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下丢洗衣机去啦!!” “等会,让我仔细看看……” 王声笙急了,起身踮脚去抢,李谨微当然不会如她所愿,手举高准备开口,窗户外乍然传来罗苏可的声音:“李——谨——微!给你五分钟死下来!” 房内旖旎消散,只剩下匆匆忙忙手忙脚乱套衣服的身影。 楼下,罗苏可踩着高跟鞋看莫城他们打游戏,李谨微手插裤兜,嘴里咬了根没点的烟,见到人连眼皮都没抬地催促:“走啊。” 她身后是王声笙,正一蹦一跳地用手勾鞋子后跟。 罗小姐很上道:“事后?” “嘶——”李谨微眼神发出警告,燃烟道:“少说点,上车。” 罗苏可翻白眼:“傻逼,别把我车染味,抽完再走!” 李老板无所谓:“行。” 说完女人下意识喊“兔子看店”,喊完才恍然发现什么,又马上低头去仓库取钥匙,如今的创想飓风残破不堪,除了她自己和王声笙,一个店内人都没有。 没人看店,网吧不得不提早关门,莫城临走前还抱怨一番,被李谨微踹跑才罢休。 寂寥街道,创想飓风的招牌接触不良,滋滋闪动才彻底灭掉,李谨微站在古树下抽烟,白雾在头顶相聚又分离,她从头到尾不过是定定仰头,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安静、沉默地凝望。 王声笙越看越心疼,小声喊她:“走吧,再晚点医生就下班了,还下着雨呢。” 她想安慰她,可更害怕自己开口也会哽咽。 逃避吧,或许不提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谨微丢掉剩下半根烟,温凉的手牵起身后人,边走边说:“让你失望了,我没有站在世界的顶峰。” 话落她回头,无奈且自嘲般笑笑:“你没有和世界冠军在一起,遗憾不?” 王声笙原本还能憋住的情绪被这个笑冲破,决了堤般,泪水汹涌而出,止不住地流。 她停下脚步,李谨微跟着停下,就看见面前女生满脸泪水,她听见她说:“那你呢?你遗憾吗?你的青春和心血都在电子竞技里,你的朋友,你的伙伴……” 你遗憾吗李谨微?王声笙无数次想问她,为了她,到底值不值得?为了她这样一个家族落魄,一无是处的人。 可每次,每次李谨微都很坚定地说不后悔,包括现在,李谨微用温柔有力的拇指擦掉她的泪,说:“笙笙,我不遗憾,十几年的时光一闪而过,但如果失去你,英雄联盟的赛场如果没有你,我才真的会后悔。” 起风了,等到医院门口,大雨再次来临。 换完药后,李谨微精神好了些,伤口虽然深,但很险地避开了神经和肌腱,拆完线之后好好修养不影响握鼠标。 回去的路罗苏可要去办事,李谨微和王声笙便提早下了车,踩着商场的霓虹灯慢慢往回走。 “李谨微。” “嗯?” “我……” 话到嘴边,王声笙反而害羞起来,扭扭捏捏卷着裙边,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谨微等半天没等到,干脆点烟,结果还没掏出火机就被王声笙从嘴里夺走丢到地上。 她震惊:“……就一根。” 王声笙:“医生说要戒烟!” “就一根……”李谨微重复。 “不行。” “好吧。”李老板抱臂:“那你刚刚喊我干嘛?” 呃…… 王大小姐一副被噎住的表情,指了指天上:“月亮!”然后趁着李谨微抬头的功夫使劲往前飞奔。 李谨微抬头低头发觉身边没人了。 “跑?”她挑高眉毛,抬脚往前追:“想跑哪里去?” 两个人你追我赶到店门口,王声笙忽然站定,李谨微差点刹车不及撞上去。 “突然停下做什么?很危险……” “嘘!!!” 女生食指抵在唇间,说:“咱店有小偷!” 李谨微愣了愣,笑出声:“哈?!” 南城永乐街,没有人不知道李大老板的名号,敢来创想飓风偷东西?玩命才会干出此举。 “你自己看!门口那三个人嘀嘀咕咕的,估计想撬锁!”王声笙指出位置,顺便压低嗓门:“咋办?” 顺着手指望过去,还真有三个影子在那,敲敲打打不知道干啥,因为光线太暗,李谨微也觉得对方鬼鬼祟祟。 她左右环顾四周,操起一把别人不要的木椅,下颌线帅气一划,对身边女生道:“走。” 三个影子丝毫没发现有人靠近,自顾自地说着话。 “我靠!keen你傻逼啊,等会把锁搞坏微姐不弄死你!” keen委屈巴巴:“那你来啊!服了,让你出手你说怕微姐骂,现在我来又说我,你才傻逼!” “别吵了!”兔子瞪两人一眼,用手背拨开keen:“还不如我来,铁丝儿呢?断了?再拿一个啊。” 女生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一只脚抵在门框旁,双手使劲往外扯半天,门丝毫不动。 “我去!微姐到底哪里装的玻璃门?质量这好,要不咱们把玻璃砸了……?” soji气半死:“我把你砸了!让你俩回家收拾,钥匙也不带,我就去打两天工,回来店里竟然没人。” “谁让你走啊?走也不说声……“ 李谨微站在不远处听得愣神,王声笙侧目,瞧见身边的女人用舌尖舔湿唇瓣,慢慢抿出一个笑。 灿烂又明媚。 “喂!撬老娘家门呢?”
