明玉说道: “既然如此,就请皇帝自己宣读这份诏书吧。” 天子自己宣读自己的退位诏书,还传位给一个妓.女,这让皇帝把自己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亲手写下了这份诏书呢。 诏书宣读完毕,所有人都山呼海啸地跪拜: “新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明玉一个眼神,阮棠就把他手里的诏书抢过来,然后把他往外一推: “滚吧!” “放肆!朕……我可是……” 皇帝说着说着,就没有了底气。 他不再与这群惹不起的人纠缠,穿着一件有名无实的龙袍,一步一步走下玉阶。 百姓和将士们拦住他的去路。 “你们这群刁民,想干什么?” 他瞪着眼睛喝道。 百姓们很是激动: “他已经不是皇帝了!” “就是他把咱们的孩子害成那样,打他!” “杀了他!别让他跑了!” 皇帝没想到自己刚迈出一步,就被“刁民”们抓住,无数的拳头往他身上招呼。 他这才念起柳明玉的好: “皇姐!我是你弟弟啊!你救救我!” 柳明玉袖手旁观,十分平静地说道: “不敢。我一个冒牌的皇室,怎敢认你作弟弟。” 皇帝恨不得跪在地上求饶了,但是他跪不下来。因为愤怒的百姓已经完全淹没了他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惨叫声就慢慢弱了下来,最终完全消失。 最后,人群里扔出一件血色的龙袍。 这时,只见一队人马由远及近地过来。阮棠老远就认出了他们的首领,大声喊道: “埃赛!我们在这里!” “看来你们已经结束了?”埃赛翻身下马笑道,“我们也结束了,孩子们都找到了!” 一听这话,百姓们才暂且饶过皇帝,围过来: “大人,我们家孩子在哪?” 埃赛爽朗地说道: “大家跟我走,我带你们去!” 见百姓们兴高采烈地跟着埃赛走了,柳明玉碰了碰阮棠的手: “咱们也走吧。” 皇宫里的人在打扫战场。这场战争让整座皇宫一片狼藉,且得收拾着呢。 望着忙碌的人们和恍若隔世的江山,柳明玉的神情有些恍惚。 “主人,您怎么了?”阮棠赶忙扶住她,“是不是太累了?” 柳明玉笑了笑: “嗯,只是有点累罢了。” “那咱们回去休息。” 阮棠正扶着柳明玉要离开,却见一个军士来禀报: “柳明玉大人,太后想见您。” “她已经不是太后了。” 阮棠有点不高兴地提醒道。 军士紧张地改口: “是……那、那罪妇柳氏想见柳明玉大人。” “你别难为他了,”柳明玉向阮棠笑道,又问,“她在哪?” 军士正要给柳明玉引路,阮棠又追上来: “她只说要见柳明玉大人吗?没说要见我?” 军士说道: “是。” 阮棠越来越不高兴了,急得差点蹦起来: “不行!还轮得着她挑吗?知不知道阶下囚是什么意思啊?” 主人做了她那么多年的阶下囚,今日好不容易地位翻转,怎么她还是那样高高在上的? 讨厌讨厌讨厌! 阮棠气得撅起嘴巴,嘴上都给柳明玉挂雨伞了。 柳明玉不由得好笑起来: “你跟她动这么大的气干什么?她既然要见我,那我就去看看,很快的。” 说罢,又揉了揉阮棠的头顶,低声笑道: “去咱妈那儿等我,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见主人这么说,阮棠也不想再让主人为难,只好说道: “那好吧,我乖乖的,主人也要早点回来。” “嗯。” 柳明玉笑着点点头。 临走时,阮棠拉住她的手,把自己随身的一把短刀系在她的腰上,十分认真地说道: “我不在的时候,这把刀可以替我保护主人。” …… 如今的太后宫殿,可没有当年的华丽庄严了。 军士们将柳明玉带到这里,扬起的尘埃让柳明玉不自知地皱了皱眉,用手帕掩着口鼻。 “她就在里面。” 军士说道。 柳明玉点了点头: “你们就在这里候着。” 走进内殿,柳明玉看见满面的疮痍,折断了腿的贵妃榻,以及在榻上保持着上位者姿态的太后。 “参见太后娘娘。” 柳明玉淡淡地说着,没有行礼。 听见她的声音,太后才机械地回过头来,朝她缓缓一笑: “坐。” 柳明玉没有坐,她不想在这里待太久,于是也不开口,只等太后自己说。 太后却不着急,还在对着镜子梳妆。