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裕南刚想说话,被她一个抬手的动作打断了,“‘邵源案’的凶手有五人,已经死了三个,另外两个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动静,很可能听到风声躲起来了,当然也可能因为别的原因。”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 周徽坐在她旁边,手里握着笔,会议记录都记不下去,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不知道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个人参与案件调查。 张裕南推了推老花镜,打圆场的说:“小喻啊,那说一说对最近这起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验尸报告还没出来吗?” 周徽指了指她面前打印出的文件,头疼的说:“这呢!” 喻白笑了一下,拿起来草草看两眼,觉得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从嘴里蹦出几个词,“模仿作案,激情杀人,和前几起案子没什么联系,交给派出所……”喻白翻到下一页,突然停住,皱眉说:“死者左手有六指?” “是,但在数据库同样没匹配到相同的DNA和指纹,没留过案底,也没有家属来认领。这名死者有什么问题吗?” 喻白放下验尸报告,摇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那就先从他查起吧!你们查到什么没有?” 不是刚说交给派出所吗? 张裕南示意一下周徽,周徽点点头,开始说:“第一案发现场目前没有锁定,但是我们在离发现尸体不远处的垃圾箱内找到死者四肢,及一副带血的手套,是一般工人用的劳保手套。死者死因为头部受到重击导致死亡,凶器推断为铁秋一类的硬物,伤口附近发现黑色残留物,是煤渣。附近地面发现卡车车辙。” “有方向吗?” “基本可以锁定,凶手是开卡车拉货的,目前正在排查煤炭运输公司当天的拉煤车司机名单。” 喻白点点头,说:“那就先找到这个人,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从会议室出来,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喻白不用想都是在讨论她,她也不在意,低头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周徽从后面追上来,直接把她推进办公室,关上门就问:“你今天怎么回事?” 喻白转过脸,一脸无辜:“什么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周徽咬牙切齿:“你看看你在会议室里说的那叫什么?” 喻白略微一低头,笑着说:“我说什么了?我只是对于警察的办事效率有点……难以置信。当然,你除外。” 这几个字从喻白嘴里说出来,带上了一丝暧昧的意思,喻白是在明目张胆的撩拨她,也在不断试探她的底线。 周徽听完之后,阴沉着脸:“……你够了。” 喻白轻笑一声,火上浇油的添一句:“这哪够?不过一句实话,就听不了啦?那我接下来的话,周警官还敢不敢听,嗯?” 喻白冲她一抬下巴,然后踮起脚尖朝周徽贴过来。 看着喻白越来越近的脸,周徽突然生出一抹异样的感觉,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一下。 喻白还在朝她靠近,周徽略微后退一步,身体就撞在门上,轻微的疼痛让她找回一点理智,一把拂开喻白,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今天抽什么风?” 在医院洗个澡都不让洗,现在怎么就敢在警局办公室三番两次的调戏她。 喻白被周徽推到一旁,懒懒散散的站在那,脸上还残留着没有散去的笑容,她满不在乎的说:“玩玩嘛!周警官何必那么认真?”说着,手指勾了勾周徽的领口,把她往身边拉过来一点,贴着她耳边低声说:“这么正人君子?在医院我换衣服的时候没有偷看?我不信。” 喻白的声线很低,尤其是用这种暧昧不明语气,有点撩人。 周徽被这句话震到心头一颤,脸上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深,“喻、白!” 喻白当然知道周徽没看,不仅没看还避之不及,简直女版柳下惠,无趣得很。 喻白故意激她,“哎呀,算了,周警官不想承认也没关系,就当你没看吧!”接着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啧,不过周警官的身材……是真好!” 周徽额角青筋凸起,突然对眼前的人避如蛇蝎,掰开喻白的手,这次她没有推开喻白,但是自己退到了三尺开外。 “周警官?”喻白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又生气了?不会吧?” 周徽面若寒霜,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你给我滚出去!” 喻白装作不可思议的表情,“哈?又让我出去,周警官一天两次赶人,我会感觉……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闭嘴。”周徽终于露出了厌烦的神情,指着门口对喻白吩咐:“你的办公桌在外面,出去。” 喻白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遂周徽的愿,从善如流的滚出了办公室,丝毫没有失落的意思,似乎还很开心。 办公室门合上的那一刻,喻白发出一声不可闻的叹息。
