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都好了?这样折腾自己做什么呢......来时还要骑马,你真当本宫眼睛不好了吗?”那时虽没能看到何凌骑马,却也听到了马鸣之声。除了何凌,不会有别人了。 何凌将花茶端来近前的矮几上,憨道:“殿下不要担心,我已大好了。” 棠韫感慨,“果然,身子好的人就是活的轻松。不像本宫......”上回心疾发作到现在,大半个月过去,还是气力不济。 “殿下好好养着身子,能长命百岁的。”何凌十分严肃,恰似保证。 棠韫被她的举动逗笑,勾勾手引她过来,“既然大好了,便将衣衫脱了,给本宫看看伤处。” 乖巧听话的何凌将衣衫褪去,仅留下亵裤与束胸的布料子。背后的伤口还被一层纱布包裹着,棠韫动手将它解开,露出里面的伤处。 伤口处被刘太医细心处理过,缝合的规整,将伤口中的细线取出之后,留下细嫩的粉色痕迹。 “是好多了。”棠韫不敢用手去触摸她伤口上的新肉,只靠近了何凌的伤口,将自己的呼吸置于其上。 腰间的战栗忽而剧烈,何凌猛然捂住腰侧。 “殿下......不要......” 棠韫直起身,“怎么?本宫动不得你了?” 何凌也纠结难受着。殿下方才的举动,怕是想亲吻自己的伤口,可拿出地方敏感异常,实在不好...... “不是......殿下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棠韫含笑亲自动手解开她束胸的绑带,将人带回了软软的榻。这人身上的每一寸地方自己都无比的熟悉,包括性子。何凌的性子其实极好,若是作为一个单纯的爱人,不论男女,爱恋何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不过何凌在外有极强的戒心,近她身的人都不多,何况近心。 “本宫想你。”但无奈有诸多的事得从你身上入手,便少有亲近的机会。 总在算计着,是累人的。 何凌总容她一切,就算是一股脑的将她身上的衣物褪尽了。她即便羞怯,也不曾阻止。像一只乖顺的白兔,被抱在怀里的时候,只愿享受细细的抚摸。 大抵是能想到棠韫的心思,何凌自己说道:“白日里是我的错,殿下可要罚我......” 她说话的声音愈来愈低,到最后便不大能够听得清楚。棠韫晓得她说的意思,脸也红了几分。 棠韫勾足将她带倒,唇齿相接,水乳交融...... 热烈的感受到来的时候,棠韫便将自己的也送到她的唇边,放肆的与她一起体会。 凡是这样的情致事,皆是何凌出力更多。殿下爱干净,在结束之后须得抱着人去香水堂中沐浴。 抱着人,她亦是欢喜。 回来时,棠韫恢复了一些力气,双手还着何凌的脖子,像个娇软的新妇。 “阿凌。”她轻唤着,手指在何凌颈后轻轻的抚摸。 气氛旖旎。 何凌嘴角掩藏不住笑意,回答的轻快,“内臣在。” 她这般的欢喜,使棠韫忽而觉得在此刻谈及阿竹,是很煞风景之事。阿竹的安置,什么时候都能谈,可与何凌这样相处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少。 “没什么。大人今夜好好陪着本宫,好不好?” 这样的何凌,又让棠韫恍惚。 自己是怎么对这人下的狠心呢...... 停下脚步来,何凌低头,静静的亲吻了棠韫的发顶,而后温柔道:“好,我会好好的陪着殿下。” 她想说的,不论什么时刻,不论眼前之人能否知晓心意,都一直陪伴。 “殿下方才是不是有事要让内臣安排?”她对殿下也是太过了解,“事关阿竹姑娘的安置,已将她安排在之前居住的房中,伺候的人都一一查验过身份,殿下安心。” 之前她在公主府上居住的地方,就在殿下的寝阁侧边,仅仅几墙之隔。 “殿下有意教养阿竹姑娘,内臣之前居住的地方最为合适。此外,内臣请了致仕的王经回京,不日便可到达京都。有王大人做阿竹姑娘的老师,殿下可省心一些。” 棠韫心内一颤,涌出一股酸涩来。 她怎么会主动安排阿竹的事情。还有那王经王大人......当初王经致仕的时候,父皇也没能将他留在京都。何凌是费了多大的心力,才将阿竹的事安排得如此万全...... “阿凌......”棠韫颤着声音,心内异样的感觉将她压迫的手足无措,将脸更埋进何凌胸前。 她该如何面对何凌?棠韫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可她更加不解的是,从一开始她对待何凌,不就是这般吗? 为何偏偏到了紧要关头,生出不该有的歉疚来? 棠韫不能就此谅解自己动荡的心绪,只能在何凌不知晓的地方平复挣扎。 “多谢阿凌。”她极少同何凌道谢,多数都是调笑何凌的话。 她想,这一回,是因为歉疚吧。 “殿下怎么了?殿下不需要对内臣道谢,这是内臣的本分。”何凌将她带回寝阁,柔软的内心一如既往。 棠韫沉默了片刻。 本分之言,好似早就过去了。也许是从何凌将身子交付给自己的时候开始,一切都已不同。何凌在她这里,始终不同。 “不说阿竹了。阿凌说好了陪着本宫,可否给本宫点香。” 何凌浅笑颔首,将棠韫殿下常用的药香点上。 