第54章 一嗓子把“做贼心虚”三人组吓得半死, soji反应快,察觉出不对劲,主要这声音……好熟悉! 他赶紧回头。 “微姐……” “诶。”李谨微应声, 手里还扛着刚才路边捡的破椅子,双脚叉开站直:“你们仨, 是打算拆掉我花八千装的门吗?” keen乖巧让到一边:“当然不是,姐,伤好点了吗?” 李谨微举起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手,用沉痛的语气说:“可惜, 就算站在食物链顶端,你姐也是有烦恼的, 比如不能迅速自愈什么的,一点也不酷!” “……” 又来了, 又来了!三十岁中二少女! 王声笙根本没眼看她发癫, 一屁股把人顶开, 拿出钥匙开门,创想飓风的招牌再次亮起来,闪闪发光,将门口那颗古树也照得辉煌。 soji抬头望啊望, 然后从仓库搬出梯子爬上去修短路的地方,灯泡滋滋几声彻底恢复。 兔子发群消息给大家说照常营业, 莫城那群人又转头跑了回来, 清静小半天的网吧终究还是和以往一样继续运作。 李谨微靠在前台, 不经意敲敲桌面,问:“你们去哪了?” “回家收拾呀。”兔子捻起一张被外卖油浸透的纸:“我说姐, 就不在几天,这桌子是经历了世界末日吗?” 李谨微:“……呃。” 紧接着keen的抱怨从背后飘起:“键盘被谁摁失灵了?姐!说好靠墙边的位置是咱自己人的呢?” 李谨微眼神飘忽。 soji:“姐!为啥没可乐了, 橙汁也没有,你这几天没进货吗?冰柜咋全空了咧?” “姐……” 李谨微太阳穴突突狂跳,痛苦地捂住耳朵嚎道:“别喊了!别喊了!” 前台旁,王声笙和兔子相视一眼,两人都低头笑笑。 夜幕很快低垂,今天周一,晚上没几个客人,李谨微干脆打起火锅,莫城好巧不巧通宵加时,见他们摆桌子立刻跑去隔壁饭馆借碗,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个海碗大的盆儿。 大概很久没这么放松,李老板喝了许多酒,又吃了特多辣菜,上头的很,抓住准备起身拿菜的soji,半醉半醒问:“你们这几天咋都不和我联系?” soji双手一摊:“我给我弟开家长会,完事儿了去参加我妹的校运会,还去工地把剩下那点工程干完。” 他满脸写着“你看我有时间吗”。 李谨微眉头微蹙,话锋转到keen身上:“你呢?” keen表情无辜:“我赶论文呢,再不写真毕不了业了!” 好吧,勉强能接受,李老板点点头,晃悠着酒瓶子道:“我还以为你们……”说到一半她终于找回半分理智,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沉默地夹菜吃。 她不说,众人也懂。 兔子举起酒罐子:“姐啊,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你是怎样的人我们清楚,我们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就是!”王声笙跟她碰瓶:“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 李谨微仔细回忆,她想灯火璀璨后的落寞,想十年的感情,想每个人的青春,想了很久也没想通。 不过今天想通了。 创想飓风不单单是招牌,还是家。 现在,她的家人们回来了。 “搞这么复杂,不过你们不是还有个人?” 众人齐齐看向莫城,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反倒李老板本人没啥所谓,点点头:“阿染吗?是啊,他退队啦。” “因为他要出国了嘛?”莫城笑眯眯说。 李谨微细长的丹凤眼在听到此话后一下子瞪成圆眼,酒也醒了七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莫城以为自己说错什么,吓得直结巴:“不……不是,你们,你们你们不知道吗?他要出国了!” 以王声笙为首,其余人齐刷刷摇头。 兔子:“染哥出国?!他出国这么不和我们说??” keen:“对啊!出国诶!!” soji复读:“出国诶!!” 李谨微坐直身体,两条长腿不停交错,显得格外暴躁。 她这样,在场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特别莫城,碗一搂,丢下句“去散步”便撒腿就跑。 小小网吧里安静如鸡,摇曳的灯光拉长影子,李谨微夹着烟,趁雾气未散,说:“看来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冉染和他亲爹冉双言的关系,从李谨微跟他认识开始到现在,可以说是——稀烂。 豪门少爷嘛,总有些家产要继承,冉老爷对这个亡妻留下的大儿子很疼爱,也很……严格。 从小按继承人培养的,规矩贼多,但冉大少爷偏生出反骨,他其实更像他的亲生母亲,柔软,善良,向往自由。 两父子斗智斗勇几年,冉染的性格逐渐因为长期缺失母爱,加上环境过于压迫而变得冷漠,甚至叛逆得吓人。 光李谨微知道的,他跟亲爹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戏码就上演了几百回,冉染一次都没妥协过。 世家出来的子弟骨子里需要陶冶情操,出国留学必不可少,比如王声笙,如果不是家道中落可能此刻人还在国外。 不过从前,冉染当然死守阵地奋发反抗,为此曾说过只要创想飓风有在的一天,绝不可能踏出祖国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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