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好累 有一阵子没梦见那两个怪人了。银子也已经见了底,反正如果我再闲下去,我一定会因为少了银两而饿死的。我又找了个打杂的事务,忙起来每天倒头就睡。店门口常常会站着一个小女孩,脏兮兮的,衣服有些破烂,应该是沿街乞讨的乞儿。如果没有老先生和那位官兵,我也许会和那小孩一样可怜。】 【3.2 雨停了 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我把那小孩带回家了。小姑娘话不多,成天闷着,却对屋外的猫格外感兴趣。算了,养她就当做给自己养老送终留个保障。】 【3.10 太阳很大 今天女儿抱着小猫沉声对我说,有个人在找我,就在门口等我。我开门见到一个老人,他拄着根棍子,腰却挺着老直。那个老人看到我有些惊讶,不过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庆幸。我请他进屋说话,他也客气极了,也不用沏茶,站着感慨我都这么大了。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收拾了间房间给他,希望明天能知道一些事,最好是关于那个怪老人的。】 【3.11 晴 他是那年把我送到老先生店里的人,是个朝廷悬赏的逃犯。他对于朝廷的通缉很不在意,一个花甲老人,也确实没什么好丢失的了。他对于我忘记七八岁的事情很惊讶,说想要我给他一天时间理理,我答应了。】 【3.12 暴雨 今天没去找钱塘江的记事先生帮忙写字。雨很大,我就看着那个怪人写这些事,他还对我的嘲讽很不屑,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可他对两个女孩很尊敬,听他说,那两个女孩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可我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怪人还说,明天他帮忙把事情直接写到这个本子上,我还是答应了。】 【3.14 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把这些事告诉你。也不知道我是想些什么才回了旧地,也没有什么希望,就是想远远看一眼你。结果很突然,那位老先生说你来钱塘江了。 我觉得你会排斥这个地方,可到了才发现你对这些事一点记忆都没有了。这个心情怎么说呢,我甚至想一把把你推倒,一遍遍在你耳边重复你七八岁时干的事。可在屋里不声不响闷了几天,我才想起,也许一直被困在那件事里的只有我,就连你也忘了。 我知道你好奇,也在思考这件事要不要重提。很抱歉,我接下来的叙述会带有个人情感,不过那时的你,确实一步步毁了两位恩人。】 最重要的那一页,被撕掉了。 “什么狗血剧情还撕重要信息呢?”小姑娘急得跺脚,丝毫不顾个人形象。 “看,这一团颜色很深,是水滴上去了吗?”游昭指指一团团深色印记,转头问苏锘。 苏锘则一点不嫌弃地摸摸:“也不排除是眼泪。” 是怎么一件事,让几代人记得?又是怎样让陆蔼看完就撕下一点都不愿留下?苏锘阖上眼,手指轻轻抚过泛黄的纸页。她好像看到了一位圆脸女人认真地看着这几页纸,又在忙乱中用手帕擦去滴落的眼泪。 她又好像看见陆蔼抬头,而她站在原地,看着陆蔼慌张地盯着她这个角落。 你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吗?苏锘无声地问。 “嘶啦”一声,陆蔼撕下那一页纸。随后她把纸团成一团,在开抽屉的杂音中划了根火柴。 ——那张纸,烧起来了。 苏锘看着那张本白净的纸渐渐成了一堆灰,没再开口。烧出的纸灰被风吹动,直冲苏锘奔来。苏锘再次阖了眼,再睁眼时,她看到那因匆忙撕下纸而留下的一点边角和黄得不行的旧本。 如果真的如她所见那般,有不该出现的人突然站在陆蔼面前向她询问本子里写的内容,也真有可能会使陆蔼把纸烧掉。 可明明都想知道写的内容了,又为什么不阻止陆蔼烧纸呢? 陆蔼捡到的小孩,又有没有参与到这些事里?如果参与了,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是无知的白痴,还是看着这一场闹剧的观众? “往下翻,我觉得我们离答案不远了。”游昭苏锘同时开口,游昭说完看了苏锘一眼,懒懒地笑了。 【5.14 很坏的天气 我在一家点心店里看到了蒋渊。千真万确,因为那张脸,永远都是阴沉的,就像今天的坏天气一样。我家那位不好说话的小姑娘立刻跑过去和他聊天,聊了几句后蒋渊手上的糕点就到了我家小孩手上。等蒋渊离开后,我一把拍掉小孩手上的糕点,第一次把她骂了一顿。我告诉她,如果没有蒋渊,那她会多两个干妈,出乎我意料又没有多大不寻常,那个小孩没有吃惊,点点头就往前走了。】 “这小孩,不一般啊。”小姑娘眼睛瞪得老大,用手圈画最后几句话,“老祖宗听那些事的时候她好像没有在场啊。” “没有在场不代表她不可以偷听。”苏锘抱臂站在一旁,“按道理来说,这个恩人的事应该被陆蔼烂到肚子里,而不是一代代传下来。 “想到一块去了。”游昭弯弯眼睛,明显因为这些事显得兴奋。 ---- 晚了点,无事一身轻~ 小孩总是有些小聪明
