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没想到,下一瞬,她的唇就贴了过来。 司徒云昭猝不及防,司徒清潇抵开她的唇,长驱直入。 她的吻如狂风骤雨,来的有些急切。司徒清潇从前主动的吻,至多是双唇相贴,或是浅尝辄止,极少有如此纵情之举。 她贪婪地攫取她的每一分气息,不住地索取。 司徒云昭喘、息着,眼中都泛起了迷蒙的潮湿,“潇儿。” 司徒清潇一向清冷倨傲、端庄正色的声音都变得略微嘶哑,似感叹又似诉求:“别离开我…” 司徒云昭一瞬间眼眶泛起酸意,身上像被千万根针穿针引线,直刺心脏。 她做了无数次想在梦中做的事情。 “昭儿……” 也许是时隔太久,想的太久,终于感受到了这样温暖又真实的触感,司徒清潇愈加沉迷。 恍惚间,她甚至抽开了她腰间的细带。 中衣散落在水面上。 司徒云昭的肩膀圆润细嫩。 司徒云昭顺从着,可她胳膊发软,几乎托抱不住她了。 她怕她浸水。司徒云昭声音动情,偏开头,捉住她的手,“潇儿。” 司徒清潇声音温柔得动听,贴着她,“昭儿,在梦里,你也不愿纵容姐姐一下么……” 她一个眼神,一个呼吸,司徒云昭怎会不明白她的所思所想。 司徒云昭复又是眼眸眷恋的模样,一双桃花眼明艳,含着水波,贪恋着她的面容,目光在她脸上不住地温柔逡巡,“不是梦,是我。” 司徒云昭的声音还带着动、情后的哑意,“你高热昏迷了,张汶说,需要药浴。你可有感觉好一些?” 司徒清潇似乎一瞬间被打回了现实。 那熟悉深情的模样又回来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司徒清潇最无法抗拒的就是这一双眼睛,这一双眼睛自十四岁起就反反复复出现在她的梦中,折磨着她,也让她在意、眷恋。 司徒清潇不知自己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可腰间的触感真实,司徒云昭的神情真实,无一不在提醒着这并非一场梦。 热气氤氲,她几乎将自己的眼泪逼出来了,她盯着她的眼眸,泛红的眼睛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 司徒云昭的心几乎快碎了,她从未见过她捧在手心的潇儿如此哀伤的模样。可是连月来,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活着,原来并非一个戴着帝王面具的木偶,原来这些鲜活的情绪还真实存在着。
第195章 解开 司徒清潇重新沐浴过, 擦干了身子,身上着薄纱裙,靠坐在床榻上, 眼圈泛着红。 是曾经无比熟悉的, 王府卧房。 司徒云昭也重新沐浴过, 高束着青丝,换了月纹绣龙帝王常服,明媚艳丽。 张汶跪在床榻边, “温宁公主,臣来给您诊脉。” 司徒清潇垂着眸,什么都没说, 听话地伸出纤纤皓腕。 司徒云昭眸心微动。 “已经暂且脱离危险了, 皇上。不过……” 司徒云昭又想起张汶师徒每次都刻意将病情说轻,让自己蒙在鼓里, 她眯起眼睛, “说实话。” “是, 皇上。温宁公主高热昏迷主要缘于阳气损伤, 寒邪过盛, 寒性凝滞, 经脉气血运行不畅。如今公主的高热已经降下了一些, 至于寒邪, 根深蒂固,难以拔除,便只能以药温补了。” 司徒云昭的眼神居高临下,“你从前不说实情, 欺君罔上,该是何罪?” “圣上恕罪。”张汶跪伏在地上, 出了冷汗,这是张汶第一次感觉到司徒云昭不同于以往的压迫感。 她如今是帝王,早已不是当初能与她说笑的王上。 司徒清潇不知道司徒云昭是如何知道的。颤了颤眼睫,“是我的过错,莫怪她了。” 司徒云昭声音沉甸甸的,“你下去吧。” 张汶跪着退了下去。她坐到床榻边,语气温柔,“可有感觉好一些?” 司徒清潇唇间已经恢复了血色,她不看她,淡声:“皇上。” 这两个字清清浅浅的,扫过司徒云昭的心,却像针一样刺人。 两个人都无可避免地想起了那日大殿上的场景。 司徒云昭声音喑哑,“对不起。” 司徒清潇平静无波,“皇上怎会有错。” 像尖锐的刺扎进五脏六腑,司徒云昭宁愿她像从前长公主时傲然地拒绝自己这个狼子野心的权臣,也不想她像现在这般,将自己放在皇帝的位置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情绪翻滚,如浪潮翻涌。司徒云昭望着她,鼻尖一酸,被生生逼红了眼眶。她回想起司徒清漾的话,从前有多少次司徒清潇在这张清冷面具下,隐藏着汹涌的情绪。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昨日里,白蕤接到了一封信,展信看了片刻便泪如雨下,未到一刻钟,望月砂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白府。 四目相接的那一刻,白蕤的泪落得更凶了。 两人相拥过,哭过笑过,白蕤带她去见姐姐,望月砂亲眼见到了司徒清潇如今的模样,病重,骨瘦如柴、毫无血色,眼神空洞、哀伤。 她不由得想起从前,她游历江南,第一次在坊间听闻司徒清潇的盛名,在所有人口中,司徒清潇美貌、德行高尚、才华横溢,宛如圣人,毫无缺陷。但听着却像毫无感情的人。 