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宫皆知,五皇女白清胧性格懦弱不争,白费一张好皮囊却不成器,女皇早年就对其失了宠爱,混在皇女皇子堆里成了不折不扣的闲人。 其实早在白清胧进门时,苏见雪就醒了。 她只纳闷,自己与五皇女没有交情,亦无恩怨,两人同在圣书阁进学几年,说过的话统共不超过三句。 南夏公主,借过。 南夏公主,金安。 南夏公主,告辞。 记忆里连说话都害羞的五皇女,为什么敢溜到岁悠宫偷东西? 偷的还是……私物。 凡在圣书阁的人都知道,五皇女爱慕祈家二小姐祈栖梧,痴情七年不改。 苏见雪垂眸系好腰带,捡起绢帕放到床榻内侧,她唇色苍白无红,端着一副风寒体弱模样,只低声请了一句:“五殿下请回吧,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白清胧盯紧帕子,这到嘴的肥肉飞了,情急之下喊道:“苏姐姐!” 闻言,苏见雪眉心一动,抬起脸讶异看着她。 姐姐? 白清胧以为糖衣炮弹又起了作用,笑眼趁热打铁,嘴甜道:“苏姐姐,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只是关心则乱,想摸摸你的额头,看你发热退了没,我真的——” “五殿下。”苏见雪打断她,掀开被子径直下床,推开门赶客,惊起一阵寒凉之气,“五殿下别打趣我,姐姐这个称呼,见雪担不起。” 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白清胧糊里糊涂:“苏姐姐~” …… 白清胧栽了。 她被老嬷嬷和小婢女连人带衣服扔出岁悠宫,外袍跌在地上滋出几米,一只靴子飞得老远,一大一小举着棍子站在门口呸她。 老嬷嬷:“我家公主与五殿下今生无缘,殿下别乱叫姐姐。” 白清胧:“……”又没人告诉她,燕室皇女只称呼指婚对像叫姐姐。 小婢女:“五殿下别再来了,公主脾气那么好,都被你气得直咳嗽!” 白清胧:“……”抢个帕子吃了好几棍,谁爱谁来。 纷纷扬扬的雪花似盐。 凶神恶煞的两个婢女恨不得将白清胧扒皮拆骨,而白清胧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委屈巴巴刚要穿进另一只靴子,只听门内苏见雪咳着,唤老嬷嬷进殿。 老嬷嬷应声进门,小婢女则冲她做了个鬼脸,回头把宫门重重关上了。 西厢房内。 热水盆摆在桌上,苏见雪擦掉唇间装病的白灰末,指着一旁的绢帕,淡淡道:“烧掉它。” 老嬷嬷心领神会。 转头和小婢女提了热炭盆进来,将绢帕一股脑儿扔进去,沾着火的丝绢瞬间化成几缕青烟。 另一头,挨了顿打的白清胧刚走到常福宫门口,惊喜突然从天而降。 系统小可爱通知她。 “因成功毁掉【大皇女股票信物-丝绢】,奖励宿主解锁召唤天气技能【雷暴】。” 白清胧:“!!!” 得到奖励的高兴还挂在脸上,常福宫内,却传出一阵不和谐的哭喊。 几个小宫女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其中一个忠心的,拦臂护在白清胧的生母周才人面前,对发怒的吴妃求饶道:“吴娘娘饶了咱们才人吧,奴婢愿意替才人受罚。” 吴妃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来人,拉下去教她规矩。” “不要!”周才人不顾颜面,竟抱住吴妃的腿,“吴娘娘开恩,我的婢女小川年幼不懂规矩,求娘娘网开一面,再说五殿下快要下学回宫,她素来体弱,见不得这种场面……” 吴妃不为所动:“五殿下身体孱弱还不是你没养好,你个小贱人福薄,有本事生,没本事养!” 这话刚落地,白清胧笑着推开宫门。 狐狸水嫩的眼睛闪过一抹厉色,她负手穿过众人走到吴妃面前,大大方方拜了一拜,不等吴妃吩咐,转身一把扶起周才人,解开外袍心疼地披在生母肩上。 作者有话说: 苏:你今天叫我什么? 白:姐……嗷嗷嗷,不想挨打,叫老婆行不行??
