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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不用真的可惜了。”白木青眼眸一亮，她听来珺这意思，似乎是打算给她介绍活儿了！ 来珺一本正经，微微颔首：“对，你应该去意识大学里好好学习，努力提升，潜心深造，出来之后定是个优秀的意识师。” 白木青面色一僵，她还以为来珺要说工作的事儿了，结果这是让她返回学校回炉重造？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会意识转移了吗？” “光会这个不行，你还得会理论知识，比如大脑结构、神经元构造、电化学信号的原理等等，虽然这个可以自学，但很难学得系统扎实；除此之外，你还要学习意识师的基本职业素养，包括职业道德、职业思想、职业行为习惯，这些是最根本的部分，需要日积月累，融合到思维行为之中。” 听她说了这么一大堆，白木青也意识到自己的知识盲区有点多，犹豫着问：“那进大学里得学多少年？” “也就七年吧。” 白木青脸都绿了，“七年的学习期间，会有工资吗？” 来珺：“没有，不过学校会每个月给五百的饭食补贴。” 白木青端正的姿势垮了下去，两腿叉开，又坐得大马金刀：“那我不去，我好不容易从学校里混出来，回去还得重混一遍。而且七年混出来之后，我都一把年纪了，我想退休了。” “真不去？” “不去！” 来珺接上她的话：“那为我工作，你来吗？” 白木青抬起头，瞬间来了兴趣：“你仔细说说。” “上次你不是说想要做个交易吗？你可以帮我解决工作上的问题，而我不举报你，我回去考虑了一下，同意这个交易。” 白木青举起了手，踊跃发言：“更正一下哈，是可以帮你解决工作上的一个问题，如果有很多个问题，我要收费的。” 来珺唇角扬起，微微一笑：“我有个长期的问题，所以我打算聘用你，签个雇佣合同。” “也可以，不过具体是什么问题？” “这个暂时保密，因为它算是试用期的考核内容，你成功通过试用期后，就能知道问题是什么了。” 白木青：“也就是你会在试用期考察我，我只有成功帮你解决了问题，才能转正？” 来珺点头，不露声色地喝了口水，留足了悬念。 其实她想要解决的问题，也是她目前最头疼的问题——神经世界波动。 之前在王侃的大脑中，她遇到了神经波动，当时正好和白木青的分影，也就是面具女郎遇上了，她受到了影响，但面具女郎毫发无损，所以她就猜想，也许面具女郎的稳定性较强，可以抵抗波动。 面具女郎的稳定性强，则说明白木青本人的意识场足够稳定。 而来珺意识场的稳定性较差，而大部分意识师都有相同的问题，当时她、姚远东和季贤讨论过这个问题，想出了两个解决方案： 第一，自己勤加练习，提高意识场稳定性。这个过程很漫长，需要长期努力。 第二，找个稳定性强的人一起移意，这样便可在移意期间，增加自己的稳定性。 来珺现在找到了个合适的人选。 如果她在移意时，带着白木青一起，也许可以帮助她维持平衡，减少被迫弹出的情况。 这也是来珺来找白木青的真正目的。 当时她发现自己的大脑被入侵时，最大的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好奇，她很好奇这个入侵者为什么如此稳定，能在抖成筛糠的神经世界里，保持岿然不动的站姿？ 于是来珺决定，亲自从白木青身上寻找答案，在她脑子里挖地三尺，就不信找不到“定身大法”。 此刻看见坐在眼前的这人，来珺仿佛看到了一只肥硕的小白鼠，浑身上下都是宝藏，等着她亲自操刀，好好开发利用。 不过此刻小白鼠白木青的脑子里，倒是惦记着另一件事。 “你要雇佣我也可以，不过工资是多少呀？” “五千。”来珺算了一下，她现在月薪是两万，可以分出四分之一，就当买了个防震棒。 白木青咂了咂嘴，不太满意：“要不然八千吧，这个数字吉利。” 来珺一听，居然还讨价还价起来了，立刻回击：“你怎么不说666呢？更吉利！” 白木青：“那8888？” 来珺垂着眼眸睨她，没再回应，让她自行体会。 白木青挠着太阳穴，“行吧，五千也可以……五险一金有多少呀？” 来珺继续睨她，她一个户口都没迁过来的人，居然还要她帮忙缴五险一金？ “嗐！行吧，没有也可以……那包吃包住吗？” 来珺全程没动过，嫌弃之色溢于言表——还包吃包住，难道她想住进她家里去？ 要是换了别人，被如此冷漠的眼神一冰，估计得被冻得嘴不能动、口不能言、心不能跳，接受五千元的“高薪”，千恩万谢感谢老板。 但白木青终究是个不怕死的，厚着脸皮继续问：“会加班吗？” 来珺总算动了，端着纸杯缓缓道：“如果我加班，你就得加班。” “有加班费吗？” “如果我没有加班费，你就没有加班费。” 一番询问下来，白木青终于认清了现实：她即将成为一名打工人，一个随时可能被恶毒老板剥削的打工人。 一时之间，有工资的喜悦和打工的伤感同时涌上心头，不知是该庆祝一番，还是该惆怅一下。 不过好在工资给得还不错，房租和摊位费是够了，还可以时不时吃顿夜宵、喝杯小酒，打工之余还是有盼头的。 “面试环节”算是正式完成，双方达成了初步协议，从明天开始，正式进入试用期，时长半个月，通过试用期便可转正，签订雇佣合同。 