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却妥协了,他要出国了。 李谨微觉得情理之中,恍惚又觉得不该如此。 王声笙坐在身边,声音那样轻柔,双手那样柔软,她握紧她,仿佛给予力量:“不管怎么样,你们总要为故事的结局画个句号吧?有些话不说,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你们谁也不想到最后还留有遗憾对不对?” 李谨微眼底波纹跳动,无奈开口:“可遗憾才是常态。” 她不愿打破僵局,觉得就这样逃避挺好的。 当天夜里,李谨微做了个梦,梦里的冉染打扮乖巧,还背着书包,她觉得稀奇想上前,结果镜头一转,变成冯思语的脸,女人的喉管被切断,只剩下个光秃秃的脑袋。 李谨微惊得连连后退,直到被脑袋堵进死角。 就在手足无措时,身后门砰地打开,乖巧打扮的冉染从天而降,拿书包一下一下砸着那颗脑袋,边砸边喊:“快跑啊李谨微!快跑!她是我爸派来的!我先帮你挡着你快跑!” 这破梦,凌晨四点钟给李老板吓醒了。 她浑身汗,比跟王声笙大做特做时还多,还都是虚汗。 王声笙也醒了,但没醒完全,手伸过来有下没下地顺背:“别怕别怕,都是假的啦。” 李谨微:“……” 她没怕! 她就是有种奇怪的第六感,觉得这梦像在暗示啥。 魔怔了,李谨微干脆下床洗脸,下一秒被王声笙扯住。 女生打个哈欠,用浓重的鼻音腔说话:“你真的不想问问嘛?问问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失望?遗憾确实是常态,可是,你不想打破常态吗?” 李谨微木在原地没动。 “莫城应该是在新闻和报纸上看到的消息,毕竟是冉家,少爷出国不算什么秘密,我替你查了,事情似乎另有蹊跷。” 王声笙顿了顿,又说:“他这么要强一个人,为啥突然妥协?无端端的妥协什么呢?” 说得有理,李谨微眼神示意她继续。 王声笙便继续了:“我猜,他选择出国不过是某件事情的结束,冉老爷势力这么大,要真心想抓人还怕抓不到吗?” 确实,李谨微是见过这种名场面的,气势浩大,有大家世族该有的风范。 “而且既然抓人这么简单,为什么后面却不怎么来了?” “不知道。” 李老板某种意义上是个单细胞生物,不懂弯弯绕绕,特别才经历噩梦,人虽然醒了,脑子还遗留在梦中。 她傻不愣登的模样成功把王声笙逗笑。 第一次见这样呆滞的李谨微,她总给人温柔沉稳,一副掌控全局的印象,很容易被忘记,这个成熟的女人也是爸妈捧在手心宠爱到大的小姑娘。 见王声笙只顾着笑又不讲话,李谨微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头发,疑惑道:“我脸上还是头上有东西?” 王声笙收起门牙:“没,咱继续。” 屋内有些闷,李谨微起身开窗,清凉的风钻入,她找回了些许状态:“所以,你的意思是,阿染和他亲爹,达成了某种协议……?” 王声笙捧起脸,瞳孔反射/出窗外皎皎明月,而她的眼睛,竟比月儿还要明亮:“聪明。” 话已至此,什么“协议”已经很明了。 拿到世界冠军,可以不用出国,可以获得自由,所以那一天,他才这么着急,才这么不顾后果地阻拦她。 李谨微悟了,也更愧疚了。 “我明天睡醒就去找他,现在,睡觉!” “等等……”王声笙扯住她:“我……” 她双腮如粉雪,像洒落在地的夹竹桃。 李谨微静静看了会儿,有些心猿意马。 她用指尖沾掉黏在对方唇边的一缕发丝,今晚喝了很多酒,酒后做事不知道分寸,还很容易上头。 因此李谨微早早躺下。 都怪噩梦,她腹议。 王声笙热乎乎的身体往前靠,肉香肉香的,李谨微用没受伤的手,掩耳盗铃般捂住自己眼睛。 今天回来时,王声笙还有话没说,当时不敢开口是因为害羞,现在她觉得她能借着那么点点酒劲儿表达一下。 “李谨微,我好喜欢你。” 顿了顿又没反应了,李谨微抬起一边手指从缝隙去睨。 王声笙水润的眸子,外垂内勾,很是无辜。 “我觉得……应该再没有人比你更让我舒服了,你应该是1里面技术最好的吧?” !!! ??? 李谨微:我炸了。
第55章 沉默是李谨微今晚的康桥, 在脑子炸开花的数几秒乃至数几十秒内,她头晕眼花。 就说得少看些有的没的玩意儿吧?王声笙能懂个啥啊,一定是网上学来的。 李老板心情复杂:“不好说。” “嗯?”王声笙凑上来, 眼珠子像猫一样骨碌碌转:“怎么不好说了?你明明之前可自信了!” “我也不知道。”李谨微往后仰了仰放松身体,头发如瀑般从指缝淌开, 像浓墨泼洒。 “自从比赛输掉之后,莫名其妙的,好像有点抬不起头,对keen他们是, 对莫城也是。” 记得刚开始决定打职业赛的时候,她很自信, 尽管背负无数人的期望也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输。 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明白。”王声笙轻抚她的发:“是你太负责了,这些东西会变成无形的压力, 压得你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忘了, 最开始是killer先使的阴谋诡计!