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躲在房里不出现了,往日你不是最懂人情世故这一套吗,今日怎的这般固执?你这样岂不是叫将军脸上不好看?” 就是要落他的面子,这样他才会休了我。春尽放下筷子,用帕子擦擦嘴,给她一个冷淡的眼神。 “你不怕我分走你的宠爱?” 赵清蓉哧哧笑起来,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你不会的,就算将军真的宠你,我也不会嫉妒你。” “为何?” “因为你长得好看。” 这样的绝色容颜,叫人怎么嫉恨得起来? 春尽知道她惯会说些甜言蜜语,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不等她回绝,门口传来一道轻灵的声音。 “两位夫人感情真好,让拂雪好生羡慕。” 拂雪脚已经踏进来了,才装模作样地在门上敲了一下。 她径直走到两人面前,眼睛钉在两人挽着的胳膊上,眸中情绪难辨。 赵清蓉只听说将军带了个女子回来,却不曾想她长得这么好看,危机感瞬间袭来,她越发抱紧春尽的手臂不放。 “这位是拂雪姑娘,将军很是喜欢她,你带她去与你们同玩吧,正好彼此认识一下。” 拂雪抬眼,声音很轻:“姐姐不去吗?” “对啊姐姐,你不去有什么意思,去吧去吧~”赵清蓉蹭着她的胳膊撒娇。 拂雪看着她矫揉造作的姿态,以及不时碰到春尽手腕的大胸,额上青筋暴起,眼神也沉了几分。 “姐姐你不是家中最小的吗,应当没有妹妹吧?” “嗯。”春尽随口一回。 拂雪瞥赵清蓉一眼,语带讥诮:“三夫人以后还是别这么叫了,姐姐说她并无妹妹呢。” 赵清蓉:? 上来就发癫,我招你惹你了?再说你自己还一口一个姐姐呢,只许州官放火是吧? 赵清蓉白她一眼,整个人靠在春尽身上,“姐姐,就去露个面吧,你不在太无趣了。” “不是无趣,而是你争不过林颦吧?”春尽早就看穿了一切。 赵清蓉默了一下,回道:“既然你都知道,怎么能看着我被欺负?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我哪一边都不站,你们自去争你们的,别拉我下水。” 她还得想办法离开将军府了,哪有空掺和她们这些拈酸吃醋的事? “姐姐~” 赵清蓉打算故技重施装可怜,被拂雪一把拉到一边,隔绝在外,连视线接触都阻挡了。 拂雪握住春尽的手腕,眸色略暗:“不如姐姐先看看我吧,我有急事需要你帮忙。” 许是她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感,春尽心里一惊,鬼使神差地问:“什么事?” 拂雪睨一眼旁边的赵清蓉,唇附到她耳边:“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让碍事的人走。”
第3章 赵清蓉被赶出来了,望着紧闭的门,她的心里冒出了许多不雅的词语,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你凭什么不让我待在姐姐的屋里?你算老几也敢这么对我?!你出来!” 拂雪对外面的喧闹充耳不闻,她趴在桌上看着春尽,好似在生气。 春尽无意看一眼门口,问她:“什么事?” 若不是今后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她会连拂雪一起赶出去,还自己一个清静。 拂雪见她毫无所动,气得把脸转到了一边。 春尽:“……?” 虽然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但春尽不打算惯着她的脾气。 “如果你是来给我甩脸子的,那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我脾气没那么好。”并且略懂拳脚。 拂雪眼眶红了,但又做不到真的远离,只能深吸一口气眼下心头酸涩,再次面对春尽。 四目相对,春尽被她泛红的眼睛刺了一下,心底竟有些闷。 “我没换洗的衣服,借我一身衣服吧。” 语气很温和,隐约带着点祈求,春尽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当即让桃枝去为她准备衣服。 拂雪依旧坐在她旁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衣服待会儿会送到你房里。”春尽下逐客令。 拂雪略微侧身,靠得她更近一些,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春尽被盯得不自在,旋即起身朝衣柜走去,拿了几套自己没穿过的夏装给她。 “你我身量相仿,应该能穿。都是新的。” 拂雪从她手里接过衣服,眉眼间的阴霾一扫而空,清润的双眸灼若桃花。 春尽心想,边关到底苦寒,几件衣服竟让她高兴至此,也是个飘零乱世的可怜姑娘,自己或许不该对她过于冷漠。 思及此,春尽的表情柔和下来,拂雪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眼睛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能不能再麻烦姐姐一件事?” 春尽笑容瞬间消失,心道果然还是冷漠点好。 拂雪示弱,拉下左肩的衣服,露出后背的伤口。 “回来的路上遇到流匪,受了点小伤。” 嘴上这么说,却将缠着的绷带扯断,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处。 春尽一看这哪是小伤啊,再往旁边偏一点,整条胳膊都削下来了,难为她一个弱女子这么能忍,从进府到现在竟一声都没吭。 “你先坐下,我让下人去找府医。” 拂雪拉着春尽的手,道:“姐姐随便帮我处理一下吧,府医是外男,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终归不好。” 春尽也有所顾虑,这伤处太过私密,不能让男郎中瞧,可从府外请个女郎中来,还得费些时间,只怕拂雪撑不住。 鲜血顺着后背往下流,不一会儿就染红了衣衫,拂雪的脸色也逐渐苍白。春尽于心不忍,咬着牙道:“我先帮你简单止血,回头还是要找郎中瞧的。” 拂雪朝她笑:“好。” 春尽的医术是跟着母亲学的,只略懂皮毛,她怕弄疼拂雪,手上收着力道,折腾了半天才把血止住。 “谢谢你。”拂雪唇色惨白,好似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春尽举着沾满了血的手,说:“道谢就不必了,你赶紧回去吧,别晕……”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软软地倒了下来。 春尽怕把血弄到她身上,只能张开手臂接住,“喂?喂!真晕了?” 没有回应,连呼吸声音都听不见。 好嘛,怕什么来什么。 “夫人,我把衣服……”桃枝进来,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腿一软,跌到门槛上。 她哆嗦着唇,磕磕巴巴地说:“您、您把她……杀……杀了?” 春尽无语凝噎,狠狠地说:“是,我把她给杀了,你快来帮我毁尸灭迹。” 桃枝“哇”一声哭了出来,连滚带爬地走到春尽身边,颤颤巍巍地去扶拂雪。 “夫人,咱俩以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您可一定要管我啊,呜呜……” 春尽屈起手指给她一个爆栗,道:“扶到床上。” “哦。啊?”桃枝面露惊恐,眼泪簌簌而下,“还是埋了吧,怎么能让一个死人睡你的床?” 春尽:…… 要不说这丫头干活麻利呢,这不就体现出来了吗?不过智商这方面就…… 唉,人无完人,也不能太过苛求。 “没死,只是受伤了,你把她放下之后,去找个女郎中来,顺便告诉将军她昏迷了。” 正是怜香惜玉的好时候,怎么能不让范黎表现呢? 桃枝把床上名贵的锦被拿下来,在褥子上铺了厚厚一层粗布,才把浑身是血的拂雪放上去。 临走前她又问:“真不是您吗?” 春尽:“嗯?” “不是您就好。”她一缩脖子,在春尽探究的眼神下溜之大吉。 春尽洗了干净了手,正打算换身衣服,床上的人突然呻。吟一声,听着十分痛苦。 春尽凑近看了眼,她的额上全是细汗,眉头紧皱,脖子上青筋凸起。 这么痛,先前还像没事人一样,是不敢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吗? 春尽心软了两分,用湿帕子替她擦掉脸上的汗,转身欲走,手被一把抓住。 “别走,别走。” 春尽侧目看她,终究没有狠下心来。 她把一旁的凳子用脚拉过来,在床前坐下,耐心地为她擦额头和脖颈的汗。 床上的人面色苍白,憔悴不堪,与白天那个美艳娇俏的少女大相径庭,让春尽心里很不是滋味。 女子在这世上立身本就不易,她又何必去为难一个孤女? 春尽失声一笑,觉得自己这个主母当得很是称职,别人忙着争宠邀功,而她在照顾夫君的小妾。 “姐姐。” 春尽以为拂雪醒了,忙抬眼看去,发现她只是在呓语而已。 这般放不下,看来关系定然十分要好。 两刻钟后,桃枝带着女郎中来了,同来的还有范黎和他的一众夫人们。 赵清蓉受了拂雪的气,不是很关心她,林颦胆小晕血,一直藏在范黎怀里,范黎站在春尽身后,没有预想中那么担心拂雪。 春尽有些生气,道:“将军,还是先看看拂雪姑娘吧,她比二夫人更需要您。” 林颦闻言从范黎怀里出来,尴尬地退到了一旁。 范黎看拂雪一眼,表情有些复杂,演这一出也不是为了他啊,需要他做什么?当一个工具人就好了。 “您陪在她身边,她会安心些。” 说着把范黎的手塞到拂雪手中,想把自己解脱出来,哪知拂雪一下就甩开了范黎的手,还十分嫌弃地嘤咛一声。 春尽疑惑地看着范黎,范黎摸摸鼻子,一脸尴尬。 看吧,就跟你说她不需要我,非要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现在你满意了?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 拂雪再次抓住春尽的手,这次比前一次还要用力,仿佛要把她的腕骨捏碎。 春尽疼得吸气,又不能对神志不清的人说什么,只能默默忍受了。 早知道就昨天跑了,真是造孽! 女郎中要脱掉拂雪的衣服,范黎立刻转身,“蹬蹬蹬”几步跨了出去。 春尽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衣角,表情一言难尽。无名无分把人从边关带来,现在倒是知道避嫌了,纯有病。 拂雪的衣服已经被血痂粘在皮肤上,剥离的时候疼得直冒冷汗,嘴里溢出痛苦的哼吟。 春尽也好不到哪去,疼得龇牙咧嘴,面容扭曲。 看着娇娇弱弱的,手劲儿还挺大,要不是她从小野蛮生长,这手腕就被捏碎了。 拂雪的伤口需要重新缝合,女郎中把药箱打开,摆出三个瓷瓶。 “这些都是止痛药,从左到右依次是一两银子,十两银子,一金。” 春尽看一眼鼻屎大点的瓶子,刚要讨价还价,就听女郎中说:“这位姑娘伤势很重,我建议用一金的止痛药,免得缝合的时候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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