第31章 被赶出来的喻白没有安安分分的坐在办公桌前, 她收起刚才在周徽办公室里玩味调笑的面孔,眼神也瞬间冷淡下来。 穿过市局走廊,来到洗手间打了个电话, “过来接我,市局门口。” 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她莫名感到有点烦躁,眼前出现片刻的模糊,皱着眉头甩了甩脑袋,右手不自觉的又滑进装烟的口袋。 她烟瘾很大, 十二个小时基本就是极限, 在医院她忍了两天, 刚才那根烟,似乎勾起了她对尼古丁的依赖, 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含在嘴里。 很自然的低头,划亮了打火机, 眯着眼睛缓缓吐出一缕淡而薄的烟雾时,她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喻白抬头, 就看到盥洗池前的镜子里映出一张熟悉的脸。 “赵敏?”尾音轻轻上扬, 喻白眯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人, 并没有回头。 “你为什么来市局?”一开口就是质问的口吻。 喻白低头将嘴里的烟拿在手上, 手法娴熟的弹弹烟灰, 回味无穷般的舔了舔上颚内壁, 试图贪婪的想要留下更多的香烟气息。 她依然没有回头,只在镜子里看了赵敏一眼, 就垂下眸子,生理上带来的不适让她的脾气有点坏,又甩了甩脑袋,指节轻轻扣上眉心,嘴角挂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市局?” 赵敏心头一震,随即眉间轻微的皱了起来。 她花在喻白身上的功夫比对自己还多,两年多的时间,她研究过喻白所有的档案,从头到脚从外到内对她进行过彻底的剖析。 她过去所有的经历,家世背景,心理状态,包括她的喜好和小习惯赵敏都一清二楚。 但是…… 赵敏还是看不懂她。 就像理论和实践总是存在出入,赵敏能得到她的全部档案,但是那也仅仅是档案。 比如,她知道喻白有烟瘾,知道她像所有尼古丁依赖症患者一样,离不开香烟。 但是她仅仅有这个概念,至于程度她无从得知,她能见到喻白的次数屈指可数。 喻白也不会在她面前抽烟,这是第一次。 所以她并不知道喻白抽烟抽的很凶,还是那种不要命的抽法,经常半个晚上就能抽掉一整盒。 喻白没想着要戒,所以也从没在这方面节制自己。 她很累,不想连这点欲望也剥夺掉,而且她清晰的知道,想要彻底戒掉,很难。 “上面的意思?”赵敏站在她身后问,一早上,她都没有找到和喻白单独说话的机会。 夹烟的手指微微一滞,还是送到了嘴边,“自己想。” 赵敏:“我想不出来,所以来问你。” 喻白略叹一口气,掐灭烟头,丢进盥洗池旁的垃圾桶内。 慢条斯理的拧开水龙头洗干净手上的烟灰,终于转过身来。 抬手整理了一下赵敏制服的衣领,然后抬头温和的笑:“告诉我,怎么会想不出来,嗯?” 赵敏感觉神经突然一紧,下意识低下头,发现喻白的手还停留在她的领口,眼神突然不知道该放在哪? 她呼吸急促起来,还没忘记回答喻白的话:“……我没有接到上面的命令……” 喻白轻笑一声,指尖从赵敏身上滑走:“谁说我一定要通过你和上面联系。” 赵敏突然错愕的抬头,对上喻白微微低垂的双眸,她和喻白差不多高,现在这个距离,她甚至能看清喻白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如蝶羽般轻轻颤动。 喻白嘴角一弯,喉头轻飘飘的滚出几个字,“一个小小的惩罚。” 赵敏身体瞬间紧绷,耳边响起医院里喻白对她说的话。 …… “你再胡思乱想,我会要求上面……换人。” …… 她明白了。 喻白还没有原谅她那天的所作所为,也许那天在医院,喻白是想告诉她这件事的,但是,最后告诉了周徽。 是她逼得太紧了。 赵敏早就知道,喻白不喜欢有人离她太近,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 她的行为,突破了喻白的安全距离,也超越了喻白所能容忍的极限。 赵敏突然觉得有点害怕,“喻白……” 声音不挣气的有点抖。 “嘘!”喻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唇上,压低声音说:“你是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我明说,对不对?” “嗯……” “很好。”喻白点点头,这时候手机在口袋里贴着身体发出“嗡——嗡——”的轻微的震动,喻白拿出手机,扫了一眼,按下挂断键。 她抬起头,唇边提起一个微笑,“我还会在市局待一段时间,自己注意分寸。” 说完提脚就走。 “你去哪?”赵敏忍不住追问。 喻白踏出去的脚步略微一顿,“你不该问我的私事。”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担心你。”赵敏垂下头,语气极其消沉。 喻白无奈,略略叹了口气,放缓语气安慰道:“我有点事要处理,放心,我不至于连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她看了一眼喻白吊着绷带的胳膊,终究只说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点。” 喻白走出市局大门,钻进已经在门口等着的SUV里,坐在后座上久久没有出声。 前排黑色西装的保镖等着喻白发话,在后视镜里看到她似乎沉浸在某件事当中,眉间轻轻蹙着。 两分钟后,他才敢开口问:“夫人,去哪?” “嗯?”喻白回过神来,伸手捏了捏眉心,吩咐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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