为了赢比赛不择手段, 把王声笙掳走让队伍主力不得不去救场。 无论怎么做,这场局毒在诛心。 诛的是李谨微这颗负责的、柔软的心。 王声笙宁愿李谨微自私些,所以她想找killer的破绽,从黑历史入手, 翻贴吧翻微博,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也是因为寻找痕迹, 她看见了女粉们对李谨微的热情, 虽然有点……热情过头, 比如: “想被微姐扣,懂得Q1。”王声笙划过下一条, 照念:“瑞萍电竞总攻李谨微的手,大概能让我秒五次……” “跟微姐可以十次不带重样!” “如果是她, 不剪指甲也没关系!” “……啥啊!” 李老板听得眉头越皱越紧,什么乱七八糟裤衩子飞飞的评论?!又是那些姬崽bot是吧! 她抢过手机,很语重心长:“别看教坏人的玩意!” 王声笙笑得直不起腰,蹲下揉着肚子说:“没想到食物链顶端的李老板也会不好意思?不应该吧?” 李谨微察觉出话里有话,不知道对方到底何用意。 王声笙整个儿躺地上,木地板冰凉,乘着夏季微风,她伸出手描绘光的轮廓:“这么多人夸你,你为啥不看看呢?” 她们肯定她的能力,还是各方面的能力。 “比赛输掉之后,除去killer的水军,你知道吗李谨微,官方微博下,没有任何一条说你的恶评。” 其实王声笙也很震惊,当时她滑动许久,直到最后,评论依旧是一水儿的“期待明年王者归来”。 王声笙不懂电竞,只知道这种凝聚力肯定不是仅凭外貌才会有的,李谨微的核心比谁都稳,似乎所有人都相信,她在,江山也在。 “昨天我刷到你们姬圈的超话留言板,好像你们夸人的词都是很1手很好看,所以我夸你,你会高兴点吗?” 也算认可的最大境地了吧? “……” 李谨微将目光投到天花板,心想:并不会! 而且用无辜的眼神说“没有人比你更让我舒服”这种话,在清幽的月色,哄热的晚风中,她只觉得是勾/引,是诱惑。 包括现在,李谨微垂眼,王声笙仿佛一张轻飘飘的白纸躺在面前,随意松散,胸脯起伏着。 之所以呼吸急促,是因为地上的人撩起了裙摆,像玩玩具,用手,弄得生疏又热烈。 她大概是不熟练的,指尖绯红,衬得肤色刺白。 灯没开,只有一束外面的光,因为李谨微挡在窗前,这束光像水纹在慢悠悠荡漾。 站得有些久,导致脚略凉,踩在王声笙摆弄的手背上有些冷热交错的不适感。 李谨微居高临下地看向王声笙,最终也蹲身,把脚掌换成膝盖,只隔着手,恶作剧般往前压了压。 王声笙哼了一下,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浑身湿透。 她不敢睁眼,一只手被压在李谨微的膝盖和……之间,另一只手,被李谨微捉住了。 “笙笙。”面前女人喊道:“我是职业打游戏的。” 知道啊,怎么了?王声笙斜视她。 李谨微叹气,松开捉住她的左手,改为从脚踝往上,最后架起她的腿。 “你不会以为我左手不行吧?” 王声笙猛睁眼,她真的这么以为! 于是李谨微一下把条件反射想坐起来的身体摁了下去,反客为主,进得又快又狠。 王声笙推她,被叼住了指头。 其实左手一直可以,只是对比右手稍微没那么容易控制力度,毕竟不是左撇子。 所以融合时难免磕磕碰碰。 王声笙又疼又痒,这种疼和欢/愉夹杂穿错,挟着已经被捂得湿/热的指骨硌在最最秘密的肉中。 难以言喻。 李谨微托起她的头落吻,含着舌吮吸,也顺势加深了手上动作,就几下,毫不意外的场景重现。 “小狗,你又尿尿了。” 王声笙无力垂腿,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溅射和绷紧,眼睁睁望着自己弄脏地板,弄脏李谨微的小臂。 偏偏李谨微还在乱说话。 太顽劣了,她想。 可脑子混乱得不行,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新一轮的节奏淹没,直到王声笙哑着嗓子求饶,李谨微才总算直腰,垂下眼皮看满地狼藉。 凌乱充斥了旖旎,李谨微深深呼气,怜惜地说:“又要花大功夫收拾,你怎么这么能尿呢?” 但她还是慢吞吞站起来,收好衣服和纸巾,再把地上的人抱去浴室洗洗。 折腾到下半夜两个人才安安分分并肩躺着。 王声笙都不困了,开始找话聊:“李谨微,你有什么自己的梦想嘛?实际点的。” “怎么?”李老板心满意足,眼角眉梢慵懒随意:“你要替我实现不成?” 王声笙说:“我都家道中落了,还能帮你实现啥!” 李谨微翻个身:“那没了,父母身体健康算不?” “除了这些个基础的。” 李谨微又翻回来,眼珠子往上想了想,说:“拿到世界冠军?从前是他们的梦想,现在也是我的。” 但似乎不可能了,队伍少个人,如果再想招个新人,光培养默契都不是一两年的事。 话题变得沉重,王声笙不再吭声,迷迷糊糊睡过去。 一直睡到中午,天大亮,李谨微洗漱完,倚靠着门栏问她:“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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