药香的味道细碎,在屋中悄悄的作用。 棠韫躺在何凌的怀中,缓缓的闭眼凝神。她很长时间都睡不好,心里藏着事情,总是压抑。靠着药香和刘太医,这副身子勉强还能过得去。但在何凌的怀中则是不同,也有言道,温柔乡,英雄冢,确是不差。 “殿下心事重,内臣都知道。殿下始终还是做不到独善其身,总是替东夏的百姓忧心。为保万全,除掉敬北侯府的动作会慢一些,殿下安心,不会影响到北边的军防。只是宫里那位怕是......” 棠韫埋头在她怀里,一动不动,“你可直言。” 何凌叹了声,“那位怕是心不死,还是有意与西楚议和。”主要还是想要将西边的边防从自己手上拿出去,以殿下为代价,简直疯魔。 “你是说,皇姐还是有意将本宫送去西楚和亲吗?” 何凌认真道,“是,依我所见,陛下还有此心。殿下之后万万不要轻易入宫。即便是陛下下旨召见,也不要前去。” “那岂不是抗旨?”棠韫轻声问。 何凌抿唇一笑,“便以内臣阻拦殿下进宫为由便可。抗旨便抗旨吧,左不过就是再多添一条罪状,内臣不怕。陛下一直没有放下和亲之事,您再进宫中她便不会念及骨肉亲情了。” “您若真的有心要入宫,也一定要让内臣陪伴在左右,不可一个人单独前去。您可记下了。” 棠韫没办法,只得是答应她。 过后,何凌哄着她,将她抱在怀中便不放开了。 “哪日殿下真的被陛下哄到宫中去,内臣就只能逼宫了。殿下心疼心疼内臣,不要做危险的事,好不好?” 棠韫对她格外的温柔,笑着亲吻她,很快的答应下来。 对“逼宫”二字,多数人都讳莫如深,她却晓得在往后,一定会需要何凌去做一回。何凌既在无意之间对自己有了保证,自己还有何不满呢? 次日清晨,何隋带来了一个棠韫许久不见的人。 便是昨夜事后,何凌口中说出的王经王大人。面对此人,棠韫起身正了衣冠,收拾了一番才去相见。 幼年时,王经曾与她有一段师徒缘分,棠韫对于这位老师,十分的尊敬。如今能让他来教导阿竹,还是东夏之幸。 王经行礼道:“草民王经,见过棠韫二殿下、。” “老师舟车劳顿,不必多礼。你我师徒多年未见,老师可还记得棠韫?” 王经抬头,目光慈祥,望向棠韫便和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慈爱,“草民当然记得。草民在致仕之前,有幸教授过二殿下几堂课。”二殿下与当初的大殿下不同,于政见也好,于百姓也好,都是难得的。 “那时二殿下身体欠佳,离了草民的课,草民还暗自伤心许久。” 棠韫浅笑着,“本宫也甚是想念老师的课。此番何大人能替请到老师来教导阿竹的功课,是阿竹之幸,东夏之幸。” 此言通透,王经听懂了不少。 既于东夏有关,便要倾尽全力。在那位何凌大人派人来请的时候,手书了一封书写,说明了是给二殿下的人做老师,他当即便应承下来了,且连夜赶往京都。 “何大人很明白殿下的心意,也明白草民的志愿。草民愿将余生交付于殿下,只为殿下此言,东夏之幸。” 棠韫心内感动,眼眶湿润,“来人,将阿竹姑娘带来,行拜师礼。”
第22章 阿竹拜师王经的半年之期,正好是八月之初。 近日学业紧,阿竹便少去棠韫殿下房中,下了王经的课后已是月上枝头。她的住所离棠韫的寝阁很近,也便时常能遇到来伺候棠韫用膳的何凌。 这回再遇何凌,二人原是颔首,便算是打了招呼。 白日听到公主府的奴婢们议论,才晓得八月之初,也是棠韫殿下的生辰。 阿竹叫住何凌,恭敬道:“何大人留步。” 何凌手上拎着打包好的吃食,停下脚步,回头问:“阿竹姑娘何事?” 月初的月亮尖尖细细的,撒下的光亮不足以照清两人脸上的表情。阿竹住在公主府半年多的时间,算是公主府的第二大主子。府中之人皆知,这府上除了殿下与何大人,就是阿竹姑娘最为紧要。 阿竹道:“你们先退下吧。” 身边跟着两个伺候的奴婢,此时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阿竹姑娘有什么事需要屏退左右再言。”何凌不解,眉头微蹙盯住她面上的表情。 可惜星繁月隐,她并不能看得十分清楚。 阿竹迈开步子朝何凌靠近了距离。 “大人误会了。我是想问大人,姐姐的生辰之事。被下面人听到,总是不好的。” 何凌敛眉凝视于她,“原是这样。殿下的生辰是在四日之后,府中已经开始置办了,阿竹姑娘应该也有看到。” “姐姐时常教导我功课,我却不知姐姐的生辰,实在歉疚。此番遇到大人,故而一问,还望大人不要介意。” “不会。”何凌淡淡道。 作势一望只露出尖芽的月色,阿竹不好意思的笑笑,掩饰尴尬,“大人晓得姐姐喜欢什么吗?我想给姐姐送生辰之礼,就怕姐姐不喜欢。” 顺着她的视线,何凌也望了几眼弯月,无甚情绪的回复道,“殿下只希望阿竹姑娘能好好的跟随王大人学功课,其余的并无想要。即便殿下有想要的东西,我一早便能捧到殿下面前去。阿竹姑娘不如少费心思,你住在公主府里,吃穿用度都是同殿下一样的,不需花心思送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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