她花白的头发如今已全然苍白了,木梳梳过干枯的发丝,卡在了头发系成的结上,惹得这位太后娘娘大怒: “你怎么伺候的,愚笨的东西!” 看来她已经是半个疯子了。 柳明玉就冷冷地看着她,看她是真疯还是演戏。 太后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美貌,一边对镜中柳明玉的倒影笑道: “站那么远干什么?哀家今日叫你来,是要庆祝你的生辰的。” 柳明玉的表情一变: “我的生辰在五月份,太后娘娘记错了。” “哀家记错了?哈哈哈……”太后十分开心地笑起来,“不,是你记错了。” 见柳明玉的脸色微微发白,太后更得意了。 她回过头来,看着柳明玉笑道: “阮棠曾经带你去过生辰,结果生辰那日,你的红绸还是被风吹起来了。” 太后监视她们,这件事柳明玉一点也不意外。 她在意的是太后到底要说什么。 “你的生辰在六月份,”太后自顾自地说道,“六月二十二日。” 柳明玉暗中咬紧牙关: “你怎么知道的?” 太后笑了: “你是从哀家的肚子里钻出来的,哀家怎么会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正文完结 柳明玉略一挑眉: “太后娘娘, 您真是疯了。” 太后也不急着反驳她,而是悠然地笑道: “你若不信,就在六月二十二去树上系红绸吧, 到时候再来找哀家。” “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明玉的语气还是那样淡漠, 实际上却已紧握双手。 太后笑了: “哀家就是想告诉你, 你为萧家报了一辈子的仇,但其实你只是为了一个亲人,杀死了另一个亲人。” 她站起身来, 步步逼近柳明玉: “你以为, 就凭萧家夫人那个小医女, 那样粗笨低贱的血脉, 如何能生出你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子?” “你没资格这样说我娘。” 柳明玉的眼睛都快红了。 “她根本不是你娘, 哀家才是,”太后高傲地说道, “只有哀家才能生出你这样厉害的女儿。” 她欣慰地看向柳明玉: “哀家的女儿,这样美丽, 这样聪明……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哀家都踩在脚下了, 真好啊。” 柳明玉后悔了, 应该让阮棠一起来的。在内心慌乱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想去抓阮棠的手。 但此时, 阮棠不在她的身边。 她只能将手搭在那把短刀的刀鞘上, 可是刀鞘又冷又硬,一点也不像小狗的爪子。 “当年,哀家不过是一介宫女, 好不容易爬上龙床,可先帝很快就把哀家忘在脑后了, ”太后目光涣散地望向远方,好像这样能看见自己的过去,“哀家不甘心就这样输了,于是与一个太医私通,怀孕后假称是先帝的孩子。” 柳明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那个太医就是我父亲……” 太后笑道: “哀家就说你很聪明,真是随了哀家。” 说罢,她的面色又阴沉下来: “可是再怎么聪明的女人,也是斗不过男人的。就算哀家用尽手段怀上龙裔,皇帝也没有给哀家任何名分,让哀家怀着孕继续服侍旧主,就连生下来的女儿,也要养在旧主的名下。” 柳明玉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那皇帝呢?他是怎么出生的?” “他的出生,还要多亏了你啊。” 太后笑道: “那段时间真是艰难……哀家恨先帝,恨旧主,但最恨的还是你!” 太后咬牙切齿地说道,用手指着柳明玉的脸: “你若不是个公主,而是个皇子,先帝才不会如此轻视哀家!” 柳明玉心中愤怒,但什么都没说,只是别过脸去。 埋怨和咒骂得不到回应,太后好像浑身被抽干了力气,失魂落魄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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