第78章 白猫 不过光说不够,还要有足够的证据支撑她们的猜测。所以眼疾手快的游记者把日记翻了页。 比起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一张黄得厉害的薄纸显然更引人注目些。它跟这本子用的便宜纸不同,显得更细腻,一看就昂贵不少。 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就像刚学会写字的小孩随手一写。上面画了四个人的轮廓,一个人站得远,而另外三个人就亲密极了;站在一起的三个人中有一个矮小的,可以看出是个小孩,她脸旁垂了两道墨,应该是要说明这是辫子。 站在小孩身后的是两个成年人,小孩左手边的人瘦削,但还是比右手边的高了半个头。右手边的那位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位女士,脑袋旁涂了一堆墨表示头发。男人的手还搭在女人的肩上。 而离得远的那位站得笔直,也瘦得厉害。 不得不说,这画要是单拎出来就是鬼片的最好素材了。 “全家福。”苏锘轻声说道。 游昭有意往苏锘那边看了眼,收到对方灵敏地回视后才又望向这幅手绘全家福。不知道这位苏老板有没有正式拍过一次全家福,不过但凡拍过一次就不会指着鬼片认全家福。 想来想去,游昭只能想到无知者无畏这一次。啧啧,要不下次抽空带小可怜去看看人家拍全家福? 而另一边的苏锘浑然不知自己被游昭当成了一个小可怜。 “全家福吗?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呆立半天光看大佬操作的小姑娘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也不怕这阴森森的画风,把纸翻到背面。不出她所料,借着有些渗透的墨迹,那个画画的在每个轮廓里都写上了字。 那个离得远的,作画者给他的称呼是怪人。而那个矮矮的小孩,作画者写道——吾。高但瘦的男人则被写上“蒋渊”二字,而被两人围起来的人,是“娘”。 “这是...”姑娘看得云里雾里,也组织不了语言。 “陆蔼领养的小孩画的。”游昭将画翻来覆去地看,“有一个问题,这是那小孩亲身家庭的样子还是后来陆蔼的家。 要是亲身家庭还可以解释,毕竟一开始那小孩见蒋渊就过去了,没有一点胆怯。在陆蔼的日记里那两人的描述也十分相似,都是“闷闷的,不爱说话”。 可如果这是陆蔼的家,这一切都无法理通,诸如“陆蔼和蒋渊是怎么和好的”“那个老人又为什么站得那么远”。 比起后者的猜测,很显然,前者更能省心省力,也让人更加信服。 “难怪这小孩和蒋渊关系不错,原来就是亲生的。蒋渊把她丢了她还眼巴巴地凑上去找人家。”姑娘选择的是前者的可能,她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所有的情绪恨不得让人一次性看个清。这样的人,说什么在他人看来都刺耳得很,偏偏他们不改说话的方式。 说好听点叫坚持初心,可按现在看来,也只能说上几句,驴脾气,犟得很。 “我倾向后者。”苏锘拿起日记往前翻翻,用手指指陆蔼本子里对朝廷官兵的评价,“这是个怪人。”她轻声念道。 “这画,保护得不好。”游昭看着纸上一道道折痕,再想想看到这画放在日记本中歪七扭八的样子。这回,苏锘更快开口:“两个可能性。” 游昭噗嗤笑了,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可姑娘也不知道是哪里没跟上,有点恍惚:“你们发现了啥?” “问个问题,你母亲会撕掉或毁掉你的画吗?”苏锘懒得开口,这个问题绕来绕去还得游昭解释,可这不是人的玩意有话不直说,还要绕一大圈。苏锘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甲掐着食指,她感到烦躁时总是很多小动作。 “啊?哦不会不会。”姑娘也不理解这样问话的原因只好有啥答啥,宛如写语文赏析题,反正多写不扣分,能捞两分过程分也是赚了,“这跟画有什么关系?难道说那陆蔼祖宗有撕小孩画的癖好?” 苏锘在一旁瞬间翻了个白眼。天知道这姑娘整天都在编排些什么,几句话就达到大逆不道的效果了。 “陆蔼很爱那个捡来的小孩。”苏锘把日记翻到捡小孩那页,上面的称呼一面了然——女儿。“至于什么原因让那张画皱巴巴,一个可能是小孩自己放进去时没注意,另一个可能是陆蔼把那张纸揉过。” “那按后一个可能陆蔼为什么会留着那张纸?这种东西不应该和之前的重要信息的处理方式一样,拿去烧掉吗?” “你觉得在哪烧这东西那鬼丫头会不知道?”游昭怼道,“陆蔼从来没希望那鬼丫头加入到这些上一辈的故事里,而让小孩知道把画烧了小孩会怎么想?” “按正常小孩来看,很难过。”姑娘挠着头,她根本跟不上两人的思路,只能尽量参与。可想想她又感觉不对,“那小孩不是正常小孩吧,那么早熟。” “陆蔼对于这个小孩而言,扮演的是‘母亲’这个身份。很显然,陆蔼无法脱离这个身份,把这早熟丫头当作亲生的了。”卡了半天的小脑仁终于开始“咯吱咯吱”转动,姑娘脑中浮现一个想法,她兴奋地说道:“所以在母亲眼中,她的孩子永远是正常的!” “差不多。”游昭点头,“所以她不想让那小孩难过,自己又见不得那张画满世界乱跑,应该会选择把画留下自己看管。” “等等,你们怎么又把第一个选项排除了,为什么不可能是那小孩自己干的?”姑娘杏目圆瞪,满脸不可置信。 苏锘终于看不下去了,要是这两祖宗一唱一和继续这样下去,她们估计得在这山丘过夜。她把姑娘拉过来,同时画翻到背面写字那一页:“好看吗?” 姑娘:“?”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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