她当日想,阿昭怎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她第一次见到司徒清潇,是在王府与司徒清潇偶然擦肩而过,司徒清潇宛如谪仙落入凡世,艳绝冠世,不染纤尘,不负大齐圣女的盛名。望月砂相信,即使是泰山崩于前这位大齐公主也会面不改色,八风不动,令人心静、心安。只一眼,她就明白了司徒云昭为何会钟情许久。 看到司徒清潇靠在床榻上,除却依旧的美貌,那样的司徒清潇与如今相去甚远。 自从上次白蕤来企图敲击登闻鼓,她便猜到司徒清潇的状态不会太好。但她本以为,几个月过去了,司徒清潇早已恢复了一些神采,毕竟从前见到的司徒清潇是那样的冷静、稳重。可是真正见到司徒清潇的那一刻,望月砂想,也许这样的结局对她们来说并不好。 也许对于此刻来说,朝野上下的非议根本就微不足道。 也许她们从前都想错了。 也许对于司徒清潇来说,比起司徒云昭,那些虚名都无足挂齿。 所以望月砂将一切都道来了。 司徒清潇听后落了泪,高热愈发严重,不久便昏迷了。 司徒清漪清晨才赶到,听闻了一切,怒不可遏,骑马便进了宫。 司徒清潇语气艰涩,“是。”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是庆幸、感谢她将自己推开,让自己免受天下人的非议么? 她无法生出这样的感情。 还是恨她怨她,因了那一封未烧的信,就要将自己推开呢? “改朝换代,触及了一些人的利益。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口,我不想让你卷入其中。” 无论曾经的帝王有多荒淫无道,毕竟司徒氏的大齐存续了百年,有许多人世世代代都忠于其。除却一些思想清明之人,剩余麻木之人他们恐惧做出改变。此时,改朝换代,便会令他们心中不忿。 他们大多并没有胆量将矛头指向杀伐决断的新帝,只会寻找一个发泄口。 而成为了新后的前朝公主,便会成为这个发泄口。 更遑论那些前朝宗室,司徒清潇身为声名清白的长公主,与司徒云昭在一起便像是白纸染上了一笔黑墨。一个天下人眼中的好人,只要做一件他们无法接受的事,就会被全盘否定,变成坏人。 对于前朝宗室来说,她们被赶至边疆行宫,而司徒清潇成为新后,母仪天下,过着比从前更金贵千万倍的日子。 司徒云昭的手腕他们见识了多年,他们更没有胆量将矛头指向司徒云昭,反而会将一切怪罪到司徒清潇身上。 对于他们来说,司徒清潇是叛徒。 况且,司徒云昭是个女子,她们对司徒清潇的非议只会更多、更深。 司徒清潇又怎会不明白司徒云昭的顾虑。 在司徒云昭起事前,司徒清潇曾想过无数次世人会如何诟病自己,也曾不安。 可是这种不安,在每每看到司徒云昭温柔的眼神,感受着司徒云昭将自己拥入怀中的檀木冷香和温度时,通通都消失无踪,一丁点t都不剩了。 司徒清潇有时也会想,一定要宣告天下么? 她每次想到司徒云昭的性子,一定会霸道地让自己站在她身边,成为她的皇后时,司徒清潇心中并无半点不愿,唯有甜蜜。 可是她从未想到,司徒云昭会推开她,会不要她。 “潇儿,其实朕很怕。怕你与朕在一起,会承受太多。怕你承受不住的那一日,会离开朕。” 所以她索性,开始就放掉她。这样至少能让她不受任何非议。她的潇儿太美好了,她不愿让她沾染一点的污垢。 “朕知道,你气朕。”司徒云昭略带急切地解释,“潇儿,你弟弟,不是朕杀的。你可还记得,朕曾答应给梁王一颗还魂丹作为交换,那日朕派山瑾去送丹药,但梁王没有接,只是让山瑾转告朕,他有一个请求,他想死后葬在她母妃身边。那时,朕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司徒云昭垂着眼眸,像受伤的小兽,“可我却没有阻拦,我知道你怪我。” 司徒清潇声音轻轻地唤,“昭儿。” 司徒云昭抬眼看着她,眼尾水红,眼眸晶亮,认真、深情一如过往。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她的心上穿过。 从十四岁起,这双桃花眼就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最受不了这样的司徒云昭了。 她怨过、恨过,在听到望月砂说司徒云昭这些日子日日批改奏折到后半夜,在请她议立皇夫和选妃的奏折前罕见地发了火时,不舍和心疼更甚。 司徒云昭是如何深爱着她,在她冰冷的面具下退让过多少次,如何地将她放在心上,她忘不了。 她没有办法骗自己。 她更知道,司徒云昭这样做是源于什么。 负了天下人的人,如何的结果都是应该得的。自己的扶持、规劝,对于司徒氏,对于父皇母后,都已经尽力了。她问心无愧。 司徒清潇一点都不想听她说这些,也不重要。 她更不想再让这些无谓的枷锁、虚名,横亘在两人中间,令司徒清潇误会。 “昭儿。你是不是有时会觉得那些家国天下、浮世虚名,在我心里比你更重要。” 司徒云昭心中一凛。从开始到现在,司徒清潇有时的冷漠、难以接近,自己的确有时会在内心深处冒出这个念头,可却不愿意承认。 从前,她说服自己,司徒清潇身上的道德枷锁太重,她不会要求她去撤掉这些枷锁。司徒清潇也真实地爱着自己,日日陪伴在自己身边,自己又何必去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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