第4章 004 白清胧的行为简直就是往吴妃脸上打耳光。 吴妃最在意面子,气得快要呕血,但又不能在宫人面前失了主子仪态,只噙着一分冷笑,刀子眼刮过白清胧的后脖颈。 周才人站在吴妃对面看得清楚,脚脖子打哆嗦又要瘫软跪下,她拉住白清胧的手腕,泪珠滚出:“吴娘娘恕罪。” 为了胧儿,周才人什么都能忍。 这十多年来,靠着委曲求全,她在偌大的燕宫处处伏低做小,胧儿才能顺利长大。 跋扈强势的吴妃不买账:“哟,想来周才人与我同在常福宫侍奉陛下三年,我虽为一宫主位,但人善太好说话,就惯得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冲撞我不打紧,但弄脏明天献给皇太后的玉佛,这就不能姑息了。” 上几代燕皇传下来的老规矩,承恩宴必须尽孝祖宗,逝者祭,生者敬。 皇帝与各宫妃嫔依次向皇太后献礼祝安。 当今女皇白晏重视孝道,继位二十余年与皇太后母女情深,在燕宫里,皇太后在陛下面前说话最有份量,每年得宠的、不得宠的妃嫔都巴望着机会,想法设法欲讨皇太后欢心。 吴妃拿帕子轻抚手背:“我要献给太后的玉佛极其难得,玉料采自岐山灵雾洞,而佛身上的九百九十九字经文由高僧亲手篆刻,一字千金,是不外传的长寿法门。” 言外之意,周才人倾家荡产都赔不起,连望一眼都是奢望。 听到半人高的玉佛如此金贵,周才人随即变了脸色。 她仿佛拧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吴娘娘开恩,嫔妾只是路过供奉玉佛的案台,哪敢伸手触碰,那时穿堂风恰好吹过,玉佛上的锦毡才自行掉落。” “听你的意思,指我冤枉了你?”吴妃哂笑。 周才人噤声抿唇,急得抹泪。 三年来,她如履薄冰,与吴妃相处时格外谨慎。 十九岁的吴妃出身高门大户,年轻又貌美,父亲官至三品中书侍郎,她进宫后也风光过一阵子,但从小娇生惯养,惯成容不得别人的性格,稍有不如意的事情,打骂怨怪,家常便饭。 而多情的女皇尝过新鲜后,很快便把吴妃忘在一边。 白清胧看过原书,吴妃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被女皇冷落没本事复宠,转头便欺负周才人母女,经常没事找事刁难。 而且,吴家和祈家,还是世代联姻关系。 扶住周才人颤抖的肩膀,白清胧抬头掩住愤怒,她瞅了瞅吴妃身后毫发未伤的玉佛,可叹慈悲的佛祖,竟憋屈到给跳梁小丑做工具的地步。 吴妃要找事,就别怪她辣手打脸。 一开始她还怀疑是吴妃更年期提前,吃饱了撑的找人撒气,但见到吴妃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掐着时间,正是她前脚惩治了祈栖梧,这后脚,吴妃就揪住周才人打骂。 敢情为祈栖梧出气,为祈府撑腰。 哼,提到祈栖梧,她仿佛觉得头顶直冒绿光。 装出些许害怕,白清胧弯背缩肩,涩然走到玉佛旁边:“吴娘娘,我能看一看玉佛吗,我怕你上了别人的当,这佛身上的经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放肆!”吴妃还没说话,她身边的太监尖叫道。 太监扣来一顶好大的帽子:“周才人蓄意弄脏玉佛,藐视太后,实属大不敬之罪,现在五殿下又信口雌黄,污蔑高僧佛法,经文是我们娘娘天下独一份的孝心,五殿下践踏孝心,难道也存了藐视太后的心思?” 他声音又尖又细,落到吴妃耳里,却无比舒心。 吴妃做作地配合太监,举起绢帕拭了拭眼角,似是蒙受天大的委屈。 周才人当场吓到失声:“吴、吴娘娘,胧儿她不敢……” 白清胧:“……”安静嘘。 她站在玉佛前,直接屏蔽所有扰人的噪音,拢在袖口里的手指微动,眼睛盯着玉佛身上的经文,一言不发。 局势摆明一边倒,自以为完全压制住五皇女,太监得意地朝吴妃拱拱手。 太监豆子眼发光:“求摸,求夸奖。” 吴妃回以眼色:“干得漂亮!” 既然拿住五皇女不孝的把柄,吴妃也不急,她淡淡抚弄鬓角玉容,小东西要看就看,翻不出什么水花,等会儿她就连人带物告到皇后面前,非得把这对不知斤两的母女扔到冷宫。 一个不得宠又蠢笨的皇女,谁给的脸子,居然叫祈府的嫡女小姐下跪。 喝了两口茶,吴妃撩开帕子准备起身,她许久没有干出这样的好事,简直迫不及待想看五皇女被皇后叱责。 虚咳了一声,吴妃扬手下令太监捉住五皇女,顺带指了指地上的周才人。 来人,一起打包带走。 太监局促笑着,弯腰上前,狗仗人势一挑眼,撸起袖子就要拿人。 “大胆。”白清胧突然拂袖,嫌恶地后退两步,袖子边都没让太监沾到,“什么脏蠢下贱的东西,三二两重的货色,也敢近我的身?” 太监瞠目:“五、五——” 白清胧像是说笑,声音软乎乎沁人心脾:“滚,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我同吴娘娘说话,你插什么嘴,难不成狗东西成精,略学了几句人话,就想肆无忌惮踩到主人头上撒欢吗?” 她字字带刺,软中飘出刚强,说到最后一句,甚至笑眼托腮,故意歪头看了看吴妃头顶的宫髻。 这世上坏人有很多种,对付吃软怕硬的小喽啰,说的高级了,他们还听不懂。 你弱,他们骑你脖子上喝血。 你强,他们夹起尾巴做汪汪。 太监耳根子通红,兰花指颤抖:“五殿下血口喷——” 白清胧枕在木椅上嫣然浅笑,反问:“听不懂人话,要我叫人来,用狗绳子把你栓下去吗?” 词穷太监“砰咚”倒下,砸出好大的声响。 白清胧略有嫌弃,向后缩了缩下巴,太过瘾啦,暑假刚刷过几部剧,某部宫斗剧的国骂,现学现用,好顺手喔。 吴妃:“?” 其他太监:“?” 周才人:“?” 众人:“……”有点刺激。 吴妃心里震惊不已,这五皇女声音不大,底气却足,几句露骨的叫骂直戳肺管子。 软刀子好生厉害。 少女脆甜的声音回荡在常福宫大殿,殿外干杂活儿的小婢女都捡着新鲜劲儿望进来。 吴妃一拍桌子,脸上挂不住:“五殿下慎言,要知道,打狗看主——” 白清胧无辜笑道:“是呀,我就是看完主人再打狗,打了就打了,难道还要挑日子不成。” 吴妃:“???” 平常一句话都说不利索的窝囊废,今天怎么回事,吴妃不自然捂住胸口,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扶住桌角倒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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