事情谈好，都在预期之中，来珺还算满意，起身准备离开，但开门时，门又开始作妖，卡住硬是不动，来珺拉了几次，都毫无反应。 白木青上前来，双手抓住锁壳，用力往里一拽，门开了。 不过门一开，一道身影便射了进来，直直向来珺扑来。 这个变故来得太快，来珺只是捕捉到了视觉画面，但身体还来不及反应，只能盯着那道影子，眼看着就要被它撞上。 电光火石之间，白木青眼疾手快，挡在了她身前，熟练地伸出手，将那影子一接，紧紧钳住。 来珺定睛一看，只见是只兴奋的狗子，眼珠子又大又亮，跟戴了美瞳似的，浑身白色，不过估计在外面摸爬滚打久了，好好的白毛染得发灰，颜值愣是下降了不少。 此刻它被白木青抱着前肢，头便托在两只腿上，双下巴快叠了出来。 来珺打量它，它也转着眼珠盯着她，有些不满，忽然张嘴嚎了声：“唔嗷！” 白木青撇了撇嘴，提着两条腿，夹着它的脑门：“小君，见着客人要有礼貌，你怎么还‘嗷’上了？” 此话一出，来珺顿时凝固在原地。 小……小珺？ 似乎有被冒犯到。
第15章 9月7日，星期一，距离来珺第一次遇到白木青，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不过一个星期前，是白木青在旧燕巷蹲守她，而如今掉了个个儿，是她在巷子里等白木青。 上一次谈妥后，来珺要了她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在微信上发号施令。 白木青的头像是幅阴阳图，下面配了行字：珞玉风水师起名测字服务。 她朋友圈公开，全是鸡汤派算命文章，比如《命理大师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儿》，还有《今年，让风水大师手把手为你改善桃花运》，或者《手相的秘密，你怕了吗？》。刷她的朋友圈，就像在看“神婆公众号”，定期推送，玄幻鸡汤质量保证。 来珺在旧燕巷等人时，闲着无聊便打开了她的朋友圈，觉得没有看头，划拉了几下就退了出去，发现她人还没下来。 昨晚她俩约好7:30在王二姐家烧烤边见面，会和后一起前往意研所，来珺早到了7分钟，忍住了没催她，一直站在电线杆边等，结果这都快29了，还没见个人影。 她点开了白木青的头像，双手飞快打出一行字：友情提示——试用期期间，迟到一次扣10分，满分100，60合格。 结果消息刚发出去，她一抬头，就见那人迎面走来，身后伴着晨辉的剪影。 白木青身穿一件长袖薄款衬衣，绿色斜杠花纹，脖子上戴着串项链，银亮发光; 下面是条长款牛仔裤，脚下踩了双皮鞋，擦得珵光瓦亮，过于耀眼。除此之外，在她衬衣胸口，还吊着串黄果兰，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摇摆。 衣品这一块，可谓是拿捏得非常死。 她边走理头发，将长发高高扎在脑后，整个人精神劲儿十足：“早上好啊，靓女！” 这一句虽是普通话，但夹杂着浓浓的粤语味道，像是路边的摆摊仔，见了漂亮妹妹想要勾搭一番。 来珺注视她迎面走来，亲眼目睹了她这一身中老年打扮，又亲身感受了她潇洒自信的走路姿势，还亲耳听见了她热情洋溢的招呼。 周围已经有路人经过，时不时看她俩，她差点没忍住转头就走，真的搁不下嫩脸，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这人认识。 本来她还想着，这第一天合作，白木青也算是个人才，自己要克制一下，对她稍微客气些，为日后建立良好的上下级关系奠定基础。结果没想到，这才刚一见面，她就要差点破功——实在是看不惯这人的又穷又浪。 为什么有的人明明那么穷，却可以那么浪？ 难道上辈子是太平洋，承包了所有的浪？ 来珺没回应那声招呼，不过也好歹憋住了没转身离开，就站在电线杆下，等着她踏着自信放浪的步伐而来。 白木青没察觉到哪里不对，走到来珺身边后，看了看手机，顿时喜笑颜开：“刚好七点半，我踩点踩得真准！” 来珺将一口老火憋回嗓子里，尽量让语气平缓一些：“我昨天不是让你穿得好些？” 听她这么一说，白木青立刻低头打量自个，确认了一遍，发现完全没有问题，甚至还超常发挥了。 “是呀，这些都是我最贵的衣服，我为了让全身的总价高一些，专门戴了这条项链，”她将银链子一扯，“有180呢，平时我都舍不得戴。” 来珺无声地叹了口气，是她失算了，她早就应该领悟到一点——对于白木青，应该是叫她“穿得正常一些”。 因为她这人的审美，和正常人不大一样。来珺本来想说是“直女审美”，但仔细一想，人家直女的审美好着呢! 又想说是“姬佬审美”，但仔细再想想，人家姬佬的审美更好呢! 所以只能说白木青天赋异禀，从众多女性中脱颖而出，自创了一个审美流派，以“土肥”为审美核心，以“狂乱”为搭配原则，穿上后散发出一股浓厚的“无钱阶级”气息，那是一种视金钱为粪土，视时尚为土粪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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